“难怪几年前三大家族联和发动的对黑风寨的围剿一役,损失那么惨重,最终还失败了,原来是因为有欧阳家这个内鬼?”
有人沉思,自言自语。
细思极恐。
许多人闻言身体一怔,目露骇然之色,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不然,那么大的一股力量,怎么会没能彻底铲除黑风寨,并让他死灰复燃。
欧阳云脑袋嗡鸣,有一种五雷轰顶的感觉,他望向林浩,却看到后者目光锐利,嘴角微微上扬着,那是在挑衅他。
“欧阳云,这是怎么回事?”
吊儿郎当的王乾均清醒了许多,这么重大的事情,就算他平日里再无脑,再纨绔也意识到此事的严重性。
所有人都望向欧阳云,目光里有怀疑也有仇恨,如果这是真的,今天欧阳云就别想活着出去了。
看着这么多人质疑和愤怒的目光,欧阳云心脏收缩跳动,忍不住慌了。
“钱管家,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家丁怎么变成了黑风寨山贼?恩?”
许久,他出声怒喝,涨红着脸,气愤之极。
他是欧阳云,有高人一等的心智,要是欧阳天赐遇到这种情况,估计第一反应想着如何突围,那样的就彻底将欧阳家拖入了深渊。
然而,他一句愤怒至极的话以及恰到好处的表情,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管家钱宽身上。
“啊!”
肥的流油的钱宽懵了,压根就没想过,欧阳云居然会将皮球提给他。
“少爷,我,我……”
他努力揣测着欧阳云的意思,这种情况,任何会错意都万劫不复。
“钱宽,你好大的胆子。我欧阳家向来家规森严,严进严出,要求每一个下人都清清白白。你作为大管家,胆敢玩忽职守,让黑风寨的贼人混入了我欧阳家,令我欧阳家一家数百口人性命时时受着威胁,又让在场的各父老乡亲误以为我欧阳家是黑风寨的同党!”
欧阳云眼眸喷射着怒火从位置上走出来,径直走到钱宽面前,一脚将他蹿倒在地。
“少爷,奴才错了,少爷,饶了奴才吧。”
钱宽爬起来,跪地求饶。
能做到管家这一要职,没有一个是蠢货,他明白了欧阳云的意思,这是弃车保帅,要他背黑锅。但他不敢违背,否则他包括他的家人休想继续活下去。他在欧阳家干了大半辈子,从来没想到有一天会被当做弃子抛弃。
“钱宽,我也不为难你,从今以后,你就不是我欧阳家的大管家。领完这个月月钱,就给我滚,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欧阳家不需要你这样的饭桶。”
“是,是。多谢少爷。”
“诸位乡亲父老,我欧阳云代表欧阳家向大家道歉,为了赔偿各位受到的惊吓,退堂之后在场的每一位相亲都可以来我欧阳府领取十两银子。”欧阳云对着衙门入口满满一群人,歉然地抱拳。失去一个忠心的管家总比欧阳家成为众矢之的的好,不过这个钱管家知道的太多了,欧阳云并不打算让他继续活下去,否则一旦落入有心人手里,依然是灭顶之灾。
“好,欧阳少爷好客气。”
“原来是虚惊一场,我就说,欧阳家怎么可能是黑风寨。”
“这种坑主人家的管家,还是早死了算了。”
外面有人说道,许多人都附和起来,但依然有部分人保持沉默。
林浩冷冷看着这一切,他不得不佩服欧阳云,虽然欧阳云的这番作为看起来很假,但也非常有效的让欧阳家从风浪尖口上下来了。
林浩并无太大失落,因为他并未想过因为自己的一番话,就让欧阳家土崩瓦解。现在看似欧阳云将事情埋了过去。可事实上,却在许多人心中都悄悄种下了一颗对欧阳家不信任的种子。没有人真傻,欧阳云说什么就信什么。
事实上,今天之事,产生的后续影响远比林浩想象中的深远,也是从这一天开始,在青云城盘踞了上百年的大家族,加速了走向毁灭的步伐。
“既然此事因误会而起,林浩所杀之人也非平民百姓,本官宣布林浩无罪,退堂!”
孙县令一拍惊堂木大声宣布。
许多人愤然,这算什么?
“这断案未免太过儿戏,要不是今天林浩最终找出了对方是山贼的证据,现在是不是已经成了青云城第一冤案了?”
“是啊,这个狗官。一定收了不少欧阳家的钱。”
孙县令老脸一红,这桩案子搞得虎头蛇尾,他也很尴尬,倍感丢人,立即补救道:“林浩,鉴于你除恶有功,以一人之力杀死七名山贼,本官授予你青阳英雄称号,奖励白银一千两!”
“等等!”
林浩喝止,什么青阳英雄,不过是虚名,他一点都没当回事。孙县令想凭此糊弄过去,休想。
“噢,林浩。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敢问大人,栽赃陷害,诬告他人。此罪该如何定夺?”
林浩问道。
孙县令沉吟道:“这视情节而定。”
“若是命案呢?”
林浩继续问道。
“根据夏国律令,需杖刑二百。”孙县令为官数十年,对这些律令倒背如流。
林浩一笑道:“既然如此,宋状师诬告在下犯了杀人罪,杀害欧阳家七名家丁,使得在下差点因此罪而斩首。此举已违反夏国法令,还请大人为在下做主。”
“啊,大人冤枉。王公子,欧阳公子,小的是无辜的。”宋状师大呼,忽然发现他被抛弃了,王乾均和欧阳云都视而不见,连孙县令也不给他好脸色。他懊悔,佣金没有拿到,还要屁股开花。两百大板足以将手无缚鸡之力的他,打的半死。
早知如此,他绝不会昧着良心接这个案子,可谁知道这个必死贱民最终会翻盘,反过来控告他。
“打他!”
“打他。”
“往死里打!”
人们一致支持林浩,很快宋状师被两个捕快按在了地上,板子重重的落下,任他怎么哭嚎都无济于事。
大快人心。
只打了一半,毫无武学底子的宋状师就口吐鲜血,死狗一样趴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