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在屋里一时之间都是哑口无言,秋叶禹正能感觉到自己身后夫人的恐惧,他自己也是如此,可又能如何,现在他是丞相,陈家就是在有本事也不敢拿朝廷命官怎样。
“事到如今你还不认为是你自己的错?我与屏儿两心相悦,若不是你千方百计阻拦我们又怎会起了间隙,那时候她已经怀了孩子,你对我们不管不顾,我一个文弱书生如何能养得起她,她的死,你当真没有一点责任吗。”
秋叶禹正十分愤怒,几乎是喊着出来的,对于他来说陈永道就是他一直以来的一个噩梦,只要他在一天,他秋叶禹正的过去就都是丑陋不堪的。
陈永道一听,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就要向秋叶禹正的脑袋砸过去,嘴里还不停骂着不堪入耳的词汇。
这边打斗的声音太大,弄得外面的下人都在看热闹,毕竟是家丑又有秋叶两兄弟在大夫人没叫下人进来帮忙。
消息传到了钰涧这里,这才觉得来人不可小觑,敢和秋叶禹正在相府动手他定是个人物。
钰涧和晴儿小萌三个人从院子里出来一路小跑着来了正厅,大老远就听见里面有摔东西的声音,走近了一看,里面几个人扭在一起,外面围着偷看的仆人。
“你们当时两心相悦又如何,可是结果不都还是一样的,我让你还我的女儿来!”钰涧见一位老者在中间与秋叶禹正撕扯着,听他的话也猜出个十之八九了。
别看陈永道如今已是花甲之年,可是身子骨硬朗的很,陈家世代习武又精通药力,陈永道也是功夫精湛以至于秋叶两兄弟都护不住秋叶禹正,几次挣扎着冲上来都被陈永道巧妙的踢开了。
钰涧在外面看得清楚,低下的仆人见钰涧出来连忙退到一边等着看好戏的样子,秋叶禹正既然不想让钰涧与他相认自是有自己的打算。陈永道从来都是一意孤行这点他年轻的时候已经领教过了,若是见了钰涧想要把她带回去自己就当真无人可用了。
秋叶禹正被陈永道打的换不了手,一个巴掌下去就已经有些站不住了,堂堂丞相被一个糟老头子打成这样成何体统。
“父亲!”钰涧在门外叫了一声,里面的人听见有人来了,都住了手。
钰涧进来,就见陈永道左手抓着秋叶禹正的领子,右手高高抬起,看那高度若是打下来一定很痛!虽然心里一直都觉得打的好,可眼下也不是看热闹的时候。
“你怎么出来了,谁让她出来的,把她给我关回去!”秋叶禹正见钰涧带着两个丫头进来,眼看着陈永道盯着她看,慌忙之中乱了分寸,她这一出来是藏不住了,谁让她与她的娘亲长得这般相似。
“谁敢!”陈永道扔下秋叶禹正,几步走到钰涧的面前,拉着看了又看,那秋叶禹正一时没了拉扯的力度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时候大夫人也清醒过来了,叫了下人进来,将钰涧和陈永道围了起来。
“钰涧?”陈永道轻声唤了钰涧的名字,这声音浑厚内敛饱含深情,钰涧能听的出,他心里的愧疚。
“是。”
钰涧嘴上应着,心里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老头脑子是秀逗了么,闯相府也就算了,怎么也不知道带几个人来,孤身一人来是怎么回事,他还真以为自己老当益壮以一当百不成?
“来人,还不把这两个人给我赶出去!”大夫人见秋叶禹正被打趁着这次机会想直接将钰涧赶出去。
“你休想带走她!”秋叶禹正站稳了跟脚上前就拉着钰涧往身后躲,钰涧还从未见他这般紧张过,对他现在的举动很是反感。
“老夫若是想,没人能拦得住我。”陈永道冷哼了一句。
钰涧也不想离开相府,自己好不容易重生还没见到慕容晟败北没见到秋叶茹娉似乎葬身之地怎么会离开。
“父亲,让钰涧与老者好好谈谈吧。”钰涧耐着性子与秋叶禹正说,顺便挣脱了他抓着自己的手。
“放肆!”秋叶禹正怎么也没想到钰涧会这么说,定是见她今日来表现不错,差点忘了她身上终究流着陈家一半的血。
“你放肆!你怎敢这般对她说话,难道连自己母家也不能知晓不成!”陈永道对自己的子女一向溺爱,如今出次见钰涧怎么会让她受委屈。
秋叶禹正不语,冷静下来片刻,点了点头,钰涧便带着陈永道离开了。
大夫人见秋叶禹正不管不问闹了几次,惹的秋叶禹正头疼,让韫宿将她带下去了。那陈永道所言不假,若他想带钰涧走没人能拦得住,他今日自己孤身前来说明他还没动那个心思。
如今秋叶禹正已是丞相不是当年那个文弱书生,钰涧在相府还是嫡女身份自是不差,陈家也是名门望族自是懂礼数,钰涧还是待在相府比较妥当。
陈永道随着钰涧来了她的院子,一进门老人家就皱着眉头,哪里是个嫡女住的地方,地方是不小可未免也太寒酸了些,一想到那大夫人身上戴的首饰也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再看看钰涧这里,便知道她在相府的日子并不好过。
晴儿给陈永道奉了茶与小萌两个人安静的守在钰涧身边,屋外也有人守着几个人这么静静的待着看了对象许久。
钰涧这老者身姿不乏,看他方才的样子好似会些功夫一般一看就是个懂得修身养性的人,可怎么见了秋叶禹正就是这般脾气,或许当年之事当真难以汽车?
“你长的,真像你母亲。”陈永道看着钰涧说道,可能是方才耗费了体力晴儿奉的茶喝了些。
“外公?”钰涧试探着叫了一声。
“老太爷?”小萌偷偷的问了问晴儿,对于这种辈分的事情她总是弄不明白。
陈永道听了笑着点了点头。
其实早在来的路上他就猜到钰涧的母亲已经不在人世了,听那收账的人说京中的事情全是关于相府两个女儿之间的事情,没有提到夫人半句。再加上当年那个秋叶禹正落魄的不行,陈永道早就知道他是薄情之人,只是没想到多年没找到人,一有消息就是痛丧亲人。
“钰涧早就想寻母家,没想到今日却是被母家寻到了。”一想到日后能有陈家做后盾钰涧的心踏实了不少,前世的是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尚且拼命为慕容晟得了天下,如今又有陈家做后盾,这一世非要毁了他不可。
“你倒是聪敏,知道从长白山处寻人,前些时候收账的人回去说有个女儿家打听府上的事,老夫就猜到是你们,谁想到你都这般大了。”
钰涧听了自是欢喜,从来都是听人夸奖自己琴奏的好字写的棒,说自己聪明的估计也就只有陈永道了吧。
陈永道在府上没呆多长时间便回去了,这次来的匆忙只为见一见自己的外孙女,既然人已经寻到了后面的事情也就好办了,除非秋叶禹正能将钰涧藏到天上去。
原本钰涧对自己的母家是没有多少感情的,甚至一直以为母亲的离世他比秋叶禹正还要可恶,如今见了本尊倒不这么想了。
这陈永道看上去是固执了一些,可是为人光明磊落,性情傲慢不羁识人识事,又是个极为洒脱之人。否则像他这般岁数的人哪里能做出大闹相府的事情来。如今看来,他当初定是看出秋叶禹正不是可托付之人所以才会百般阻挠他们二人。
谁想到两人未行婚嫁之礼就有了孩子,钰涧越发觉得如果当初陈永道不阻拦结果也都是一样的。
陈家自发家后搬离了长白山,如今家大业大南方的产业已经在各大关塞边城站稳脚跟,京中的产业是近几年进来的,如今正逢乱世,日后诸王争天下的时候粮草就是最重要的物资。
自从见了陈永道的手法后,钰涧和晴儿变开始动起了小萌的脑筋。
那陈永道回去后就再没来过,钰涧都开始担心他是不是觉得自己拿不出手不想认她这个外孙女了,晴儿觉得不管如何,那陈永道的功夫确实了得,一把年纪还有如此身手实在难得,若是钰涧身边有这样的人在日后也会好过些。
奈何自己年纪大了,再加上学功夫应该从娃娃抓起,晴儿拖了单宇过来亲自教小萌武艺,一心想把她培养成一个高手,好护钰涧周全。
这习武本就是个苦差事,多少年轻男子也没能学成更何况小萌一个女儿家,再者,小萌年纪小不假可已经不是个孩子了,这是才开始学确实是有些为难她了。
钰涧看着心疼本想就这么算了,自己一个相府千金能遇到几回刺客。可谁想晴儿不依不饶,将当初钰涧在府外受人行刺的事情绘声绘色又讲了一遍。这件事情小萌是知道的,只不过当时不在现场,听了晴儿的形容立刻下定决心潜心练习,日后再遇到慕容晟那样的废物好好教一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