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叶茹娉听见此话立刻脸色煞白，接着向慕容晟投去了求助的目光。慕容晟是比慕容休地位还高一倍的，在堂下坐首位，几个人坐的近慕容晟不可能没看见她的求助。慕容晟也明白那世子此言并非善意，可是他既已与钰涧有了婚约又怎能在众人面前替茹娉解围。

慕容晟的手紧紧攥在一起，慕容休看的真切，心里冷笑了一下，两个人是同样的目的，他却不似慕容晟一般儿女情长，为了一个没了名节的女人得罪了可以利用的人实在不是件划算的事情。

“秋叶大小姐今日甚是端庄淑德，儿臣恭喜父皇，了了旧友之愿。”慕容子序煞有介事的一饮而尽，他这么说不经意的拍了圣上的马屁，又引得人看向钰涧，见钰涧身穿华服端庄秀丽，哪里适合做舞，继而又看向了秋叶茹娉，那妖娆的身段舞起来定风情万种。

慕容休看着这些人各怀心思并未说话，钰涧也没想到慕容子序会这么向着自己，自己表面上看着没什么可在意的，而实际上心里也是不情愿的，谁会给自己找麻烦，今天这般端庄根本就没想过献舞。

此时秋叶茹娉已经开始快要哭出来了，那慕容晟看着就是块木头一样，本根看不出喜怒哀乐，钰涧抬眼看着慕容晟，他越是镇定心里越是慌乱，她倒要看看他到底有多爱秋叶茹娉。

慕容晟明显感觉到了来自钰涧的目光，两个人相视，慕容晟明白钰涧这般聪明的女人只怕是早就察觉到了什么，只是他没想到她这般不怕死敢和自己明面上较劲。

这两个人的火气慕容休早就感觉到了，凭着男人的直觉他相信钰涧心里其实是有慕容晟的，只是既然她如此敌对他，那对自己来说就是最大的机会。

“献舞，也该找个舞技出众的，本王见舞姬的舞姿已是美艳，世子还是安心观看吧。”慕容晟看着钰涧缓缓开口道。

他这一说弄得明白其中缘由的人都忍不住看向了钰涧，见两个人相视默不作声，钰涧也不做任何反应，都不自觉的相互看了看。慕容晟早已与钰涧有了婚约，可他方才的意思无疑是在说秋叶茹娉舞的不如秋叶钰涧，同时也影射了钰涧是明月楼出来的人，这明月楼的人从来都是精通舞技善琴艺，慕容晟此番是真的羞辱了钰涧一番。

钰涧心里一下就有了底，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维护秋叶茹娉，说明他是真的不忍心让她出丑，既然不忍心，他慕容晟就一定还是没能放下她，如此自己才能有机会和他解除婚约。

钰涧心里这样想着，看着慕容晟的眼睛又笑了笑。

“皇叔说的对，堂堂相府千金怎能和舞姬相比，世子还是安心观看吧。”慕容休看钰涧的反应看的真切，这话里话外都在帮着钰涧说话。堂堂相府千金与舞姬相比，比也不是，不比也不是。

“太子殿下说笑了，不过是闲情雅兴，没有什么可忌讳的，茹娉，你去准备一下。”慕容休说的话秋叶禹正自是明白。这秋叶茹娉已经是送到了风口浪尖上，躲是躲不过了，如果慕容休不说话这事可能就这么差过去了。

只不过慕容休了解秋叶禹正，他是个极要面子的人，只要他开口，秋叶禹正无论如何也会答应，茹娉不跳也得跳。

“父亲。”秋叶茹娉不可思议的看着秋叶禹正，见他连看都不看自己，继而看向大夫人。

大夫人眼里有些湿润，她当然也不愿意茹娉献舞，若是从前炫耀一般倒是情愿的很，可如今，分明就是将茹娉和姬妾相比。只是秋叶禹正都已经说了，她也没有办法拒绝，更何况，圣上还在上面看着呢。

“翠竹，带小姐去换衣服。”大夫人轻声说道。

钰涧也没想到慕容休会参合此事，不管怎么说只要跳的不是她就行了。钰涧用余光看了看慕容休，见他皮肤黑了些，明显多了些沧桑和成熟，只不过是去了两个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殿内的人还在闲聊着，秋叶茹娉就换好了衣服，因为没有准备自己的衣物，所以只好穿着宫里舞姬的舞裙，这衣服上了身又梳着舞姬的头饰，她倒是真的和他人别无二致，不过是身材傲人一些罢了。

秋叶茹娉也是知道羞辱的，每一个动作都没有跳的不情愿，若不是圣上也在上面看着，恨不得将舞步减的不能再少。每跳一步都会偷偷看看慕容晟，他倒是替她解围了，只不过还是没能扭转局势罢了。

钰涧瞧着慕容休，大方的抬了抬手里的酒杯，算是给他敬酒了，慕容休也不避讳，同样拱了拱手算作是还礼。晴儿见了吓得半死，这人都还没走呢，慕容晟就在对面看着呢，小姐怎能如此大胆。

两个人相视一笑，钰涧觉得很是舒心。那慕容休给秋叶茹娉解围的时候何曾想起自己才是和他有婚约的人，他做的这般难堪自己又有什么好忌讳的。之前对慕容休一直没什么了解，如今了解多了倒觉得确实是对自己的性子。

两个人都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若是有人欺当下就要还回去，也是因为自己和他一样，所在乎的人和事情太少，才会如此洒脱，而慕容晟不一样，他步步为营人生都经过精妙的算计，容不得出差错，所以才会想娶自己不爱的人。

“圣上，太子战功显赫，儿臣也想借个光向太子讨个赏。”慕容子序突然起身请赏，钰涧听了都觉得荒谬至极。

“五皇子此话差了，这功是西北战士的，赏自然也是皇上赏的，太子哪里敢做主给你赏赐。”皇后突然接过话，将此事圆了过去。

皇后钰涧是见过的，之前看她一直被淑贵妃压着不曾说话，如今这话倒是说在点子上，钰涧忍不住对她另眼相看又忍不住同情起慕容休了，这么多年，他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说句话都会被人下套，只怕是吃过不少苦头了。

“但说无妨。”圣上也明显冷淡了许多，都说他对慕容子序平日里宠爱有加，如今却因为皇后的一句话冷淡了他，看来要变天是迟早的事了。

“儿臣前些日子参加相府的生辰宴，遇到了心仪之人，儿臣想请父皇赐婚。”

慕容子序此话一出，慕容休和慕容晟两个人都看向了秋叶钰涧和秋叶茹娉两个人，却见钰涧对着慕容休微微一笑眨了眨眼，慕容休才半信半疑的不再看她。

别人不知道其中缘由钰涧是知道的，他要娶的正是那刘家的女儿刘君涵，没想到他这一世弄得动静倒是挺大，还让皇上赐婚。

“不过是房妾室，还用朕赐婚？你可问过王妃没有？”圣上这话就是在提醒他，他前段日子才刚娶了蒋氏，如今又要赐婚，这让蒋氏作何感想。

“回父皇，蒋氏贤良淑德，此事儿臣已与她商议，蒋氏并无异议。”

钰涧看了看坐在慕容子序身边的蒋氏，哪里是没有意义，那样子分明是和她毫无关系一般。这蒋氏生在将士一门，性子刚烈就是有什么也不会说出来，更何况她蒋氏一族早已不如从前，如今能与周家联姻已是福分，为了蒋氏的荣耀她也会打碎了牙烂在肚子里。

“不知你所求的，是何人啊？”圣上见蒋氏确实没有异议终是松了口，他又何尝不知道，她也是权力之争的牺牲品，只不过圣上自己也是这权力之中的受害者，哪里还能顾得上他人。

“刘氏之女，刘君涵。”慕容子序的声音听着反倒是寂寥了许多，谁都知道他看上的是秋叶钰涧，奈何淑贵妃非要他娶了刘氏。这女人于他而言不过是府上又多了口吃饭的罢了，也就是钰涧总不给他好脸色才会令他越发陷入其中。

“哦？”圣上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哪个刘氏，那刘忠官阶低此次并没有来参加宫宴，圣上想了片刻便反应过来，管他是哪个刘氏，既然是妾室谁家的不都一样。

“不过是妾室，你自己中意就好，何必向朕要。”

钰涧忍不住笑出声来，身边的小萌和晴儿都看了过来，钰涧就知道圣上这个老狐狸记性向来不太好，这又开始和人打太极了。

“谢父皇。”

“皇上，子序一向孝顺，如今他开口，定是这姑娘让他失了魂，不然也不会才刚大婚就要纳妾。”淑贵妃在一旁附和着，这声音如百灵鸟般轻快动人，钰涧也就能明白为何淑贵妃能专宠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