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儿脸上丝毫笑意都没有,上下打量了昭儿一番,模样倒是清秀可不是什么出类的模样,尤其是站在秋叶茹娉的身边更是不起眼,难怪她会得宠,若是换了个比翠竹还模样出众的,早晚也会被秋叶茹娉打发出去。
“王妃娘娘说的哪里话,理应是我家小姐前来赴宴,只是我家小姐和公子眼下并不在府上。”晴儿的眼睛带着笑轻声的说道。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当日秋叶茹娉和晴儿的事,这王妃大度,丫鬟也不是个小气之人,不由得对晴儿高看一眼,再一听钰涧和陈貌天都不在城内,众人由忍不住猜测起来,要知道这慕容晟此刻也不在府上。
“听说王爷也不在府上,想来王妃娘娘该是知道王爷的行踪的,出门在外若是遇上了还望娘娘多多嘱咐王爷,多照顾我们家小姐。”小萌这时候接着说道,两个人一唱一和秋叶茹娉的脸上早就挂不住了。
“自然。”茹娉犹豫了一会看着晴儿和小萌的眼神越发狠毒了,尽管心中不悦可当着众人的面也只好应下来。
这时候人群之中有不少女子颜面耻笑秋叶茹娉的,要不是有秋叶茹娉拦着,自己早就进了藩王府,如今看着茹娉在众人面前受两个奴婢的气自然要当面耻笑一番。
茹娉强忍着怒火,指甲在酒樽上磨的滋滋作响,晴儿和小萌这是在当面羞辱她,可她却还要忍住怒火还要亲口答应下来,眼下城内的人有几个人不知道慕容晟和秋叶钰涧有私情的,她不能当面杀了她,却还要在人前假装大度。
“再者,我家老太爷辈分高,就算是王妃娘娘生辰,老太爷若是来了只怕娘娘也受不起,所以这才让我等带了贺礼前来,还请娘娘笑纳。”晴儿接着说道,这时候众人才将目光投降昭儿的手上。
只见一个红木盒子被昭儿捧在手上,茹娉见众人期待的眼光也只好示意昭儿将贺礼打开。
这红木盒子足足有十寸高,打开来是一枚硕大的夜明珠,底部的托是用金丝楠木制成,这金丝楠木极其珍贵黄金都不足以相比,陈府的这颗夜明珠虽然大,白天看着晶莹剔透可和这金丝楠木相比还是无法相提并论。
这时候在场的人都忍不住赞叹起来,都闻陈家家大业大富可敌国,今日可真是见识了,这么大的夜明珠已经极为罕见,又用了何等珍贵的金丝楠木做底座,真不知道陈府这次送的是一块木头还是夜明珠。
“陈府有心了。”秋叶茹娉开始也是正大了眼睛,只片刻就收回了心思,她在相府也是见过世面的,大夫人的金库里有不少名贵首饰,可晴儿带来的这个夜明珠确实是太大了,再加上那上等的金丝楠木,就这一块木头就足够抵了在场的贺礼。
“王妃娘娘才智多谋,从前又是相府的二小姐,想来这名贵首饰是见过不少的,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这盒子一打开,在场的人哪个不是叹为观止,偏偏秋叶茹娉就要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晴儿就非要好好提点提点她。
这话一出,倒是让人想起秋叶茹娉从前是二小姐的身份,钰涧才是嫡女,当初慕容晟迎娶秋叶茹娉是明媒正娶,那仪仗队从京城赶回城内足足走了大半个月,可见当时慕容晟的声势浩荡。
那时候京城就传出是秋叶茹娉抢了钰涧王妃的位置,后来钰涧嫁进东宫才有了慕容休与慕容晟挣美人的说法,慕容晟是长辈自然该让着晚辈。
可如今钰涧已是废妃,慕容晟对她还余情未了,看来当初的事情确实另有蹊跷。
秋叶茹娉一听恨不得将手里的酒泼到晴儿的脸上,她的意思分明就是说自己从前是庶女出身,自己一个庶女见过陈家一般的世面岂不就是在说从前在相府茹娉和大夫人剥削钰涧以下犯上。
“贺礼送到,我等告退了。”小萌笑着说道,两个人十分规矩的行了礼便转身离开了。
这金丝楠木虽然珍贵,可常用做皇家的棺椁,因为贵重密封性又好,尸体经过处理长时间不腐烂,意在取万年不朽之意。两个人原本想借此机会灭一灭茹娉的威风,可谁知道在场的人却没有人能明白这两个人的用意。
然而,张家嫡长子张博文一早就看出了两个丫鬟的意图,只是在场的人都惊叹陈府的财力无一人能知晓金丝楠木的用意,自己自然也不必出这个风头给秋叶茹娉找难堪。
待晴儿和小萌离开后才开宴,经过晴儿和小萌两个人这么一捣乱,秋叶茹娉哪里还吃的下去,在场的人只要有一个人夸赞这夜明珠茹娉的心里就越不是滋味,可是自己偏偏又没那个胆量将东西直接摔毁。
晴儿就料到她没那个胆子,她秋叶茹娉跟大夫人的脾气秉性是一样的,都是见钱眼看的主,若是旁的也就罢了,这么一颗夜明珠茹娉自然舍不得。
可是秋叶茹娉不知,陈府的金库里何止这一颗夜明珠,连钰涧屋里的首饰柜都是金丝楠木所制,陈家根本不将这点东西放在眼里。
“娘亲,祝娘亲生辰快乐。”秋叶茹娉正在气头上就看见慕容仁蹒跚着走到中央,茹娉是从来都不喜欢孩子的,若是没有孩子就能稳固地位她是断然不会生他的。
“小公子真乖。”坐在前面的几个贵女瞧着慕容仁可爱的模样奉承的说道,可只有赵颦心里清楚,茹娉根本不喜欢孩子。
表面上看是慕容晟将孩子养在她这里,而实际上正好替茹娉摆脱了这个包袱,平日里茹娉极少来看慕容仁,她也就只会在人前装出慈爱的样子。
跟着,慕容仁将手上的一个木盒交到了昭儿的手上,茹娉脸上带着笑意装作十分好奇又幸福的模样将盒子打开,前面的几个贵女见了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这枚珠花分外简单,只是这珠花的前端是一颗白玉所制,外面以黄金相包裹,上面的花纹看不出是什么图案来可这一白一金两两相辉映,分外贵气。
“小公子好眼光,这珠花十分精致,这般小巧的东西能做到这般精致这工匠的手艺可真是出神入化啊。”
“这公子年纪尚小,眼光就如此独特,若是长大了可该笼络多少女人心啊。”这说话的是城内宦官家的长女,心系慕容晟多年,说者无意可听着有心,外人只当是她嫉妒心强,拿小孩子说事了。
“这珠花很称娘娘呢。”昭儿在一旁附和道,跟着将珠花戴在了茹娉的头发上,这白玉养人金又贵气,配上茹娉这一身红妆确实动人。
茹娉听了,忍不住用手摸了摸头发,今日之事她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些人,表面上都巴结自己可实际上有事的时候都等着看自己的笑话。
赵颦见了也跟着附和了几句,说的茹娉更加得意了,这珠花带着不肯拿下来。
茹娉哪里知道,这珠花是赵颦特意为她定制的,这珠花和簪子的接口处是可以拧下来的,外面是白玉,里面实际上是一种摄人心脾的香料,戴在头发上混着花香这样淡的香味是不易察觉的。
赵颦知道茹娉平日里极爱胭脂水粉,就连怀着慕容仁的时候都日日不落的用,她的首饰盒里有香味的岂止这一个,只要这珠花适合她,她就会日日佩戴,时间长了那香气顺着她的发丝从头顶慢慢渗入体内,不要说是再怀有身孕,能多活几年已经算是她命大了。
慕容仁对于赵颦和茹娉来说都是一样的,孩子有一个就够了,又是个儿子,多余的只是她们彼此而已。
秋叶茹娉在府上过个生辰极其奢华,殊不知在北方边境来说能有一口好酒喝就足够奢侈的了。
这一日天未亮,边境就传来号角声,慕容晟几个人都还在睡梦中,一听见号角声立刻起身,钰涧急的连里面束身的衣服都来不及穿,只得多穿了几层内衣就匆匆跑了出去。
一时之间军营内全是走动的将士,各旗统领都急着在楚文的军帐里商议作战计划,钰涧是上过战场的,这一夜通明的火把照亮了半个夜空,将士们各个奔赴前方,钰涧遥远的记忆一下就被拉了回来,这是宣战的号角声。
慕容晟从军帐出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寻找钰涧,他的军帐和钰涧相对而立,只是眼下全是走动奔赴的将士们,穿过人群找到一个乔装打扮的较小男子实在不易。
“跟我走!”慕容晟好不容易穿过人群抓住了钰涧的肩膀,却没想到被她一个擒拿手反被控制了,慕容晟十分惊讶,这还是那个养在深闺的嫡长女吗,身手干脆利索,倒像是个练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