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俊煜在去的路上是走的官道,可是又一想凭着老太爷的性子定是走的林荫小路,这个时候的林子没那么多猎物出没,可若是碰上了定是大物,俊煜还担心陈永道是在林子里受了伤,一路上都找着野兽留下的痕迹向前去。
可谁知道到了城外不远处竟然被陈永道给算计了,这个人被吊在半空中足足吊了一整日,临走前他还不忘将俊煜身上的匕首拿走,俊煜被冻了那么久人早就被冻僵了,若不是那树枝单薄只怕到现在他还没回来。
“你还是派人去东北看看吧,我训练的人绝对没有问题,除非是内部出了问题。”俊煜微微眯着眼睛说道,看着俊煜和陈貌天两个人开怀大笑十分不悦。
一说到正事上两个人才止住了笑声,如果真的是内部出了问题说明这颗老鼠屎早就已经在府上作祟,只怕之前的消息大部分都是假的,若真的如俊煜所说的那样,那么可就真要感谢陈永道回来的是时候,最起码现在的陈府还没落得不可回旋的地步。
陈貌天微微点了点头,当即安排人去了,如今只有等人回来才能真正安心。
一连几日,陈永道都拉着钰涧在府上消遣日子,原本精神恍惚的晴儿也好的差不多了,这老太爷终日和小姐在一起弄得晴儿和小萌两个人也是谨言慎行。
尤其是她们二人瞧着雪莲毕恭毕敬的样子就越发不敢怠慢,茶都是泡的七分汤的时候才端上来,小萌也学的有些女孩子样小碎步走起来看的钰涧总是忍不住发笑。
钰涧正偷笑小萌的时候陈永道手举着黑棋迟迟不知下哪,两个地方无论他走哪一步钰涧都会吃掉自己一半的棋子,紧紧多胜一半的棋子,这已经是钰涧赢了他的第三局。
若是偶尔赢了半颗棋子陈永道还能以为是巧合,可是这已经是第三局了,陈永道这才觉得是钰涧可以输给自己的。
“看来,这秋叶禹正对你倒是教育的倒是好。”陈永道将棋子无奈的丢在了一旁,无奈的说道。
钰涧听了只好笑笑不语,这棋艺不过自己后天学的,要不是慕容晟棋术过人她又怎会学这些无聊的东西,管那秋叶禹正什么事,不过钰涧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说是为了讨他人欢心自己学的吧。
晴儿和小萌也不知道自家小姐是什么时候学会的棋术,还如此精湛,估计除了钰涧这府上再没人敢赢老太爷了,其实从钰涧会葛章的字开始晴儿就曾经起疑。
虽然自己是看着钰涧一天一天练出来的,可是却不见她照着学过,只是自己在练而已,可毕竟是自家主子只要是对钰涧好的,晴儿从不会过问。
然而,只有钰涧自己心里清楚,哪里是府上没人敢赢陈永道,只怕就是陈貌天也未必赢得了他,他一个久居山林的人看的就是一个淡字,两个人都是看透是非之人,步步不安常理出招,陈貌天那个循规蹈矩的家伙如何赢得了他。
“听说,你和那摄政王矫情甚好。”陈永道将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似不在意的问道。
钰涧一听,就知道他迟早会问,凭他的智慧这一路上走来听见的风言风语自然会想到这里,连陈貌天都看好慕容晟,陈永道不会看不清当前局势。
更何况自己去藩王府要人弄得满城皆知,陈永道只怕是听见了什么不好的流言蜚语,才会这么问。
“祖父什么时候说话也学会点到为止了?”钰涧假意微怒的样子,此话一出弄得身边的晴儿几个人都瞪大了眼睛。
小萌求助的看向陈永道身后的雪莲,却见雪莲微微摇了摇头,瞧着陈永道的脸阴下来,几个人都是大气不敢出的。
“哈哈哈—这也就是你了。”空气中安静片刻,陈永道突然大笑起来说道。
要知道,这陈府现在虽然是陈貌天当家,可是陈永道作为老太爷威严颇高,他这一回来弄得府上平日里看不见的下人一个个都出来干活了,钰涧还从未觉得陈府的人那么多。
而陈永道之所以对钰涧百般宠爱,也是因为陈家虽然人丁兴旺可却没个女丁,尤其是看到钰涧的一双眼睛,像极了她的生母爱屋及乌,陈永道将自己的愧疚之情都放在了钰涧的身上。
况且钰涧也是聪敏伶俐,生的倾国倾城要他怎能不爱,从她下棋的招数来看也是个看得透的人,破对陈永道的脾气,钰涧也摸透了他的秉性才会什么话都敢说。
“那慕容晟性子孤傲,心思又重,实在不是个好相处的人。”钰涧自顾自的说道,这话也是说给她自己听的,从前的慕容晟可不就是这样,从她刚见过他那日起,他就打着主意接近自己,得了势后翻脸不认人。
也够难为了他,隐忍多年才将他和秋叶茹娉的事情抬到明面上来,确实是个不好相处的人。
“皇家子弟,性子孤傲也是难免的,心思若不重只怕也走不到今日。此人性子隐忍,不优柔寡断,对外仁慈宽厚,倒是个不错的正人君子。”
陈永道自然听得出钰涧语气中对慕容晟的抱怨,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有什么过节,可是就他这一路上的所闻倒觉得这个慕容晟势头更胜。
钰涧瞧着陈永道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过了一会只见他又开怀大笑,钰涧这才明白昨儿个陈貌天那句为老不尊所指含义。
到了下午,听回来的人说了钰涧才明白为何陈永道对她和慕容晟之间的关系如此好奇。
那翠竹被秋叶茹娉卖进了翠香阁,头上的伤还没好就学着钰涧日日带着面纱,这女子都是距离产生美,这样朦胧的,若隐若现的容颜才越发引人好奇。
再加上穿着上不似平常的姑娘那样穿的花枝招展,而是刻意学着钰涧的样子穿着素气的衣服,这在风月之地也算是颇具一格,一时之间慕名而来的人不在少数,翠竹借着这个由头没少将茹娉过去的事添油加醋的宣传一番。
“她叫黄莺?”钰涧听着雪莲学着的话喃喃自语道,莺,鸟也,黄莺的叫声向来生动悦耳,这个翠竹倒是也有意思,看来因为这次的事情秋叶茹娉将责任全都推在了翠竹身上。
只是这茹娉为何会如此愚昧,竟然将翠竹丢去那种地方。不管怎么说对于任何女子而言,贞洁是比生命还要重要的,翠竹虽为奴婢,可毕竟也出自清白家庭,她这一入翠香阁,只怕她京中的家族也容不得她了。
说到底还是因为秋叶茹娉当初轻易的将身子给了慕容子序,在她看来她自己失了身子也容不下别人,可是她未免太低估了翠竹,表面上看着乖巧温顺,实际上性子孤傲。
翠竹进了那种地方不过是个活死人,凭着一张嘴将茹娉过去的事情说得极为生动,如今城内皆将秋叶茹娉看做笑柄,而秋叶茹娉又拿翠竹没有办法,只能任由她说去。
如今正是风言风语最胜的时候,若是这个时候茹娉下手将翠竹解决了岂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当真是难为了她,到头来落在了一个翠竹的手上。
“真没看出来,这翠竹还真骨气,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钰涧喃喃的说道。
翠竹东施效颦的事情钰涧自然不会同她计较,更何况她这么一闹死在秋叶茹娉的手上也不过是时间问题,若不是现在茹娉自己在风口浪尖处哪里容得了翠竹放肆,待日后风声弱了翠竹只怕是留不得了。
只是翠竹这样一闹,茹娉过去的事情是藏不住了,且不说这几日茹娉想要算计钰涧反而抓了晴儿的事,就连当初在京中她与慕容子序私相授受的事情也被搬上了台面。
如今钰涧的形象是日益明朗,那秋叶茹娉反倒更加不堪入耳,城中凡是权贵之女都不再与茹娉交好,一些德高望重的门第也都禁止子女与茹娉来往,就连平日里巴结她的那些旧部都躲着不见她,生怕风言风语是真的,反而招了慕容晟的厌恶。
“老太爷。”雪莲这时候进来,瞧着陈永道与钰涧正在练字轻声的行了礼,跟着走向了钰涧,悄悄耳语道。
“什么事我知不得?”陈永道也不太眼自顾自的写着,雪莲被他这么一问,十分为难。
“回老太爷,摄政王求见大小姐。”雪莲恭敬的说道。
钰涧也不答话,偷偷瞄了一眼陈永道看不出什么反应来,不过瞧着雪莲的模样反倒有些小心翼翼了。
“去告诉他,不用再来了。”陈永道大声的说道。
雪莲领了命便退下了,临走前还看了钰涧一眼,见钰涧也没什么反应就只得回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