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在马嬷嬷没有来得及反应之下,就正正挨了狠狠一鞭子,直接把她当场打懵了。
空气中有一瞬间的凝滞,而后就是小丫头们尖声的惊叫和哭泣、惶恐不安,伴随着马嬷嬷破风般的怒吼声。
“贱人你敢!”
秋叶钰涧根本不理她的虚张声势,直接当头罩下再摔上一鞭子,而后轻轻弯起唇角,把玩着鞭子似笑非笑地对马嬷嬷说道:“欺上瞒下的老奴刁奴,你看我敢是不敢。”
话落,迎接马嬷嬷的是鞭鞭到肉鞭鞭见血的如影随形的鞭子,毫不留情地落下来,疼的她哀嚎着翻滚躲避。
从竹榻滚落到地上,根本躲避不及噼里啪啦落下的鞭影,昔日气派十足耀武扬威的马嬷嬷被秋叶钰涧用鞭子抽的灰头土脸衣裳破烂狼狈不堪。
在这期间,屋里伺候的小丫头们早就在尖叫声中被晴儿借机一个个扯出去,随后马嬷嬷也紧跟她们后尘,只不过老刁奴就是被秋叶钰涧一脚踢到院中的。
秋叶钰涧这时朝晴儿使眼色,甩着鞭子跟在马嬷嬷身后出了门,剩下晴儿双眼发亮一转身往里面摸去,那是马嬷嬷日常起居的屋子。
庭院中,马嬷嬷哀嚎的声音越来越大,引来同院其他下人的注意,本来有人看到昔日风光的突然被人打成这样,还想去救一救得个恩情,但一看到打人者是府中大小姐就纷纷不敢上前了。
没看以往在马嬷嬷手下伺候的小丫鬟们都抱成一团缩在墙角下瑟瑟发抖了吗?
大小姐在府中再不受宠那也是圣旨亲封的嫡出小姐,是坐落在他们头上的大山之一,是他们正儿八经的主子。
他们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下人可以看大夫人的脸色,为了讨好她而私底下怠慢大小姐,但若是明摆着跟人家作对,那就是找死了。
于是,院落中的一群下人抖抖索索地站着,在秋叶钰涧这个主子在场的威势下,又不敢跑回屋插上门躲着,只能尽量缩到圈子外,以免祸及自身。
秋叶钰涧本意就不在众人,也不管他们,只是用鞭子围成一张密密的网,将马嬷嬷困在其中,如逗猫儿一般,做左打一鞭子右抽一鞭子,全往痛处使,让对方疼的恨不得立马死过去。
这才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然而别看马嬷嬷叫的凄惨,但她身上除了刚开始被抽破皮流出的血和破烂的衣裳,其实根本没有出多少血迹。
所以众人都以为马嬷嬷那么卖力地嚎叫,太卖力了,假的很。
马嬷嬷有苦说不出,那是真是鞭鞭到肉的疼啊!
终于,之前溜出去向大夫人报信的人圆满完成了‘任务’,大夫人过来了。
秋叶钰涧嘴角含笑,一手抱胸,一手支着手肘拎着鞭子继续抽着,姿态悠闲风雅,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是好看极了。
“住手!”一声威喝,伴随着其主人,以及身后的一群丫鬟婆子,大夫人铁青着脸走进来。
然,秋叶钰涧怎么可能听她的话乖乖住手,看上一眼,只当听不见一样又接连抽了几鞭子,才施施然意犹未尽地收了手。
王嬷嬷此时在地上滚得形象全无,只剩哼哼了,鼻涕眼泪破衣烂衫纠结成一坨,看一眼都恶心人。
大夫人也被恶心到了,用手掩住口鼻神态鄙夷,不过她还记得地上那坨是属于她的人,打狗还要看主人呢,小贱人今日竟敢动她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钰涧啊,即使你有啥不痛快,也不能随意鞭笞下人啊,他们也都是人生父母养的,你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要了人命?”
大夫人记恨秋叶钰涧刚才不听她的阻拦,还胆敢动她的人,于是一上来就毫不客气地给她定罪。
只怕此时若是秋叶钰涧应了,不到片刻的时间丞相府中甚至京都内就会传出相府大小姐性情暴戾,无故打伤人命的传闻。
秋叶钰涧在前世吃过那么多亏之后,怎么可能还不懂得大夫人的那些道道,她嗤笑一声,立马反驳道:“大夫人,还请在没有了解事实之前不要轻易下结论,更不要轻易给人定罪,不然人家还以为大夫人这是迫不及待给我安上罪名好坏我名声呢。”
私下的算计被当场拆穿,大夫人再是在后院争斗中游刃有余,此时也难免露出尴尬之色,心中十分气恼秋叶钰涧的不识相,恨道:贱人尽会作妖!
大夫人讪讪地说道:“怎么会呢?我儿尽会说笑,咯咯咯”一群人中只有她一个人突兀地咯咯母鸡般地笑,蜜汁尴尬。
笑声戛然而止,大夫人咳嗽几声,摆出以往宽容大度的姿态,一眼都没看地上还在哼哼唧唧叫苦的那坨,做出温和的样子笑着问:“钰涧啊,这打也打了,你总可以把闹事的原因说于我这当家夫人听吧?”
秋叶钰涧冷冷瞥她一眼,对于她三言两语都不忘给她设置语言陷阱下套子的行为厌烦的很,真想直接解决了这对贱人母女!
然而她不能,目前还处于弱势的她不能,她的良知也不能,而且那样太便宜了她们!
殊不知,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
秋叶钰涧不想对着大夫人虚伪的可笑嘴脸,下一瞬就有人替她接了话头。
“大夫人想知道什么我来说就是,不要逼迫我家小姐!”一道青色身影从屋里冲出,拦在秋叶钰涧面前,像护崽子的老鹰一般警惕地看着大夫人。
正是晴儿,她刚在王嬷嬷的屋子里捣鼓一通,出来就见到凶狠可恶的大夫人正装的跟菩萨似的要诓骗她家大小姐,于是警惕心狂飙到最高度,立马跑到小姐面前维护。
“哼”大夫人笑脸收起,冷哼一声,“哪儿跑来的野丫头,怎么一点规矩都没有,疯疯癫癫的。”要不是这小丫头跟宫内有那么点关系,看她不早就将她拆皮拔骨了。
晴儿一出来,秋叶钰涧就知道吩咐她的事情已经做好了,她今日的谋划也成功了一半,于是悠悠然站在自家丫鬟身后,看大夫人吃瘪。
而晴儿也不在乎大夫人口头上的嘴贱占便宜,直接指着地上瘫成一堆肉的马嬷嬷说道:“回大夫人,这地上的是你的人吧?”
大夫人斜了她一眼,不知道小妮子问这么明摆着的白痴问题是要干嘛。
于是她点点头,还没等说出‘知道是我的人你们还敢动她’之类的质问话语,就听小妮子话语一转,说出的话极其讨厌起来。
晴儿:“既然是你的人,那么大夫人你知道马嬷嬷她偷窃主子财物或转卖出府或私拿自用的事情吗?”
秋叶钰涧闲闲地对大夫人同样说道:“大夫人,你知道吗?”你敢说知道吗,你不知道么。
大夫人只是惊诧了一瞬间,随后掩盖过去,故作惊异地呼道:“怎么可能?马嬷嬷她平时做事认真谨慎,一直兢兢业业的从不敢有犯错之举,大小姐你别冤枉了好人吶。”
‘大小姐’三字被大夫人说的咬牙切齿,然而她面上却是始终温和的笑意,大而圆的杏眼仍能依稀看出年轻时的美丽,正带着温情柔和地看着秋叶钰涧,跟看着一个不懂事总是犯错被原谅的孩子一样。
秋叶钰涧前世受够了她这尊菩萨模样的苦,今生再去看的时候再无一点波动。
想想这副装模作样骗人心的面孔,秋叶钰涧有点索然无味,挥挥手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上证据吧。”
一声令下,晴儿一马当先揪走两三个小丫头,让跟着她去屋里拿东西。
大夫人疑神疑鬼地盯了秋叶钰涧一眼,眼皮子突然跳跳,带点不安似的,于是也想带人跟着进去,以防有什么对她不利的东西,她也好提前处理掉,反正在屋里谁看得见,她带的都是自己人,出来后还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小贱人,不管你在算计什么,都别想有机会爬到老娘头上去!
大夫人气势昂扬地要率人进去,被秋叶钰涧伸臂拦住,她懒懒地问:“大夫人急什么呢,在此等候片刻即可,还是”语气一顿,似笑非笑地说道:“还是大夫人心虚了呢,其实那刁奴做的事都是大夫人一手安排的?”
“怎么会?!”大夫人立即反驳,“先不说马嬷嬷怎么会做不合规矩冒犯主子的事情来,但说即使有了误会,也不可能是本夫人的安排。”
大夫人一甩袖子,状似很生气地转过身去,也知道失了先机,屋是进不去了。
“那大夫人可要看清楚了。”秋叶钰涧讽刺地说道。
几句话的时间,晴儿已经领着人吧东西抱了出来。
是几个包裹,可以看出是被人仓储之间打包而成的,里面有的鼓鼓囊囊有的被撑起棱角,不知道了装了什么。
大夫人瞥了眼在地上一字摆开的包裹,两眼闪过不屑:就凭这些东西就想给我的人定罪,小贱人痴心妄想!
没等秋叶钰涧再说什么,晴儿已经十分上道地吩咐小丫头一一解开包裹,并解说道:“这些,这里面全都是从马嬷嬷及与她亲近的人房中搜出来的,这些东西是她们该有的吗?”说到最后,晴儿瞪着大眼扫过丫鬟婆子群,厉声喝问。
被床单包裹着的东西显露出来,人群中翁地一下炸了。
这些,这些金银珠宝,翡翠玉石,甚至玛瑙珊瑚摆件在她们看来个个都价值非凡,远不是丫鬟出身的她们能消受得起的贵重之物。
然而地上的东西却确确实实是从马嬷嬷屋中搜出来的,一群人的目光都刷地望向躺地上装死的马嬷嬷,满满都是不可置信。
马嬷嬷胆子真大,竟敢偷窃主子财物,这在本朝隶法中是要砍头的大罪,主子可以随意处置其生死!
大夫人被当众打脸,对着一地的珠光宝气蓦然眩晕,差点失态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