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不知是谁发出一声长叹。

已经只剩下曹达利一个人的教师办公室里，一大早来了四个不速之客，曹达利不明所以，但是来的那四人脸上的表情可就喜忧参半了，张宝至始至终没说一句话，每每看样想要开口的时候，末了都会把手放下，然后好一声叹息。

“张队长，你愁死我了，有事说事不行吗？”曹达利都无语了，不明白这位大队长又想干什么。

“唉……曹主任，你这可让我怎么说好。”张宝噎着话，欲言又止的样让人看着就揪心。

曹达利实在是受不了，平常办公室来找自己的，看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对方要说什么，可今天这四位，却是有笑又愁的，他实在是拿捏不好什么事，只好试探性的问道：“是要问我打架的事？”

感情这老狐狸早知道了，张宝虽然意外，可又摇了摇头，叹息道：“不是这事，学生打架算什么事，只要不搞死搞残，那都是小事，是另外一件事……”

“那是案子的事？”曹达利好像明白了，搓了搓手指，同样苦涩道：“要是让宋文接受奖赏，那事就相当麻烦了，这孩子油盐不进，我不是没做过思想工作，不过……”

话还没说完，却被张宝一挥手打断了，他脸上表情更苦涩了，说道：“现在奖赏不奖赏的已经是小事了，有个更大的事，李拳跑了。”

什么！跑了？

曹达利顿时坐不住了，站起来在房间来回渡着步子，脸上的表情也愈加难看了，李拳涉嫌的是走私贩毒，而且是扮演关键角色的嫌疑人，他手头上的资源到现在警方还没完全侦办清楚，要是他跑了，事情就麻烦了。

想到这，他赶紧问道：“说说具体情况。”

“这个事我也有责任。”张宝叹了口气，开口道：“抓捕行动进行时，我方的外勤一直盯着李拳，并且收到消息，他可能会采用偷渡的方式逃跑，当时港口已经封闭了，我们就没当真，追捕工作的重心一直放在高速上，可昨晚海警方面查看摄像头，发现一个无牌渔船离岗了，而地面监控的李拳也同时不知所踪，所以我怀疑他是真的坐船跑了。”

百密一疏阿，曹达利叹了口气，接着道：“既然他跑了，那就应该由海警方面追，张队长你现在代管特勤处，应该把心思放在别的案子上才对。”

“话是这么说……”张宝苦涩的摇了摇头，开口道：“但是消息告诉我们，李拳身上的料绝对比我们想象中的要多，甚至他跟贺兆龙的关系也更不清晰了，贺兆龙说江南市的地下市场由他主导，可是我们当天稽查工作找到的毒品是哪来的？毒源又是怎么进到江南市的，我们对此一无所知……”

“毒源不是通过贺兆龙进市的？”曹达利问着，表情有些意外。

警方包括曹达利，甚至是混入敌人队伍的宋文，实际上一直把所有的重心都放在贺兆龙身上，甚至当时现场抓到的一名人体藏毒的马仔都承认了，交易所用的*是由贺兆龙提供的，可现在到头来，事情好像更加复杂和说不清楚了。

“不是。”张宝摇了摇头，叹息道：“当天我们抓到一个外号叫湖佬的人，他专门从羊城来提货的，这也就侧面证明了，湖佬那伙羊城人，还没有接触到真正的毒源，而贺兆龙当天所交易的*，我们验过货，发现这批货和半年前云滇的那个案子所交易的纯度几乎一模一样，所以上面怀疑，货物是从云滇来的。”

“云滇？”曹达利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开口问道：“能肯定吗？”

“错不了，近几年云滇往内地的运输渠道虽然被我们收紧了，但实际上却从未中断过，江南、羊城……，这些地方都是关键运输区，重中之重啊！”张宝说到这，便有些力不从心了。

全国20多个省，内陆如果能够成为还算干净的话，那沿海地区几乎已经算是灾区了，陆运、海运的便利几乎都让走私分子占了便宜了，水货、电子垃圾、毒品……，五花八门的东西从各个渠道中转，然后运往四面八方，抓归抓，可是高利益的诱惑谁都可能是潜在的罪犯，就算全国警力一起出动，也不可能抓得完。

唯一的途径，就只有从源头剿灭了。

“我们特勤处这几年也算人才凋零了，外派的特勤现在也没任何消息，查走私、查境外赌博，太多太多的案子了，曹主任，您看看……”张宝心急阿，一夜之间嘴里就生了个火疮，又一夜未眠又赶来市警校，这番话一说出来，目的自然就明显了，是来要人的。

“在这等着我呢？”曹达利苦笑着，摆了摆手道：“不是我不给你人，现在学生都放假了，年关一过马上要往各个分局报道了，这不，现在还剩一批的，去路基本都定好了，名单我都交给各个分局了，就剩下几个补……，不对！老张，你是为了他来的吧？”

几乎已经不需要猜测了，张宝就是为了宋文来的。

张宝嘿嘿一笑，大把年纪反而扭捏起来了，不好意思道：“倒不是专门为了他，但是有的话当然……”

“知道了。”曹达利摆了摆手，沉思了一会继续道：“说服他倒是有些麻烦，不过我会尽力的试一试，不过有些事需要你帮忙。”

说着，曹达利随手取了两篇通稿递给了对方。张宝简单的看了看，有些意外的哦了一声，疑问道：“这……恭喜曹主任啊，您这是内勤转外勤，罕见阿！”

“这才最叫人头疼啊……”曹达利捂着脑门，着实也是头疼起来了。

外勤？说实话，只有知情人才知道，那或许是他一辈子不想再回到的岗位上了。

……

老师头疼，学生也头疼，学生之中最头疼的，也莫过于那几位学渣公敌了。

一大早来教师，等着他们的除了副校长那张扑克牌似得脸，还有桌上的一张课业安排表，从周一到周五的早晚，课业时间几乎被安排的满满的，甚至晚上还多加了一门自习课，摆明了是不想让这帮人好过了，最令人难过的，莫过于安排表最后条款里那条，多了个置装费。

摆明了是要钱嘛，孙仲景苦着脸掰着手指，钱毅趴在桌子上装死，大熊和小虎这两个牲口表情也难看到极点了，昨晚上那赌局赌的有点过了，得意忘形的四个人早就把全副身家押上了，一时间要让这四位拿出置装费基本是不太可能了。

“那四个牲口是不是没钱了？”胡北笙笑着道。

宋文也看出来了，点了点头悄声道：“那几个牲口太想赢了，估计身上没留钱，你看孙子那样，发型都快揉成鸟窝了，我估摸着，要不了几分钟，他就要来借钱。”

一语成鉴了，果然副校长刚刚离开，孙仲景就舔着脸靠过来了，认准了胡北笙道：“胡哥……”

“哟，可别叫我胡哥，一会要是哪个丫头听错了，把我当大明星来找我签名怎么整？”胡北笙把头转到一边了，明显着拒绝了。

“你这人……”孙仲景没敢骂脏话，又跑到宋文身边了，开口道：“文儿……”

“要借钱是吧？”宋文笑了，早知道对方来意了，也不含糊立马道：“借钱可以，借150还300。”

“奸商啊你是！”孙仲景声音都不自觉的提高了八度，见到所有人都把目光转过来了，他再次压低声音道：“文儿，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呢，我借高利贷也不用借一百五还三百阿。”

“是啊，太贵了。”钱毅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靠过来了，一脸不满道。

这下，六个学渣可算是把教师后三排坐实了，宋文被围在中间，看着左右都是憧憬的眼神，也有些于心不忍了，开口道：“不是我不想借给你们，不过咱们不是刚说好开赌盘嘛，我要是现在把钱给你们了，不成我认怂了吗？”

“不会不会，你是真怂！”大熊赶紧道，这不，一出口就感觉到目光聚在自己脸上了，自知自己说错话了，这才赶紧道：“不对，是我们认怂了！”

好险，小虎松了口气，拍了拍宋文的肩膀道：“宋文，你就说怎么才肯借我们钱吧，不然我们给你立个字据也行，就当我们认输了！”

宋文肯接受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他从来没打没把握的仗，而且他这个人有个十分讨人厌的臭毛病，就是对事格外较真，只要他认定的事，决定要做就会一直做下去，任凭谁开口劝他，他都不会回头。

“借钱给你们也可以，不还没到交钱的日期吗？你们先不用急，我要让你们输的心服口服。”宋文不知道看到什么了，话刚说完腾的一下站起来了。

一干人等顿时愣住了，顺着目光看过去，好家伙，原来是向北和温婷说说笑笑的走进教室了，这些害虫见状顿时也来兴趣了，看样子有好戏看了。

“温婷同学！”宋文果真大步迎了上去，一嗓子喊出来瞬间让原本陷入窃窃私语的教室都静下来了。他似乎很满意这个效果，回过头看见愣神的温婷，没羞没躁的说道：“那晚，是你吗？”

那晚？这个让人充满遐想的词一出口，教室里的学生们顿时轰动了，可没想到接下来的一幕，却让教室里这帮癞蛤蟆更加轰动了。

“你还记得啊？是我！”温婷红着脸回答道。

“亲一个！”

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哄，教室里的学生都轰动了，向北站在最外侧脸上写满了尴尬与不解。坐在最后排的那伙害虫各个伸出了大拇指，这下不得不佩服宋文了，全校学生几乎都知道向北在追求温婷，这下可好了，一直自视甚高的向北着实出了大洋相了，可比揍他一顿更让人解气。

宋文这招未免也太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