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这么严重？好我知道了！”

李拳挂了电话，表情相当难看，特别是转过身看着满脸阴郁的贺兆龙，心里更是忍不住打起了哆嗦，心里甚至已经把整个公安部从上到下给骂了个遍。

太狠了，真的太狠了，一夜之间，所有的货运渠道被停了三分之二，二手、三手的小拆家几乎折损殆尽。如果说人不算是损失的话，那么货的损失就更严重了，私人仓库被查封了将近二十间，手头上所有的走私货，手机、奶粉这些东西，留下的也就不到五分之一了！

这对一个走私团队来说是什么概念？李拳不敢在想下去，特别是刚刚他接到的电话，改装车又被收缴了三十多辆，结合昨晚上得到的消息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了。

“是不是车那方面也出问题了？”贺兆龙见着李拳没回报，大概也猜出来了，右手死死的握着红酒杯，阴狠道：“这一晚上查封的东西，是不是把大半身家都赔进去了？”

“差……差不多。”李拳摇了摇头，沮丧道：“大哥，咱们的改装车被警方扣留了三十辆，怕是对明天的走货，有很大影响。”

“那些消耗品和奢饰品呢？”贺兆龙问道。

“仓库都被查封了，东西都被缉私局给扣了，还有一些小拆家的货被查出问题了，现在都进去了。”李拳有些担忧，开口道：“大哥，不然我们明天的交易取消吧，警方这么大张旗鼓的做事，里面一点有猫腻。”

有猫腻吗？何兆龙冷静了下来，看着酒杯中流淌的液体，一下子想通了，语气反而松懈了，笑着道：“很好，意料之中的事。”

“大哥，你……”李拳有些发愣，不太明白贺兆龙的意思，这公安方面的临时行动，怎么就是预料之中了？

“老弟，你先坐下。”贺兆龙拍了拍一旁的沙发，等到对方坐下了之后，才缓缓道：“我们是以水货出身，但是真正盈利的，你还记得是什么吗？”

“你是说毒……”李拳似乎是明白了，走私水货了不起罚点钱，数额巨大也就关个几年，而他们真正的盈利的东西，才是会让他们掉脑袋的。

还好，这次警方不论怎么行动，怎么查也没有查到他们的根，不然他们也不可能这么轻松的坐在会所里，还依旧能够接收着消息，喝着红酒。

“我反而觉得这是个小事，虽然伤筋，但是还不算动骨。”贺兆龙那些水货的生意断了，反而无比轻松了，整理了一下思绪，问道：“咱们还剩几辆车？硬货还有多少？”

“车还有十辆，硬货就看对方的要求了，如果要求不高的话，还是可以供应的。”李拳开口道。

“可以，去联系一下，凌晨就把这批货转手了。”贺兆龙显然要孤注一掷了，又继续道：“上次你找来那个年轻人，叫宋什么来着？”

“宋武。”李拳赶紧道。

“对，就是他，这小子还算是机灵，应该能帮点忙。”贺兆龙笑了笑，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

滴！

安静的指挥中心里，忽然想起了手机铃声，所有人的目光顺着声音转去。是宋文的，他低头看了眼手机，脸上终于露出笑意了，把手机往桌子对面一推，笑道：“成了，是个人物，不过可惜要栽了。”

“生不逢时啊，放在古代说不定还有点搞头，在现代社会简直就是乱弹琴嘛！”张宝看清楚短信的内容，又给了一份相当中肯的点评。

众人传阅了一圈，都傻眼了，来信息的人竟然是李拳，上面写的是交易时间，而且就在今天凌晨，距离现在也就几个小时。

“这伙人胆子太大了，我们的防线刚撤出来，说干就干，毫无顾忌？”于曼傻眼了。有些想不通，重拳行动刚刚汇报战果，竟然有人顶风而上。

“啧啧，鳗鱼姐，这你就不懂了吧。”胡北笙学着宋文的样，眯着绿豆小眼道：“危险与机遇并存嘛，咱们人东奔西走一天了，又硕果颇丰，估计早就被眼前的东西给蒙蔽了，谁能想到有人敢干？”

“闭嘴吧，你这个表情真恶心。”于曼有些不乐意了，也不知道是因为对方的话，还是他那副模仿的惟妙惟肖的表情。

“鳗鱼姐，咱们好歹也是一个指挥中心的，同志，你给我留点……”胡北笙最后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就看对方握起了拳头，当下就怂了，转头看着宋文一脸像吃了苦瓜似得难看表情。

“这事是不是早在你的意料之中了？”张宝没理会眼前演出小闹剧，转头问这宋文，他现在迫切的想要知道事情的答案。

“是，也不全是。”宋文回答的模棱两可，见着众人的神情有些不解，赶紧解释道：“其实我策划重拳行动有两个目的，第一就是把贺兆龙和李拳所有能用的人送进去，第二就是关系网络挖出来。”

“让你不老实！”于曼手劲又加了几分，眼睛无意识的又看向了宋文的是方向。这两个人根本就是一丘之貉，没有一个好东西，连带着对那个小分头和另一个体型相仿的小胖子也不看好，总之就是给统一定罪了。

个个朝气蓬勃啊，张宝感叹一声，转头对着发蔫的孙仲景问道：“你是小孙吧？我听宋文说，之前安排你们去盯梢点了，情况怎么样？”

“有些收获。”孙仲景打了个喷嚏，掏出了自己随身带着的笔记本，开口道：“这几天，我们着重在几个街道往返盯梢，发现有五辆改装车入库，期间还有些货物进库，不过不能肯定是什么。”

“位置在哪？”张宝问道。孙仲景赶紧回答了起来，听到这几个位置，他有些愣住了，转眼看着宋文，意外道：“这几个位置，怎么不在你计划的布放位置里？”

是疏忽，还是有意为之？他也不敢确定了，现在代掌特勤处，他习惯了对某些事保持怀疑，对每一个消息都细细分辨真伪。可是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他的职业病立马就被勾出来了。

“老张，你说你累不累？”宋文翻了个白眼，知道对方恐怕是怀疑自己了，笑着解释道：“我故意留下的位置，我要是把所有的位置都说了，你觉得以贺兆龙谨慎的个性，还能用我吗？”

答案是否定的，张宝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了，强装镇定问道：“让这两位同学盯梢的地点，莫非是……”

“你猜的没错，是重点仓库，应该就是他们囤放重要货物的地方。”宋文给出答案了，继续说道：“从藏尸案之后，我们就在研究监控，把凶手的行车路线研究了一遍，对照了可能点之后，发现就是这里了。”

“有证据？”张宝不太敢相信，要真的从监控里就能够发现囤货地点，那他这个代处长可真是面上无光。

“有。”钱毅忽然开口，站起身在兜里摸索了一阵，取出一个揉成一团的糖纸，开口道：“这个，我们昨天刚做的鉴定，证实了是混合着一定糖制成份的软性毒品，用品牌的外包装掩饰的。”

孙仲景点了点头，赶紧掏出手机点开了图库，点开了其中的一个图组，递给张宝之后，开口道：“前几天我私下打听了一下，这个仓库实际上不仅是存入，还有对外私下收一些东西，比如品牌奶粉罐，还有些甜品包装。”

“这……”张宝看着手机屏幕，又看了看另一手中的糖纸，沉默了。

几乎已经证据确凿了，对方走私罪名几乎已经坐实了，但是更重要的是，竟然已经开始使用了伪装，把软毒品伪装在糖、奶粉，甚至根据资料上显示的，还有市面上常见的几种快速饮品。

“他们的招数太高明了，张队长，您的思维要是还一直停留在以前刑侦队的那套，恐怕是行不通。”宋文真心劝解道。

“是……是吧。”张宝脸上写满了尴尬，他自己现在也在考虑，到底适不适合代管特勤组了，一个犯罪集团的案子，在他的手上办了好几个月，到头来竟然还不如几个学生办的要快。

有句话说得好，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了。”宋文拿起手机，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起身走了，等到了门口，他才转过身道：“应该就在今晚，我们就可以收网了！”

“恩，我们会在后方支持你！”张宝重重的点了点头，在这一刻，他的眼神里也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