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曼手里拿着的记录上面，一个学生是这样说的。

“我上学期有一次和朋友在夜色唱歌的时候，好像隐约看到王雨萱被几个大汉围着拉拉扯扯，但是因为当时喝多了酒，以为只是认错人了，所以就没管。”

于曼看到这条，心思一动，随即继续看了下去，看看有没有更多的消息。

结果却并不尽如人意，除了那个同学提供的线索之外，西区派出所得到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行踪，甚至于曼还看到有些学生说王雨萱的坏话，丝毫没有死者为大的尊重。

现在的年轻人啊，于曼深深地叹了口气。

“钱毅，你去问一下西区派出所，能不能安排我们和这个叫林青儿的学生谈话。”看完资料，于曼叫过钱毅，指着上面的名字对钱毅说到。

钱毅接过资料，也翻看了一番，挑挑眉说到：“西区的人在想什么，这么明显的线索竟然就这么视而不见了？”

“别太看低别人了，也许是有什么其他原因，所以我要你去打电话问一下。”于曼制止了钱毅的吐槽，对他说到。

“好的鳗鱼姐，你放心，我也就说这么一句。”钱毅也知道，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这么评论西区派出所，已经表示他觉得自己比人家高出一等了。

“嗯，你去吧。”于曼点了点头，等钱毅离开了办公室，于曼坐在椅子上，眉毛紧锁，陷入深深地思考之中。

这边宋文陪着陈升，做平常应该是由乔六指来做的事情。

“老陈，乔六指这几天怎么看不见啊？”宋文的胳膊好的差不多了，因此陈升便顺理成章地把司机地任务交给了宋文。

中午天气闷热，堵在半路上更是直面太阳的炙烤，好在车子里面开足了冷气。

宋文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闲闲地放在腿上，时不时地抬起来跟着前后左右的车队一起按按喇叭。

“这要堵车堵到什么时候去？”

宋文打开车窗，一股热气混合着汽车尾气袭来，宋文连忙屏住呼吸，飞快地把半个身子探出车窗四下张望了一圈之后再坐回车里。

短短这么几分钟的功夫，宋文脸上就已经有点冒汗了。

陈升带着墨镜，靠在副驾驶座位上，根本看不出是醒着还是睡着了。

宋文可不管那么多，该怎么喊陈升就这么喊陈升。

宋文问出第一句话的时候陈升还没有反应，知道宋文从外面钻回来，身子一歪差点倒在陈升身上的时候，才伸出手来拖了宋文一把。

“你醒着啊，我还以为你睡着了。”宋文抱怨道。

“你一直在说话，我怎么可能睡得着。”陈升闻言，笑了笑说到。

“那你倒是说一说啊，我问了那么多你是都不打算告诉我吗？”宋文催促到。

“乔六指被我派出去帮助路也了。”于是陈升对宋文说到。

“啊？为什么？”宋文有些惊讶地问到，“老陈你不是说不会轻易地原谅路也吗？”

这一点还是在那天他们离开之后，陈升当着宋文和乔六指的面说的。

当时宋文就已经做好了陈升其实只是表面上原谅路也，实际上一个是为了让李铮死心，另一方面的原因是想让路也整理好自己的实力之后，再来让陈升一网打尽。

但把乔六指都派过去了，看上去像是意味着陈升并没有对路也下手的想法。

“我说过吗？”陈升自然地反问了一句，见宋文点了点头，愣了一下才说到，“这是计划的一部分。”

“什么计划？老陈你别总是弄得自己像是个神棍一样成吗？”车队依然没有疏通的意思，宋文干脆做一个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

“小武想知道？”陈升问到。

宋文点了点头，陈升略带着些感慨一样地说到：“之前我就老想着教教六指，可惜他一点都不愿意听，你和他倒是不一样，我不说你都要问。”

“打住。”宋文听陈升的话语里面似乎又有想要让他自立门户的意思，连忙出言打断陈升，“我这不是闲着没事嘛，别在意那么多。”

“好吧，其实留下路也的原因很简单，就是牵制白胖子。”见状，陈升也没强求，对宋文解释到。

牵制白胖子，分开成两个单独的词，他都懂，合在一起怎么就这么——

“牵制？路也拿什么牵制，他对白胖子可忠心了。”

对于陈升的说法，宋文摆明了一副不是很感冒的样子。

毕竟路也曾经的身份摆在那里，他的势力大部分和白胖子是重合的，当那些人需要在白胖子和路也之间做出选择的话，头脑正常点的人都会选择是白胖子。

当然，宋文不看好路也，却也并不意味着是对白胖子印象多好。

听了宋文的话，陈升微笑着摇摇头。

“你对路也了解的不深，所以你不知道路也很早之前就在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至于忠心，如果没有这件事情发生，也许路也还能继续保持他的忠心几年。但他并不是一个安安分分的人，所以这样的机会，他一定会把握住，何况不管路也有没有二心，这一次都是白胖子为了自保，主动放弃了路也。”陈升说到。

路也对白胖子一开始就不是完全忠心耿耿的？这一点宋文是完全没有想到，只不过本身他接触路也的时间和次数就都不多，而且按照连白胖子都对路也没有起疑心这个设定来看，路也的心思掩藏的应该也是很好，就连这样陈升都能看出来，那他到底知道多少，手里面又掌握了多少力量？

大脑虽然急速地运转着，但宋文却不敢让陈升看出自己的任何一点不对。

顺着陈升的话头思考了一会儿，宋文想了想，又问到：“所以说，老陈你不是要放过白胖子是吗！”

看着宋文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陈升叹了口气：“你才想出来吗？”

宋文闻言，有些尴尬地四处顾盼，正好这时候，拥堵了许久的车流终于松动，宋文连忙做出一副专心开车的样子。

“小武，我又没有嘲笑你，你何必呢？”陈升说到。

“啊？什么？”宋文装傻充楞，坚决不问之前的话题，“老陈，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白胖子是不可能放过的，但是只搞垮他一个人没有用，他之所以敢冒这么大风险，一定是因为背后那个人给了他很大的支持，不把那个人摸出来的话，是起不到太大的作用的。”陈升却自顾自地解释到，似乎完全没有管宋文的问题。

“老大英明神武。”宋文发自内心地感慨了一句。

陈升瞥了宋文一眼，继续说到：“这种事情急不得，正好现在有一个现成的路也，又想在我面前表现，又对白胖子有仇，我只要让乔六指稍微放任他一下，相信路也一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的，毕竟他和你们不一样。”

陈升不知道对乔六指和宋文是有多怨念，连说路也的时候都忍不住说他们不思进取，宋文甚至觉得，乔六指之所以愿意去帮着路也，实在是因为，宁可跟路也这么个讨厌的人相处，也不愿意在陈升面前，被陈升时不时地想起来就念叨一下，偏偏乔六指又是绝对不会反驳陈升的人。

宋文就比乔六指看的开很多，他说任他说，我自岿然不为所动。

“所以老陈，我们这到底是要去哪里啊。”

因为宋文对羊城还没到随便说个地方就知道怎么走的熟悉程度，因此陈升一般是不嫌麻烦地指路的。

顺着这条主干路已经开出去很远了，宋文看了眼四周的环境，好嘛又是一片陌生。

羊城比起他原来在的城市着实大上很多，好在他走过的路一般都能记得。

“看到前面那个红色的楼了吗？从那里的小路拐进去，我们去拜访一个人。”陈升说到。

拜访？

宋文注意到陈升的用词，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还是第一次陈升言谈之中表现出这么明显的郑重，顿时对即将要见到的人多了几分好奇。

“你有什么计划吗？”乔六指见路也一点没有动弹的样子，忍不住问到。

“计划？你不是来帮我的吗，你有什么计划？”路也反问到。

乔六指眉毛跳了跳，冷声说到：“陈哥只让我协助你，你有什么需要可以向我提，但我不是来帮你出谋划策的。”

乔六指还想补充一句，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就辜负了陈升对他的一片信任，但想到了陈升派他来之前说的话，决定还是按照陈升的安排行事。

路也似乎愣了一下，好像不相信陈升会给他这么大的自由度。

实际上在看到乔六指的时候，路也确实是满心以为，这是陈升不信任他的表现。

但现在他虽然对陈升信任自己不抱什么期望，不过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还是完全可以的。

“想做什么就抓紧去做，不要让陈哥等太久。”乔六指说到。

“当然，让陈哥放心就好。”路也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