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花半夏不知道怎么解释了,“要不这样吧,如果你们不介意的话,我到你们家里头给你们把把关?”
这是花半夏主动和他们示好,要知道,花半夏来到乔里村的这大半年,除了村长家和陈梅家,她一家都没去过呢。
“俺看成,这样,先去俺家吧,俺家稻种都晒着呢”,乔广可巴不得花半夏能亲自去,要是不成他还能把责任推到她头上。
“对对对,再顺道去俺家”,大伙儿也着急的说。
花半夏听着他们争论完,才悠悠的开口,“各位叔叔伯伯,咱们这样,要是愿意试的,家里头男人们就去洼田,女人在家里头等我去就可以了”。
村里的田除了乔大家的,其他人的田都没灌水,可不得花点时间去伺弄呢。至于泡种子这事儿,花半夏只需要去帮他们试试水温,告诉他们注意事项就好,一天跑完整个村子也不是不可能。
“好好好,俺们这就去,你跟着俺婆娘回去吧”,乔广直接让他媳妇儿过来拉花半夏回去,“大伙儿回去烧水去啊”。
有了这一出,花半夏接下来两天就没停下来过,几乎是挨家挨户的窜了个遍,问了他们家里有几亩地,该泡多少,怎么泡,还给他们一一试了水温。
这家跑完跑那家,可算是把花半夏忙坏了。不过,花半夏一点儿没有不耐烦,给大伙儿讲的很仔细。
虽然不知道结果怎么样,但大伙儿都认为要是没了花满楼那事儿,她在乔里村啊,肯定是人见人爱的姑娘。
大伙儿对花半夏的这种迷之信任让这件事儿越扩越大,几乎整个村子一家不落,除了陈梅那个女人。
“哼,你们就等着瞧吧,要是庄稼烂在地里了,俺看你们咋办!”陈梅酸溜溜的站在田埂上看着村子里的人忙活着,嘴里止不住的嘲笑。
“你们居然会听一个从楼里出来的女人的瞎话,真可笑!”
“哎,大树家的,话咋能说的恁难听,那女人是从楼里出来的没错,可她会不会种地跟她是不是楼里的女人有啥关系”,一个老太太看不下去,虽然她一样看不起楼里的女人,可她也不能让自己儿子孙子吃不饱饭啊。
“哼,那要是种不活,俺看你们咋办!”陈梅没想到这么快就没人跟她同一战线了,可不着急的想要诋毁花半夏,好让这些村民赶紧醒悟过来。
另一个婆娘也参与进来帮大伙儿说话,“种不活就翻了重新种,这有啥了不起的”。
“就是啊,花半夏可是跟俺们说了,要是种不活,她可是以两倍的粮种赔给俺们,俺们还怕啥”。
的确,花半夏是有过这么个承诺,不过是因为她每去到一家,那家的人就开始唠叨,把她当作下人一样使唤,兑水,泡种,动作稍微重点就要被说。
花半夏气的不行,要不是为了乔大的面子,花半夏可能直接甩头就走。所以花半夏才有这么个承诺,要是因为她的原因弄坏了什么,她两倍赔偿,这才堵住了大伙儿口。
“你们就等着吧,到时候俺看你们怎么哭”,陈梅继续嘴硬,但两倍赔偿的确很吸引人。
陈梅不甘心的看着大伙儿忙活儿,好像真的能成的样子,她有点后悔,后悔没让自家男人跟着一块儿做了。
“哼,俺要是不种,你们也别想种!”陈梅气狠狠的嘀咕着,心中好似有主意了一般,不屑的朝着忙种的人笑笑,起身扭着腰走开了。
“什么,现在开始种地?”南城府衙衙门,程明的一个幕僚前来跟程明汇报,报的正是乔里村四月农种的事儿。
“正是,这是老夫亲眼所见”,那幕僚已是头发花白的古稀老头,本早已退休还乡,可做了一辈子幕僚的他根本闲不下来,所以喜欢到处溜达,才看到了乔里村农种一幕。
“劳烦陈先生了,本官这就派人前去查看”,程明送走了自己的老幕僚,立即派了两个衙役去到乔里村查看虚实,自己也回了家。
“少爷可在家?”程明还没进院子就问门口的小厮,平日里只要程泽不是翻墙出去的,他们都知道。
“不在,少爷和叶公子出去了”,门口的小厮弯着腰恭敬的回答程明的问题。
“去,把少爷给我找回来”,程明着急的要跟夜亲王汇报,只要找到程泽就能找到夜亲王。
这些日子,程明多少次想要提醒自己那个傻儿子对云夜恭敬些,可程泽就是没把那些话放在心里,还叫他不要担心,他怎么能不担心啊!
这夜亲王表面上看是不计较这个事儿,但这毕竟碍于他微服私访的身份,要是哪天他以真身示人,不还是该计较的计较嘛!
在寻找程泽的时间,派下去的两个衙役回报,乔里村确有此事。
这个消息让程明心情复杂,这乔里村到底是个什么意思,而且,花半夏也在乔里村,他隐隐有些感觉,这事儿和那个丫头脱不了干系。
那个丫头太聪明,也太任性,程明自认为自己是难得的有权有势的男人,而且家里只有一个正室,他不明白那女人到底为何拒绝他。
不过,自打有了那事儿,程明就对这个花半夏再无好感,也不想去理会关于她的所有事儿。如果可以,在判案的时候,他都有可能会偏颇另一方。
府里的小厮愣是找了一个多时辰才把程泽给拉回来的,从听书斋找到程泽的时候,他还很不愿意回来,要不是迫于自家老爷的淫威,那几个小厮哪敢架着他回来啊。
“好,你们有种啊,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们!”程泽被架着进府,这都快到正厅了还不忘威胁那几个家丁。
“少爷,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您行行好,收拾我们的时候轻点儿啊”,一个小厮说道。
被少爷惩罚总好过被老爷惩罚啊,少爷顶多就是一顿唠叨,可老爷动不动就要挨板子,还要扣工钱,他们可惹不起。
“你们”,程泽气结,看来自己平时太好说话了,下人们都不怕他。
“哈哈,主子,您是不是也经常这样拿我没办法啊”,跟在后面的云夜和叶风,好笑的看着被自家下人欺负的程泽调侃道。
听到叶风的调侃,云夜停下脚步看了叶风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就把叶风吓得赶紧认错,“好好好,这个月的工钱属下不要了行了吧”。
真是肉疼,为什么自己要嘴贱去调侃自家主子,以前的这么多工钱都没给自己买个有用的教训吗?叶风锤着自己胸口暗暗肉疼。
看着被架回来的程泽,程明很不高兴,这次怎么找了这么久,以往可不是这样的,“怎么回事儿!”
“回老爷,我们在听书斋找到少爷的”,一个小厮解释道。
“听书斋?”程明有些意外,自己这个败家子几乎没去过什么文化场所,这回怎么会在那里找到他,难怪小厮们会找了这么久。
“爹,你可别一副不相信的样子行不行,你儿子就不能有文化啊”,程泽看到自家老爹一副质疑的样子,不爽的说。
听书斋和普通的茶馆说书不同,讲的不止是各种江湖八卦,更多的是分析一些时事和坊间趣事儿,讲的故事背后都蕴藏着一些大道理,更甚的还暗讽一些朝事。
听书斋和普通茶馆最大的差别就是,有趣!真实!
更多的是每年秋闱、春闱或者是殿试之前,总有很多秀才花大价钱前来听说,据说能听书今年考试的题目。
反正,但凡是去听书斋听过书的人,都是一些有学识有文化,还有一定消费能力的人。而且,听书斋所说的事儿,十有八九都是真的。
程泽是个胸无大志,对科举毫无兴趣的人,在这个时候去听书斋,肯定不是去听题目的,而且现在也不是考试的时候,真不明白他去干嘛。
的确,程泽并不是去听什么长篇大论的,而是听书斋最近出了一些新的故事,讲的是上古时候发生的事儿,讲一些仙魔鬼怪之事,这可比民间那些封建迷信好玩多了,所以三人才会在听书斋出现,并且不想回来。
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些故事均是出自一个女人之手,而且,那女人和他们还很熟。
要用花半夏的话来说就是,搞情报的,没有传播媒介怎么行呢?
“你有能耐,你要是有能耐你给我参加科举去”,程明气呼呼的指着程泽说,他这个儿子啊,就是不随他考科举做官。
“爹,你又来了,我说过了,我就是经商也不要做官”,程泽受不了,怼了程明杰一句。
“你!”程明气得半死,士农工商,他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满身铜臭的商人,所以家里根本没几家铺子,都是一些租地。
“咳咳”,叶风找准时机咳了声,程家两父子当着他们的面吵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要是不阻止,没准儿他们能吵到天亮。
程明这才冷静下来,真是要被自己这个不孝子气死了,连夜亲王在这儿都忘了。
“叶大人,见笑了,您瞧我,真是让这个不孝子给气的忘了正事儿了”,程明一脸抱歉的讨好云夜说。
“谁不孝啊,我这不是去听书斋学习去了嘛!”程泽不爽的又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