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应该知道,从空间出来的人会怎样,我悄悄的跟着玉瀚,他和一个神秘人在一片紫竹林会面,其中他们提到了郁玄。还有,阿檬,还记得大典吗?”他把目光移向俞金盏,“记得。”俞金盏点点头。
正是那日以后她就没见过郁玄了,这人向来独来独往,所以他到底是多久被人掳走的也不清楚,赵江砚又看向已经蒙了的幻笙,“那日我也在天台上,郁玄神色不太一样,许是这才放松了防备被人掳走的。”
本想那日跟着去看看,但担心阿檬一人,身边又跟着玉瀚那样狼子野心的人,赵江砚不放心就没跟着,没想到却出了事,看来这一切冥冥之中注定郁玄有这一难。幻笙回过神来,神色黯淡,看了眼俞金盏,“外公可能是想起了娘。”
从小看着娘穿着祝由族圣女接任大典上的衣服的图片长大的幻笙,自然是清楚俞金盏穿上那件衣服后有多像郁晚柔,眉间的铮铮傲骨不输男儿,娘的术法又是外公亲自废去逐出祝由族的,这么多年,每当娘生辰之日时他都没有见过外公,有人说外公是出族去看娘了。
对郁晚柔的愧疚不言而喻,虽然他是外公一手带大,但外公的亲生女儿和亲生外孙永远只有娘和姐姐,这是他怎么也无法改变的。
“你还听见他们说什么了吗?”幻笙抬起头来,看向赵江砚,隐没在宽大的白袍之中的少年,陡然之间似乎已经成长,为了那个养育他长大的人……
可是,赵江砚摇摇头,他们很谨慎,连郁玄被他们困住都是极其隐晦的提起,草草两语都被会见玉瀚的人给打断,看来还是玉瀚一时没忍住才在祝由族之中说出了郁玄被困。只是,郁玄这样的人是如何才会被他们困这么久。
三人站在内室之中,秫秫的寒风自各种缝隙之中涌进,吹的这里如冬至一般冷鞘,俞金盏看了眼两人,眉头紧蹙,她知道这件事确实棘手,郁玄身为祝由族的族长,最重要的是他是幻笙最重要的亲人,她不得不救,还有,娘,若是她会眼睁睁的看着郁玄身处困境而不救吗?她逃不过良心的谴责。
幻笙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整个人沉郁得像是从地狱走出来的受过折磨的人,赵江砚看了她一眼,在她开口说话之前摇摇头,示意她不用再说了,“幻笙,你可以先想想你外公身上是不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若是想出来了随时可以在阿檬的房间中找我。”
说完,赵江砚转身拉起俞金盏的手就走,门外侯着的侍女跟着把他们带来的伞递了过来,看着手中有些破烂的伞,俞金盏皱皱眉,看向侍女,“还有什么更大点的伞吗?”
刚才那阵风雨太大了,这把伞怕是不能用了,得换把伞才行。
侍女行礼,转身去拿来了把较之玉瀚那把伞更大更牢实的伞交给了俞金盏,两人撑着伞走在雨中,“把幻笙一个人留在小院真的行吗?”俞金盏搂着赵江砚的腰,不让自己淋到雨,重要的是,自己也不冷的,俞金盏的理由很明媚,那就是给赵江砚暖暖。
她自己的体温却比赵江砚低多了,赵江砚毫不介意,扬起了笑容,“没事。你不要再把幻笙当做个小孩子了,其实,他本就不是什么小孩。”初次见到幻笙时,他就是个翩翩少年郎了,他甚至都不明白阿檬为何总是把这个半大的小子当做个孩子。
也许,赵江砚也不清楚自己为何要对这样一个自己嫉妒的小子施以援手吧。
俞金盏噢了一声,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眼身后雨中飘摇的小院,雾蒙蒙的一片不是很清楚,这天色灰暗的像是百姓身上穿着的粗布麻衣,晦暗又粗糙,看上去让人的心情瞬间低迷了下去,特别是回到房间时看见玉瀚那张令人厌恶的嘴脸。
被剥夺了伞和权力的玉瀚背着手,自然是不敢进俞金盏的屋子,刚刚来的圣女,这郁玄又在他们手上,想拿什么没有,还用得着像个小贼似的进令他不齿的闺房到处翻找邪的?
把伞还给了玉瀚后,俞金盏和赵江砚才进了屋子,两人清楚玉瀚的脾性,不是新任他的人品,而是那不可一世的性格让他们轻而易举的猜到,所以两人也没查看是否有东西在这段时间丢失了,俞金盏坐到床上,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陷入床榻才开口道,“你说郁玄那人怎么不会自己逃呢?他那样的人,又怎么会被抓呢?”
一个妻离子散的人,一个狠心的人,一个能力不凡的人……她想不通,那些人抓他干嘛呢?大不如把她给抓了,那该多好,她就该吃吃该喝喝,反正那些人也不敢不伺候好自己,还省的为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担心这担心那的。
突然之间俞金盏有些想自己被人给劫走了……算了,还是面对现实,现实就是,他们必须得短时间内把郁玄给弄出来,省的他为了祝由族的圣灵给牺牲了,到时候不仅仅是幻笙就连她娘可能都会无法接受,伤心欲绝。
看着俞金盏一下子坐了起来,赵江砚才笑着坐在了她身边,两人的距离,忽远忽近的感觉让他很不安,许是他们走的路太过顺利,许是他们一起的太过平坦,幸福的让老天都有些不满,这唐僧取经都要九九八十一难,这么轻松的一对神仙眷侣怎能不让人眼红。
在赵江砚的意料之中,幻笙没让他们久等,这没久等也让俞金盏觉得快了些,也觉得不太敢接受了。他们刚刚在房间中坐了会,门就被人猛的推开了,这进来的不仅仅是人,还有夹杂着劲风的雨,看清楚来人后,俞金盏眉心一收,“幻笙!”
这不是感叹,是生气,俞金盏的声音中难得带了几分怒气,“玉瀚,去给幻笙拿套干净的衣袍来。”她自己从架子上取下了锦帕,走过去把幻笙拉到了内室给他擦着脸上头发上的雨水,赵江砚则去关上门,省的没多久屋子里面就一片水渍了。
玉瀚拿衣袍的速度罕见的很快,拿着衣袍把东西交给了赵江砚就老老实实的站在门边守着了,不过那双耳朵却不太老实,几乎都快要贴在门上一只了,而屋内的三人怎会傻得让一个卧底把自己这边的虚实全给打听清楚了,自然是进了空间说。
这之前,俞金盏自然是先逼着幻笙把干净的衣袍换了才进了幻灵空间,俞金盏还没缓过神来就被幻笙给拉着了,“我有计划了,我希望你们能配合我……”他看着俞金盏和赵江砚的眼神中满是认真,被他看着的两人点点头。
见两人同意,幻笙就赶紧把事情的打算一一给俞金盏和赵江砚说了,没一个字是多余的,生怕外面的玉瀚起了疑心,三人又从幻灵空间出来了。
出来之后的三人神色都有些轻松,似乎解决了这几天一直忧心着的事,俞金盏甚至还出去找玉瀚端来了一壶茶和一壶酒,俞金盏把三个茶杯先倒满,三个杯子清脆撞击在一起的声音很是清脆,幻笙先开口了,脸上也露了几分笑意,“总算是把外公那几件东西给找到了。”
“外公?对啊,这几天郁玄到底去哪了?我术法还得他回来安排。”提起郁玄,俞金盏皱眉,捏着茶杯的力度更紧了,“郁玄该不是躲着我,掌了这么多年的祝由族,生怕自己的权利被我给分走了些所以索性不见我,也不让我修习术法吧。”她冷哼一声,对郁玄这种做法很是讽刺。
接着,玉瀚的耳朵索性就直接贴门,里面突然开始沉默了起来,玉瀚的好奇心越来越大,甚至恨不得直接闯进去听听他们到底在说什么?猛的,一下,杯子被人狠狠地给摔在了地上,一听这声音,就知道那杯子已经用不了了。
里面被惨兮兮的砸在地上砸成碎渣,这杯子也只有回炉重造才能用了吧。房间里和房间外的人没人想要管这个杯子是否能用,在某些人眼中,这个杯子一文不值。其实这个杯子的作用让玉瀚后悔今日所做出的决定。
赵江砚起身拦住了俞金盏,“阿檬,算了,小孩子不懂事,幻笙快给你姐道个歉!”很明显的劝和的声音,对于正在“气头上”的俞金盏无异于是火上浇油,幻笙更是生气,他又看向护着俞金盏的赵江砚,“你算什么东西。”
言下之意,你不配跟我说话,你这个族外人还是老老实实的呆着吧,不要多管闲事。门外的玉瀚嘴角勾起抹笑容,不要以为圣女把你当块宝,你还真以为你是个东西了,这不,连小少爷都看不起你,在祝由族的日子你注定难过了。明明惋惜,却让玉瀚心中想的极为得意。
似乎再也没有赵江砚的声音了,俞金盏脸色更为恐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