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九百九十五章：战圣陨落

通天战圣，终于再一次出现在了世人的视野中。

“果然如此。”魔圣老者一阵冷笑，目光遥遥地在通天战圣那如同焦炭烂肉的圣体上肆意扫荡，恨不得即刻挥动屠刀将这血肉剐下。一尊傲立世界的绝强神圣沦落如此境地在魔族眼中是当仁不让的好景致，这也是他胆敢将那尊最神秘准宇宙圣者视作敌手的必然下场。

“若在此时杀之……”甚至这尊老者心中掠过这个念头，心中泛起疯狂的浪潮。此时通天战圣伤势如此之重，想必自己倾力一击完全可横贯元素世界将他灭杀，即便光明元圣等出手也阻挡不住！而元素世界素来与世无争，自己倘若迅速离开或许便能白白斩杀一尊绝世战圣！只是，他却是刚刚从黑暗起源走出的，伤于黑暗冥尊，如果自己动手，岂不等若夺那尊存在的猎物，悍然挑衅于他？想到这一层面老者的杀心微微收敛，能杀通天战圣固然是好，但那位神秘存在的心思无法揣度，若是自己被灭杀却无法结束这通天战圣，未免太过不值。

“竟然凄惨至此？”已是将酒饮尽，正衣冠肃然的神圣亦是悚然，不断以圣念探查刚刚从黑暗起源走出的叶天状况，所感受到的却是致命的伤痕累累，还有那令圣心荡动的恐怖意境——绝望！

“嘶……”即便身为巅峰存在，感受到这残留在叶天身上的绝望意境也是极恸恐怖，令他倒抽凉气，心中泛着惊涛骇浪。只是余威就令自己骇然，通天战圣，他面对的到底是怎样的劫难？难怪，素来桀骜不屈的他此时行将就木，眼中耀世神彩黯然，能保持这种状态已是格外难得，换做其他巅峰圣者面对那尊存在，只怕连同心魂都将不复。

“蒙如此大难，可会殃及通天战圣大道？”神驿楼中，一名名神圣担忧，毕竟在这些岁月叶天可谓是神圣宇宙最耀眼的骄傲，如此竟是灰暗至此……任谁也不愿见到这尊可捍卫神界荣耀的英杰一蹶不振，那是比他们生命消逝都悲伤的恸。

距离叶天最近的云幽城主则带着些许惊悸望了这尊木然走出黑暗起源的圣者，却是以城躯将那禁忌的入口再度掩盖，接着若有所思地注视着这看上去脆弱不堪的圣者颓然而行，在黑暗中踏出串串燃着暗金色星火的脚印。

“通天战圣归来，为黑暗冥尊震慑，大道皆丧！”

这种讯息以惊人的速度传遍元素世界，并传至六大宇宙，甚至混沌帝廷、幻宙，所有圣者都知晓那带着威严凛然闯入黑暗起源的通天战圣此时却是以一等颓然面貌归来，这自是令妖魔皆快，甚至远在混沌中不知踪迹的残爪邪主都透过麾下传出狂笑，扬言待叶天再战，必戮所谓无双星将！

“终究是那存在……”神界圣域，气息缥缈难断的命脉霄圣遥望元素之方不禁长叹，他能感觉到有一命运此时虚浮变幻，便像是一颗璀璨星辰摇摇欲坠，令整片星空都为之惊惶。人族第一战圣有恙，难不成人族将启的气运要再度受创？命脉霄圣素来飘渺的神色带着些许不甘，但他心底却有着一种坚信，那位扬言踏足人族至强的英豪不会让他失望，就算是那一位的恐怖也无法将他大道阻绝。

“大道皆丧，怎么可能？”听得消息的血天尊愕然，如今他已不再是新晋圣者，自然明白如今叶天在这宇宙乃至整个世界的地位分量，这样的他，堪称一族希望，照耀人族前路辉煌，他怎会，被逼入绝境，一蹶不振？

“你可能度过这一劫？”妖族天下也有圣者喃喃，源自一名名恩仇者，叶天甚至在半神之时就带给妖族震撼，星炎神的横空出世更是带来妖屠之殇，现在这颗一直璀璨的星辰却黯然了，在绝对的黑暗笼罩下光华难以释放，但他可会陨于此劫？倘若他陨落，妖族少一大敌，若是不死，却将见证王者归来——那屠魔妖戮王！

这种种风声与思考似乎有些夸张，可对圣者来讲自身大道与心甚重，倘若一尊好勇战圣失去勇气，丧失斗志，那么他的战威也将不复，甚至有大道崩溃，自身陨落之危，先前叶天化身为笙舞魔君斩落之时他就遭遇此难，结果是叶天重塑战道，一举冲破桎梏，为至圣惊世。可现在，他面对的却是远比笙舞魔君可怕的对手，所遭受的创伤与震撼只怕也将令大道产生最不可思议的动摇，如斯劫难，绝非夸大！

“已是一百三十宙？”重新降临世界，能感受种种圣念、大道气息的叶天则在行走间喃喃，一百三十宙，他与黑暗冥尊的交谈已是超过百宙之久？但这也在预料之内，无论关乎世界真相的探讨还是与那绝望倾尽生命的对战，都足以吞噬时间，甚至令叶天产生度过万宙，直至世界尽头的感受，他不免觉得仅仅耗时一百三十宙，或许还是黑暗冥尊在其中运作的关系，那便可怕，将一尊至圣的悟道拼杀信手转换光阴维系，那是时间极道者也难以做到之事。

可既是黑暗冥尊，就存在可能。

“世人皆谓我不复？”大道渐渐修复，以圣念探查各方的叶天自然能感受到这元素世界中诸多圣念对自己的看法，魔族为此欣喜若狂，神圣则有惋惜担忧，他们见到叶天的狼狈都有一个共同的念头——战圣陨落。

尽管，叶天的生命毫无疑义依旧保全，但一尊圣者的道意可还保全？诸圣都看不透，叶天的心被那黑暗甚至绝望垒成恐怖的外壳重重包裹，其中的真意令至圣也难以窥探，一不小心还会受绝望牵涉，因此在此时没有任何人知道叶天的真实意志，自然会产生叶天心败的推论。

当然，这不过是一场风波，短暂见解，神圣宇宙诸圣曾见证叶天在宇宙战场大显神勇，其后出使妖宙、绝域血战、扬威天煞，皆不负战圣威名，神圣心中的叶天是一颗奇迹的新星，就算面对最大浩劫也不会轻易陨落，只是黑暗冥尊太过恐怖，超过常理的他真有可能抹杀奇迹，而叶天状态又是如此凄惨，难免令他们忧虑，可在神圣的内心深处，他们还是更认定叶天能挺过这一劫，如星炎神重生，再现辉煌！

可偏偏，有欲祸乱者推波助澜，宣扬着通天战圣不复。叶天自然明白始作俑者是谁，他们此时不愿现身面对这不知心意的落败战圣，却如此传言，便是想要三人成虎凭这谣传中的力量将强弩之末的通天战圣彻底压垮，这种策略的确会有效果，圣者一语成谶亦成真，蕴含着大道中的恐怖威量，平常自是被叶天更强的圣道粉碎在外，可猛虎病时，魑魅魍魉未必没有侵袭之机。

当然还有一法，那便是直接对叶天挑衅威吓，施以打压，如此却是更具效用，但这么做必会招致神圣最强烈抵抗，甚至引得元素一族不满，最危险的是反倒弄巧成拙，将这尊落败圣者的血性激起，是以无论妖魔皆不敢以此轻动，神圣也不敢与叶天轻易接触，倘若对他自身修复产生半分冲击，却有可能将这辉煌战圣推入深渊，遗恨千古！

这种种路数叶天却自回归之时便明辨，看得再清楚不过，心中冷冽一声却不曾溢于言表，他依旧如离开黑暗起源之时平静而缓慢的前行，于黑暗之中徜徉前进，从至深黑暗中走出的他看待这黑暗深渊反倒如沐光明，暗灵所携带与其他元素一族不同的寒意相较它们的始祖简直堪称可爱，叶天细细体悟，心中如有热流流淌，黑暗深渊的种种烙印在心，而不知不觉中，却有一抹阴影遮蔽前路。

“你归来了，感觉可好？”这是自叶天走出黑暗起源，第一尊对他搭话的存在，简单，不含圣者意蕴的一语，在一尊尊观者眼中却是至关重要，这一刻无论神魔都瞪大了眼，看着那渐渐抬起头来，而面容依旧枯槁的圣者。

“一具行尸走肉罢了，这般开口便彻底散架，永久腐朽在此！”最恶毒的诅咒传出，却不知能否渗入那星辉炽烈，将燃烧熄灭。

“许久不见。”叶天望着眼前作黑裙女子状的黑暗之圣平静答道：“你可曾记得如今境界几何？”

“混沌圣级初阶。”黑裙女子耸了耸肩，对叶天未曾回答它的询问没有不满。

“想不到竟会是你。”叶天略微感慨，只是语气带着一股死气，如妖魔所愿的颓然，这对近在咫尺的黑暗之圣却不曾造成丝毫影响，令叶天感慨的是这尊他曾结交的神秘黑暗之圣——终一夜灵，实际便是黑暗冥尊以黑暗起源衍出的化身一名，如今它却也有所觉醒了，终究认清自身境界，或许对自己与那一尊黑暗之皇的关系尚有迷茫，但在千宙间也不断进步，看得比曾经更远更清。

“为何不能？”终一夜灵微笑：“一百三十宙，你似乎远强于馗冥鬼柳。”

“岂敢当？”叶天不禁失笑，馗冥鬼柳乃世间第一植物，幽冥守护者，底蕴深厚莫测，或许在战力上不及叶天，但论底蕴只怕胜他许多，只是两者选择的道路不同，馗冥鬼柳，怕是寻根而来罢。

这也令叶天略微理解终一夜灵的心思，它同样在迷茫，对叶天与馗冥鬼柳有所关注，意欲以此为镜，寻自身根源。

又是黑暗冥尊之果，这般桃李天下，还真令人有几分后怕。叶天带着别人看不透的神情，任由无数圣念注视，与终一夜灵并肩，缓行黑暗深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