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七百九十二章：双英论天道

开辟一道，影响一族，当千衍兽尊的宏愿展现，饶是叶天也大为震惊。

他领悟人之道，曾为一念永护族，心挂始源，愿为人族巅峰战圣，自有振兴种族的宏愿，可对他而言最大的追求却是在振兴人族之后登临那无上境界，那即是战道的至高，他所探寻的通天战道！

而千衍兽尊不同，它的宏愿涵盖整个兽族，它将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角度审视洪荒并雄心勃勃地开始一场辉煌开拓，它以整个兽族的衍化蜕变为自身宏愿，自然而然将化作整个种族的先锋人物，率领兽族进取向前，开辟出全新的天地。

如今它的兽之道已是达到掌控层次，这是它有将宏愿实现之实力的有力证明，相信有朝一日它会将心中的进化之道真正开辟，以一名辟道者的身份化作兽族守望，实现前所未有的丰功伟绩！

注视着千衍兽尊那犹如琉璃水晶极美的眼眸，感受这一宏愿的叶天竟是将眼前异兽与夏辕始祖，甚至青云人皇那等存在联系在了一起，自然，人皇具有不可比拟的伟大，但有谁能说，这尊如今道境已是足够惊人，更以迅猛之势突破至此的宏愿者没有走到那一地步的潜力？

千衍兽尊看着叶天眸光闪烁却是暗自疑惑，这通天战圣究竟在想些什么？它虽衍化兽道，智慧极高，论所想却终不及人族复杂，要是它知道此时叶天那一闪即逝的念头必会大为振奋，只是叶天未曾多言，距离那般境界千衍兽尊实在太远，世上还有太多宏愿者与天骄具有相应潜力，但未曾实现就终不可与传说相提并论。

“如此说来，想必兽尊那底蕴便是这万兽奥秘了。”叶天遮掩心中所想而发出赞叹，难怪千衍兽尊站里如此强悍，明明自身并不擅长战斗却同样具备越阶而战的实力，它可是不断观察万兽，领悟得万兽奥妙聚集于一身的。甚至就连玄龙、绝焚凤凰、灵麒麟这些至尊兽族的极致奥妙亦有所效仿学习，融会贯通之下本身兽体至尊无上，便是那些至尊兽族玄虚圣兽也无可匹敌！

可以想象，将无数兽族精妙融会贯通的千衍兽尊足可将这具躯体的每一分力量都发挥到极致，能可施展混沌龙息、绝焚凤凰炎、命运瑞光这些至尊手段，一般情况下圣体秘力对圣级存在的战力干涉甚少，可至尊兽族依赖于此却依旧可令战力大增，只应它们圣体本源完美无比，实在太强！而神兽族更甚于此，本身便倚仗神兽之躯与神兽天赋强大，即便神族邪族都需忌惮，此时千衍兽尊从最本质剖析，这一身躯的综合力量怕是比许多混沌神兽太强，自然具备无敌实力了。

只是，千衍兽尊这种躯体却难以以血脉延续的方式形成一大强族，因为这等兽躯具有无限矛盾性，其复杂浩瀚全凭千衍兽尊自身以大道之能，内心感悟掌控，换做其他兽族根本招架不住，要么直接身躯散架，要么便是无法发挥其中威能，欲要以此强大也不过空谈，可千衍兽尊若是愿意将这种模型中的许多复杂精妙剔除削弱，造就一大强族却并非难事。

“正是如此。”千衍兽尊流露很人性化的微笑：“我为兽族，自可凭兽族本有底蕴而强，打破桎梏不在话下！”

“不过，要与通天战圣相比，却是差了不知几万筹。”千衍兽尊笑道，但自身浓郁自信也没有动摇。

它虽不如叶天这样极端追求战道，擅长战斗，但战斗方面的天赋却也绝对不弱，毕竟它所走的乃是一条生命进化之路，兽族进化蜕变本就是弱肉强食，需凭血战杀出的，以此作为核心意志的它只是缺乏磨砺而已，但若是被逼到死角，必然也会爆发潜能，展现出恐怖战力。

当然，那等战斗意志倒是可将兽族弱肉强食的法则阐释，可距离叶天还是差了许多。毕竟兽族也只是弱肉强食而已，在这世上还有魔族、邪族，他们的杀意却在生存之上，是纯粹为杀戮毁灭而战！为了毁灭，他们便是将自己的生命舍弃也不惜，更可狂热而前，戮杀一切敌。这种战斗觉悟便残忍恐怖得多，逼得昔日神义盟震颤，哪里是兽族能比的？可单论战意，叶天却是比寻常邪族更强，这便是一心为战，达到匪夷所思的境界。

“倘若没有世界气运，我不及千衍兽尊。”叶天则是摇头，心中感慨万千。

“既为真金必有放光之日，若通天战圣无世界气运，或许百宙成就玄虚几无可能，但历经数百宙乃至千宙，亦将水到渠成。”千衍兽尊很认真地说道，叶天认可了它，它也愿意对叶天表达自己的钦佩。

“事实上通天战圣重立黑炎龙族，倒是令我震撼！”千衍兽尊露出唏嘘之色：“洪荒宇宙，弱肉强食，乃是无边巨链，纵然超级种族，甚至至尊兽族亦在其中！一族灭绝，自有其理，其中应世界运转，圣兽不可挡！”

“而你，竟是要逆如此伟力，且于神阶即行！”千衍兽尊看向叶天，眼中流露震撼与佩服：“此为逆天之行，对洪荒亦未必有益，然此等勇气，当敬之！”

这番话它不能在洪荒宇宙轻易说出，但面对叶天这名同道者，亦是与兽族有特殊关系的人族，它却有种不吐不快的冲动。

叶天肃然，他自然明白此理，正如万物有生死轮回，即便天地宇宙都会枯朽灭亡，世界受轮回、历史之规则支配，正如冥冥大手，世界棋盘，混沌神族何其强大？也被这大手推入深渊！黑炎龙族的灭绝悲惨壮绝，可在整个世界历史上却再平常不过，有这超级种族灭亡，也将有新的超级种族崛起，或许便是年濯龙族、鵩昶諟族或其他种族，这是轮回巨轮运转不休，天理不可撼！

当然，以神灵手段，要令一名凡人脱离生老病死之扰便轻而易举，若至圣者高度，也可赐予神灵、宇宙一大造化将其命运改写，甚至虚无神君、魔祖邪心、盖世妖皇，乃至造化神皇、青云人皇等存在一力震世，改变世界格局，这些行为撼动了世界原理，可因他们无限伟大，便生生推动这进程成功，令世界真正随之变化，便成为至高传说，伟大存在，受后人世代仰慕，整个世界也延续了他们创造的轨迹，向更欣荣的方向前进。

可那是以大力变小理，而叶天当初所为却截然相反，以神灵之力意图力挽狂澜，令已然灭绝的超级种族重现！

那可是以神灵之身撼击灭圣浩劫，何等不自量力？按理说叶天当时就应该粉身碎骨，虽为星炎神，必万劫不复！

“此为昔日对炎隼前辈应允之事，便知天高地厚，誓可不改。”叶天认真说道，阐释了那抗击天理的原因，誓可不改，非对天而誓，而是对心发誓，心与天悖，则逆天行！

“昔日？”千衍兽尊一阵恍惚，仿佛顺着叶天的身影追溯到六大宇宙久远之前，熟知兽族无数规律的它对昔日黑炎龙族灭绝的景象亦是烂熟于心，于是它见到那名黑炎龙族圣卫在已然陨落的情况下将必灭残魂穿梭至战尘宇宙，赋予叶天黑炎龙族传承，而当时尚还无比稚嫩的少年亦是暗自许下诺言，自然，当初他未曾打算重兴黑炎龙族，但他所想乃是复生炎隼，却更加渺茫。

那一誓言涌上千衍兽尊心头，它摇了摇头：“倒是我小觑通天战圣，战圣大志，世人不可及也！”

“只愿尽力而为，却无大志。”叶天同样摇头：“仔细想来，昔日倘若并非星炎神，无世界气运，妄然重立黑炎龙族，将为齑粉矣！”

“不无可能……”千衍兽尊心颤，一股寒意太过可怕，即便它达到如今境界也为之颤抖：“但通天战圣终究成功，如今黑炎龙族重兴，即便重回超级种族层次也指日可待。”

“那便多谢兽尊吉言！”叶天露出笑容，这自然是他的愿望，有这位对兽族理解无与伦比的兽尊认可功成，自然令他心中有种欣慰喜悦。

“只是我有一问。”千衍兽尊神情凝重。

“请讲。”叶天颌首。

“通天战圣曾言要为圣卫炎隼复魂。”千衍兽尊目光闪烁，似一重重浪潮击天，有不可想象的浩荡：“不知此时，通天战圣可还有此念？”

这一问，深远漫漫，似是拉开混沌中最莫测的惆怅。

“有！”叶天的回答却斩钉截铁，若一柄圣刀斩下，将那漫漫长丝撕裂。

“当真？”千衍兽尊身形剧震，目光像是经历最艰难的战斗反复纠缠，最终却凝成一点亮光耀起！

“自然为真。”叶天神态坚定，尽管他走到如今境地，已是明白那目标何等渺茫：“昔有此憾，正当补缺，只应无此伟力难就，可世间岂有不可为之事？”

“通天战圣所思却远。”千衍兽尊眸光大亮，便像是一座光辉无穷的宇宙在混沌开辟：“我却要恭喜通天战圣，有此之志，前路无阻！”

“千衍兽尊似乎乐得见此？”叶天疑惑。

“那是自然。”千衍兽尊点头：“不然，纵然我参悟进化，振兴兽族，谁能与我同行，谁能挺身，战那冥冥？”

听得冥冥二字，叶天眼中便有锐芒一闪而逝，他也一直为此思虑万千，那等束缚着包括圣级存在的天罗地网到底是何物，那将无数辉煌碾为齑粉的力量是否有一股意志操控，这个世界可有那注定不改的命运，这些疑问遥远深邃，却令人不寒而栗，但现在千衍兽尊在他面前提起，愿与之共探！

“我当战之。”叶天喃喃，声音很轻又很坚定，并未受什么挑拨，但这便是他的意志。

有那么一战终将到来，或许恐怖绝伦，或许倾覆世界，或许他如今的认知皆将不复，那或许比战之极尽更加遥远，可他必会蓄势等待，临战无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