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七百零二章：文明之考

“轰！”强得有些残酷的波动在瀑流中荡出，烟般屑飘落，瀑流激荡。

感受着浑身所受的剧痛，叶天微微咧嘴似是要抱怨一声，终究没有叫出，如今的混沌瀑流相比异象未出现时却已经湍急太多倍，堪比时刻有混沌圣级攻伐领域笼罩而下，便是叶天也不得不分出部分道力以作抵挡，不然以此时圣体长久吸收必不会支撑，会被生生撞破极限，过犹不及回归混沌中。

已是不知几千次了，直到现在为止叶天尚未琢磨出令异象刻上烙纹以滞顿瀑流的方法，只能凭不断与这特殊气机的接触不断推演猜测，创出特殊的刀势、掌法等试图重现所见烙纹节奏，他仿佛见到一个神秘的目标离自己愈发接近，只是自己伸手探出，抓到的却是其中已经变质的片影，再度击中异象产生的依旧是爆炸湮灭，留在手掌上的也只有伤痛。

从无到有，推衍这烙纹之法，便像是一原始人观看天空上飞舟便自己拼凑成品或绘画图纸一样困难，叶天经历无数计算推演，将对阵法、武学、炼化、棋艺的所有知识都是用尽，依旧难以勘探到解局真相，只能在无尽也仿佛无望的猜测中渐近渐远，飘忽不定。

但在更重的混沌压迫，乃至频率更高的异象冲击下，此时的叶天倒不觉烦闷痛苦，他的心事实上有些雀跃欣然，因为此时的他已是从这不绝的冲击中探寻出一些端倪来。

“这等考验当是古神族昔日运动游戏，精妙程度堪比当世玄棋！”叶天暗想着，这一考验的实质便是让他以适宜的力量乃至攻击频率接住随机出现的异象“球”接着进行共鸣并将特殊的烙纹刻于其上，这对感知、反应、力量掌控乃至列阵之流手段都有极高要求，长期进行却是非常利于训练各种手段的，相对而言叶天得到的训练不大，因为如今作为超然巅峰大战圣的他早将这个层次的诸多能力达到极致，如此训练已经难以起到效果，反倒是混沌瀑流锤炼对他圣体圣魂都有不少裨益，令他有些疼痛之余却受用无穷。

这游戏倒像是蹴鞠、雕刻等结合，对叶天而言颇是新奇，就好像初入神界的他见得神界文明众多奇妙棋艺、游戏、功法一样，他相信混沌神族同样有一套完整的文明体系，这考验只是其中很平常的一种，供古神族玩乐解闷，锻炼自身。

据说在古凌兽皇引入神族文明时也是将一些游戏、锻炼手段引入，从而促进了玄龙族强大的，虽说称作游戏，可这些运动哪个不是涉及大道奥妙？对探寻圣者更高层次，大道玄奥与提升智慧的方面都有莫大好处，这只怕也是混沌神族强大的一个原因。

此时的叶天倒是打定主意，无论如何至少也要将这等运动方式尽可能铭刻下来，带回神圣宇宙中，经过一番改良便是凡阶强者都可将其运用，至于烙纹等，他当然也可自创。

不过，要是能将本质完整的学到便更好了——于是叶天也是愈发认真地应对着众多异象的轰击，时而挥刀百千斩，只造成轰然爆发，混沌瀑流却是愈发快了。

“第一万次……”有些懒洋洋的声音在叶天心底响起，又轰爆一异象的叶天略微惊喜：“你复苏了？”

“这么大的动静，如何安心休眠？”宙界星炎从叶天心底浮现，却在圣体表层攀附，犹如一人脸在叶天肩上生出好奇地盯着混沌瀑流中不断飞出的异象，体悟着其中奥妙。

作为叶天的本命圣火，它虽是刚刚醒来却也顺着叶天自身心念乃至先前历史刻印知晓如今很有可能是进入古神遗迹并经历考验的现状，对此它也是热衷得很，不断琢磨这些混沌球的冲撞轨迹、解体本质等，甚至尝试夺取炼化，却被烟屑找到破绽钻出逃回，混沌瀑流就如同发怒般更湍急了许多。

“真难……”它不仅嘀咕，看着叶天又握住一球，手掌上光芒盛放，一如同贝壳螺纹般符印直接烙上。

“轰！”混沌球又一次爆碎，湍急的混沌瀑流拍打在叶天身上也狠狠砸中了宙界星炎，令这厮不禁一声痛呼，却已然同时吞噬了瀑流中的混沌猛力，本源有所蜕变，痛并快乐着。

“此处混沌玄妙超凡，倘若多经受一些，有望重回混沌圣级中阶！”宙界星炎渴望着，影心主宰的杀力实在太过恐怖，哪怕它承受的不过是其中一丝，也被从混沌圣级高阶生生打落境界，一口气落到初阶！这是非常恐怖的现象，圣器圣物往往如此，蜕变得快甚至未必需要依靠自身感悟，但受损残缺所付出的代价也惨重得很，比不得圣者恒定。

对宙界星炎而言回到中阶倒是容易，但想要回到高阶就需要深厚积累与巨大机缘了，在古神遗迹入口处便见到这等奇观，令它对古神族佩服之余不禁产生在此处寻求机缘，重回高阶的念头。

“这种程度倒是恰好，再进一步，你就只能缩回了。”叶天笑道，明明自己也会遇险却并不紧张。

宙界星炎熟知叶天，见得主人眉宇间隐有一股自信，不禁震惊道：“你寻出其中关键了？”

“只是稍有猜测而已。”叶天平静地转头，在那里又有一混沌球旋转来袭，其后犹如拖出雷炎的尾焰，简直嚣张得很。

此时一种心念却在叶天心中激荡而起，犹如无边星海皆生涟漪，却是令宙界星炎都深受震撼感染，却见叶天面对近在眼前的混沌球终于道了一声“去”，接着便一拳击出！

“嗡！”并非是先前那爆裂响彻的轰然声响，而是显得更繁杂的声响，混沌球滞顿了，叶天的拳正对着它，其上无数光芒萦绕涌入，附在这混沌球上渐渐形成极特殊的深刻烙纹，却与叶天恍惚所见的场景极其相似。而见到这一幕，宙界星炎也不禁振奋起来。

成功，便在眼前！

“嗡嗡……”滞顿的混沌球开始微微震颤，其上简直有汗液流出，仿佛是对抗烙纹的挣扎，在旁更有其他混沌球仿佛投矛般撞来，正中叶天太阳穴却没有令他震颤移动半分，他知道这次烙纹至关重要，自己处在最重要尝试阶段，无法像虚影中那位古神族一样迅速完成烙纹，只有等到确定自己的猜测正确之后自己才能更从容熟练，真正适应这场考验。

“嗡嗡嗡……”在叶天与宙界星炎紧张的注视下混沌球震颤着，却终于随着这烙纹的刻入缓缓落入混沌瀑流之中，完整无缺，简直有种至璞夺目的美丽。

而混沌瀑流的冲势也随着这一混沌球的下落，开始了减缓……

“成了！”宙界星炎不禁振奋大叫，推衍与当时脱节的古老游戏规则纹路，这是何等困难之事？叶天却成功做到了，尽管他对历史、命运进行了窥探，并且经历了上万次尝试，但这一功成实在非凡！可以想象，当叶天迈出了这开天辟地的最重要一步，接下来的考验将不能再将通天战圣阻拦，毕竟单论反应能力、力量掌控等等素质，堪称当世混沌圣级战力无敌的叶天比那古老神族虚影只强不弱！

似是也洞悉考验者有所突破，众多混沌球连续击来，其中有一些甚至能量更强，冲势都堪比运动掌道的施为，然有所领悟的叶天却目露雄光，对这些冲击怡然不惧，却身影纵横，拳掌接连拍出，一次次轰中这些混沌球令其滞顿半空。

“轰！”“轰！”“轰！”“轰！”“嗡嗡”无数次碰撞中叶天都尝试着将自己感悟到的烙纹方式注入其中，但面对如此复杂的局势他的烙印实则失败率极大，往往超过八百次才能成功种下一烙纹，而这也导致混沌瀑流的压力倒是越来越大，叶天花费少许力量布置的圣力罡罩被混沌穿透，圣体之上血痕纵横显得狰狞无比，叶天却毫不在乎。

他需要用最多的心力来面对考验乃至继续熟悉规则，也正在利用这等伤及圣体的混沌流淬炼己身，他的野心很大，所求的强几乎望不到尽头，这是他从来都有的坚定战心，亦是影心主宰带来强烈刺激的结果。

“已经成功二十三次了，我还尚捉摸不透？”宙界星炎却是看得津津有味之余又大感纳闷，叶天面对考验的景象对它来讲也是大美与造化，混沌不断涌入还将特殊的精华送来，令境界跌落的它无比受用，可始终捉摸不透总令它有些心痒痒，也耗费更多心力想要看透的叶天所有动作与道力运转。

只是纵然叶天对它毫无保留，境界上的差距也使它有太多不解，只是同为混沌圣级的存在它终究看出了什么，叶天的动作变得诡异起来，他依旧纵横从容，可烙纹成功率竟然开始渐渐下降？

“你这通天战圣打什么主意？”宙界星炎不禁嘀咕，难不成他还嫌在这混沌瀑流中炼体不够，欲要多耍一会儿？

当碰撞又经过了四万次，叶天告诉了它答案。

“新的烙纹？”看着混沌球上隐隐有着根须形状的烙纹刻下使这混沌球落入瀑中，宙界星炎惊得目瞪口呆，而叶天则是早有预料般嘴角上扬，似乎早就对此胸有成竹了。

“妖孽！”宙界星炎再次为叶天的天赋震惊，这究竟是战斗本能影响，还是世界气运作祟？宙界星炎不明白，但它只知道叶天竟是在完全不知规则的情况下窥探历史痕迹获悉了失传真正奥妙之余又自己再悟出一种奥妙，这等无中生有的推衍能力令至今也未将第一种烙纹看懂一半的宙界星炎汗颜！

“这等征战推衍终究是你们生灵之事……”察觉到双方的极大差距宙界星炎不禁嘀咕，吞噬混沌的速度却是一点也没慢下来，甚至比先前还更猛烈了。

以它对叶天的理解，它知道自家主人此时便要开始收网了……

果不其然，当第二种烙纹被叶天推衍而出，叶天的烙纹速度便越来越快，一批批混沌球随着幻影纵横般快得不可思议的烙纹中重新落入瀑流之内，瀑流的速度在快慢变化之间渐渐偏向了减速，叶天愈战愈勇，混沌球也是越来越多，他面对百千之数却尽皆应下，甚至有一时同时将三枚混沌球同时烙纹，落入混沌瀑流之时动静简直要将这混沌瀑凿穿一般，冲击性实在太强！

在混沌瀑流缓慢地几要静止时，叶天已是摸透这游戏技巧，愈发闲定自若，甚至询问宙界星炎是否还要多体悟一番，已是“头胀难耐”的宙界星炎连声拒绝。

于是伴着又是两枚混沌球落入瀑中，一声轰响，这冲流却彻底凝结停止了。

“这一场考验，结束了？”叶天感到一种淡淡的喜悦在心中泛出，只是望着周围毫无区别的混沌，迷茫则再次生出了。

接下来，要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