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六百六十七章：合神之殇

“通天岂是那等霸道之人，我言借观，观后自然归还，怎可能强夺至宝，于混沌帝廷欺辱阁下？”混沌威压中叶天面不改色，只是直视着对方的本源，他的目光太过明亮清澈，令这出战时威风凛凛的混沌圣灵不愿对视，而听得叶天此言郑重，诸多混沌圣灵的敌意倒是稍减一分。

“此时你言之凿凿，届时却据而不还当如何？”一混沌圣灵出声，却正是那犀状混沌圣灵汉巨。

的确，众混沌圣灵的目光再度锐利起来。

听得此言叶天却不禁失笑，直接以目光将一尊尊混沌圣灵扫过，令它们不明所以又有些惊慌方才收回朗笑道：“此处可是混沌帝廷，在下便是那无信小人，又岂能毁约而走？莫非诸位连混沌帝廷，混沌圣帝陛下之威也无法信过？”

叶天抛出混沌圣帝这个名字顿时令这些混沌圣帝的坚实拥护者神色微变，它们怎么可能承认不相信混沌圣帝威势？

“此言虽说有理，但以陛下之傲，却不屑对你这小辈出手！”短暂沉默后一混沌圣灵自认找到恰当解释，冷声道。

“即便圣帝不屑出手，贵族巅峰者隻羯等三位都不愿出手？”叶天微笑：“莫要说以这混沌帝廷之盛，却无可制我者。”

“我混沌帝廷强者如云，要擒你自然易如反掌！”落败者忍不住冷声：“通天战圣你也莫要激我，即便你不失信义，有借有还，可我何必借你？”

“为义，亦利。”叶天看着对方的注视之眼，认真说道。

“倘若阁下愿将合神刀暂且借予，我愿以此物相赠。”叶天抬手，散发柔和光芒的一物显现在混沌中显得清冷独立，众混沌圣灵的注意力却是被紧紧吸引，若是有眼，那眼珠都将要突出。

这是犹如银梳般一物，其齿蒙有梦幻白玉之光，若散发一等生命活性令周围混沌都显得温暖，其背部则点缀着一颗颗犹如眼眸的彩色宝石显得格外绚丽，那些眼瞳也真有活物灵性，却注视着周围显得十分好奇，这些宝石并非镶嵌其上，而犹如浮云般在银梳背面游动，却又是一等奇妙活力。

此物无疑是圣宝，事实上论层次不算高，连鸿蒙圣级也不曾达到，可吸引众多混沌圣灵的是此宝实在绚烂美丽，这等特产自宇宙的绝美瑰宝是混沌中稀缺的。华美、生命、灵动，这种与混沌不相符的元素混沌一族很难打造，因其适性流入混沌的也不多，但对混沌一族而言却类似一种绝美的奢侈品。

“这是……”那混沌勇士迟疑地注视着叶天手中银梳，所化塔楼之上一扇扇窗闪光如霞。

“此物为我在绝域无阵所得，见其光彩不凡故上禀秩序，兑为己用，虽无斗战无敌之威勇却有生灵瑰丽之美，倘若阁下不弃，愿赠此宝，换合神刀一观。”叶天微微一笑，极自信地说道。

在他身上除却宙界星炎、元瀚星辰河主力，乃至苍茫大帝托付的圣产之外，还有些相对价值不高的宝物，如这美丽银梳，也有阴阳卦签，却用作观赏、推衍之效，以解混沌烦闷并利于创法，而到必要时刻，可作为交换代价，如今他便是以此要求获合神刀一观。

价值还不及鸿蒙圣物的银梳与中阶玄虚圣器合神刀，两者间的价值差距乃是云泥之别，但叶天却只是借合神刀一观而已，对这混沌圣灵来讲并无损失却可获得一件令它颇为着迷的美丽宇宙之宝，却无疑是恰当交易。

且对叶天来讲这银梳价值不高，可如此至宝也是宇宙积累重物！但他明白为取得与九荣天夫相关情报，付出这等代价却是必要，这点大多数人族圣者都能达成共识，倘若是关键时刻，即便挪用命脉霄圣要求兑换稀宝的圣产也是在所不惜。

因为对人族来讲，自己的同族，始源的圣贤，他们的生命无价。

“既然有如此诚意，我倒可考虑一番……”短暂沉默后塔楼中传来声音，叶天明白对方已被打动，只是先前方才挑衅战斗还被击败，如今难以拉下脸面直接接受这一交易而已。

叶天微微一笑，手中圣力倾注，那银梳闪光，氤氲出迷人的梦幻色彩，能感觉到混沌一族的目光已是更为灼热，他便在此加把火：“此事关乎我族九荣天夫，倘若阁下配合，与神圣宇宙结一善缘岂非绝妙？”

听到这话，对方显然更加心动了，虽忠诚于混沌圣帝，也认为混沌帝廷有崛起且与大宇宙并驾齐驱的潜力，但它绝无法否认神圣宇宙的强大富饶，与神圣宇宙结一善缘的机会摆在眼前，有何必要一时怄气将它拒之门外？

再度极短暂的沉默，这合神刀持有者终于松口：“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却通天战圣盛情，合神刀可借予阁下。”

说着，它从塔楼中走出人身，手中便浮现出那由于先前颇为黯然的朴刀，热切目光则投在叶天手中银梳无法移去。

见到这光芒黯淡的连环朴刀叶天心头一凛，却面色平静地抬手运一股圣力将银梳送出，一双混沌色手掌将这美丽银梳抓于手中爱不释手地把玩，并小心翼翼注入混沌圣力，便见色泽更是梦幻奇妙的光彩从银梳上浮现，它神色更为欣悦，众混沌圣灵也聚涌而来，打算瞧清楚这伙伴刚刚入手的美丽宇宙宝。

而叶天也如愿以偿的将合神刀握于手中，当握住刀柄的一刻，叶天的神色便与欣悦好奇的混沌圣灵们形成了强烈对比。

凝重之色染上眉梢，叶天望向众混沌圣灵：“在下先行告别，于离混沌帝廷之前必将此刀送还。”

“我可信通天战圣之义。”不知究竟受这等肃然神情所慑还是手中珍宝实在太迷人惑神，这次对方倒是一口答应下来，叶天也便手持合神刀，迅速破掠混沌而去。

他需要寻找干扰较少之处，静静获悉这柄九荣天夫爱刀内蕴藏的信息。

……

一处未有波澜狂流的混沌领域叶天盘膝而坐，柄为紫木，锋刃黑金色的朴刀被他横放于膝上，双手氤氲一层暗金辉光并对刀内渗透，刀身上一层层光圈若隐若现，挺拔神武的法相身姿亦由此浮现，一小人般闭目站于叶天身前。

这小人形象正与那入混沌六百宙的九荣天夫有九成相似，乃是九荣天夫对合神刀的掌控缩影，按理说合神刀易主之后接手者会将其抹消以便于自身掌控，如今这法相尚还保留或许有两种结果，一是那混沌圣灵有意借助法相威能，一是这法相以其实力无法抹除。

答案究竟如何叶天探查一番后自有计较，只是注视着这愁容若死的小人脸庞他也不禁心头生悲，伴着圣力小心注入，合神刀染上他通天战圣的气息，这法相小人也随叶天意念渐渐抬头，将眼皮张开，那或曾释放夺目光辉的眼中却没有半点光彩，这一幕令百战铁血的叶天见了都不免哀愁，而以圣力不断对合神刀渗透也很快使他对这玄虚圣器的检验有了结果。

在这近乎炼化圣器的过程中器圣往往会做出回应，神界圣器多是在认可主人之后方接受炼化，这回应便是彼此共振令联系更为紧密，而那些不愿遭圣者收服的器圣则会以反噬等种种方式进行反抗，然而此时叶天探入的圣力却如泥牛入海般了无音讯，只有叶天接触到这圣器内部最本源才产生点点涟漪简单回应，叶天便如探查了一庞大身躯，却找不到其中的魂魄踪迹，肉身再大再强却是空壳。

寻不得器圣，叶天神色凝重，要么，是器圣受伤过重遁入本源最深处，凭他手段探寻不得，要么，就是这合神刀器圣已然泯灭！

他借来合神刀本就是寄希望从器圣口中探得九荣天夫讯息，如今看来此路却是断了，他不得不另行其道。叶天持握合神刀闭目，却直接探入这圣器内部广袤时空，与之相关的因果命运受叶天大道影响而在眼前浮现，叶天站于历史河流下游溯流而上，却见到合神刀被混沌圣灵手握交予叶天，乃至更早些的激战场面。

一次次战斗，对手或是其他混沌圣灵，偶尔也有邪族遗气，混沌圣宝，这较为勇猛的混沌圣灵最擅便是召出合神刀，令那层层光圈齐耀之后转为黯然，汹涌一股大哀悲气爆发猛击，一时间势如破竹，攻无不克，然而合神刀在此之后却有极长黯然时间，刀体表层更会有凶煞排斥之气生出，掌刀者对此却颇为敬畏，取混沌精华为之补，也寄希望能将此刀真正伤势弥补修复，为此虽恋其霸道战威然绝不轻易动用。

混沌无知，得这圣兵利器却难以炼化，以为爆发战器，哀兵势涌确强横，然固然一时有玄虚之威却不能长久，实则未将这件圣兵威能发挥出十之一二，其中缘由自有对方不熟掌握圣器之因，更大原因却是这件圣器已然残缺，器圣无踪，圣器本身更伤痕累累还生出排他性，即便此时叶天作为神圣，怀有救助之心渗透都遭受排斥，异族想要掌控更是难上加难。

但叶天生在神界，还将刀之道推向近乎掌道层次，对器之理解又岂是混沌族所能比拟？更有历史之道与命运之道这两名得力助手齐心协力，却不断将历史向前推衍，叶天所见愈发模糊，却终于到了至关重要的一幕。

那一时，立于混沌帝廷边缘浪潮中的圣灵惊愕地以混沌触须将刀身破损的至宝紧握。

而再往前，合神刀自混沌圣灵手中脱离，漂入茫茫混沌中。

一切在此时镜花水月，更为模糊，而叶天的心也顿时揪紧，以最大集中力注视这未知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