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四十六章：至圣之窥

月上的老兔见着叶天的刀将无形之物劈碎竟是就这么哭笑起来，既非喜悦也不是悲伤，这泪像是真泪，无法看作一种做作，但其中也没有属于一尊超然存在的独特气息遗留，只是很普通的泪水，可这么普通的泪却使下方一只只太阴玉兔触动了，它们不明白为什么，但浑身颤抖，凄然着，想要与这老兔一起哭泣。

这一幕也出乎了叶天的预料，这月上的老兔显然就是对应的精神烙印，而这一轮月的形态、光意与太阴之力庇护都远超其他弯月，叶天也完全可以断定这老兔便是一尊圣兽，而且至少也是殇囗吴那一级别甚至更强层次。

因此哪怕这不是真正的圣兽本身，造出的屏障也使星炎神无法突破，这可是能拦住寻常圣兽的限制啊！空失劳元，正是一招限制性的自创逆天战技，这既不是空间挪移也非幻术迷惑，更不是命运因果的控制手段，倒不如说是这一尊圣兽独创的一种限制法，因为每一种逆天战技都是绝世的，即便有高下之分，可每种都代表超然。

结果叶天竟是将空失劳元突破了，凭着自身最强大的一招爆发！

叶天踏上了弯月，只感阴冷的飓风要席卷自己的身躯飞离，甚至将神体撕碎，但战靴还是牢牢地钉在似乎不堪多少力量压迫的月面，先前创造出骄人战绩不令叶天自满，反倒是这位圣兽前贤那名之为“空失劳元”的手段令叶天颇是在意。

对抗过那么多超级玄神、超级玄兽，叶天也遭遇了种种自创逆天战技的打击，其中最多的是爆发式猛击，此外还有领域压制，锁定直击，幻术迷惑、时空变幻、造物纠缠、虚影显化等种种方面，亦有禁忌四魔身那样的分身类，星炎神重生这种重生类，亦或逆天剑法这种技巧绝学，同一则芒那容纳世间对立的终极辩证。

这空失劳元却也是很独特的一种手段，叶天也曾遭遇过，但对手都没有这么强大，只有这次带给了叶天不可突破的强烈限制感，这也使叶天对眼前苦笑着的老兔产生了强烈的兴趣。

老兔依旧发出那带有嘻哈般但透出强烈情感的哭声，对于叶天逐步走到它的面前也宛若未见，它的哭泣的确令人心神剧震，尽管这不算纯粹的哀哭，也令下方一只只太阴玉兔都剧颤着，它们被引动，此时不知所措，年幼些的甚至也情不自禁欲泣。

“星炎神，见过前辈。”叶天在这一尊圣兽面前却是微微欠身，先前那张扬霸道的气势也逐渐收敛在体内，但对方依旧哭笑着，未曾停下。

在这一刻站于老兔面前的叶天似是不敬，但他又一阵神恍，此时这老兔的哭竟又是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发出，它在眼前哭，时间还未流过多远，却给叶天一种超越千年万元的悠久感，要说有多悠久？若无尽无穷，叶天始终达不到那个头，就像先前的空间障碍，但此时产生的却是时间碍！

发现这个真相使叶天心灵颤震，好一个空失劳元，他真的破了吗？这没有肯定的答案。

唯有声声哭嚎传出，这种异状使叶天，下方的太阴玉兔们都无措应对，瓦蓝色空中的弯月似乎是更曲折与黯淡了些。

长号之后这位圣兽终究渐渐平静，只是它看叶天的眼神带有些奇特。

接着它眼神一变，似乎又要复发，但终究压下，并仿佛人类般双足立起，以一只兔爪抚着脖颈到心口处：“星炎神，你居然能击破我的空失劳元，实在超出我的想象。”

“前辈说笑了，晚辈德薄能鲜，何曾真正将前辈妙境破碎。”叶天明白自己倾尽全力斩碎的也只是眼前圣兽自创逆天战技中空间的层面，却无法突破时间领域，故表现出真正的谦逊，面对着比自己低矮得多的白兔也是微微躬身，低头开口。

“我号志疚靈君，虽想妄尊受此夸耀，但实在不可。你的确突破了。”志疚靈君眼中光芒微弱，这话说得有些模糊，于是它自己做解：“空间路你已踏过，而那时间之路，却并非完整。”

叶天明白了，志疚靈君的空失劳元涉及时空层面，但它是从空间着手，以空间为主，再悟出时间手段，但这时间只是支系，未曾达到圣者领域，可以挡得住叶天但挡不了与它同等级的圣者圣兽们，这就不是对应的自创逆天战技威能，故而也可以说叶天是将它的空失劳元确实突破。

“神级领域能破我这空失劳元的，只有一个。”志疚靈君感叹：“想必它如今也是如此耀眼。”

叶天心中便闪出了一个仿佛光耀着的名字，便脱口而出：“兔静疍？”

“是它。”志疚靈君点头，眼中有着骄傲，神之尽头兔静疍在那场灾难中超脱了，在变异中成就至尊月静兔族，它便是开族始祖！虽然如今的兔帝并不是它，但它还活着，并无疑是月静兔族中地位最高的一位存在，而以开辟至尊兽族的功绩论，它甚至有直追昔日古凌兽皇、太原兽皇的资格，比现代兽皇都崇高，也只有如此耀眼的人物才在神级之时突破志疚靈君这玄异屏障。

这也意味着此时的志疚靈君竟是将叶天与月静兔族的始祖相提并论，若由其他存在，哪怕是圣兽开启那都显得太冒昧，那可是屹立于洪荒宇宙最巅峰的角色，岂是可以谈头论足的？但志疚靈君确实有这个资格，一是它乃兔静疍前辈，资格太老了，二是它本已朽亡，仅仅是镇守在这与世隔绝的月野原上，兽族虽然野蛮，又岂会挫骨扬灰般丧心病狂地惩罚这逝者？

而下方的太阴玉兔们，包括月枢也只是静静听着，先前叶天登陆的那些弯月上兔魂都只是与叶天在独立空间内交流，外界是察觉不到的，但叶天一刀斩破志疚靈君空失劳元之后此处的门障却也像是被顺势斩裂了，以至于连普通的太阴玉兔都能见到志疚靈君，听得见这赞誉。

不过它们是无法对此再议论什么的，洪荒宇宙终究还是尊卑立界，月静兔族始祖兔静疍也是带领兔族崛起，又关乎昔日抗争灾难的伟大存在，它们也是钦佩崇拜的，但叶天不强吗？不得不承认他在神级的潜力的确达到尽头，能比肩任何一位史上的伟大存在。

而叶天的感受是什么？他本要谦逊否认，可猛地有一股超乎想像的意识猛地将他锁定，就像是面对世鸿神皇，又一尊真正的恐怖存在注视着叶天！

这化作一股无上威压垂落，似是狰狞恶鬼以超越十八层地狱所能理喻的极限凶恶朝叶天弑来，这是连星炎神都抗衡不得的强大力量，甚至可以做到将此处的生灵尽皆绝灭，是那被提及的伟大存在传下了意念，它的存在根本无法感知，却包罗万象囊括整片月野原，只有叶天直接感受到了，这如同一尊威慑，或是对于最强世界级天才的考量。

就连月枢也看不出这威压的降临，叶天甚至无法把自己对抗产生的澎湃气焰爆发到世人眼界内，全被压制，掩埋，若是这种存在想要杀死叶天甚至连一根指头都无需动，强如星炎神悟出八大逆天战技都无法在抗争中释放光热，将被直接抹杀了无生息。

对神来讲，死亡不可怕，毁灭不可怕，他们可以坚守穷至岁月尽头亦可流星般绚烂在那初始道间，但那等至高力量像是代表着对力量的完全亵渎，能令世人都遗忘神之尽头的光辉，这才是最使心魂悸动的。

万兔见不到的地方，那暗金色的浩瀚星空中正有如此狂涛波涌不绝，一层层拍打到寰宇尽头，形态非海浪洪瀑可界定，似星辰爆发，超越虚空湮爆，时间交织冲撞，那是精神无法理喻的一片混乱，哪怕是混沌都需对如此狂乱忌惮几分，怒吼声在这一片神空响起，刀光、火焰都疯狂朝那侵入此处的对手冲去，但目标却是冥冥，即便在自我心中打出破灭力量也根本无法对它造成伤害，这敌人太强了，一念便可倾覆大宇宙！

但这不是真正的杀意降临，无比恐怖的气机在叶天身上流转，仿佛与叶天打了一个再简单不过的招呼，接着便退去，尘土归宗，可那种悸动太强烈了，依旧在叶天心中掀着滔天巨浪。

叶天明白自己刚刚遭受了一尊放眼六大宇宙最顶尖存在的窥探，与面对星元神将、宇宙战场之主、世鸿神皇、命脉霄圣的情况都不同，这尊存在正以无双的气势谛临叶天神魂之内，与叶天进行了没有语言没有符号但最为本质的交流。

来无影而去无踪，特殊的强横痕迹亦未曾留下，但叶天能从这不留痕迹的冲击中明白来者是谁，月静兔族始祖，洪荒宇宙至尊圣兽兔静疍！

在历史上所有神之尽头中它便是最辉煌的一位，神级极尽闪光，面临灾厄超脱而上，破万劫就兽帝果位，撇去那远古洪荒时代的造化神皇、秩序神皇、太原兽皇等存在与现今的六大宇宙至强者外它的尊荣可问鼎世界，就在先前志疚靈君提起了它，它便意识降临，似是找到理由，或仅是一时兴起，与叶天进行了最直接的一次接触交流。

这太具震撼性，大意洪流几近将叶天冲垮，哪怕只是一点气息的外泄也难以想象的存在差点粉碎了星炎神的神魂，那是不可重生的劫创，但另一方面它也赐下了无量的因果，不仅来自至尊圣兽，还来自一尊曾经的神之尽头……

一切惊涛骇浪终究被叶天压在心底，叶天看向志疚靈君。

关于那场灾难更详细的了解，唯有从这位在灾难最后其殒殁的大能身上获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