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虽淡,可这个时候我想茶会比酒更好。
现在的我们需要的是清醒,而淡茶可以很好地让我们提神。
我没有说话,而他也在等我开口。
茶快饮完了,而他还在等着我开口,他倒是气定神闲。
“两个大恩,恕我愚钝,实在不明白。”
他等了这么久,语气还是跟之前一样平淡:“先生不明白,我便一一说给你听。”
我倒是很好奇,他会怎么将两个大恩安在我的头上。
“好啊,我很乐意听。”
他的情绪在听到我这话后还是有波动:“这第一个大恩便是先生为我救了冬婷,这份大恩,先生可有推脱的说法。”
看来,他的心里已是知道我会推脱,所以这样问道。
“冬婷是冬颦的姐姐,冬颦与我们关系匪浅,我出手无口厚非,不用将这份恩情强加在我的头上。”
他笑笑,却是不知口否。
“先生对我的第二份大恩,便是那人被你如此教训一顿,这对我来说也是大恩。”
我不知道这算什么大恩,究竟是他想要强加在我的头上,还是他对那人恨之入骨。
我不得而知!
“怎么说了,那人的教训说到底是冬婷出的手,按理说,冬婷与你的关系来看,那似乎可以归结到你自己的头上。”
“先生,便是执意要将这些推得干干净净。”
我知道,他的话是想问我,究竟愿不愿意趟这趟浑水。
我到现在的心仍是摇摆不定;这趟浑水现在看来可不是什么简单的浑水,我不知道自己入了这浑水会有多深。
我仍然在犹豫。
“先生,我知道你不简单,可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忤逆我家公子的意思,先生你是不是太托大了。”开口的是白云天,我还记得他的声音。
“我家先生托不托大你大可以试一试,不过你得小心了。”
白云天的话自然是激起了诗儿的愤怒。
我却没有制止,面前这位公子也没有制止;他是想借白云天探探我们的底,而我想让他们明白,无论我到底做什么选择,他们都左右不了。
白云天那施加过来的压力不浅,可在我们身前却已经再也不能进半步;我们三人任何人的实力都可以做到这一点。
场面就是这样僵持下去,白云天费劲周身力气,那威压也只得在原地止步。
“让他扯了吧,他对我们没用。”
“先生,你的实力超出了我的想象,你到底是谁?”
他还是关心起了我的身份。
“只是来帝都寻人的人,很普通。”
“可你这一身实力,这帝都里面没有几个,便是那皇宫禁地里几位长老也怕不是先生的对手。”
皇宫禁地!他能说出这样的词汇,我知道他是想要在我的面前坦白了。
“不避讳?”
我的身边还有很多人,我不知道他到底是无心还是有意,竟是不避讳他们。
“我不担心,冬婷是我的人,而我更相信先生,我相信先生也就相信她们;何况,我想先生的心里已是有了想法吧!”
看来,他打算给我摊牌了!
“是的,第一次见你,你身上的那种气运不是一般人可以有的;我想在这帝都里,也只有皇城里的人可以有此气运了。”
“先生果然是高人,看来昨晚那一声先生,我没亏。”
我知道从他嘴里出来的先生二字对这些尘世的人来说会有多么的重要。
不过,这对我来说貌似没有多大的吸引力;毕竟我们与他们所追求的东西,已经相差太远。
“可是我还没答应帮你。”
“我想先生会愿意的。”
“哦?”他的话我很好奇,问道:“为什么?”
“先生不为我,难道还不为这帝都百姓考虑,不为我疆土上数以万计的生民考虑?”
他的话将这件事情说得很重,但我不知道是否真的有这么可怕。
“我只是个普通人,可关心不了这天下数以万计的黎民百姓。”
“那便是我求先生了……”
“公子不可!”
白云天的劝阻根本没用,我甚至听见了他已经跪在地上的声音。
被他这一跪,我想这天下间没有几人,但是我没有阻止。
我本不愿插手,可他这一跪,无论怎么样,我是真的已经入了这漩涡,出不去了。
“你又何苦,这天下文韬武略之人何其多,何必找我;我一没才情,二没开疆扩土的能力。”
“先生,武力定国,才情兴邦,可这帝都风云却非先生不可遏制,我已是穷途末路,眼看这高祖传下基业便要被窃贼所盗,我岂能心甘;不怕先生不耻,我可以不为这天下百姓考虑,可我不能对不起我祖上在这片土地上挥洒的血泪,我不能让这基业毁在我手,我年龄是小,可我也知道不能愧对祖上余荫。”
他的话我没有感到什么不耻,这种时候若还满口大义的人,要么是固执到死的君子,要么是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我想这两种人我都不愿帮。
“你话已至此,我若是再拒绝岂不是太没人情。”
“先生的意思是……”
“等等,我帮你可以,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我还是留了一手。
“先生,你有条件尽管开口,金银财宝,封侯称王,仅凭先生一句话足以。”
他倒是阔气,只是历来伴君如伴虎,像他这般枭雄,我想可以与他共苦,但不可与其同甘。
“金银财宝我不爱,封侯称王非我意;我辅助你,只需你记着,今日你这一跪,非为我,非为你,而是为你祖上余荫,为那万千黎民。”
“先生大义,我佩服;那这先生二字,还望先生收下。”
我点头笑笑:“既然你金口已开,那这先生二字我是还不回你了,起来吧,这般跪着,成何体统!”
“多谢先生。”
我能感觉到他言语间的兴奋。但是这也是他此时所有的情绪;我不知道事成之后,他会改变多少。
有时候权利的改变会比金钱对人的改变更可怕!
既然我已经答应帮他,那我总该知道帮他什么。
“说吧,帮你什么?”
“我继位时年龄尚幼,所以皇权偏落到我九叔手里;事到如今,我虽已成年,可九叔仍以我年龄小,不能胜任为由,不肯交出皇权;现如今满朝文武,竟七层是他之人,我这帝王在他眼里不过是颗随时可以废掉的棋子罢了!”
原来这帝都的风云竟有如此之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