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湖边，身边是念狼。

此时，念狼的目光正看着我，目光里满是好奇跟疑惑。

“叔叔，你真的认识我的娘亲？”

“是啊。”我不知道念狼为什么要这样问。

“那你一定也认识我父亲了？”

念狼的话让我感到一丝犹豫，看着他，想想还是点了点头：“是的，我认识你的父亲。”

“那……那我的父亲他是什么样的人啊？”

念狼的目光里带着一丝渴望，还有一丝胆怯；他渴望什么我知道，可他胆怯什么我却是不明白。

“念狼的心里有没有父亲的形象啊？”

我没有选择直接回答，而是这样问念狼，我想知道在念狼的心里小狼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

“英雄，娘亲给我说过，父亲是一个英雄。”

念狼的语气很肯定，可他的眼神却在飘忽，他在观察我的神色。

我摸着他的头，笑道：

“当然，你父亲自然是一个英雄，一个敢于面对这世间不公的英雄。”

“真的吗？”念狼的心里有疑惑，他不敢确定。

“狼儿在担心什么了，难道你父亲在你的心里不是一个英雄？”

“不是的，父亲在狼儿的心里是一等一的英雄谁都不能比的，只是……”

念狼垂下了头，眼角处泛起了泪珠，他在伤心，我却不知道他在伤心什么。

“怎么了，狼儿？”

“叔叔，可有人说我父亲是一个大魔头，说他无恶不作……”

我看见晶莹的泪光从念狼的脸颊划过，可他却倔强的抹去，由始至终没有吭过一声。

看到念狼这样的举动，我的心也跟着难过，轻轻摩挲着他的后脑勺，轻声在他耳边道：

“别人把你父亲当做是魔头那是别人的事，狼儿要记得自己的父亲是一个英雄，一个顶天立地的大英雄。”

“狼儿知道，狼儿也要学父亲做一个大英雄。”

念狼的语气虽然稚嫩，可那股倔强的感觉却像极了当年的小狼；看着他，我眼前仿似又看到了那张曾天正无邪的脸。

是我，是我一步步亲手将小狼推进了深渊的。

小狼的命运是如何我不想理会，在我心里，小狼只是一个因为我而被这尘世所扼杀的可怜人。

最可恶的人还应该是我！

“叔叔，你可不可以教我武功啊？”

念狼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看着他，他稚嫩的脸上写满的是认真。

“狼儿为什么想学武功？”

“狼儿不想娘亲担心，娘亲明明想让狼儿学武，可娘亲不会，楼内叔叔们的功夫娘亲也不允许我学。”

楼内那些叔叔自然是杀神几人，只是，他们的功夫全是为了杀人，新月自然不允许狼儿跟他们学。

“那狼儿如果学会功夫后要做什么了？”

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么问，难道是自己的心里真的想要教狼儿？

我此时自己也说不清楚。

“狼儿要保护你，不要再让娘哭了，狼儿都看到娘在夜里哭了好多次。”

念狼的话是无心的，可听在我的心里，却仿似针扎；那种痛苦我体会过，所以我能理解新月在夜里的那种无助跟落寞。

那是一种人世间最无关身体的痛苦，那是直击人心的！

“好，那狼儿做我的徒弟，好不好？”

“真的可以吗？”狼儿高兴地跳了起来，看着我，等着我的确认。

“当然，只要狼儿愿意，你就是我徒弟了。”

“师父……”

话刚说完，狼儿竟是突然跪倒在我的面前，迅速地磕了三个响头。

他很用力以至于现在他的额头红肿一片。

“怎么这么急躁，你看，头都肿了。”

“我怕师父反悔嘛！”狼儿嘻嘻笑道。

“你这……哈哈哈……”

我只得笑了。

许是我的笑声惊动了洞内深处的新月，急促的脚步声正往这里赶来。

“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擅闯我血月楼禁地！”

“新月姑娘，好久不见。”

满头飞雪甚是扎眼，眉眼飞霜更是扎心；但这却是新月对小狼爱的见证。

“寻月先生……”

她似是不肯相信愣在了原地，目光痴痴的，泛起的恐是曾经的记忆；看见我，我想她又忆起了小狼。

“娘。”

念狼已经跑到了新月的身边，他高兴道：“娘，你真的认识师父吗？”

“师父？”新月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擅自做主还望新月姑娘不要见外，我见狼儿可爱，已是将他收作弟子。”

“狼儿，这是真的吗？”新月的脸上我看不出悲喜，仿似这个消息在她的眼里没有什么惊奇。

“是的，娘不喜欢嘛……”念狼的语气越来越微弱，似是担心自己的举动激怒了娘亲。

新月终于笑了，苍白的脸上，那一抹笑容却显得无力。

“没有，先生可是有大本事的人，你既然做了先生的徒弟，可不能丢了先生的脸哦。”

“嗯……狼儿一定会努力的。”

我心里对念狼的喜爱已经越来越深，看着那坚毅的脸，我心里暗暗决定定要将念狼培养成才。

“念儿，你先去里面祭拜你父亲，我跟先生好久没见，叙叙旧。”

“嗯，那狼儿退下了；师父，狼儿走了。”

狼儿很高兴，连离开的步伐都轻快了不少。

我不知道新月故意支走念狼是因为什么，但是新月一定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的。

是什么了？

“先生，阔别经年，你却还是当初模样，新月真是羡慕。”

“春华秋荣，世间常态；我这副面貌虽是没变，可心却早已非当初那颗，人生在世，能有多少人可以做到初心不变了。”

“可又有多少人羡慕先生这不变的容颜了。”

我看着她，突然笑道：“那你羡慕吗？”

新月也笑了，她摇摇头：“不羡慕，新月只是普通人，那些有的没的不是我该有的，我不羡慕，生老病死，时间法则，我又何必强求什么。”

我知道，新月不羡慕是因为小狼死了，她的心在那一刻也跟着走了；这些年若不是狼儿的牵绊，我不知道新月会发生什么。

我不敢想，因为一旦我想下去，心里的答案却是我不能甚至不敢接受。

“先生，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

“带狼儿离开……”

我没答，是我不敢，我害怕新月会做傻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