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在边上想半天没开口,这时候才拉了拉我,小心翼翼道:“实在不行的话我去帮你想想辙,看到底多少钱能摆平——大家凑凑,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你有事!”
“你知道他们?”
小青含糊道:“以前道上混的时候打过照面,现在没怎么接触了……”
“哦?小青你牛掰啊,这么顾家一男人居然也混过黑社会,他们老巢在哪?”
小青不答反问:“你听说过‘每天盛宴’吗?”
“呃,不是海天?”
“那不一回事!”小青道:“每天盛宴是个地下赌场,场面大得不得了,不少客人都是专程从外地赶来玩儿的——听说里面不但堵得大,而且妹子也漂亮,赢钱了还专门有保镖送客人回去,这几年简直都成东兴的提款机了!”
“地址?”
说到这小青突然警觉起来:“你问这干嘛?何必,你不会是欠了东兴的钱准备破罐子破摔,干脆带着你会武功的干弟弟去抢劫吧?”
“真不干什么,就是问问,”我笑嘻嘻道:“最近赚了点钱,想带兄弟们去玩玩,见见世面。”
“你那点钱还去每天盛宴?”边上个卖冻货海产的老板撇嘴:“实在要憋得慌咱们搓两圈,包管过瘾,你觉得怎么样?”
小青也点头:“就是,你要觉得小还可以带血带大点儿——打麻将谁怕谁啊!”
我嘿嘿摇头:“不打,就你们我胜之不武——你放心,我肯定不会自寻死路的,咱们这又不是写小说那来那些套路啊对吧?”
小青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相信了我,点点头告诉我个地址,我带着手下仨杀手出门顺便送大家,分手后打个车直奔城郊东兴的老巢而去。
按照小青给我讲诉的情况,映象中的每天盛宴即便不是高楼大厦晶壁辉煌,那也必然是处世外桃源花丛锦簇,可没想出租车到了城郊直奔小巷,三窜两拐之后,我眼前出现了一大片搭着雨棚和临时木板房的所在。
我顿时反应过来了:这不是我们市赫赫有名的城中村吗?
城中村,顾名思义就是城市里的村庄,一般都是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周围靠近某些不受欢迎但是开发商又没办法拆除的设施,比如火葬场、大型焚烧站、废水处理中心等等市镇建设,一直保持没有开发,所以成为了许多盲流、蚁族、三无人员以及乞丐帮派的聚集地,环境脏、治安乱、人口素质差——没想到每天盛宴居然会设在这个地方!
刚进城中村不远,出租车速度减慢,不知怎么就停了下来,几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汉子从边上凑过来,出租车司机立刻摇下车窗赔笑:“各位大哥,我带客人来了。”
当前个头皮刮得发亮、留八字胡的精瘦中年人警惕的扫了一眼我们,立刻换成副笑容可掬的模样:“欢迎各位老板来玩,里面请里面请!”
说完怕怕车窗对司机道:“老规矩,里面找黑三。”
出租车司机连连赔笑,重新启动,继续慢慢悠悠的栽我们朝里走,车后的青皮跟着摸出个对讲机开始通话:“来了四位客人,里面接一下,注意,来了四位客人……”
哟呵!看起来这还真是套路,出租车带客人来有钱拿,外面有人放哨值班,里面还有内保——果然是本市最大的赌场,每天每夜都是盛宴丁点不含糊!
出租车拐进个修理厂的大门,停车熄火,四五个面色不善的打手从维修车间的小门边过来帮我们拉开车门,最前面的还是个穿花里胡哨的小伙子,俩大板牙跟铲子似的我面前晃悠:“哎呀,欢迎欢迎,几位老板是第一次来啊?”
说话间就把我们朝里面迎,我笑嘻嘻的点点头,带着他们从车里鱼贯而出——我和至尊宝、小钻风还好,西门哥一出现就让他们吃了一惊,估计是没见过带这么小孩子来这种场所的,不过人毕竟专业,稍稍一愣立刻又恢复了满脸的笑:
“来来来,几位这边走……”
出租车领一百块钱欢天喜地的走了,我们跟着大板牙穿过一间明显挂羊头卖狗肉的修理车间,最后来到个紧锁的铁门面前,门嘎吱而开,一道光亮从屋里射到了我们身上……
只一看我就吃惊了,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么多人会来这里赌钱:每天盛宴从外面看不出什么,可里面却别有一番洞天,堪比体育馆大小的大厅装修得比世纪大酒店还豪华,分别三层,底层几十个赌桌拥有一切赌场里的设施,扑克牌九百家乐轮盘应有尽有,卓边上都蜂拥着无数赌客,烟雾缭绕中几十个身穿猫头鹰图案泳装的妹子川流不息,不断给客人提供酒水饮料,另外还有许多穿着非常正式职业装的陪伴女郎依偎在大赌客的身边,时而窃窃私语时而娇笑连连,陪着赌客一掷千金亦或眉头紧锁,经常还有赢钱的客人拿着筹码朝她们胸口塞,女郎一面欲迎还休的收下,更有甚者大捞一把之后直接带着姑娘上了楼……
从赌客们见惯不惊的神情来看,这里确实已经具有了自身的规模,真不愧本市最大的赌场,东兴的提款机,名不虚传!
大板牙陪着我来到个圆形的柜台面前,柜台如同银行安装了玻璃,一看就是防弹的,里面一圈子黑白条纹的妹子,领口还扎着个小领巾,笑容可掬的齐刷刷冲我鞠躬:“欢迎您的光临,希望您玩得开心!”
柜台外还守着数十个伴赌女郎,同样正面冲我鞠躬,稍稍附身立刻显露了无限春光——有些里面居然是真空的,一眼就能看出大小,更显了每天盛宴人性化的管理:
坚决不能欺骗消费者,明明白白消费,真真实实购物!
我直接感概了:“幸好没带任晓妍来,哥们真明智,嘿嘿!”
接着唰的下,一堆期待的眼光就朝我聚光过来……
我虽然是来找人的,不过怎么找还没想好,人家这地儿既然是赌场,那多少得赌几把再说,我虽然不舍也只能消费了,我把手伸进口袋,一个长得貌似林志玲的姑娘顿时绽放笑容上前两步,恭恭敬敬的把手候在了窗口:“先生是要刷卡吗?”
按照套路来说,这种时候一般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我是拿卡刷几万块玩玩,要么我就是拿一把零钱激发姑娘的怒气,可我却另辟期间选了第三条路——
我从兜里乱哄哄的抓出一把票子,在柜台上好一通扒拉,从里面挑挑拣拣选出几十张红票子塞姑娘手上:“来,你数数。”
这把票子真不容易——我考试前一天好不容易才从萝莉兮手上要过来,本来是准备抄谁的请谁吃饭用,谁知道一考完就被任晓妍她哥带走了,然后传奇世界逛了一大圈,票子也就一直捂在裤兜里没摸出来,馊没馊我不知道,但一掏出来就带着股味儿,连我自己都有点受不了。
姑娘的笑容顿时僵了,捧着票子跟捧大便似的抖,脸色还竭力保持平静:“先生请稍等,我马上帮你清点一下……”
“OK!”这下轮到我笑容可掬了:“辛苦了!”
嘿嘿,我老实出钱了,二三千,虽然比起大款来说差了很大一截,可毕竟也算是个正经赌客了吧——我就是不让你们猜着不让你们猜着!我就是任性!
估计大板牙也没料到我才掏这么点钱出来,撇撇嘴走了,边上的女郎也鄙视散开,只留了我们四个守在柜台前等着斑马林志玲捂着鼻子清点钞票,不经意间看至尊宝也悄无声息的开始挪步,试图和我保持一定距离,眼神透着不熟悉,明明白白向所有人传递着信息:“我不认识他!”
这我那干啊!?
我冲小钻风稍一挤眼,他立刻凑至尊宝身边死拉活拽把他朝回弄,我顺便警告他:“有种啊小子,你逼着我给小骨打电话抖你的把柄啊?”
“别啊,我……咿,我有吗?”
“有!”我坚决点了点头,肯定道:“刚才妹子弯腰鞠躬的时候,你翘起来了!”
至尊宝臊得满脸通红:“……尼玛!”
我和小钻风没心没肺的哈哈之乐,只有西门哥一脸不解的盯着我看,以他的智商估计永远不会明白,我也懒得费口水解释了——就这时候柜台里俏生生的喊我了:“老板,您的筹码准备好了,一共两千三百五,请您清点一下。”
“怎么还有五十的?”我不理解:“充值送话费活动你们也搞啊?”
“呃,您里面夹了张五十的。”
我:“……”
我拿着筹码离开柜台,很快汇入了熙熙攘攘的人流,我抽冷子把大家集中起来吩咐:“战术是这样的:我和至尊宝去赌桌边等着,至尊宝、小钻风,你俩分头到处去逛,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关人的地方,一旦发现大家立刻集中……”
至尊宝和小钻风迅速闪开,片刻便混入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消失不见,我这才带着西门哥挤到个赌桌旁边,找个位子坐下正好遇到开牌,美女荷官高声道:“四五六,十二点大!”说着赔大吃小,把桌上的钱收了进去。
我小声对西门哥道:“咱们假装赌几把等他们,光看不赌太扎眼了!”说着摸出两百块的筹码准备朝桌子上放——
就在此刻,我肚子翻江倒海一阵剧痛,下午吃的臭豆腐炸鸡翅突然就造起了反,我把筹码朝桌上一扔就朝厕所跑,顺便还给西门哥叮嘱了一句:“别乱动等我回来!”
西门哥郑重其事的点点头,我哧溜就射出去了。
厕所稀里哗啦的事情我就不多说了,二十分钟之后,我一身轻松的回到桌边,惊诧的发现了件事——西门哥居然嘴里叼着四五支烟,还都是点燃的,全部一起塞嘴里呼哧呼哧的抽!
“谁给你的?”我惊奇道:“你还会抽烟呢?”
西门哥朝美女荷官一指:“喏,他给的。”
“谢谢啊!”我朝荷官客气的挥挥手,然后坐定开始到处寻摸:“咿,筹码呢?”
荷官终于开口了:“他刚才全压都输光了。”
这句话犹如当头一棒,把我砸得差点晕了,等了半天才终于憋着吼了句话出来:
“哥,你以为你是赌神啊!?”
卧槽,这妥妥的赌神范儿啊——只不过是傻了以后被人当枪使的赌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