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昊尊,既然你说我命数不长,那边等我归入混沌后将我的本体取走就是了,那畜生看见了一定会被你制服,至于如何获得我的本体,那本卷轴上已经清晰的记载着了。我能做的就是这些,只是三年时间不长,我还有些个心愿需要达成,便先失陪了。”
我这话说到一半,什么事情都还算是莫能两可,怎么的这个老头就这般急着飞出去不见了踪影?
我本以为我透露了天机,他大抵就会一副忧愁感伤自己的命数不久,到时我再好好的劝导一番,既没有改了他的命数也没有坏了我的事情,如今瞧见他像是猴急一样说飞就飞,当真是个真性情的真人。
此时这件事情也算是可以交差,只是师叔的笛子,确实是不知道是个什么笛子能将他迷到那般境地。
方才坤天真人如何说?向这边走到山脚下就可以看到他的大弟子?只是这破林子我是一次不曾来过,具体往哪边走怎么走我也是不清楚,难不成要顶着灵压在这里面飞身?
正是愁苦之时,及时雨就已经主动送上门来了,远处几声呼喊,大抵是喊着师尊,我望了望,就是之前被我摄了的小徒弟,此时一手捂着头跑过来,许是以为我与寻常的来客一般早就被他的师尊打发了。
我寻思寻思,既然是来一趟也不好不去问问笛子的事情,只是他的师尊此时并不在,若是他再不配合我也不好再一次将他按到墙上去,此时灵机一动,摇了摇迦印,依模做样的就变成了他的师尊模样。
此时他正好是踉踉跄跄的往我面前一跪,直直哭喊着委屈。
“咳咳,那个......那个谁啊,你这般哭哭啼啼的,可是遇见了什么事情?”
他瞧了瞧我,我心虚,他却是想看见了亲爹。
“哇,师尊啊,还不是刚才的那个人,他欺辱我,只是他说他是一阶尊仙,还要用严厉的罚则来威胁徒儿,师尊可要给我做主。”
这话听到心里我确实是不知道为何没有笑出来,反而是瞧着有点懊悔的意思。
“额,你倒也不用这般委屈,都是历练罢了。只是他已经被我打发出去了,哪还有什么追过去问罪的道理,师尊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不过就是不愿意多事罢了。”
这是如何,明明就是被我欺负了,如今还要哭哭啼啼跪在我面前受我的欺骗,倒是打心底里觉得自己委实是不算什么深明大义的神仙。
“师尊教训的是,弟子谨记。”
我抿了抿嘴。
“可曾看见你的大师兄?”
我不过是试探的一问,倒是觉得自己问的并不唐突,为何他会那般眼神看着我,莫不是看穿了?
“师尊你是糊涂了?我不就是您的大徒弟虚然吗?”
大徒弟?就这货?一个文文弱弱的小书生?哭哭啼啼的小孩子?
无量天尊,这个坤天真人倒也是没有什么留恋的了,果真是飞出去享福。
“你......你不是师尊。”
“当然不是。”
我将迦印从身上取下,变回了本来的模样。
“我师尊呢?你将他如何了?”
他一步步往后退着,嘴角抽抽着,这表情我见过,前些时候在大漠,有一个魔物朝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走过去,那妇人就是这般神色,一般无二。
“怕什么?你师尊那么厉害,我还能对他做什么不成?只是你的师尊现在有些要紧的事情要去山下处理,说起来和我也是有些关系的,所以我现在也算是你们山头上的座上客,你倒也是该好好服侍服侍我。”
她还是不信,往四处看着,许是想要寻找打斗的痕迹,可惜并不能如他的愿。
“对了, 那个什么,虚然,是叫虚然吧?我师尊特地有句话要我捎带给你。就是让你将自己的笛子送与我。”
他往后退了退,摸着身后装上的大杉树,杉树枝刺破了手,他眉头紧紧皱了一下。
“不,不可能是师尊要你给我带花的,师尊又怎么会不知道早在几万年前我就将自己的佩剑和玉笛纷纷送人了。”
“送人了?”
“不错。”
如今该如何,与他说实话吗?要怎么说?怕是我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用仙术给他重新导演一遍都不一定能让他相信我了吧。
“你可是真的送人了?”
“我不像是你,我行得直做的正,不怕说。”
“完了完了,这会子拿不到这件东西,怕是师叔哪里不好交代,还给我什么法子,给我个孩子还差不多。”
这句话本是在心里面寻思的,只是说出来一两句,索性就不避讳的全说出来了。
“现在你告诉我,我师尊被你藏到哪里了?”
“他真的是自己走了。”
“不可能,师尊很久都不曾出过这片林子,不可能遇见你就消失了的。”
我寻思寻思,这会子怕是说不明白,应该如何呢?
“罢了,你师尊的事情你信不信都不过那般。只是你得告诉我你将那笛子送给谁了?”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送的自然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人,怎么会轻易的告诉你,怕是告诉了你也是......”
我的师尊早就告诉我们过,与人打架时候少说话,说话也小声说闭着嘴说,坏人死于话多好人败于最大,此时正是我看准了那小弟子的嘴长得偌大,将一道符箓团了团一股脑朝着他的嘴里丢了过去,之后紧忙闪身过去一声惊吼,他一个寒颤就将符箓吞了下去,只是卡在了喉咙处,用两只手紧紧的抓了抓,还是噎了半晌才缓过来。
“额,你可是还不愿意说。”
“说你妹夫!”
一拳,出的甚慢,从我的耳边打了出去,将我吓了一跳。
“你胆子倒是不小。”
“尊仙就能随意欺负人?你若是想要惩戒我,尽管惩戒我,不过前提是你有命。”
他怕是被我一道符箓憋生气了,此时正是从腰间取下了萧来朝着我刺过来。
“道印,真言符箓。”
我向后躲了躲,他这一刺力道甚好,我若是粗心些怕是会被刺个正好。此时算是谈崩了,就将先前准备好的落尽他腹中的符箓驱动。
咻。
还有飞行道具?一节两头尖刺的竹片从我脸颊划过,正好将左脸划破,我帅气的左脸。
“给本尊跪下。”
我此时努力想要将自己的怒火平复下来,可是他竟然划破我的脸,平复?平复他个老婆饼!
他若是乖乖跪下,我也只是踹上两脚就是了,只是此时依旧是一脸得意的向我丢着竹片。
“道印,剑龙!”
碧落不在手中,还在手掌的剑印中,身后一条红龙窜梭而出,一把将他摄了翻飞到我面前,紧紧地拷死在那只甚是锋利的龙爪子里。
“你还拽?”我眯着眼瞧了瞧他,此时算是大洪荒之后,前一任天帝正因为洪荒的事情被祖神惩戒,天宫中没有一个神仙,我就算将他杀了,也不会有人过问。
我一把拧过他的下巴,将他的嘴打开,右手绕了绕,牵引着符箓飞出来,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字,关于他的那把玉笛在何处的字。
“今日就是我的不对,你若是不服,大可以找我报仇,前提是你要有那个本事,否则本尊杀了你一个小小的神仙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将迦印敷在脸上,丝丝拉拉的凉意没有了,从他的眸子里反映着一片怒火,当中落着的我,脸颊上依旧是一道偌大的痕迹。
“剑龙,把他丢到山下的湖里去,就是他一脚将我放下去那里。”
剑龙哪里知道哪里是他将我一脚卷下去的地方,但是那里有湖他却是能找的一清二楚,不久就听到山下扑通一声,之后剑龙化成剑气回到我的手掌中。
我将符箓打开,上面记着的东西乱七八糟的,只是有几处比较惹眼,这一番看下去,倒是给我吓出一身冷汗。
原来这个大弟子的笛子正是坤天真人取了天地碎片,女娲石碎片和焦山冰矿一并做出来的法器,吹响了可以引来百鸟环集彩蝶纷飞,并且这把法器日久后可以与主人连结心意,随着主人的情况发挥作用。七万年前,这位弟子还是一位马上要飞升上仙的优秀人才,后来因为一个女子的出现,迷了心智失了前途,一番死去活来的折腾之后,他便将这把笛子埋在了地中,日日借酒浇愁,因此那把笛子也就日日化出美女来陪着他作乐。后来一个女人出现,他的眼中又闪出了几抹亮光,可是她不是她。
这位女子甚美,与她的模样一般无二,所以他便将这把笛子送给了这个姑娘,并与她成了一万年的伙伴共伴。
那女子束着红色的面纱,一身红色的罗裙,有三条甚是鲜亮的尾巴,是青城的狐族。
青红?那这把笛子?就是她的?为什么她要骗我说那笛子是随意捡来的,为了养虫子才......
虫子?上古神纪有讲到,有些有缘无分不能成为情侣的仙者,彼此相处久了灵气汇集就会产生衍生物,以灵虫与法器最为常见,也就是说,我刚刚丢下去的,就是那虫子的爹爹,青红的往昔?
想到这处我下意识的往下望了望,湖中平静,没有人影,许是他已经爬出来了,这般事情......
我紧忙将符箓烧掉,估摸着出去的方向,一个翻身撞过去,好歹算是被我蒙对了一次,我整个身子从空中撞出去直直落在了一颗松树枝头,是幻境外。
这一路上我是很是思量,只是在云上飘了一会我倒是想开了,我与青红不提起此事便是了,这么多年过去了,青红似乎已经忘掉他了,索性就是不说。至于师叔那处,便随意找个原因,比如我是被打发出来了,倒也是一个不好不坏的好由子。
转眼间已经过了三清山的山门,山门此时正是吃过了晌午的饭,有几个弟子在山门附近学习采掘,见了我见见礼,我在云上漫不经心的招招手,过了半晌方才想去我不正是要去山门那处?
一个急转弯落下去,他们是一眼的迷茫,不过我的臭脾气也都是知道的,所以也都没有说什么,又打了招呼,各自去采掘去了。
我一路慌慌张张的样子往师叔那处走,心里想着还要在脸上加些什么表情才算是像是被人家请出山门那回事情,具体的说辞在云上我早已说过,加上我现在外面的袍子一片水汪汪里面的衣裳全是泥泞,倒也是不像是说谎话的样子吧。
走到丹房,没撞见太白师叔却是撞见了灵宝师叔,远远地看着就是一副被人欠了钱一样的表情,我便是紧忙躲开,却还是被他一把揪住。
“往哪跑?一个尊仙,堂堂须臾山的弟子,你就穿成这个样子出来?也不怕人家笑话?你们须臾山不要面子的吗?”
我吞了吞口水。
“师叔教训的是,只是玄昊这不是突然看到身上这个样子就要回去洗漱吗?谁知道先是被你撞见了。”
“胡闹,你这一副傲慢的语气是做给谁看的?你转过身来好好看着我说话,是越发没有规矩了。”
他一把将我转过去,我的衣襟就此被扯掉了一角。
“师叔此时要如何?是看着玄昊将你之前的面子损了,故意来报复吗?若是你不开心,我们到可以酣畅的去那边的剑台好好切磋切磋,也好消一消彼此心里的不爽意思。”
他有没有不爽意思我不知道,但是上次莫然的事情我还是没有想要原谅他的意思,这般臭脾气比以前还要凶,也不知道这个人之前是怎么活到这么大没有被人好好教训过的。
“反了你个兔崽子了,赶紧去洗漱,一会太清殿来。”
他又朝着我胸口一推,我向后扑出去几步,这老头实在是愈发的烦人,根本就不是以往那个虽然严厉却还算可爱的灵宝师叔。
他叫我洗漱,我偏不去,此时哪有什么时间洗漱,青红与莫然还在戈壁那处也不知道与诸葛先生的乾坤盟相处是否好,是否与魔族已经有了正面的冲突,若说是要洗漱,还不如换一身衣裳来的直接些。
我将莫然房里上次带回来给我的衣服穿起来,看着还算是合称,便往太清殿走去,一路上太阳毒辣的厉害,体内的虚气怕是胜了些,已经顶的一头汗出来。
太清殿外有两处偌大的亭子,相聚特别近,一面是太白师叔一面是灵宝师叔,我此时相互见礼,之后往太白师叔的那处阴凉躲了躲。
“师叔,法子我是想办法寻来了,但是你要的笛子,我是无能为力,且不说我去了是何等卑微才能见到了那坤天真人,再说他那个大弟子,实在是纨绔,将我活活丢出来,我是......”
“哦?我的徒儿什么时候有这般脾气了?”
我傻在那里,从太白师叔身旁假山中绕出来的,正是之前见过的坤天真人。
“玄昊见过坤天真人。”
“别,哈哈哈,之前不还是一副英姿飒爽,怎么的这会子到了你的两位师叔面前倒是规矩多起来了?怕是平日里这两个老头子对你太过严厉了些,啊?哈哈哈哈。”
他淡然的坐在太白师叔身旁,靠着外面的一侧,看起来和灵宝师叔也不是很投缘。
“坤天真人怕是说笑了,玄昊当初虽然是说话有些不当,此时还是要赔礼道歉,希望您能够看在我一个小弟子刚刚出了山门,还不曾见过世面的情分上原谅玄昊。”
我这话说的百般周全,胆战心惊。我就生怕是他一张嘴将我是穿越来的事情说出来,还是说......他在这处做什么?莫不是早就将那档子事情告诉了两位师叔?
我心里像是烈火烧一样,紧张着若是他真的说出来,那么这档子泄露天际的事情,一下就能将山河社稷图的法力破开,之前的努力也就白费了。
滴答。
两滴汗清楚的落在了憨白石头上,弹开,被太阳炙烤着一点点散开,不见了踪迹。
“哈哈哈,新弟子硬气些是件好事情,何况你的年纪还这般小,日后一定前途无量。”
无量天尊,他算是有些明白事情,不愧是庚古的神仙,看事情都这般透彻。
我紧忙上去赔笑道:“坤天真人见笑了,玄昊的能耐自己是知道的,若说是砍一砍妖魔鬼怪倒还是可以的,只是若是要玄昊功成名就,还是要历练,好几百万年的历练,呵呵呵......”
他瞧着我隐隐有些笑意,往灵宝师叔那处望了望,却又将自己的隐隐笑意收了起来。
“恩,我看人一般是不会差的,你去那处坐吧。”
那处,哪里?我确实清晰地看到了他指了指灵宝师叔身边的位置,而灵宝师叔依旧是像是遇见了什么欠了他钱的人一样的神情,紧紧地抱紧两只眉毛,一副自命清高的模样忘了远处品着茶。
我打了个哈哈,也只好坐了过去,身旁却是没有我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