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他却疾步离开了呢?难不成觉得他有话要和我说,单单就是我自己的错觉吗?想到此,我不由得摇着头,初秋的古村落,却从里里外外透露出一种诡异,一种说不出的神秘,登时在我的心头处,蒙上了一层黑纱。
时间已经临近黄昏了,此时的太阳光也渐渐地暗淡了下来,登时觉得这秋天的古村落里面,陡然生出了一丝的荒凉的感觉。并且是一种直入骨髓的荒凉,这群老年人,即使现在不再围着我们了,但仍旧聚起一起喋喋不休地再说着什么。
“咱们走吧!”或许面对着一群如此聒噪的人,让崔明丽感觉很不适应,她拉了拉我的胳膊,便要离开,而正当我们要走的时候,迎面却推来了一架轮椅,并且在这轮椅之上,还坐着一位精神抖擞的老人。
只是,他的双小腿处的裤管却是空空的,坐在轮椅之上,被秋风吹起的时候,那裤管便晃荡了几下。
“黄老师……”周遭的这群人看到了这位坐在轮椅上面的老年男子纷纷正过身子,向面前的老年男子微微地鞠躬,那模样一个个儿地都是毕恭毕敬的。
看来这个坐在轮椅之上的人,在这个村子里面的地位那是相当高。
“都不回家聚在这里干嘛呢?都散了吧……”他一只手驱动着轮椅,另外一只手伸了出来,冲着那聚在了周遭的人们挥了挥,意思是让他们散开,但是这些人却不肯散,仍旧想说什么。
“黄老师,这事情要是不处理,我们这些人可是没法下水,这生活……”那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紧皱双眉。
这位被称为“黄老师”的男人挥着手,态度严肃,“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了,要相信警察同志,相信国家,肯定会给你们一个合理的解释,你们现在围在这边,以讹传讹,搞得大家人心惶惶的,也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不是吗?”
听到这黄老师这么说,周遭的人便纷纷地闭上了嘴巴,原本在口腔当中蓄积着的想喷薄欲出的话,就在此时,竟然纷纷地咽了回去,我有些惊讶,这个黄老师竟然一句话就可以让这里的村民乖乖闭嘴,也算是本事。
而后那些村民竟然三三两两地散开了去,我们身边登时安静了许多。
“黄老师!”马警官走上前去,和他打着招呼,“谢谢你帮我们稳定民心!”
那黄老师和善得笑着,冲着马警官摆着手,“小事儿,小事儿,你们公安工作原本就很辛苦的,我们作为群众的当然要尽力支持了!”他说完这句话,便双手驱动着轮椅,便要离开,只是在这一瞬间,我们两个的目光结结实实地对视了。
就在这一刹那,当我看到他的黑眼珠的时候,我尖叫地差点儿叫出声来。
“我先走了,再见!”这位黄老师说着便双手驱动着轮椅走过了我们。
只是我的目光仍旧追随着他的背影,自从刚刚在于老六家里面,那血色便从眼底当中泛出,但是我却从这黄老师的身上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和不妥之处,难道,又是我多想了吗?
可……我深深地吸了口气,刚刚在我和黄老师对视的时候,我看的极为清楚,他的眼中分明就是“重瞳子”!
严格地说来,这重瞳子只是一种病理情况。即一个黑眼珠里面有两个瞳仁,表现为瞳仁中部的上下粘连,而这两个瞳孔粘连在一起,宛如一个横卧的“8”字,这种病理现象自从古代便有记载,即“一目双眸”!
古代相术认为重瞳是一种异相、吉相,象征着吉利和富贵,往往是帝王的象征。号称历史上真正重瞳子只有六人:仓颉、虞舜、姬重耳、项羽、李煜、高洋。
关于重瞳,最出名的是两个,第一个是舜,第二个是项羽。他们都是帝王级的人物。不过舜有顽父劣弟,而且死因也很可疑有古诗曰:“或言尧幽囚,舜野死,九疑连绵皆相似,重瞳孤坟竟何是。”
而关于项羽虽称西楚霸王,终亡于垓下!也有诗曰:“重瞳遗迹已冥冥,戏马台前鬼火青。十丈黄楼临泗水,行人犹说霸王厅!
这些人都是有历史记载的,但是也有一些人是没有记载的,比如明成祖朱棣和农民起义将领黄巢!
但是据说这身具“重瞳子”之人,古往今来,都被当做那帝王将相之人的奇异面相,并且据说这些人还有“羽化登仙”的潜质,只是现实生活当中这种人当然是少数,刚刚那坐在轮椅之上的黄老师,是我看到的第一个。
在那黄老师离开之后,我们便继续朝着停车的方向走了过去,时间不早了,不想沿着黄河继续开车,毕竟夜路不好走,并且据说在黄河当中淹死的人比较多,自然冤魂厉鬼无数,还是尽量避免在晚上的时候,打从那河边路过比较好。
“刚刚那个黄老师,貌似在这个村子里面很有威信啊!”我淡淡地向马警官询问着。
马警官点着头,“是啊,据说这个老人还算是比较有学问,并且学识渊博,在十几年前的一天来到这个村子里面,据说祖籍便是这村子里面的,他的祖宅倒是也在,只是荒废了多年,这黄老师在回来之后,便花钱请人修葺了一番,便在这里定居,他来的那个时候,村子里面的娃娃大多没有上学,很多都是‘睁眼瞎’,都是这黄老师一个字儿一个字儿教的,据说,还教出好几个大学生呢……”
听得了马警官的这句话,我登时觉得这个黄老师还真的是个好人,默默地在这个村子里面教书育人,就如同春泥一样的人,定然在村子里面颇受仰慕,受人尊重。“那他的腿是怎么一回事儿呢?”
我又忍不住地问到,听到这句话,马警官便不停地摇着头,“咱们经常说‘飞来横祸’,他的腿,就是一场飞来的横祸啊……”
原来,据马警官了解,这黄老师在之前也算是一个有头有脸的商人,只是再一次意外的交通事故当中失去了双腿,因此便整日里与轮椅为伴,成为一个废人,便变卖家产,回到这故园,在这里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乡村老师,教书育人,远离都市的喧嚣,倒也觉得这日子如此的恬淡雅致,安贫乐道。
“果然不是俗人啊……”崔明丽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现在,我们要去的就是去看看鬼子六的尸体,看能否通过嘟嘟这个媒介,和他对上话。
当然了,能对上自然是很好,但是瞧着这种残忍的手法,我们也倒是觉得和灵体通灵地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了,如若是那样子的话,这案子就会立刻陷入一个僵局,停滞不前。
“来,上车吧……”马警官说着,便伸手准备拉开车门,但是此时,他的目光却停留在这轮胎的位置上面,“咦,这是……”他的声音变得有些迟疑,而后我们的目光也纷纷聚集在了那个变得无比干瘪的轮胎上面,登时愣住了。
只见那在来的时候还无比饱满的汽车轮子,就在此时,竟然变得无比干瘪,完全是空空的瘪了下去,而后,我们就站在一起,大眼瞪着小眼面面相觑。
“怎么会这个样子呢?”马警官看着自己的车轮子,眼周扩大了一圈,“这是哪个小瘪犊子干的!”他气的大叫,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但是四周却空无一人,此时的村委会也是下班的时间,自然是没有人的。
只有马警官的声音在这逐渐黑暗下来的村委会当中回荡着,登时让人的心中搅得有些毛毛的,马警官清了清嗓子,又吼了一声,仍旧没有任何的回复,只是传来了那空旷的回声,这登时让人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这可真是邪了门儿,连警车都敢戳……”崔明伏恨恨地说了一句,便朝着那四周啐了一口,马警官抬眼看了他一下,旋即便掏出了电话,拨通之后,打给了公安局,“喂,小李吗?你再派辆车来‘严黄村’……什么……局里面没车了,都去哪里了呢?哦,知道了……”
马警官说着,一把挂断了电话,脸上布满了那倒霉催的表情。“今天点儿真背,局里面的车碰巧刚刚全部都出公务了,都不再,这车胎又被戳了,嗨,肯定是这村子里面的小犊子们扎的,这些个完蛋玩意儿!”
马警官一边说着,一边朝着汽车的轮胎,使劲地踢了一脚,旋即又深深地叹了口气,我则觉得事情仿佛没有那么简单,这车轮子肯定不是这村子里面的顽童所毁,倒让我觉得仿佛是大人所为,并且他的意图也是十分的简单——不想让我们离开!我眯起了眼睛。
“对不住啊,各位,对不起!”马警官一脸扭曲地冲着我们赔不是。
马警官这人不错,之前也有帮过我们的忙,我们赶紧说着没事儿,大不了就在这村子里面住一晚上,明天早上再说,马警官听到之后,便去找村子里面的领导,协商住宿问题。
我则定定地看着这个车胎,想起了今天从鬼子六家里面出来的时候,在路上遇到的那些捞尸人还有水鬼们,还有方二强和那个坐着轮椅的黄老师,到底是谁,不想让我们走呢?他的目的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