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完了土,我拾捡起几片树叶,轻轻的放在那翻动过的浮土之上,聊以表慰纪念之情。都说情绪是可以传染的,当一个人悲伤的时候,其它的几个人也会被情绪所传染,分享你的哀伤。
当我静静的默哀之时,林馨也没有了刚开始的害怕,主动站了过来,和我一同站在坑旁静静的默哀着。虽然我们之间不是特别的熟悉,只有一面之缘,但死者为大,也许我们是第一批也是最后一批来看望他的人了。我们之后,有没有人来看他就不得而知了。
将这几根枯骨埋了之后,我们也没有地方可去,只能继续坐在原地,等待大雾散去。
我们静静的等待着大雾的散去,可是老天爷好像是给我们开了一场玩笑,一般来说,雾的持续时间都不长,但这雾居然如此的持久,这么久了都没有散去的迹象。
看样子这大雾到天亮也散不去了,我们还得继续坐下去,大雾不散,我们就不能出发。
经过刚才的那一吓,林馨再也没有了睡意,还好估摸着天也快亮了,到时候等到早晨太阳一升起来,这些雾肯定得散去,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继续寻找营地了。
四周都是大雾东西也看不清楚,我隐隐约约的看见白雾之中好像有一个影子,以为是营地里的其他人,轻轻的招呼了一声:“你认识我么,认识的话请回答一声!”
说完之后,我竖起了耳朵仔细的听了听四周的声音,令我大失所望的是那个影子没有回应,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这影子很是可疑,我觉得不是坏蛋就是鬼魅,反正不像是个好东西。于是我悄悄地朝前一步,示意林馨站在原地不要动,提着毒蛛切刚刚想走上前去,林馨就拉住了我的手,真诚的说道:“不要丢下我一个人,我要和你一起走。”
“好吧,跟紧我不要走丢了。”这样白茫茫的林海里,让她一个人呆着也是难为她了。我看了看楚楚可怜的林馨,不忍心将她放在这里,只能带在身旁,省的因为雾大而走失,失去我的林馨,就像是待宰的绵羊。
我持着毒蛛切走在前面,林馨拉着我的手,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两人行进在白茫茫的树林里。
晚上的自杀森林显得阴气森森的,四周一片白色的海洋,遮蔽了所有的事物,一眼看去都是黑影,就好像有许多的妖魔鬼怪在张牙舞爪一样,但其实那只不过是树木错乱丛生的枝桠,所谓的黑影,只不过是我们的主观臆断而已。
在刚刚坐的地方看黑影的距离也不是很远,但走起来也花了几分钟的时间,刚刚的那个模糊的影子渐渐的清晰起来,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接近人形的轮廓,和一路上的树影不一样。这个绝对是人,但是好人坏人,就不得而知了。
为了安全起见,一靠近影子我就抽出了毒蛛切,慢慢的靠近,轻轻的问道:“你是谁?叫什么名字?”
我就就像在对牛弹琴一样,影子还是没有回答,一句话也没有说像块木头一样杵在那里,不管我怎么询问,都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双手持刀,猛地冲了上去,刀尖划过那影子的喉咙,然后停在皮肤之上,火候把握的很到位,只要我轻轻一用力,这把刀就可以划开影子的皮肤,顷刻之间毒液进入身体,让其毒发身亡。
我曾经天真的以为这是个人,可是失望的发现面前的这个影子不是我的伙伴,甚至说不能算是个活人。不过样子倒是熟悉的很,长长的舌头垂了出来,眼珠突出,身体自然下垂,还在不停的摇曳着,绳子发出吱呀的声音,在这寂静无声的森林里显得可怕的很,是一尊吊爷。
记得进这片树林的时候,老人家曾经和我们说过,这里面都是些上吊死的人,怨气很重,据说在半夜的时候,附近的居民还能听到绳子摩擦树枝时发出的声音,那是鬼怪在招呼人过去上吊。这个人应该也是因为生活的压力过于大,每天拿着低微的工资,还要认识上司的责骂,同事的冷嘲热讽,家庭的重担压在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思想没有转过弯,于是就吊死在了这里,给亲人朋友留下了无尽的痛苦和哀伤。
“啊!好可怕。”林馨胆子小,被这吊死鬼的惨象吓到了。我轻轻的用手遮住她的眼睛,安抚道:“别害怕有我在,死人而已,成不了气候。”
一边安抚着林馨,我一边仔细的观察着那吊死鬼,是个男性,看他身上的尸斑以及腐化的程度,应该挂在这里两个多星期了,尸体的眼睛瞪得很大,看上去很是渗人。
“你没有觉得么,这个吊死鬼的眼睛会动?”林馨惊吓之余冷静下来,看了一眼这吊死鬼,颤颤巍巍的和我说道。
“你是不是没有睡好,还是被吓得产生了幻觉,这不过是一具尸体,都已经死透了,眼睛怎么可能还会动呢?”我看了看林馨,以为她是被吓坏了,精神失常产生了幻觉,轻轻的斥责道。
“是真的,我没有骗你,你再仔细看看。”林馨指了指吊死鬼的眼睛,理直气壮的朝着我说道。
“好好好,我仔细看看。”我转过身子,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这吊死鬼的眼睛,除了突出和略带血丝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正当我想要下结论的时候,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这吊死鬼居然自己动了起来,好像是成了精一样,那眼睛也不停的在转动,只不过没有活人的水灵,干干瘪瘪的,像是脱了水的葡萄干,怪不得那时候林馨说这吊死鬼的眼睛在动呢,看来是确有其事。我想应该是受了阳气,引发了尸变才活了过来。
尸变的种类很多,原因也是不尽相同,分僵,血,荫,肉皮玉行诈汗毛走醒甲石斗菜绵和木十八种尸。一般来说,人死如灯灭,但有的时候在特定的情况之下,会导致人死之后还会再次复生,这种情况是很少见的,基本上也没几例,十八种尸变情况中,最常见的基本上就是,尸体接触了生气之后尸变,或者是尸体被雷劈到,抑或是被动物精怪附身时会发生突然复生,其它的几种倒不是很常见。
可我们并没有朝着尸体呼气,也没有空手接触到吊死鬼的身体,怎么可能会引发尸变?难道是这吊死鬼闻到了活人的气息,然后就活了过来,变成了僵煞?
虽然不清楚这尸体为什么尸变,但也顾不了这么多了,想来这吊死鬼复活绝对没有好事情,只能握紧手中的武器与之一战。
我紧紧的握起毒蛛切,趁现在尸体还没有完全尸变,大喝着朝那尸体砍了一刀。没想到尸体没有尸变,但皮肤倒是硬了不少,这一刀力量不足,对吊死鬼丝毫没有用处。我不信邪,又再一次的砍了好几刀,这几刀虽然留下了痕迹,但却没有重伤吊死鬼,只是皮毛伤害而已,反倒激怒了他,增快了其尸变的速度。
我像老母鸡护犊子一样将林馨紧紧的护在身后,不让她收到任何的伤害。这时候吊死鬼不知道为什么,身上突然长出了密密麻麻的白毛,就像是染了色一样,从麻绳上跳了下来,落在地上狰狞的朝我们龇牙咧嘴。
“不好,这是变成了白僵了!”我大呼一声,原来这直接尸变成僵尸,成了黑白僵煞里的白僵。但白僵是尸体入养尸地后,一月后浑身开始长茸茸白毛,这类僵尸行动迟缓,非常容易对付,它极怕阳光,也怕火怕水怕鸡怕狗更怕人。
“黑僵”是白僵饱食牛羊精血,数年后浑身脱去白毛,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几寸长的黑毛,此时仍怕阳光和烈火,行动也较缓慢,但开始不怕鸡狗,一般来说黑僵见人会回避,也不敢直接和人厮打,往往在人睡梦中才吸食人血。
黑僵与白僵合称为“黑白僵煞”,但大多都是害怕与人类正面冲突的,面前的这吊死鬼变成的白僵,为什么一反常态,龇牙咧嘴的要攻击我们呢?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古怪。
我看着浑身白毛的僵尸,不敢有丝毫的懈怠。手持毒蛛切,握着刀的手臂肌肉膨胀,整个人开始慢慢蓄力,就像是一条愤怒的老龙一样,渐渐宣泄自己的愤怒。我没有系统的学习的刀术流派,所以对于刀无法运用的像千叶南一那样精髓,只能说是野套路,就是靠夯大力。
就像是高手间的对决,我和僵尸都没有选择直接动手,互相眼睛对眼睛的,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等待对方的破绽,伺机行动,以雷霆手段将对方一击致命。我当然知道这僵尸在想什么,可僵尸毕竟只能是僵尸,它的大脑已经萎缩,不能像正常人一样思考,最起码它的这个级别,是不能达到的,于是我卖了一个破绽,僵尸就上当了,直接朝我扑了过来。
僵尸的爪子很长,但舌头更是长,像是一把灵活的软鞭。这僵尸刚刚尸变没多久,没有之前在平行空间里看到的那两具僵尸的剧烈尸毒,但靠着灵活的舌头,倒是占了点上风。可是当僵尸把舌头缠上我的刀时,才吃了当头一棒,刀上的毒液是土蜘蛛的,这僵尸舌头瞬间就变得漆黑色,甚至开始长出了丝丝蛛毛,我看见了欣喜异常,知道僵尸中了蜘蛛毒,无法使出全力,就像是吃了兴奋剂一样,疯狂的发起进攻。
原本劣势的局面被瞬间扭转过来,这僵尸从胜利的一方逐渐向失败靠拢。剧烈的蜘蛛毒让其身体里好似万火燃烧,痛苦不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