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云旭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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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圣殿中,四根顶天玉柱支撑大殿。整体金黄色的主色调无不显示着皇家的大气与奢华。

云明走进大殿,看着垂幕后的龙椅上坐着人皇,也是一阵恍惚。

这是他的父亲,当今人皇云硕。

这个在他心中形象无比清晰的人物,却随着一张垂幕的阻隔,而变得模糊起来。

朝堂上,已经站有数位重臣,像之前没有露面的司马朝天云日,陌殇,冷宿雨,书院仆射子规,还有就是三公中的两位,镇国公连平湖,平国公洛青平以及世袭七位伯爵中的四位,理心伯程焕主,决世伯熊百战,浪涛伯苏琦,长阳伯长阳厚雨。

这几位,云明都认识。

他先是躬身拜见人皇,然后依次向朝天云日、子规、连平湖、洛青平、陌殇、冷宿雨、程焕主、熊百战、苏琦和长阳厚雨行礼。最后在中间站定。左边是子规、洛青平、程焕主和苏琦,右边是朝天云日、连平湖、熊百战和长阳厚雨,陌殇和冷宿雨站在云明两侧。

须臾,殿外的重臣已经进来,文臣武将分左右站立。诸多皇子,除了旭仁站在左边,其余四位,都站在右边。

然后就是臣子面见人皇的一套繁琐的礼仪。待一切结束,人皇这才开口道:“诸位都是我的肱骨之臣,难得君臣一起过年。只是年会之后,就要进击冰荒。司马,此事你多操心。”

朝天云日道:“陛下,臣已遣战候启程驻防北疆雪域城。”

人皇点头:“进击之日,我会派遣神衍天机为你们助战。”

朝天云日点头,犹豫一下道:“陛下,关于七皇子随军出征,臣有异议。”

人皇道:“说。”

云旭仁听到这里,心中诧异,毕竟以朝天司马的地位,似乎不应该在这种小事上上心,可他竟然提了出来。

下意识的,他看向了太子云明。却见云明依旧淡漠的站在那里,一点表情都没有。

他不仅疑惑,难道自己多想了?

朝天云日道:“三年前太子殿下出征剑宗失利,以太子的实力,尚且修养日久。七皇子不涉猎武道,稍有差池,不堪设想。”

这一刻,所有人都看向朝天云日,然后又将目光放在云明身上。

太子失踪三年,不是没人猜测太子出事了。相反很多人都这样猜测。毕竟剑宗可是潜藏着一位知命强者,岂是说征讨就能去征讨的?

但皇室说太子在闭关,那么就只能是在闭关。好在太子三年后归来,让人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也是这个时候,却出现另一件诡异的事情:太子归来,不拜见人皇母妃,不拜谒宗庙社稷,不入朝参与国政,竟然将太子府设成灵堂,自己躺在里面。

如果这个不能让人理解,那皇室的态度就更人捉摸不透了:皇室竟然对这件事情不闻不问!而且朝廷外内,无一人敢去祭拜太子的灵位。这其中,值得人深思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

众人还在思索,人皇道:“欲戴金冠,必承其重。”

朝天云日不再说话,后退一步。

云明也不知道司马为什么会在这种场合说出如此不合时宜的话,毕竟死了的皇子就不是皇子。但他显然是在帮自己,云明也就没有去深究。话题已经到了这里,接下来的事情,需要自己的解决了。

他上前道:“父皇,儿臣愿意代替七弟出征!”

人皇没有说话但其余的皇子已经反应过来

“父皇,儿臣也愿替七弟出征!”

三皇子云旭坤,四皇子云旭清,五皇子云旭月三人一起出列。

云明的眼睛眯了起来。

他先看向云旭坤,眼神不善道:“三弟,你要去?”

当阴寒锐利的目光落在云旭坤身上,云旭坤不自主的退了两步。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乾圣殿,立刻恼羞成怒道:“怎么,我不能去?”

云明没理他,将目光落在四皇子云旭清、五皇子云旭月身上,最终道:“你们都想去?”

云旭坤“哼”了一声没有说话,云旭清躬身道:“皇兄,七弟没有修为在身,去了恐出意外。我自然不希望看到。”

云旭月的回答就没有那么多的弯子,他直言道:“皇兄,你从小就是我的榜样,我也想成为像你这样的武者。从军修炼是一条捷径,我不想放弃。”

云明的眼睛眯了起来。

场面安静下来,人皇端坐在垂幕后面,不知道是何想法。

云明知道,以他之前的脾气,直接就是一巴掌,连人皇的面子都不给。但现在,他只能沉默以对。

他忽然有点想兰净尘了,依那丫头的性子,应该会直接出剑吧?

想到这里,他扭头看向东方白。目光冷冽如刀,看的东方白莫名其妙。

他看着云旭坤三人,忽而笑道:“随军出征不是玩笑,要是意外死了就不好了。”

云旭坤道:“皇兄,你这是在咒我吗?”

云明耸耸肩,显得随意:“随你怎么理解。”

然后看向云旭清和云旭月:“你们怎么说?”

云旭清淡然道:“我长七弟几岁,就算是死,怎么也要我这个做哥哥的替他去死吧?”

云旭月依旧直接:“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云明点点头,出乎意料的回撤一步,站了回去,完全没有和他们争执的打算:这是怎么回事?

没有人问,这里毕竟是乾圣殿,也不是谁都有之前云明的霸气敢无视人皇的威严。

看着云明莫名其妙的退出,三位皇子意外之后,就高兴起来。不想陌殇却上前一步道:“陛下,神衍天机出动,意在对付冰荒皇室和九重天武者。不知道保护皇子的重任由谁负责?”

人皇的语气依旧淡漠:“看自己的造化。”

陌殇退回来,隐晦的给云明一个眼神。云明领会,闲适的站着。

随着云明的意外退出,云旭坤三人再也没有一点收敛的迹象,一个个阐述自己的优势,力求替代旭仁。

云旭仁站在一边,面色冷青,浑身颤抖,却一言不发。

云旭坤道:“父皇,七弟不涉猎武道,最好能留在皇都。四弟五弟修为尚浅,也应在帝都好好修习,以备日后攻打其他三荒之时随军出征。”

云旭清反驳道:“皇兄此言差矣。有志不在年高,何况皇兄不比我大多少吧?至于修为,要不我们现在练练?”

四皇子一改之前在云明面前的不卑不亢,反而强势的让人措手不及,连云明都好奇的看着他。

云旭月也说道:“皇兄,我们三人旭月最小,还请赐教。”

云明知道这是拳头大就有话语权的世界,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三个脑子缺根弦的家伙竟然会在这里讲这个道理,难不成他们忘记了学家的存在?那可是最讨厌打打杀杀的存在啊!

果然,最先开口的就是自己的外公墨白:“三位皇子所言差矣。霸道统一时,王道统一世。剿灭冰荒需要武力这无可非议,但以三位皇子现在所说的缘由,我不认为你们会比七皇子要好。毕竟随军出征,不一定要上战场杀敌,最多就是监军。”

东方白也随之出列:“平冰荒,除了剑,还需要书。”

云明第一次觉得学家这么可爱,他都快爱死这俩人了。

学家的加入,顿时引起兵家的反弹,而且还是七伯之一的熊百战:“墨尚书,东方院主,两位所言太偏颇。五皇子所言本就是锻炼武道,和治理冰荒无关,两位应该就事论事。”

熊百战一句话点在关键处,让云明失望不已。这事情刚搞起来,这家伙就想撇清关系,这还怎么搞事情啊?

云旭月显然不笨,立刻抱拳道:“旭月去冰荒只是为提高武道,并无他意。两位大人多虑了。”

墨白见五皇子如此说,也不纠缠。抱拳回礼,退了回来。

看着退回来的学家老头,云明满是遗憾:学家果然靠不住。

熊百战继续道:“陛下,朝天司马,冰荒距离臣封地最近,臣请率部参战,征讨冰荒。”

这一下,文臣武将都将目光落在他身上。

先声援五皇子出征,现在又提请参战,这是要全程保五皇子吗?

看到这里,云明知道,接下来上演的,应该是他失踪这三年,朝廷政治力量分化产生的皇子夺嫡戏码。可是他明明还是太子,这些人眼睛都瞎了吗?

然而人皇并没有反对,依旧不发一言的坐着。

云明很是诧异。

三年未见,自己的父亲似乎变化很大,连这种事情都能容忍了?

他微微扭头对陌殇道:“这是怎么回事?”

陌殇回道:“你以为你就消失了一天啊?”

这言外之意,自然是说三年时间足以发生太多的事情。

冷宿雨也道:“可戏份可真是少见。”

说着,话锋一转道:“我赌一文钱他们会打起来。”

陌殇和云明都不理他,人皇能容忍他们乱糟糟的讨论甚至是争吵,还能容忍他们干架?

果然,眼看着局面失控,人皇的声音终于响了起来:“宗禄,上河园准备好了吗?”

宗禄道:“只等陛下移步。”

人皇继续道:“你们还要讨论多久?朕可是饿了。”

众人还没回答,云明那会放弃这个搞事情的好机会。立刻跳出来道:“父皇,儿臣看他们恐怕还要一会。”

然后对大殿中的侍卫道:“准备蒲团,让几位大人坐下聊。说的口干舌燥,还能让站的腰酸背疼?”

继而对还在讨论的云旭月等人道:“不着急啊几位,你们坐下继续,这样舒服。”

熊百战第一站出来道:“殿下这是何意?”

在朝堂上赐座,这可是人皇的权力,太子怎么敢?

再说了,人皇已经说自己“饿了”,那岂不是在说不要谈了,太子此举是将他们架在火上烤啊!

但更为诡异的是,云硕竟然没有斥责他,似乎是默许了。

云明道:“你有意见?”

熊百战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场面一时之间竟然安静下来。

看着跳出来站队的人一个个面色阴寒的退回,云明环视一周,冷笑道:“你们还真是可以。身为朝廷重臣,不谈如何征剿冰荒,却浪费口舌说些没意义的话,怎么,乾圣殿是你们家,让你们聊天的?你们不记得礼学院的先生刚说过的吗,这里是谋国之所,你们就是这么谋国的?”

这话说得东方白一阵脸红,暗道太子真是锱铢必较,小心眼。

其余人等更是小心的站着,不敢惹太子的霉头。

正说着,蒲团拿了上来,众人坐好,朝议继续。

看着诸多将军都不言语,他看向镇国公连平湖:“镇国公,皇室安危一直由你负责,你觉得三位皇弟的修为能随军出征吗?”

连平湖封号镇国,负责皇室安危,与安国公柳震言,平国公洛青平合称三公。可是这位公爵属于皇派,只对宗室负责。如果真的必须对一人负责,那也只能是人皇陛下。

连平湖出列,看了云明一眼,躬身道:“殿下修为卓绝,自然是最佳人选。只是这三年皇子们勤于修炼,进步很大,不服气也属正常。”

连平湖说了一半,那剩下的一半就是:你让他们服不就好了?

让他们服?怎么服?那只能是打服。

可他修为不再,拳头太小,不说打服,打得过打不过都是问题。

云明嘿嘿一笑:“公爵大人还真是聪颖,就是不知道我这三位皇弟是不是也想露一手让我看看?”

连平湖没有接话,三位皇子第一次集体禁声。

他们都被云明教训过,特别是云旭坤,没少挨打。挑衅一下还行,他还不想和云明撕破脸。

其实,不仅是皇子皇女,在帝都云梦城中,只要是有头有脸家的少爷小姐,只要是涉猎修炼的,哪一个没被云明打过?

这也是云明能够对内威压朝廷年青一代,对外领袖朝廷年青一代威压宗派新秀的原因。

朝堂再次安静起来。

“皇兄,六弟旭正请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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