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虽不敢真正按照颜无圣说的畅所欲言的喝酒,却也是端着酒杯,面带微笑,装模作样地喝着,场面也很是热闹。
花木棉只是静静地待了一会,然后却手一滑,没有将酒杯平稳地放在桌子上,导致酒杯中的酒洒在了她的裙子上。
她马上低头查看下自己衣服上的酒渍,又随即抬起头用无辜的眼神看向颜无圣,“我的衣服湿了,我要离开去换一件。”
颜无圣却立马挽住她的手,“我陪你去。”
花木棉摇摇头,微笑着说,“只是换件衣服而已,很快就回来,再说你要是和我一起出去,他们看见会怎么想。”
花木棉的眼睛扫了一下众人,看着很是随意,实则苗世达却万分在意着花木棉的动作,只因她在信中早已言明,若她起身离开,他便追随。
颜无圣没在阻挠她,也没坚持要和她一起离开,就让花木棉在他的面前起身,悄悄地走了。
只是在花木棉走了还不到一会,颜无圣就看见苗世达也悄悄离开了,他就尾随着苗世达的身后,也没管冯丰是否见着了冯云,不过离席的时候他倒是没见冯云离开,估计是还没见面吧。
花木棉确实回了寝宫去换了身衣服,只是换好的时候,她让卜若在宫中陪着小弦思玩耍,她独自一人离开了宫殿。
在一处分在安静的假山后花木棉与苗世达偷偷摸摸地碰面,苗世达倒是小声地说了一声,“拜见皇后娘娘。”
随即花木棉有点小生气地回了他一句,“都什么时候了,别在意这些俗礼,快跟我走。”花木棉早让卜若打听好了什么时辰哪里人少,然后在黑暗中摸索着,带着苗世达朝更偏僻的地方去了。
跟在他们身后的颜无圣握紧了拳头,恼怒地踩烂了脚下的一朵花,才又跟着他们一起离开。
直到走到在黑暗中有一点亮堂的地方,那是棉贵人的宫殿。
颜无圣不明白花木棉为什么要来棉贵人这里,就算她想和苗世达见面,那又关棉贵人什么事?难道他们俩个的事情棉贵人也知道?还是说棉贵人也参与了他们俩人的计划?
等等,棉贵人是苗栗的女儿,而苗世达也是苗栗的女人。
顿时颜无圣脸上的怒意不见了,嘴角竟然噙着一抹笑意。也许,他猜到了他们俩个在棉贵人宫里见面的原因。
他随即转身又大踏步地走了,最终都没有进去那个宫殿,事情远不像他想的那样不堪,他要去宴席上观察冯丰的表情。
花木棉并不知道颜无圣一路跟踪他到了这里,她还傻呵呵地跟苗世达保证说,“一点问题都没有,不会连累棉贵人的。”
她也没敢在宫殿外面叫嚣棉贵人,直接拉着苗世达进了棉贵人的屋子。
打开门帘的一瞬间,棉贵人坐在椅子上,朝着门口斜了一下身子,有点紧张地问了句,“谁?”
当她看见进来的人竟是朝思暮想的苗世达时,就再也坐不住了,双眼凝视着门口的苗世达,竟也忘记了向前走几步。
直到花木棉硬把苗世达给拽到棉贵人的面前,她才用袖子轻轻抚了抚眼睛,紧张地走到门口,还探头出去看看确定四周无人的情况下,才紧紧地关住门。
苗世达倒是主动,握住棉贵人的手腕深情地说,“语儿,好久不见,你还好么?”
“我…”棉贵人知道花木棉在这里,有些话她说不出口,欲言又止,还挣脱开了颜无圣握着她的手。
花木棉知道他们俩个见面一定有很多话要说,而且她只是换件衣服,也不能离开宴席太久,所以她走到门口,对着他们说,“你们俩慢慢说吧,我先走了。”
棉贵人感激地朝着花木棉看了一眼,也没有行礼。
花木棉走后,棉贵人拉着苗世达坐在椅子上,语气有点哽咽,“我以为你已经忘记我了。”
“语儿,我想你想得都快疯了,我后悔同意父亲送你入宫了,你走了以后,我感觉身旁少了你,日子过得一点意思也没有,我什么也不想做,就想整天呆在河边,或者高处的地方看着皇宫的方向,虽然我知道不管怎么看都看不到你的身影,可是我知道你就在那里,就算这样每天陪着你,我也觉得很有意义。”
“你真傻,你本是我的哥哥,可却没有血缘关系,父亲他阻止我们交往,也是对的。”
苗世达情绪有点激动,“不,语儿,只要你想,我们随时可以一起去找个没人的地方,过只属于我们俩个的日子。”
棉贵人伸手给倒了一杯茶,听见苗世达嘴上说着的话,她的手颤抖了一下,洒出了些许。“喝点吧,我们要是走了,留下父亲一个人可怎么好,父亲虽不是我的亲生父亲,可他养育了我这么些年,我不能那样做。”
苗世达又抓着棉贵人的手说,“你不能这样想,大不了回头我去求求父亲,让她留下你。”
“谈何容易,先不说我究竟能不能出宫,皇上这里就是个难题,你以为他会放我离开?虽然我并没有失身与他,可是名义上我依旧是他的贵人,若是我离开,他受到嘲笑,大怒之下,会杀了你的。”
棉贵人越想心里越不安,虽然苗世达说的很诱人,她也想去过那样的生活,只是她不能自私到只顾她自己的幸福,若她真的走了,颜无圣还不知道要怎么对付他们,那么多条人命,她不敢任性地拿他们来冒险。
苗世达知道棉贵人一向都很善良,她不愿意拿着别人的命来赌她的幸福,他又何尝想这样呢?只是他真的太需要棉贵人了,若不是这次分开,他竟不知道他自己对棉贵人竟爱得这样深,少了她就感觉他都不是他了,而只是一个会动的傀儡,会说话的躯壳。
“语儿,你听我说,只要你同意和我走,剩下的事情皇后娘娘会摆平的,她和我说一定会帮助我们的。”
“皇后娘娘我和她没有那么多的交集,你真的能确定她会帮咱们么?”棉贵人有点担心花木棉不靠谱,这件事情若是让花木棉知道她的可信度在棉贵人的心里竟然这么低,会抓狂的吧。
“我信她,因为我觉得她没有骗我们的必要,而且她很善良大方。”苗世达将他在花木棉身上看到的情况冷静地分析了一下她的品质。
见棉贵人还在犹豫,苗世达直接上前去搂着她,她却很害怕地将他推开,“这里是皇宫,你我在此处私会已经不妥,要是再被人看到咱们这样,你不想要命了?”
“语儿,我只是想证明我对你是真心的,你不要想那么多,配合着皇后娘娘的计划就行,就算为了我答应我好不?”
思虑再三,棉贵人还是迟疑地点了点头,搞定棉贵人后,苗世达终于笑着舒了一口气,“那语儿就这样说定了,我不能出来太久,此刻得回去了,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找皇后娘娘,用信联系。”
棉贵人走着门口,目送着他离开,扭身的瞬间,泪如雨下,她期盼的人终于来找她了,花木棉说的没有错,苗世达果真还记得她。
回去的路花木棉并没有带着苗世达走,只因为苗世达表示他记得住。
可是在路上却遇见一个雍容华贵,衣着光鲜的妇人走过来,他赶紧跑到一边,蹲着身子躲在一块石头后面,等到她走过去,他才从新起身,看着年龄不小,宫中妃子此刻受伤的受伤,被关押的关押,那也只能是太后娘娘了。
他的心里猛抽一下,还好他躲得快,要是被太后给逮住,那他有十个头都不够砍的。
他装作若无其事地重新坐回了宴席上,不仅苗栗看见了,连颜无圣都看见了。
苗栗低头轻声问着苗世达,“去哪了?”
不过他的脸始终没有看向苗世达的方向,这在外人看来,他们俩并没有在谈话。
“父亲,我只是去外面走了走。”
“别乱走就好,宫中的忌讳多,规矩也多。”
“是,父亲。”
苗栗并没有对苗世达的反常行为所怀疑,因为他觉得他这个儿子异常胆小,绝对没有那个胆子敢去看望棉贵人。
可他却低估了一个恋爱中的男子,胆子一向都比较大。
眼见花木棉回来了这么久,苗世达才回来,他就知道花木棉也许只是想做一件好事,给他们兄妹俩独处见面的机会,只是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棉贵人见兄长,这件事情就算传出去别人知道又不会说什么。
他努力盯着花木棉的侧脸看,想从中看出来点什么,她却反射似地将头扭过来,淡漠地问了句,“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么?你这样看着我?”
他含蓄地回过头,“没有,没有呵。”
刚才看得太入神,忘记了这么近的距离,她要是不觉察到什么就怪了。
明明邀请了冯丰,到了此刻都不见他的人影,怎么还不来?
颜无圣扭头对着身后的卜芥吩咐,“你去太医院看看冯丰还在那里不?”
卜芥火速地离开了。
回来的时候却告诉颜无圣一个想不到的消息,他们已经见过面了。
颜无圣才想起来往井大将军的座位那里看去,果然冯云已经不在位置上了,刚来他竟然没注意。
既然他们离开了,那他也得离开,他正想问花木棉要不要一起去的时候,花木棉才猛然想起她把小弦思丢在宫中,没有带过来,所以跟颜无圣提议要回去把他带来,颜无圣同意了,她走后,他紧跟着也走了,只是这次他却没有跟踪她,而是与她去了相反的方向。
坐席下的花络石不明所以地看着主位上空空的座位,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问着花啸,“父亲,你猜木棉和皇上干什么去了,竟然两度离席?”
花啸白了他一眼,“吃你的,别问那么多。”
花络石吃瘪,就给身旁的魔落因夹了一块肉,微笑着让她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