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牵着马儿百无聊赖地走在集市上,路边各种小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小吃,唯独这熟悉的烤鸭味道闯进了她的心里,才决定走之前再吃一次颜无圣爱吃的烤鸭。
闻着味道,一路牵着马儿走到这家摊子前,四处摸着都找不到一点钱来,一拍脑门才想起来身上的最后一锭银子已经买了手上牵着的这匹马。
她无奈地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转身准备走时,迎面却走来一位摇着折扇的谦谦君子,仰头看他身上的装扮,一席白色锦缎,衣鲜亮丽,腰间的翠绿色玉佩制作精良,精致的玉面折扇倒也很适合他这样的芊芊玉手,是的,他的手指修长,很像女孩子的手,除了他有一点点的黑之外,其他的真的是无可挑剔。
“小姐,请等下。”他朝着花木棉微笑了下,说了这句话。
“我?”花木棉表示并不认识她,疑惑地伸着指头指指自己。
印入眼帘的却是一只包好的烤鸭。
“拿着吧。”陌生公子单手朝着花木棉递过来烤鸭开口说着。
“不,小女子与公子并不相识,如此拿你食物,实在是不妥。”花木棉推脱着不要。
“小姐,本公子不是坏人,看你站在这烤鸭摊前徘徊,知道你有难处,一只烤鸭而已,又不值几个钱,小姐不必放在心上。”陌生公子继续把烤鸭往花木棉身前推。
“公子,这…”花木棉在面前摇摇手,却被陌生公子抓住,把烤鸭放在她手里。
“那小女子就谢过这位公子了,公子叫什么名字,小女子回家后好把钱给送过去?”
“不必了,小小钱财而已。”
不等花木棉继续问名字,他就摇摇手里的折扇笑着走了,只给她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花木棉也拿着烤鸭上了马儿,离开了喧闹的市集,一路去了郊外的河边。
找了一处空地把马儿拴在河边的一棵树上,自己坐在河边静静地看着清澈的水面,整个人的心灵都感觉轻松了很多。
把手巾铺在双腿上,打开油纸包着的烤鸭,顿时想起了颜无圣的一个奇怪的癖好,只喜欢吃鸭的脖子。
每次颜无圣拿到烤鸭以后都喜欢吃鸭脖,有时候都只要鸭脖来吃,这让花木棉十分不解,鸭肉不更好吃?
每当这时,颜无圣都会笑着回答她,鸭脖的味道也很美妙,你太笨了,吃不出来。
此刻她也不会再生气地给颜无圣一拳。
抬眼看着这诱人泛汁的鸭脖,颜无圣的脸就渐渐地显示在了面前,就像真实存在一样。
当她不由自主地抬手想去摸的时候,仅仅一瞬间,那面前熟悉的人脸便化作乌有。
她的手僵在了空中,鸭脖子也掉在了地面上。
眼球表面腾然升起了白雾,遮挡住了她的视线,用手在地上胡乱地摸索着,直到眼眶里的白雾变成水珠滴下来,她才看清鸭脖掉在了哪里。
捡起来鸭脖到河边洗了洗,不过是越洗越油…又把自己的手洗干净,才把鸭脖放在一处干净的地方,从鸭身上撕扯了一只鸭腿,她记得每次他都爱把鸭腿给她吃…
咬了一口,还是那个味,却不再是那个人…
才刚吞咽下去,她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醒来时只知道自己身处一处破屋子里,抬眼看看四周,到处都是蜘蛛网,土堆成的厚墙上有一扇很小的窗户,仅仅投射进来的阳光上竟转悠着数不清的灰尘粒。
咳咳。
花木棉被这里的气味呛到咳嗽。
“终于醒了哈,你让本郡主等这么久,是不是该做点什么弥补下呢?”
西府什歆弓着一脚踩在花木棉面前的凳子上,一脚站在草堆上支撑着弯下的身体,趾高气扬地看着被捆成粽子一样的花木棉倒在草堆上,恶狠狠地扬了扬手里的鞭子说道。
“西府什歆,你到底想干什么?”花木棉虽然被捆得牢牢地,不过嘴却没有给封上。
“想干什么?你说本郡主想干什么,首先…”
西府什歆说着猛地扬起一鞭子就甩在了穿着裙子的花木棉的大腿上,渐渐地,血迹就透过裙子渗了出来,那一道泛着些颗粒的红色条状异常显眼。
这一鞭子的力道极重,以后处理不好绝对会留疤。
花木棉咬着牙就是不叫一声痛。
“痛么?哈哈哈…”此刻的西府什歆就像疯掉的妇人一般,面目狰狞,让人害怕。
“西府什歆,疯了你。”花木棉挣扎着怒吼。
“花木棉,你看你这漂亮的小脸蛋,要是给划一刀的话会是怎样的呢?”
失去理智的西府什歆在身后几个彪形大汉的撑腰下大着胆子拿着头上的发簪轻轻地划过她白皙的脸蛋。
花木棉还真的有点怕她会一刀刺下去。
她本能地向后挪着,西府什歆却步步紧逼,一脚踏在花木棉的小腹上,感觉那里硬邦邦地,就放下簪子,一把抽走了她压在腰间的匕首。
“还给我。”花木棉瞬间生气指数报表。
“这是什么匕首,能让你这么生气?”西府什歆倒是很好奇地把这把匕首拿在在手里细细的端详着,刺啦一下拔出刀鞘的时候看到了那刀把的尽头,刻着一个醒目的‘圣’字。
“二皇子的?不过看来这匕首这么新,想来是你刚订做还没来得及送出手吧?”
西府什歆得意把匕首在眼前晃了晃,向上一扬,顺手割断了花木棉的一缕头发,“不错,很利嘛,本郡主喜欢,相信二皇子他也会很喜欢的。”
“你想干什么?你还给我!”要不是花木棉此刻被捆着,她一定起来和她拼命。
“这你就不需要知道了,以后这把匕首就是本郡主做的,你…就去和阎王诉苦吧!”
西府什歆恶狠狠地向后一个眼神示意,身后的其中一个彪形大汉就上前来
一掌击昏了花木棉。
再然后…
花木棉再次醒来就到了另一个地方,其实她也不知道是哪,只知道周围有很多水,很多很多的水,整个身体都泡在水里,眼睛强行睁开都会有一种刺痛感,那种憋气到窒息的恐惧。
她想伸手,不料浑身却被绑着,挣脱不得,一点力气都使不上,腮帮子越鼓越大,快要憋出血来的那一刻她放弃了,张开了嘴,冒出了水泡。
也许这样的结局对她来说也是不错的,她不用再担心没有颜无圣的陪伴,要怎么过下去的问题。
颜无圣,你这个混蛋,你怎么不快点好起来来见我,你混蛋。
永别了,我花木棉下辈子还要来找你,你要等我。
在水中,她沉沉地闭上了双眼。
花府,花啸等人并不知道花木棉彻夜不归的原因,都还以为她提前去找了魔王。
对于花木棉要和颜无圣分开的事情,花木棉的父母都支持花木棉的想法,知道她这样想一定有她的道理,她向家里提出要跟魔王回魔朝散心的事情,她们也都同意了。
天一亮,花络石就带着家当和父母告别,在城外的一处亭子里等着见面。
魔芋和魔落因出现的时候,花络石伸长脖子从他们身后找了两圈都没有找到花木棉的身影,不由得问道,“我姐呢?”
“你姐?”魔芋反问道,“她不是和你在一起么?那次本王明明通知你让你来接你姐姐回家的。”
“那次确实是把我姐带回家了,只不过昨晚她突然出去了,我以为她提前来找你了。”
“大晚上的,你就放心她一个人出来?”
“也不算是,下午吧,下午就出去了。”
“然后到现在都没回来?”
“恩。”
“糟了,”魔芋感觉到花木棉可能会有危险,“你先带因因和这队人马回魔朝,本王再回去找找。”话音未落,人就一甩缰绳不见了。
花络石只好带着魔落因先一步回魔朝。
皇宫这边,表面上看似一片风平浪静,一切照旧,实则这平静的水面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暗潮涌动。
颜无圣这几日在床上躺着装病也没闲着,让卜芥四处打听花木棉的下落,这可真苦了卜芥,魔王一走,卜芥只能满城搜索花木棉。
而颜无圣断定花木棉一定不会跟魔王走,其实他真的想少了……
呲呀一声,门口进来一个单手端着粥菜的宫女,德妃吩咐她现在备好菜,送完之后立即离开。
一会她从皇上宫里回来的时候就可以直接吃了。
事实上,她是怕饿着颜无圣,想让宫女给他送点吃的过来。
颜无圣只是睁开了一只眼睛想看看谁来了,只一眼,他就猛地把被子扔了从床上起来。
“棉儿,你终于来见我了。”颜无圣鞋都没穿,从床上蹦着就跑了过来,抱紧了‘花木棉’。
且不说男女授受不亲,问题是面前的这位女子根本就不是花木棉啊!
颜无圣嘴里却清清楚楚地喊着花木棉的名字,死死地抓着这个宫女的手就是不让她离开。
“圣儿,你在干什么?”德妃没想到推开门却看到这样的场景,此刻应该在床上装病的颜无圣手里却在抓着宫女的胳膊,嘴里却还叫着花木棉的名字。
“母妃,她是棉儿啊,你怎么不认识了。”
“什么花木棉!”德妃怒气冲冲地把身后跟着的两个宫女一并拉进门里,把门死死的关住。
“怎么三个棉儿?”颜无圣盯着刚刚进来的两个宫女疑惑地说。
“圣儿,你病糊涂了,哪里有三个花木棉,她们明明是三个宫女。”
“三个宫女?”颜无圣的眸子一沉,整张面色都暗淡下来,再也没了刚才的喜悦。
差点又做了对不起棉儿的事情了。
可是在他眼里明明看着就是花木棉啊,他是怎么了?
从那日魔落因公主开始,这期间他不断地把女子认成是花木棉,现在更是直接把宫女也认成花木棉了,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颜无圣摊坐在椅子上,单指抚着额头,静静地想了想。
“你们三个,一直呆在这屋里,哪也不准去,若是让本皇子听到任何有关这次的事情,就杀无赦。”忽地,他突然开口。
“是,奴婢知道了。”宫女齐刷刷的回应。
“母妃,在鬼针草医仙来之前,帮我请一个信得过的太医过来,我可能身体有点问题。”
“怎么了?严重么?要不多请来几个?”德妃一听到颜无圣的身体可能有事,一下子就慌了。
“小问题,一个就够。”
他倒要看看,这幻觉到底是谁给他下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