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城,风速快递公司总部,最神秘的顶层。
王威坐在办公桌前,桌上放着一杯飘荡着热气的茶,他是爱茶之人,正在接电话,他听得很仔细,遇到一点点不明白的地方都要打断询问清楚。
“你是说这小子真在横店呆了两个月,就是一个群头。”
“是的,从未离开过,每天就是带着一群人拍戏。”
“吃、穿、住都是按着群头的标准,跟制片发生冲突,跟武术指导打架,又跟宝岛的演员闹别扭。”
“确实闹出不少风波,不过都逢凶化吉解决了。”
“怎么解决的?”
王威听完汇报,一直追问,最后得出结论,刘晨并没有暴露身份,或者通过蔡韵来施压,而是以一个群头的身份和自身的能力解决危机,完全抛出此前的身份。
这可并不容易,如果换做是他自己,他自认为恐怕也做不到,比如说他以一个小快递员的身份进入一家小门店,如果遇到不平事,能不能解决?很难,俗话说,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越是底层,就越是现实和肮脏,纵使你是大龙,困在浅滩,也是没招。
挂上电话,王威陷入了思考之中,他出于本能对刘晨展开了调查,越查越心惊,这小子全靠一人打拼有了现在的事业,尤其是搞的Geekbar,高薪招一批实习生,看起来就是胡闹,可偏偏就这么搞下去了,很有想法,分割一个个项目组,就是这样的草台班子,竟然爆发了强大的创造力,遥控小飞机航拍成功,这很了不起。
他特意了解了一翻,越是了解越是吃惊,想他人不敢想,非常大胆的人。
越是了解,他就越有了兴趣让人调查刘晨在横店的一切。
……
《仙剑奇侠》最后一场戏。
这最后一场戏很简单,就是李逍遥大侠和灵儿经历磨难之后见面,唯美浪漫地上来一吻就成了,由于是远景拍摄,突出这种浪漫的画面,主要靠近借位就行了,为了顺利拍摄,导演还是让两人先沟通一下。
胡哥虽然跟刘依菲拍了这么久的对手戏,其实两人私下一点接触都没有,可以说根本不熟,前期胡哥跟刘依菲的对手戏NG的频率就很高,反而后期大部分和安羽轩的对手戏出演的很顺利,基本都是一条过。
两个本就不熟悉的人也实在不知道怎么沟通,胡哥木木地说道:“我……我……”
刘依菲跟胡哥也没什么好聊的,不过在陌生人面前,小包子一贯表现是温柔谦和,轻声道:“恩,好的。”
都不知道胡哥要说什么呢,就好的,弄的胡哥更加尴尬。a!导演一喊,胡哥更加紧张,整个人都不知道怎么表现了,手也不知道往哪里放,脚看起来也不协调,弄的刘依菲表演的也很别扭。
咔!
导演忍不住喊道,“再来一次。”
咔!
连续喊了几声,导演忍不住脾气了,怒道:“胡哥,你怎么搞的,这场戏虽然说是远景拍摄,可是你这一副呆样让刘依菲怎么酝酿感情,专业点,好不好?”
胡哥一紧张就容易出冷汗,一遇到这种情况就很难冷静下来,当初一场动作戏就是如此,一旦NG次数多了,他就更加紧张,只会NG更多次。
本来简单的一场戏,这都NG了十几次了,导演无比火大,怒道:“暂停,你们两个好好想想,五分钟后开机。”
很快又开始了,胡哥的状态好了一些,他先是要伸手抚摸刘依菲的秀发,紧接着抚摸脸颊,然后慢慢贴上去亲吻就可以了,胡哥的手刚要摸上刘依菲的头发,导演就在一次喊了咔。
本来脾气就不太好的导演把胡哥叫过来说道:“你怎么搞的,又不是第一天演戏,你应该在抚摸灵儿头发的时候,深情地凝视她,而不是如同色鬼一样急色色的把嘴巴凑上来,明白吗?”导演一边说着,一边把胡哥当成灵儿演了一番。
胡哥简直大汗淋漓,连连点头道:“不好意思,导演,我明白了怎么演,请再给我一点时间。”
“好了,归位。”
胡哥匆匆跑了回去,导演马上就喊:a。
刘依菲也是心情烦躁,你的对手频频NG的话是很影响情绪酝酿的,虽然这出戏是感情戏,而且用的是远景,并不会拍到细微的表情变化,实际上这场戏是很难的,因为需要浪漫唯美,采用远景,又要体现两人至死不渝的感情,那么就需要细微的动作表现出来,这是很考验演员演技的,就像刚才导演示范的那样,每个动作都不能错。
如果摸了头发脑袋就要倾过去,就显得猴急了,味道全变了。
再次NG了两次之后,导演终于发火了,“怎么搞的?!你在江海戏剧学院读的是会计专业吗?……”导演的这顿骂不可谓不难听,胡哥知道怪自己没表现好,不敢吭声。
刘晨皱了皱眉,上前问道:“胡哥,你怎么搞的?太有失水准了,也难怪导演发火。”
胡哥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如焚,到底是新人,心里素质不过硬,看了不远处脸色已不太好的刘依菲一眼,带着哭腔低声道:“我也不知怎么搞的,一跟刘依菲演对手戏就紧张,都怪我吃了大蒜,一靠近她,她就直皱眉,我根本没法演这出戏。”
刘晨也是没法,只得道:“你是一个专业的演员,新进一个剧组,就是让你跟一个陌生的女演员演床戏也得专业演出,深呼吸,先调整好自己的情绪,不要在乎其他人的看法。”
由于连续NG多次,加之这是最后一次戏,可以说围观的人太多了,也是造成胡哥NG以后压力巨大的原因。
胡哥此时非常紧张,就跟刚跑了马拉松一样,手臂都有些发抖,刘晨看他这情况很难演好这出戏,这本来就是一场很难的情绪戏,最耗费精力。
也不知如何安慰他好了,说道:“这要是场动作戏,干脆我就给你替身算了。”
胡哥一听受了启发,连忙抓住刘晨的胳膊恳求道:“师父,晨哥,我们俩体型差不多,这是一场远景的戏,你替我吧,我害怕再NG下去就有心理阴影了,下次再有这样的戏我都不会演。”
面对胡哥可怜兮兮的眼神,以及他手上抓的大力,刘晨点了点头,道:“行,那我去跟导演说说看。”
刘晨跟导演说了一下之后,导演已经被弄的烦躁了,反正是远景,从侧面看,实际上刘晨跟胡哥还有几分相似呢,替身这场戏是完全没问题的,考虑到是感情戏,导演还是谨慎地把刘依菲叫过来询问,刘依菲也被NG烦了,跟刘晨又熟悉,哪会不同意呢。
A!导演一声喊。
穿上李逍遥大侠衣的刘晨站的笔直,如同一根钉子般,深深地凝视着灵儿,就连呼吸声都轻不可闻,刘依菲受到他的感染,马上做出最适宜的反应,也深情地凝视着,两人还是第一次这样对视。
想起此前种种,刘晨救刘依菲,醒来时正发现他用力按着自己胸口,以及两人一起坑剧组,等等,马上杀青,离别在即,刘依菲半真半假之间,情绪非常逼真到位,刘晨接收到她的反馈,竟超水平的发挥出了“演技”,手臂慢慢举起,先是触摸到发梢,然后是耳边的秀发,再凝视片刻,下巴竟向上抬了抬,头向后微微缩了缩,使得两人的目光更好地交流。
当整只手触摸到灵儿白皙细嫩的脸蛋儿,不觉得心神一荡,一股异样的酥麻感觉传来,如同初恋般的感觉。
渐渐地这股情绪也影响到了刘晨,他本来就没演过戏,无意之中进入了实力派演员具备的那种真假难辨的代入境界,关键是两人本来就熟悉,而小包子一直又有那么一点点潜在的欣赏刘晨,正好通过这次的表演恰当地释放出来罢了。
刚才胡哥一靠近她就有抗拒的心理,而跟刘晨演对手戏则完全不会,她对男女情事也是半分经验没有,走到哪里都还有妈妈跟着呢,哪里能交到什么异性朋友。
刘晨情不自禁慢慢靠近,刘依菲羞羞地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娇艳的红唇发出无声的吸引,刘晨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越来越靠近,本来只要借位就可以了,两人的表演如此真实、传神,以至于导演都忘记了喊咔。
当两人吻在一起之后,只觉得心头一振,一种的异样的感觉传来,刘依菲也代入了灵儿的情景中,这是一种很难演说的感觉,现实与角色的部分重叠,刘晨轻柔地吻着,毕竟是有着接吻经验的,吻着吻着就要撬开刘依菲紧闭的贝齿更加深入去吮吸那芳香。
“咔咔咔……”
导演正看着入迷,周围一干人等正受到感染看得如痴如醉呢,刺耳的声音响起,导演抬起头迷茫地看着,这他娘谁抢了老子的台词啊。
正是刘妈妈,把女儿一把抓过去,指着刘晨的鼻子骂道:“你这个臭流-氓,不是说好了只有借位的嘛,分明是占我女儿便宜。”说完还气呼呼地瞪着刘晨。
弄的刘晨脸上一热很尴尬,他也有点迷糊了,刚才那感觉很奇怪,有些心虚地解释:“阿姨这是为艺术现身,是一种高雅的情操。”
导演忙上来解围,大力赞扬了刘晨的演技,夸道:“小刘,你不仅动作设计的漂亮,这演技一点也不差,比那些科班出身的业余演员强多了,有没有兴趣拍戏啊?”
说的一旁的胡歌一脸的尴尬。
“多谢导演提携,我对表演并不感兴趣。”
“可惜了!”吴进源叹息。
刘妈妈见导演过来马上质问道:“吴导演,不是说好了这场戏只是借位的吗?这怎么真亲上了?”
导演心头骂道,这他娘我也没让真亲呀,关我屁事。口头却笑着推脱:“这个表演嘛,务求真实,借位是可以,但是这样真实的表演出来那效果肯定更好。”
“好个屁,我女儿的合约里可是写明了,不能拍摄有身体接触的戏的,你这是违约……”刘妈妈寸步不让。
刘依菲被打断了吻戏,本来就很不高兴,妈妈还胡搅蛮缠,小包子生气了,拉着妈妈怒道:“妈,别闹了,这是表演,你跟着捣什么乱呢,这是我愿意表演的,并没人逼着我。”
“可是,你……还没……,那可是你初……”
“好了,别说了。”小包子马上打断了妈妈继续说下去,好丢脸,对着刘晨和导演道:“抱歉了。”说完拉着妈妈就往保姆车上去了。
导演松了口气,大声宣布道:“我宣布《仙剑奇侠》杀青啦……”
经过六十三天紧锣密鼓的拍摄,《仙剑奇侠》顺利杀青了!当导演吴进源宣布这句话的时候,一众演员们齐声欢呼,群演们则一脸平静,一部戏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份工作,就如通过建设大楼的水泥工一样,竣工了就跟他们没关系了,也就意味着需要找下一个剧组了,他们并不会喜悦,也没有丝毫的成就感可言。
何瑞诗再次出现了,就在现场准备了一个简单的酒会,很多吃食和酒水,大家互相喝喝酒聊聊天,毕竟分别在即了。
小包子刘依菲很难得没有拍完戏立刻钻到保姆车厘,只不过虽然一起拍戏这么久,她跟安羽轩、刘品嫣、胡哥戏下都是零交流,只有跟刘晨很熟悉,两人站在一起悄悄说这话。
安羽轩、刘品嫣、胡哥、彭宇晏站在一起聊天,安羽轩很不服气道:“你们内地这个刘依菲可真高傲,平时除了拍戏就一个人呆在车上,没想到跟这个臭石头还挺熟悉的,有说有笑的。”
彭宇晏低声道:“安姐,其实师父人很好的,教导我站马步很细心,我现在都觉得掌握了技术要领,每天站上半小时,神清气爽,身体反应都觉得比以前快多了。”
安羽轩自然是不屑,重重地哼了一声,“我看你就像一匹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