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春秋的后人寻找神木王鼎,是天经地义般的合理。
可是这白衣女子寻找神木王鼎做什么?
这白衣女子难道还兼修毒功么?会凌波微步、还有可能会斗转星移的人,同时还要修炼化功**?这也太颠覆故事情节了!如果她不是为了修炼化功**,那么,难道是为了阻止丁老怪的后人练此阴毒邪功?这个理由倒是有些高大上的。
若是以这个高大上的理由来解释,圣因尼姑和华戊己的行为也就合乎情理了。
只是,为何只有区区三个人知道此事?丁春秋的后人堂而皇之地在老家曲阜开了镖局,这以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为代表的南宋武林,就都被蒙在鼓里么?
钱青健一脑袋的疑问,无法得到求证。这突然出现的剧情,绞碎了他无数的脑细胞。
只听那白衣女子又道:“你们两个是怎么知道丁逸仙的秘密的?”
这丁逸仙,应该就是丁总镖头了,钱青健如是猜测。
“这个……牵扯到我们门派,还请前辈恕在下不敢奉告。泄露了此事,我二人就活不成了。”华戊己道。
圣因尼姑紧跟着补充道:“他的家也会受到诛连。”
白与女子冷哼道:“这么,你们的门派也是不能透露的了?”
二人齐声应道:“正是。”
白衣女子沉默了片刻,才道:“也罢。你们两位各有所长,但是功夫还练得不到家,圣因你当然没有学全青字九打、城字十八破,华戊己你的虎爪手应该也少了三路,何不脱离你们的门派,从此跟我行走江湖,我会帮助你们补全你们的武功传承,将来两位必会在武林中大放异彩。”
听到此处,圣因和华戊己都跪倒在地,圣因抢先道:“多谢前辈抬爱,只是我俩真的不敢背离门派,还请前辈原谅则个。”
白衣女子怒声道:“你们就不怕我现在杀了你们么?”
华戊己哀声道:“当然怕了,可是……我宁可现在就死于前辈的手下!”
白衣女子似已暴怒,喝道:“滚!快滚!别再让我看见你们两个。”
圣因和华戊己连忙起身,惶惶逃出了山林。
林中白衣女子伫立良久,叹了一声,自言自语道:“偏生这两人一近一远,令我奈何不得。”
树后的钱青健心中一凛,暗想:“这是给我听的么?难道我藏身此处,已被她发现?不管怎么,我都是不会主动现身的。”
武林之中窥人**,乃是极其忌讳的事情,一旦被人察觉,基本上都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他虽然很想一亲芳泽,娶得美女兼又习得神功,却不能在这个场合下现身搭讪。
那白衣女子了这句之后,也就穿林而出了,钱青健待她稍稍走远,才移步到树林外层察看她的去向,却见这女子是向南走去。
原来刚才她果真是自言自语。可是她自语的内容却很不合理,懂得凌波微步又懂武功,怎会奈何不得那圣因和华戊己?
带着这些猜疑,钱青健回到了客栈,躺在了床上,却是再也难以入眠。
丁逸仙正在收集寻觅的,还有白衣女子等人想要偷盗的,应该就是神木王鼎了,可是这东西不练毒功邪功就毫无用处,钱青健对此并无兴趣。
让钱青健辗转反侧的是那名白衣女子,这是多好的老婆人选啊!那女子如果一直徒步南下,那么他骑着马就能够从后面赶上。可是,在赶上之后,该如何搭讪呢?
脑子里倒是存有段誉初见王语嫣的言行举止,可是这种出场似乎效果极差,不值得效仿;郭靖与黄蓉的初见就更不用了,郭靖傻的跟狍子似的。黄蓉看得上,那白衣女子绝对看不上。
再回味杨过见龙女,张无忌见赵敏,令狐冲见任盈盈,石破天见阿绣,狄云见水笙,韦宝见各色美女……脑子里的无数个男主和美女的相识场景轮番呈现,竟是没有一个可以拿来照搬的!
苦恼啊!
从前他身在黄河帮为恶百姓之时,这还叫个事儿么?看中了哪家民女,直接抢回来霸王硬上弓就是了。而若是遇见武林女子渡河,蒙汗药迷香加凿船底,同样是手到擒来。何至于如此烦恼?
当好人,难啊!
这一夜,他苦思无计,就连日前那改邪归正的决心,都已经开始动摇了。
鸡鸣五鼓之时,他索性从床上爬起,既然睡不着,还不如早早出发呢。虽然始终想不出办法来,但若是迟迟不去追赶,一旦那女子走了个踪影不见,这些思量岂非都是空想?
黎明前的黑暗里,钱青健不敢催马太快,只任由黄马以中速慢跑。
一个半时辰之后,旭日东升,照亮了道路两旁的破壁残垣。
这是南宋前相韩侂胄开禧北伐遗留的后遗症,从开禧元年到开禧三年之间,齐鲁大地的主权数度易手,被宋金双方拉锯蹂躏,百姓们无法生存,除了逃难迁徙的,余下的也被溃兵屠戮殆尽。后来史弥远与金国签署《嘉定和议》之后,金章宗虽然多次下旨令百姓回迁,却未能取得多大的成效。只有少部分迫于无地可种的农民回来开垦。【注】
老百姓是真的怕了,这打了和、和了再打的,没个准头,谁敢带着一家老在这种随时可能变作战场的土地上扎根生存?辛稼轩的那首词得没错,“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而对于这个年代齐鲁大地的老百姓来,是“和,百姓苦,战,百姓苦”,也可以是“宋,百姓苦,金,百姓苦。”
一条直通南方的马路鲜有行人,天色既亮,钱青健就加快了速度。奔行了没有多久,他就看见了晨光下那道婀娜靓丽的身影。他的心顿时悸动起来,血液奔涌上头,果然追上了。
黄马稍稍减速,向那道身影追近,八百步,五百步,二百步,一百步,随着那道身影越来越清晰,钱青健的心开始收紧,追上的结果会是什么呢?他不知道,却不能不追。
只剩下二十步了,明媚的晨曦,给婀娜的白衣和乌黑的秀发镀上了一层金圈,金圈里,白衣的腰臀处扶风摆柳,步步生姿。
一阵晨风吹来,吹起了那如瀑秀发,秀发飘逸中,女子顺势转回头来,露出一张美到了极致的脸,眉似春黛,眼如秋水,秋水含烟,凝注在钱青健的脸上,看得钱青健脑中一片空白,准备好的无数台词瞬间忘却一空。
而绝色女子却嫣然一笑,露出瓠犀玉齿,道:“这位少侠,相逢即是有缘,何不下马一叙?”
听了这句话,钱青健只觉得一阵口干舌燥,张了张嘴,想声是,却不出声音,几乎是一头栽下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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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金庸先生原著中,金国皇帝和皇子的构设,与史实不符。
在本书之中,关于金国的事情,金庸先生原著中提到的,本书以原著为准。金庸先生未提到的,而本书出现的,则以史实为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