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邹自明又陷入自我呢喃之语里面，在场的所有人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而其中刚才准备以二对一要挑战乐番一的莹辉和墨霏齐这时甚至已经忘记了刚才的使命，连看也不看倒在地上正以愤怒表情瞪着邹自明的乐番一。

“就是这种感觉！”邹自明双手握拳放在眼前，握了握紧后通过两拳之间的空隙望着倒在甲板上的乐番一，带着兴奋和激动用一种很是动情的语调说道：“你大概没有想到我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吧？其实这也是要拜你所赐，如果不是你在最后时刻背叛了我，我压根就不敢去将平台里面的最后一部完全处于概念和设想中的这套未来战斗系统和我的意识融合。”

“你知道吗？平台被邹毅那个混蛋毁掉之后我以为我的一切都要消失了，可是在最后关头我才冒险将自己所有的一切转移进了这部战斗系统里面，包括我的思维，还有生命印迹的基因样本，那本来是我最后的依赖。可是，可是最后我的一切基因原始样本都毁在你下给战斗机器人的自毁命令里面了，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破坏你的，也就是我之前就布置好的一切计划？”

邹自明走前两步，居高临下地望着固执地仰头和他对视的乐番一，语气转冷慢慢地道：“我一直不敢真正地融合进这套战斗系统中，是因为它只是一个完全的概念，把人变成这个样子连我都觉得这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不过也好在郝子诚那家伙竟然能疯狂地想到这种战斗系统。而我在平台被毁去时只能将自己的记忆连同所有信息都进入这套战斗系统里面。我本意是想利用二区的现有力量做最后的一次努力，否则我就会本分地去找个再造系统做做再造人。”

“人活着总是好的，可笑的是我刚刚想明白像普通人那样只求生存的哲理性问题，就被你狠狠地踹了一脚！最后在那部机器人按着你的自爆命令冲向他们时，我只有报着舍弃一切的决心将自己的所有信息完全用来启动了这部战斗系统。我成功了，可惜原始基因被毁掉了，我永远再也没有机会回复原来的人类模样了！你说我是要恨你，还是要感谢你？”

邹自明说着这话右手猛地一握拳头，如火焰一般的白色光芒瞬间吞没了他的右手，但转眼间白光消失，那手还是手，火焰已经不在。

邹自明冷冷地一笑，退后了几步再次感叹道：“幸好有郝子诚这种疯狂——，呃，不，幸好有郝子诚这种狂热的科学家，我才有机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对你行使刚才只能想像而不能做的处罚！”

“果然还是小杰的爷爷制造的！”

每个人的心里都发出这样的感叹，就连刚才爬上移民舰顶一直没有精神的九号程东亩这阵也把眼睛瞪得老大，不可思议地望着邹自明。

灵血等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去打扰邹自明，而后者似乎也明白灵血等人的疑问，所以邹自明冲着灵血讪讪地一笑说道：“想问什么就现在说，否则过会我怕你没有机会了！”

莹辉和墨霏齐两人还在为邹自明的这句话不解时，地上的乐番一却慢慢站了起来铁着脸道：“原来你看出来了！”

“这套战斗系统别的力量没有，就是可以侦测到任何战斗和武器系统的哪怕一丁点儿波动。何况你的战斗系统是我和郝子诚一起为你进化的，这才过了多久，我怎么会忘记它的力量？”邹自明的目光滑向乐番一的脸，道：“给他们一个提出疑问的机会吧！然后我也给你一个答案，怎么样？”

“好！”乐番一松开了一直捂在左肋侧的手，然后顺势一蹭嘴角上的血痕向后退开几步。

乐番一退后时，因为站立角度的关系，小蕾、孟语、锦帆都看到乐番一的腰际正闪着淡淡莹白的光，这种直接在内植者伤口上闪光的情况是在任何一部战斗系统都从所没有见过的特性，所以三人暗吃了一惊，当三人都从另两人的眼睛里面捕捉到了类似的眼神时，孟语用很小的声音道：“或许莹辉和墨霏齐一起对付乐番一还真的没有办法打败他！”

小蕾和锦帆一起点了下头，然后把目光转向莹辉，莹辉显然听到了孟语的话，虽然他看不到乐番一腰际的闪光，但是他却明白孟语肯定不会无缘无故那样说，所以接下来莹辉就几乎眼不眨地盯着乐番一，而乐番一只是冷冷地一瞥他再不理会。

灵血也听到了孟语的话，不过他却没有理会，只是问邹自明道：“刚才是你把那装置毁掉的？”

邹自明用食指抠了抠太阳穴，还是坦然承认道：“是的！”

“你为什么要帮我？”灵血见邹自明没有直接回答，嘴角微微一斜道：“要知道就像雾姨说的那样，我心太软，否则根本就不可能被那什么G系统困住。也正是因为有这样的顾忌，所以我也没有一举毁掉那装置而从里面出来。”

“你搞错了！”邹自明叹息一声，可是灵血听到的却不是单纯的叹息声，而是一种奇怪的微小波动，这个波动别人分辨不出来，灵血却分得清清楚楚。

“你发现了？”邹自明又轻笑着问，但他显然不需要灵血回答，直接自己茬开了话头道：“G系统虽然是曾经研究而准备用在战斗系统间的战争中的一个特别的束缚系统，但其实一切体内能量场指数超过普通人一定数值的所有人都会被束缚住，甚至包括你妈妈。当然，以刚才那套装置显然是困不住她的，但只要能使它的干扰波超出理论计算得出的数据一定程度，就算是‘他’也可以被困住！”

“可惜，那也只是理论计算而已！”一直不说话的雾突然插口道。

邹自明这次没有故作轻松，而是认真地点了一下头，道：“不错！超出了凌宵这样的力量级别所要利用的能量和装置都会以倍数增加，那么装置就会太巨大，那就不是一个简单的G系统所能做到的了！”

雾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就不再说什么，她转过身去嘱咐灵血道：“小宵，如果赶不上你妈妈和‘他‘的战斗就不用急着赶过去了，反正我们只能等待结果。”

雾说完，不等灵血反应，整个人就化成一团光影飞向空中，直冲着遗迹飞去。而空中刚才那光柱所化成的成片光幕此时早被空中的微风和流动的气流拖曳得有如薄薄洁白云光，一眼望去另有一番感受。

灵血目送雾离去，转过头来直截问邹自明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引发这一切？”

邹自明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他显然也没有想到灵血竟然会问四十年前的事情，因为灵血的这一句问话邹自明就此顿住了，愣了好长一段时间他突然哈哈一笑，盯着灵血的眼睛道：“或许我终究是普通人吧，加上我曾经的角度和想法不同，所以我的野心和一旦犯错所引起的后果就和普通人无法相比，曾经发生的事情全部是由我一手造成的，只为了探寻人类最终进化之后的真相和秘密。”

邹自明脸上的笑意又化成为自嘲，顿了一下又接着道：“也只是在这一刻我才明白，恐怕就连你妈妈这样的生命体也不能称之为神的最终进化体。能够完全吻合宇宙熵的生命体我想有，但或许那未必是人类，而我曾经的执念就在于此。”

“宇宙太广博了，向着进化之路前进的过程中，总会有数以亿万计的生命会死去，它们的死亡暗示着进化的方向，而我——”

邹自明的话就此而停了下来，他突然哈哈大笑，这笑声很怪异，又拖得老长老长，他一边笑一边向乐番一走去，站在距离乐番一不远处时他终于收起了所有的一切，认真地道：“问答结束了，我不会再回答你们的任何问题了！而你，也恢复得差不多了吧？”

邹自明的话所有人都听得懂，虽然还有很多疑问，但看邹自明的样子肯定是不会再说什么了。

灵血很想阻止邹自明，但是手伸出一半又收回了，最后只是简简单单地对其他人道：“我们退后吧，他们战斗系统的力量和普通战斗系统的完全不一样。”

“难道就让他们以这样的方式结束？”锦帆不解地反问。

灵血微微摇了一下头，孟语却已经在旁边接过锦帆的话头同样反问道：“难道要把他们杀了么？”

“虽然不乐意，但是杀了他们也顶多就是泄泄愤而已！”君辉手一摊，道：“所以么就当观摩他们的战斗了！”

“便宜他们了！”锦帆愤愤地说着，挽起孟语的胳膊就走，沐蕾、小蕾、莹辉、墨霏齐等人只得一起后退让开甲板上一大段空处。

乐番一这边不等灵血等人完全退开就伸出手指恨恨地指着邹自明道：“混蛋，最后存在的肯定不是你！”

邹自明笑了，这次不是做作，他的笑显得有种淡然，随着笑意渐浓他的形体也开始虚化，那情形有几分诡异，加上有之前邹自明帮灵血从那两段装置里面逃脱，显然让自己消失正是这套战斗系统的特性之一，所以孟语等人就真的认真准备看看那俩人的战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