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厄运连连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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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榭尔纵火事件发生后的第二天,圣弗洛伊丁的城卫队最高长官也就是贾斯汀·乔·高德佛里王子殿下颁布了零时戒严令,但凡进出圣弗洛伊丁的人不论身份头衔都必须接受盘查。一旦发现可疑的人物可以先行拿下,然后再另行审问。隔天,雷纳德皇帝陛下就从郁金香庄园赶回了帝都,亲自对这一起严重的蓄意纵火事件进行处置,包括贾斯汀王子殿下和近卫骑士奥利弗·冈恩在内的事件责任人都受到了严厉的责罚。为了捉拿潜逃的纵火犯,雷纳德陛下还责承贾斯汀王子殿下亲自组织人员对帝都内分繁杂乱的平民区进行搜查,同时派出近卫骑士对有嫌疑的贵族住宅进行搜查。在帝都实行如此高度的戒严状态是雷纳德·乔·高德佛里继承皇位后三十多年以来的头一次。一时间整个圣弗洛伊丁的被闹得人心惶惶,对双千年庆典的期盼和喜庆的气氛也被冲淡了。

不过世界上总有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冥之女巫蜜莉恩就是这样一个淘气的少女。听说奥利弗被皇帝陛下扣掉了往后三年的俸禄,她不但不替大个子骑士打抱不平,反倒跳起来拍手叫好。“没有钱花了,应该就会乖乖回家吧。没关系,反正我养得起。”这是当时蜜莉恩亲口说给在店里帮忙的拉比听的。女巫小姐一连几天都用心地做晚饭,并等着为了搜查纵火犯人而满城奔波的奥利弗回来一起吃,也会在饭后抡起小拳头为疲惫的大个子骑士捶背。而在全城戒严之后,奥利弗也懒得排长队出城到好友拉斐尔的庄园里借宿。这几天他都乖乖回到自己的公寓,睡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

日子对于奥利弗是忙碌的,对于蜜莉恩是平淡和快乐的,对于“云之守望”拉斐尔·赫伯却是忧郁的。

银发紫瞳的美男子本来就时常在心里记挂着自己远行的妹妹,在西榭尔纵火事件发生后的第三天,他又收到了另一个让他不顺心的消息,他的父亲“云之领主”欧瑞斯·赫伯公爵终于在两天前从云中城启程,带着三百名精锐的白云骑士向圣弗洛伊丁进发,如约来参加于八月底举行的高斯帝国建国双千年庆典。这也意味着他散漫的悠闲的甚至是有些放纵的生活就要结束了。

赫伯公爵启程前往帝都的同时,圣弗洛伊丁这边相关的准备工作也相继展开。拉斐尔派出“银杏之林”里的几位仆人去清扫卡特男子爵在圣弗洛伊丁城外的小农庄,那里将成为三百民白云骑士在帝都外的零时营地;同时他也将采购足够多食物的任务交给女主管伊桑小姐负责。不过拉斐尔自己终究还是逃不过繁琐的公务去最后享受几天悠闲的日子。因为在圣弗洛伊丁戒严之后,一百人以上的队伍想要进入帝都防区还必须经过光明军团军部的特批。这件事情非得他亲自去办不可。

纵火事件发生后的第五天下午,拉斐尔牵着他的白色角羚“飞迹”从光明军团的军部走出来。美少年的脸上挂着些许厌烦和疲惫的神色,因为这一整天让他烦心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早上忍着连绵不断的睡意,拉斐尔特意起了个大早,想乘着进城的人比较少的时候通过检查,早点把事情办完,早点回“银杏之林”。可是几日不曾骑过的“飞迹”就像是不认识他一样,用蹄子踢他,用犄角戳他,就是不让他靠近。等他花了好一段时间驯服了这匹陪伴他多年的伙伴,然后风驰电掣地赶到城门口,城门前已经排了老长一条队。于是进城又花去了拉斐尔好长一段时间。在军部办手续的过程本来是相当顺利的,下级贵族出生的办事员根本就不敢让大名鼎鼎的赫伯家族的公子久等,他施展极其麻利的手法很快就把手续办妥了。可偏偏有喜欢献媚的人将“云之守望”来到军部的消息告知给闲坐在办公室里的光明军团军团长戴克斯特亲王(Dexter·Jo·Godfery)。这位从小就不长头发而被戏称为“光头亲王”的豪爽汉子非拉着拉斐尔陪他喝酒,于是中饭和下午的时光都在空虚的酒臭中度过,直到不顾客人埋头猛喝的“光头亲王”自己先醉倒了,拉斐尔才从光明军团军部中最机要的办公室逃了出来。不过银发美男子的霉运还没有结束,他的坐骑“飞迹”又闹起了脾气不让他骑。直到这会儿,拉斐尔才发现白色角羚的腹部比以前隆起了很多。他终于明白了“飞迹”如此狂躁的原因,于是怜爱地抚摸角羚的纵毛,然后一人一骑在昏黄的夕阳下步行向城南走去。

拉斐尔牵着“飞迹”走到圣弗洛伊丁广场上。这个钟点,等候从帝都南门出城的队伍居然已经从城门口排到了广场中心的光明皇帝埃尔维斯·乔·高德佛里的雕像下。排队的除了那些每天都要进城做工或是贩卖小商品的帝都周边的居民,还有一支中型商队也混杂其中。十几头成年的科母拉兽像小山包一样停在广场上,阻断了拉斐尔的视线。不过前方传来的争吵声和抗议声都说明等候的人们在逐渐的失去耐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发更过激的行为,而穿梭于队伍中维持治安的城卫队的士兵由于人数太少,已经渐渐不能控制局势了。拉斐尔不喜欢这种喧闹的充满汗臭味的市井气息。若是平时,他肯定扭头就走。不论是到奥利弗的公寓混一晚上,还是到“银杏叶”喝茶喝到凌晨再出城都比站在粗鲁的人群中干等要舒服得多。但是今天情况不同,由于他没有及时发现“飞迹”的异常,这位就要做妈妈的白色灵兽已经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拉斐尔觉得还是“飞迹”的身体更重要,于是一声不吭地站到了等候出城的队伍的最后头。

等待~闭上眼睛,拉斐尔不想多看纷繁的街景。

……

“啊,******,没长眼呀!”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小心的。”

……

撇嘴!银发的美男子已经在考虑是不是该堵上耳朵,不去听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

“对不起顶个屁用。踩脏了老子的鞋要怎么赔呀。拿来!”

“还给我,还给我。那是我辛辛苦苦卖了一天的花才挣到的钱。”

“啪!~”狠命的一巴掌,然后是女孩抽搐的声音。

“滚一边去,老子没拔了你的衣服就算是他妈不错了。”

……

皱眉!最不喜欢听到的偏偏传导耳朵里。心里指望着城卫队快点过来摆平这种随处可见的地头蛇,本就闭着眼睛,拉斐尔还把头扭向相反的方向。

……

“还给我,还给我。求求您还给我。”

“**烦不烦。”

“啪!~”又是一巴掌!从倒地的声音听得出女孩的身体很娇小。挨了这一下,她已经爬不起来了。打人的大汉若无其事地站在原地,周遭虽然有些不满的声音,可始终没有人敢站出来。

“还我,求求你,还我。”

“还叫,看你还叫。”听声音,大汉对着抱住他小腿的女孩又踹了两脚。

……

睁眼!淡紫色的眼眸中闪着寒光。银色的长发飘动,修长的身形化作一道虚阴穿插到打人的壮汉和被欺负的小女孩之间。

“啪!”一个甩手,心情不好的“云之守望”也赏给打人者一技力道十足的大嘴巴。刚刚还不可一世的壮汉被打得眼冒金星,连退几步,嘴角渗血。

“**……”

“闭嘴!”悦耳的声线也能发出冰冷刺骨的声音。

“哟~还是个冷美人。老子今天福气不小。”也许已经被傻了吧。看到碍事的居然是个银发披肩眼若明星的美人儿,壮汉擦了擦嘴角渗出的血,大摇大摆走到拉斐尔面前,眼中的欲火已经难以抑制。

“怎么,看不过去呀。你脱下裤子让老子拧一下小屁股,老子就放了她。嘿嘿。”说着,欲火焚身的壮汉伸手去抓拉斐尔,可突然发现右肩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手呢?“啪~嗒”掉到了地上。

真正的恶人都是冷酷和沉默的,咋咋呼呼的只是下三烂的小角色。“违纪三叉戟”的头目在出剑伤人的时候决不会事先说一通废话。

“啊,啊~”压着血流不止的右肩,大汉痛得在地上打滚。这血腥的场面吓得周围的人四散奔逃。连趴在地上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女孩子也吓得说不出话来。

大汉的叫喊声很快就引起了城卫队的注意。一个十人长打扮的胡子拉碴的中年人带着几个城卫队的士兵赶了过来,将手提长剑的肇事者围在当场。

“你,快把剑放下。跪倒地上!”中年人对着拉斐尔大声呵斥。

懒得理,拉斐尔弯下腰从大汉的腰上取下他抢女孩的钱袋和他自己的钱袋,全都塞到女孩的手中。女孩哆嗦着接了过去。

“听到没有,把剑放下。跪倒地上!”围成一圈的城卫队士兵都抽出了剑指向拉斐尔,“违纪三叉戟”的创始人看着逼到他面前的利剑,脸上浮现出恶魔的笑容。要知道把圣弗洛伊丁闹得鸡飞狗跳是一件非常非常有趣的事情,拉斐尔在皇家骑士学院学习的时候就伙同另两个同伴干过几次。今天再干一次也算是重温一下年轻的张狂吧!“云之守望”感觉得到,血管中沸腾喝澎湃的渴望。他抖了抖“星之痕”上的血迹,眼神盯上了那个胆敢叫他下跪的中年人。

“住手~!都给我把剑收起来。”远处传来一声大喝,几匹健壮的俊美载着衣着华丽的骑士们来到近前。骑行在最前面的居然是贾斯汀王子殿下。高斯帝国的大王子翻身下马,拨开如临大敌的城卫队士兵走入包围圈中。

“果然是你呀,拉斐尔。真没想到你还是个好打抱不平的人。”贾斯汀及时按住了即将要的爆发的“星之痕”的剑尖。拉斐尔只得非常不悦地把剑收回剑鞘,一副很扫兴的表情。

“是圣弗洛伊丁城卫队的素质太差,还是他们在你的调教下已经养成了怠忽职守的恶习?”

“怎么能这么说?今天是意外情况。”贾斯汀尴尬地笑了笑。“各个城门等候出城的人都非常多,仅凭城卫队的人手已经有些忙不过来了。我也是四处巡视忙得不可开交。”

“这么说倒是我多事了。当街伤人之罪,王子殿下要如何处置呢?”

“哪能呀。你这不是跟我脑别扭吗?”贾斯汀伸手搭住拉斐尔的肩膀,现出一副很亲密的样子。被搂住的银发男子却阴下脸,直接把王子殿下的手拍掉。不过贾斯汀并不在意,他指着地上的两个人对手下命令到:“男的压回去受审。阿梅西,你带这个女孩子去找队里的医官治理,然后再送她回家。”

“是!”骑士和士兵都恭敬地行礼,然后各司其职去了。贾斯汀又对拉斐尔说:“兄弟,我送你出城吧。”

“恩。”拉斐尔淡淡地应了一句。

在贾斯汀王子殿下和一队骑士的陪同下,拉斐尔算是比较顺利地穿过已经没有队形可言的等候出城的人群,走到圣弗洛伊丁的南门前。守城的卫队士兵当然也不敢多加阻拦,直接就把拉斐尔请到路障的另一侧。拉斐尔本想立刻离开,可贾斯汀却拉着他说了好些客套话,也就在这个当口。几个城卫队的士兵护着一辆小型的棚车挤过人群来到城门前,这样的举动自然引起了一片不满的声音。

“啊,布鲁克主祭司您好。都这个时候了,您还要出城吗?”看到驾车的是圣弗洛伊丁神殿的负责人太阳主祭司布鲁克·艾萨特,贾斯汀王子殿下撇下拉斐尔,恭谦地走过去打招呼。

“是呀,梦琴市过几天要举办一场大型的祈福仪式,得由我亲自主持。本来早上就出发的,可是有些事情耽误了,只好连夜赶路。就麻烦各位先给我检查一下吧。我实在是要赶时间。”布鲁克大方地挑起棚车前箱口的帘子,一众士兵说道。

“不用了!您过去吧。”贾斯汀喝止了上前盘查的士兵,拜拜手让他们放老祭司的车过去。

“这样好吗?王子殿下,纵火犯很肯能会藏在车里哟?”用的是开玩笑的口气,拉斐尔的声音却冷得像万年冰川一样。

“拉斐尔表弟,你这样说我就不高兴了。布鲁克祭司是我神学方面的老师,其人品和声望是有目共睹的,绝对不会做出窝藏叛逆的事情!”贾斯汀殿下激动得说道,“如果你要是不相信我这个王子,就自己去搜!”

“哼!玩笑而已。你又何必紧张呢?”拉斐尔冷哼一声,转身牵着“飞迹”离开了。在他的背影下,高斯帝国的大王子长出了一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他挥挥手示意布鲁克主祭司赶快驾车离开。

“云之守望”万万不会想到,他对贾斯汀所说的那句尖刻如刀的玩笑话恰恰料中了事实。在经历了一天的连连厄运,在太阳下山的最后时刻,拉斐尔却并没有发觉最大最严重的厄运已经悄然开始。命运是一个玩弄世人的老魔女,她让拉斐尔和奥利弗最想找的人从银发的美男子眼皮地下溜了过去。这个失误也许并不是日后发生的那场腥风血雨的关键原因,但却将历史的进程导向了一条不可挽回的曲折道路。千千万万无辜生命的鲜血成为了史书的装点。而拉斐尔在往后的几年甚至是几十年也不能化解这个失误给他自己带来的刻骨铭心的痛楚。

***

太阳主祭司布鲁克·艾萨特驾着棚车一连赶了好几天的路。他手握着贾斯汀王子殿下给他的令符,一路上的关卡都不敢阻挡。从圣弗洛伊丁出城后的第三天下午,他终于赶到了梦琴市的城外。在入城之前,老祭司将棚车停在了一片小树林的旁边。一个将自己包在宽大的黑色斗篷里的神秘人从棚车的后面钻了出来。如是拉斐尔能看到这个人的脸,他一定会惊讶不已。这个不敢跑透露面的男人就是前几日在西榭尔大火后失踪,并被最终确定为已死亡的海涯的二公子莫雷·道格拉斯。只是现在的莫雷完全没有了贵族公子那种光鲜的外表。他头发蓬乱、面容憔悴,眼睛已经深深地凹陷、斗篷之下的衣着也是脏乱不堪,活像个叫化子。

走到布鲁克面前,莫雷深深鞠了一躬。“谢谢您,仁慈的艾萨特主祭司倪下。如果没有您的帮助,在下已经遭到毒手了。可是我现在这副落魄的样子恐怕是无以为报呀。”

“公子您不必这样客气。身为祭司的我是不能够眼睁睁看在一个高尚的生命遭到诬蔑和杀害。”布鲁克扶着莫雷的肩膀说道,突然话锋一转。“这几日以来,我俩已经将目前的局势拆解得很清晰。在皇族内部的确是有人想要剥夺您家族的地位和权势。至于这是高斯皇家的整体意见还是少数人的想法,我也不得而知。但最后我还是要提醒公子您一点,衣服和手足的熟轻熟重是永远不会因为一个错误而颠倒的。皇家的立场基本上已经决定下来了。”

“谢谢您的提点。事情到了这个份上,我也知道海涯和帝国的关系已经不可挽回。”莫雷语气重透露着无奈。在以后的日子里面他和他的家族都将经受剑与火的考验,曾经的朋友也很可能称为不共戴天的敌人。这些都是他不愿去面对,却不等不去面对的。衣服和手足的熟轻熟重?永远不会改变!

“其实,这样的结果,也使得我非常痛心。如果您真的有心报达在下,只希望日后海涯和帝国间发生冲突的时候能少牵扯一些平民。”

“主祭司倪下,您真是太仁慈了。在这件事情上我只能说尽力。”莫雷又行了一个礼,转身离开。

“公子!”布鲁克突然又将莫雷叫做,“光辉教会两千年前定下教规,不能干涉各国的政治。我帮你纯粹是在帮助一个好人,日后就不再有联系了,今日的事情也请千万不要再提起。”

“知道了。”莫雷转身向布鲁克挥挥手。对于救命恩人的话,海涯的二公子相当的信服。看着莫雷远去的背影,布鲁克笑了,但却笑得有些不忍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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