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博尔帖却不领情,此时余跃的无辜俏皮的表情,落入他眼里,便成了*裸的挑衅,激起了他心中难言的愤怒。当下也不顾后背汩汩淌血,大喝一声,飞身就往余跃扑去。
余跃伸了伸舌头,却不迟疑,一扯缰绳,调转马头,双腿一夹马肚,那马高嘶一声,扬起四蹄,飞奔而起。
那马一旦飞奔起来,速度之快,快如闪电,余跃料想博尔帖再也追不上来了,便安下心来,回头笑道:“谢谢你的马了。”
然而他这一回头,吓得面无人色:博尔帖竟然展开漂浮术,从后面(准确地说,是从上面)扑了上来,手中一把玄尺迅如疾风地打过来。
这漂浮术是魔法和斗气中共有的称呼,也就是说魔法中存在漂浮术,斗气中也有漂浮术,只不过二者的运行本质却是天差地别,斗气漂浮术是由内而外,靠轻身飞行,较快;而魔法漂浮术是一种风系魔法,靠御风飞行,较慢。
从博尔帖所展现的身法和速度上来看,他修习的恐怕是斗气漂浮术。
然而此刻对于余跃来讲,对方学的什么东东,却不是他关心的问题,他关心的是那把玄尺下一刻会不会敲到自己头上。
身体一歪,跌落马下,就地一滚,弄得一身的狼狈,但他总算是躲过了那致命的一击。
博尔帖的玄尺贴着马背打了过去,尽管没有触及黑马身体丝毫,然而在那余劲波及之下,黑马亦是吃痛不起,一声高嘶,一个趔趄,跌倒在地,摇晃着站起来,又是一阵趔趄,最后又跌倒在地,喘气呻吟不止。
余跃看得心惊胆战,一阵后怕,此时他开始有些后悔,刚才真不应该手下留情,现在正应了那句话: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博尔帖整个身形从余跃头顶飞过,由于用力太深,扑空之后,很艰难地才刹住身形,最后贴着瘫倒在地的黑马的尾巴边缘站定。
转过身来,博尔帖面部扭曲着,满眼愤恨地盯着余跃。
刚才还是志得意满的他,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有些抓狂,他已经不奢望也不需要也不想要活捉余跃了,他铁了心要弄死他。
所以他一上来就下了狠手,志在一击必得,然而没想到,还是让余跃躲过去了。
如此一来,没伤到对手,反而累及自己,后背的伤口裂得更大了,鲜血流得更猛了。
此时黑马摇晃着艰难地站了起来,在他身边摇尾乞怜,孰料博尔帖却一玄尺扫出去,把那黑马打得飞出去老远,轰然一声,跌落在地,一命呜呼,自始至终惨叫一声都没来得及。
由此可见,博尔帖已经盛怒,甚至已经到了发疯发狂的地步了。
生气归生气,然而那黑马何其无辜?余跃见他如此丧心病狂,震惊之余,也不由得怒火中烧,当下怒目而视:“你有什么怒火,尽管冲我来,为什么要对一匹马儿下此毒手?”
博尔帖微微抬手,将手中玄尺竖在胸前,蓝色斗气如烟似雾,袅袅而起,在那玄尺周围萦绕起来。
这家伙竟然也是剑师级别的修为!余跃心中稍稍震颤了一下。
“我向谁下手,你管得着吗?”博尔帖咆哮一声,如苍鹰一般,身形掠起,猛扑而来。
余跃便只见一道蓝光由远而近,如一支离弦的箭,电闪而至。
想要躲闪,已是不及,仓促之下,余跃也想不出太好的应对之策,只得硬着头皮跟他硬拼一招。
念动咒语,只见一道白光破体而出,顷刻与那蓝光撞在一起,轰然一声闷响,白光被撞得支离破碎,无形的气流向四周湓溢而出,引起一阵飞沙走石烟尘弥漫,余跃整个身体也随着那些沙石倒飞而起,直飞出一丈开外砰然落地,吐出一口血剑来。
蓝光散去,博尔帖的身形显现出来,面色苍白,面容扭曲,嘴角一阵抽搐,继而也吐出一口鲜血来,将地面染红了一大片。
见此情形,余跃心中疑云丛生,按理说,博尔帖斗气强横,与自己微弱的雷系魔法一较之下,占尽了优势,可他为什么受伤了呢?而且似乎还伤得不轻?
莫非,他是因为之前受了外伤,而后盛怒之下出手,导致气血紊乱,从而诱发了内伤?
余跃越来越肯定,博尔帖先前的温文尔雅,沉稳端庄全是伪装出来的,其实他也是一个极易动怒的人,只要他一动怒,心思就容易被干扰。
想到这些,他心中不觉又生出一个诡计来。
余跃缓缓地翻过身,就那么悠闲自得地坐在地上(其实他暂时也无力站起来),笑脸盈盈地看着博尔帖:“你上当了。”
博尔帖心中怒火更甚,然而却抑制不住一阵强烈的好奇,忍不住接口,愕然道:“我上当了?”
余跃装出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眉飞色舞地道:“你知道我为什么故意让你抓住吗?”
“原来你真的没有中我的精神魔法,是故意让我抓住的。”博尔帖脸色变得铁青,胸膛急剧起伏。
“答对了,”余跃点头,满面春风地说道:“如果我不这样做,你又怎么可能中我的调虎离山之计呢?”斜眼看了一眼博尔帖,见他双拳握得吱吱作响,胸膛急剧起伏,似乎已然中计,心中一阵窃喜,“其实我看得出来,你们曼陀兵团这次出动的人马中,也就你跟那位屠夫哥哥算是厉害角色,只要把你或者屠夫哥哥支开,你们的实力就损失了一大半,正好当时你贪功心切,想捉了我独自领功,我就将计就计,把你与他们分开来,再图各个击破,我想这时候我的同伴恐怕已经将你的同伙全数歼灭,正飞速赶过来增援我呢,你完蛋了你。”
博尔帖越听越气,激起胸中气血急速翻涌,像泛滥的洪水一般,四处奔腾,四处冲撞,撞得五脏六腑几欲爆炸开来。
蓦地心念一闪,他想起先前余跃跟术尔赤说一番鬼话,差点把术尔赤说得握手言和,立时醒悟:这是一个狡诈之徒,千万不能被他的言语左右自己的思想,否则很容易陷入他的阴谋之中。
“谁相信你的鬼话?”博尔帖瞪眼看一眼余跃,厉声说道。
嘴上说不信,却又忍不住举目环顾四周,看看到底是否真有人赶来增援。
“咳,你太容易上当了,”余跃立刻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阻止他看完四周,“你这样左顾右盼的,如果这时候我突然对你发起偷袭,你不是死路一条吗?”
博尔帖一惊,猛然回过头来,却见余跃纹丝不动,心下稍安,却又莫名其妙:“那你为什么又不偷袭呢?”
余跃双手一摊,慵懒地说道:“反正他们也要过来了,就让他们动手吧,我懒得动手。”
“……”博尔帖定定地看着余跃,半晌将心一横:不管有没有人来支援,都要先杀了他再说。
一念及此,体内气流运转,袅袅的斗气,已自玄尺上冉冉蒸腾而起。
“你知道你为什么上当吗?”余跃轻蔑地抬着眼皮,说道。
不要被他言语左右思想,博尔帖如此念叨着,仍自缓缓聚集着体内斗气。
“因为你这个人不仁不义不忠不孝,自私又贪婪,所以才容易上当。”余跃像是没看见博尔帖的剑拔弩张,仍自说道。
上不上当跟人格怎么扯到一块儿去了?博尔帖动了一下心思,体内斗气一阵乱窜,渐渐消散。
“你肯定会纳闷,你怎么会有不仁不义不忠不孝这么多的优点呢?你怎么自己就没发现呢?不着急,让我慢慢跟你解释。”余跃咽了咽口水,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