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板见眼前这要饭花子神情怪异,心中很是奇怪,问:“你这是怎么了,为何把一只眼睛捂上?”
刘端仙用一只好眼瞥了一眼那俩孩子,见他们只顾自己玩耍,根本没有理会他,多少放下心来,把双手摊开,道:“先生,您看我这只眼睛,在山里让树枝碰了一下,恐怕是瞎了,现在总是流泪。”
林老板凑上前,看了一眼,见他左眼珠瞳孔散开,眼脸红肿,不像是树枝所划伤,倒像是被何东西击打致伤。道:“这太平镇正处大山风口,平时风就大,你最好戴个眼罩,将息些日子,就会无事了。”
刘端仙心中一喜,心说:“这小老儿的办法真是不错,戴个眼罩就谁也认不出我来了。只是,去哪里找这眼罩?”
林老板说罢,从抽屉中取出一块黑布,几下子就给他做了一个眼罩戴上。
眼罩正好捂住刘端仙的半边脸,刘端仙心里暗喜,心说:“这回那俩小兔崽子,再也认不出我来了。”
林老板见刘端仙瘦得皮包骨头,无精打采,以为这乞讨之人没有饭吃,饿成了这个样子,便喊在门口玩耍的沈小龙和阮笛儿,道:“去问问你娘,有什么吃的给这个先生拿些来。”
林老板总是帮助穷人,俩孩子都习惯了,应声跑回后屋,转眼功夫拿出两个玉米面饼子,递到刘端仙的手中。
“谢谢了。”刘端仙低着头,压低嗓音道。
沈小龙和阮笛儿见这人戴个大眼罩,遮住半边脸,那只好眼透着狼一般的目光,还是个瘸子,样子很是吓人,没有答话,转身跑出屋子,去了院子玩耍。
刘端仙一瘸一拐地出了“济生堂”,走到马路对面一个空房子前口,坐在块石头上,望着对面的“济生堂”,想着心事。
“这俩孩子出现在‘济生堂’准是沈小龙的娘、那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投奔了“济生堂”,这林老板是他们的什么亲戚?那山爷子哪去了?哦,不用说,准是也死在了二道沟。我被那豹子咬了之后,那老爷子也死了。是我们这些人打死的,还是被猛兽咬死的,就不知道了,反正是死了。二道沟啊,二道沟,你可真是个险恶之地。我的表姐蔡二娘俩口子,还有那么多的家丁、捕蛇人,都成了冤死鬼。我能够豹口脱险,捡条性命,真的是命大,命太大了。可我现在的命是条什么命?一个乞丐,只是条烂命,猪狗不如的烂命。看看我这眼睛、我这腿,真就生不如死。这世上真就没我的活路了,就这样认命吗?真有些不甘心,可不甘心又有何用,还能把天翻过来?”刘端仙这一怒火上涌,那只坏眼睛又疼痛起来。
坐了一会,平静了下情绪,刘端仙觉出饿来,想起这一天还没吃一口饭,便拿出俩孩子给他的大饼子,恨恨地咀嚼起来。
刘端仙的眼前又浮现出那俩孩子的身影,他们玩得那么开心、无忧无虑。刘端仙心想:“看来,这眼罩真是管用,这俩小兔崽子居然没认出我来。我和那女人还没有打过照面,她也不会认识我。我对与他们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一个谁都没有见过面的要饭花子。“大叔、大婶、大爷、大娘,行行好吧,给点吃的吧。”他们谁都不会认出我来。那林老板更不知道我是何许人也。他裂嘴阴森一笑,心里顿时升成一个新的主意。他要打入“济生堂”,接近沈小龙、阮笛儿,挟迫他们再图红顶蛇。他不肯就此罢手,就是只剰一口气,也要拼个鱼死网破。
过了三天,是林老板嘱咐他来换药的日子,刘端仙再次踏进“济生堂”。
林老板看了看刘端仙的伤口,见有的地方已经开始结痂,微微一笑,道:“再换几次药,就该好了,你这腿算是保住了。”
刘端仙恭敬地说:“林老板救了我一命,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几生几世作牛作马也报答不完,小人身子不便,无法下跪……”
“哎,你可是言重了,这点草药遍地皆是,不算啥。”
“不,老人家,您这药粉之中,都是好药,有乳香、麝香、冰片、血竭、没药,哪一样不是好东西?”
林老板见他说得一样都不错,惊诧地看了他一眼,道:“你说得这般准确,难道你也是个大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