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苓忽然想起,前些年当宰相之时,年轻气旺,府里也是三房四妾。有一日到了晚上,不知去哪房屋里,便提个八哥,满府瞎转,去了这房还想着那房,心里拿不定主意。走到翠玉姑娘房前,黑八哥叫了:“娘娘漂亮,娘娘心好。”林子苓甚是诧异:“黑八哥为啥在这房门前叫了?翠玉姑娘自招进府来,还没见上几面,差不多要把她忘去了。”他又害怕起来:“八哥为何要叫她娘娘?只有皇上妃子才叫娘娘,这小畜生这么大胆,它该不是暗示我将来要作皇上,翠玉作娘娘?”林子苓思忖不定。“管他呢,就按八哥说的去办。”这晚,林子苓就留在翠玉姑娘房中过的夜,姑娘果然柔情万种,令他消魂。以后,林子苓很长时日,专情翠玉姑娘一身。回想这些,他突发奇想,要像当年的样子,让黑八哥替他选妃子。他要带心爱的八哥满皇宫巡游,遇到个女子,只要八哥说:“娘娘漂亮,娘娘心好,”晚上就住在姑娘那里。这样也省去不少苦恼。
林子苓顺手夹起小碟子里一个树虫,喂到八哥嘴里,又摸下黑八哥脑门,说:“娘娘漂亮,娘娘心好。”
黑八哥果然乖巧,学了一遍;“娘娘漂亮,娘娘心好。”
林子苓笑了,“对,就这么办,我倒要好好看看,是哪个姑娘如此有福,朕也重重地赏她一回。”
这一日,风和日丽,林子苓容光焕发,坐上软轿,顺御花园四处游逛。
转眼,太监们四处传下话来:“今日皇上驾幸御花园,八哥选妃,谁要惊了圣驾,格杀勿论。”
众姐妹一听,吓得浑身颤抖,想起那天启祥宫,死了那么多宫女和太监,人人心惊肉跳,大家抱成一团,不知如何是好。
阮笛儿一听,眼睛亮起,心想:“这次天助我也,机会真是来了,我要好好会一会这老贼,痛报前仇。”
阮笛儿将四位姑娘叫过来,这般一说,大家都大惊道:“笛儿姐,敢杀皇上,不但要掉头,还要祸灭九族的。”
阮笛儿平静道:“我们这么呆下去也不会有好果子吃,早晚要让他们害死,不如拼上一命,杀了老贼,或许能逃出去。”
阮笛儿四处望了望,小声对妹子们道:“大家不要害怕,我与你们提到那位赵公子,武艺高强,智勇双全,现潜在宫中,一会儿我与他联系一番,或许会有办法救我们出去。”
“是吗?冒这么大的风险,他能真心来救我们?”
“放心吧,你们有所不知,我们两家父辈是生死之交,我干娘临终前,托他照顾我,他一定会豁命相救。再说,还有我大头叔,正在京中联络朋友,一定会进宫救我们。”
大家都知道阮笛儿倔强,见她主意已定,谁也不敢再说什么。
阮笛儿打了个口哨,“黄嘴儿”转眼飞到阮笛儿跟前,扑打几下翅膀,落到她手腕子上。阮笛儿给它腿上系个黄丝线,摸下鹰的额头,手一扬,鹰便飞去找赵志钢。
林子苓坐在软轿上,悠哉、悠哉进了御花园,见满园万紫千红,顿时高兴起来。
他发现万花丛中,有一个年轻女子在玩蝴蝶。一个黑蝴蝶很大,飞得不高不低,不紧不慢,那姑娘展开双膀,在后面嘻嘻追逐,成群的彩蝶围绕着姑娘翩翩翻翻,时聚时散,像是那姑娘在舞动绚丽多彩的绸缎。
几个姑娘远远地看见了皇上林子苓往这边来,都躲藏有一棵大树后,胆战心惊地看着阮笛儿,为她捏了一把汗。
林子苓惊奇,世上竟有这般美丽情景,真是太奇妙了。一会儿,又见那女子掏出一个短笛儿,几声清脆笛声,蝴蝶飞去了,又飞来一群鸟儿,那鸟也是五颜六色,围着那姑娘嘁嘁喳喳,满天起舞。
林子苓想不起来,在哪里曾见过一个姑娘吹笛子,把鸟群引来了,这姑娘也同她一样的神奇。
忽传一声:“皇上驾到。”
鸟群立刻飞得无影无踪,众人急忙跪下。
林子苓坐在轿中,叹道:“当皇上的滋味真好,我这皇墙之内不知藏有多少神奇女子,供我享用不尽啊。”他挥了下手,让轿子前行。
玩蝴蝶和鸟儿的姑娘正是阮笛儿,见林子苓要走,心里着急,想:“这个绝好的机会要是错过了,再想杀老贼就难了。”
阮笛儿抬头看到林子苓轿杆上的黑八哥,突然有了主意。她站起身来,学起了八哥的叫声:“喳~叽~噢,喳~叽~噢”。
阮笛儿的鸟语学得极像。黑八哥警觉地往阮笛儿这边瞅来,见是一个姑娘,也叫道:“喳~叽~噢。”
阮笛儿又回道:“喳~叽~噢。”
八哥高兴地跳了跳,转而学人语,道:“娘娘漂亮,娘娘心好,娘娘漂亮,娘娘心好。”
林子苓听黑八哥叫了,应了自己的心愿,心中一喜,忙叫停轿,来到阮笛儿面前,阮笛儿复又跪下。
林子苓扶起阮笛儿,见这姑娘果然眉清目秀,美貌飘逸,且带一股高傲情态。心想:“我这宫中虽说上美女如云,还没见过这般特色女子,便有些自持不住。
在太平镇,阮笛儿与沈小龙结婚那天,林子苓虽与阮笛儿打过一个照面,只是心思全放在沈小龙身上,加之视力模糊,眼神不济,认不出她来。
林子苓搀扶起阮笛儿,问:“姑娘何时进宫,怎在这儿养花?”
阮笛儿低头答道:“回圣上,奴婢才进宫,没几日,不会干别的,只是能在这儿,干些粗活。”
林子苓听阮笛儿声音好似银玲,更是心里发痒。又问:“你是哪里人呢?”
“回皇上,我是常山郡知府的女儿。”阮笛儿瞎说一通。
林子苓一听,这姑娘出身官宦人家,更是高兴。“呦呦,这可是委屈你了。”他突然对身边太监生气道:“朕叫你们选美女,这等美女却用来养花种草,你们是何用意?是不是与朕有意作对?”
太监们都把头低下,不敢应答。
“我要与这姑娘好好叙叙,今晚就在这过夜了,把闲等人清除吧,太监领命要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