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惠回头看了一眼,道:“我这闺房里只有女人衣裳,你不如扮作丫环,我们一道相搀走路,无人怀疑。”说着笑呵呵地顺手拿出一套女人衣服。
刘端仙见林若惠越发笑靥如花,温柔如水,便确信这小姐看中他有才干,愿意以身相许。便胡乱往身上套起丫环的衣裳,头上罩起一块纱巾,打扮起来。
林若惠暗想,我不能让他空着两手,得让他背个大包袱,坠着他,让他跑也跑不快。便说道:“大师,我俩私奔过日子,总得带些银两,你稍等我一下。”
“哈哈,你这小美人,想得还挺周到。好吧,你就先带上点零花钱,够我们一时用就行。”
林若惠打开箱柜,胡乱倒些金银珠宝,挽成一个包袱,叫刘端仙背上。
刘端仙把包袱背上身,觉得很沉,不由皱眉道:“姑娘,这么沉东西还不累死我呀?”
林若惠道:“大师有所不知,我这些金银首饰也是价值连城,够我俩过一辈子的了。你就辛苦一番,到了府外,雇个脚夫就好了。”
刘端仙一听都是值钱的东西,心里美滋滋的,不再嫌重了。
林若惠手挽刘端仙,亲密的样子,出了房门。
林若惠搀扶刘端仙向小花园一路走去,发现刘端仙竟是一个瘸子,腿脚跛得厉害,又背个大包袱,走路吃力,心中便有了主意。过了小花园,前面便是父亲的书房,林若惠见门口守着两个家丁,便向那边走去。
刘端仙看见了林子苓书房外那两家丁,对林若惠道:“小姐,前面有人。”
林若惠道:“出大门这是必经之路,那两狗奴才不敢管本小姐的事。”
刘端仙壮着胆向前走去。
离家丁有三十几丈,林若惠忽然道:“大师,后面有脚步声,你看那是谁?”
刘端仙回头看去,林若惠猛然甩掉刘端仙的手,向家丁处跑去,大喊:“快来人抓贼,抓坏蛋呀。”
俩家丁见林家小姐慌张跑来,忙迎上去,见小姐手指着一个穿丫环衣服背包袱之人,便冲上前去,将刘端仙摁倒在地。
林子苓送走张之贡、栗道远二人,正与俩儿子在房里闲聊,忽听外面叫喊声大作,便叫俩儿子出来看查。一会儿,俩儿子带进身穿丫环装的刘端仙,跪在地上,样子极是滑稽,林子苓甚是诧异,就问俩儿子:“这刘大师为何这般打扮?”
俩儿子把事情简单述说一番,并说妹妹还在另间房中哭泣。林子苓心想:“这些日子光顾忙别的事情,竟把这要饭花子给忘记了,让他作出这等猪狗事来。现在蛇眼已取回,“洗眼”仪式也安排停当,这人也没有什么用了。”便挥手道:“我懒得再与这种人说话,找个地方埋了吧。”转身进了里屋。
刘端仙听了林子苓的话,暗想:“唉,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这些当官的都是卸磨杀驴的东西,求他何用?”一时也无话可说。他恨起林若惠来:“这小小女子,看似柔情似水,却这般有心计,我一个大男人竟被她耍了。也是自己太贪财好色,怨不得别人。”任凭林传忠等人将他带出来。
小姐林若惠面带泪痕,突然闯进林子苓的房间,道:“父亲大人,刘端仙万万杀不得。”
林子苓诧异,问:“女儿,此话怎讲,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还可怜他?”
林若惠道:“我怎会可怜他,只是女儿探听到,蛇山与红顶蛇的秘密,尽在这个要饭花子掌握之中,如果现在就把他杀了,宝藏我们不了解,岂不太可惜了?”
林子苓不解:“噢,不就是一只蛇眼吗。还有什么秘密?
林若惠将刘端仙对她说的话向林子苓重复一遍。
林子苓恍然,心想:“对呀,刘端仙是与我说过有一本书,还说那蛇身有其它之宝,当时我只心急得一只蛇眼,别的事都没有放到心上。我这女儿真是聪颖绝顶,不是她提醒,险些误了大事。”忙叫人拉回刘端仙。
林子苓见刘端仙身缚绑绳,披头散发,衣裳不整,一付魂飞魄散的样子,忙起身,亲自给他松了绑绳,让过座位,叫人上茶。哈哈大笑道:“刘大师,我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你是有功之人,我怎能杀你。过几天,老太后眼睛重见光明,我就要重当宰相了,你是我的大师,当然是有功之臣,我一言九鼎,定会给谋个官职,让你过上荣华富贵的日子,绝不会食言。”
刘端仙惊魂未定,对荣华富贵已不报希望,淡淡道:“你不用再骗我了,既使治好太后眼疾,你我都难免一死。”
林子苓心觉奇怪:“他是怎么知这些话?”啊,林子苓想起,那后窗有动静,是窗外有耳,准是他刚才偷听了自己与张之贡、栗道远的对话。他哈哈大笑道:“你听我与那俩武夫这般说,是因他们是多疑小人,成不了大器,告诉他们实情,说出去要坏了我的大事。你就放心吧,有你的好日子过。”说到这儿,林子苓话题一转,与他聊起红顶蛇和蛇山宝藏之事。
刘端仙心里明白:“蛇山的秘密不能全盘交与他,要吊着他的胃口,否则,林子苓见我没有用途,还会一挥手,埋了我的。”
林子苓见刘端仙说话吞吞吐吐,格外小心,便叫俩儿子重上酒菜,斟上酒,与刘端仙称兄道弟,推杯换盏,大喝起来。
刘端仙喝得满脸通红,道:“林大人,这十天之期就要到了,老太后洗眼,并非您想像的那么简单。我这备下从蛇山带来的山泉,配上蛇王师父的珍贵药物,用此水擦拭才能见效,非奴才不能帮您完成大事啊。”刘端仙的意思是说,你要是杀了我,看你怎样收洗眼这个场。
林子苓暗想:“所谓洗眼,不过是刘端仙故弄玄虚罢了,该好自然就好了,好不了,洗上百遍也不能好。我之所以糊弄皇上搞个洗眼仪式,不过是另有目的。”林子苓听他说得这么恳切,心说,这个要饭的,已是魔怔了,老夫就带他玩一玩。便道:“那个大事,老夫全都拜托大师了,这里面的详细之处,我俩要好好商议一下。”他让旁人全都退下,要与这个他封的高人商量一件惊天的大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