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端仙见沈小龙不吱声,便接着说:“沈小龙,你并不知道,那红顶蛇成仙,蛇眼能治皇太后的眼疾。今天找你来,是为了治皇太后的病。你也是一名大夫,悬壶济世是你的本责,所以不该推辞。”
刘端仙见林子苓就在身后,不想将红顶蛇的宝处合盘托出,他还要留一手,对谁都不能说,他不能让属于自己的宝物被别人榨取干净。
沈小龙打断刘端仙的话,道:“你说蛇眼能治人的眼疾,有何根据?我还说乱服蛇眼能将人的好眼治瞎,你也是个大夫,难道不懂?”
林子苓在一旁听了这句话,心中一凛,心想:“红顶蛇眼到底能否治好人的眼疾?沈小龙也是一个郎中,他俩究竟谁说得对?”又转念一想:“管他谁是谁非,先把这事当作演戏,哄着皇上高兴看下去,结尾如何,我再想主意。”
刘端仙道:“我说话是有依据的。你听过有一本书叫《蛇山秘录》,那是世上一本奇书。书中说;蛇山有一蛇,此蛇红顶绿身……”
沈小龙突然想起,郝鑫山说他手上那本《蛇山秘录》原来是他舅舅刘端仙的,刘端仙一定是痴迷了《蛇山秘录》里的话,所以胡作非为。便说道:“你们都听信些山野村夫的无稽之谈,拿来当真,这样的故事,我见得多了,不信我给你背一段。沈小龙信口道:“蛇山百年出一蛇仙,浑身墨绿,头顶有红珠,此为红宝珠,珠随蛇长,价值连城,此蛇眼能治人眼疾,失明者也能复明,且比原来明亮多倍,其肾、心皆宝……”
刘端仙大惊失色,心想:“哎呀,沈小龙咋知道这些?我那本宝书怎么会到了他的手里?《蛇山秘录》世上仅此一本,那是蛇王李罗锅的至宝。世上,除了郝得旺俩口子再无人知道,可他俩口子都死了。”刘端仙忽然变得狂躁起来,一把抓住沈小龙的衣领,嘶声道:“那是我的书,怎么到了你的手里?你把书还给我,还给我。”
“怎么是你的书,你从哪里得到的?你在说谎。”
“那书是蛇王李罗锅的,那年,他收我作徒弟,我就见到了这条红顶蛇,只是太小了。师父把《蛇山秘录》书给了我,让我把红顶蛇放归山林,没想到让一只鹰叼跑了,后来就被你拾到了……”
沈小龙听山爷爷说过他的拜把哥哥蛇王李罗锅的事,爷爷怀疑他是被害身亡,难道是这刘端仙杀的?这人一看就不是个好人。厉声道:“你胡说,蛇王一生不收徒弟,是你害死了他,烧了房子,抢走了书。”
刘端仙一惊,沈小龙咋知道蛇王的事?都怪自己一时大意,说露了嘴,忙扑上前来,要搜沈小龙的身。
沈小龙一时被他弄懵了,急忙去掰他的手,俩人撕打起来。
林子苓见这个刘端仙不知何故,突然胡闹起来,挥了一下手,示意侍卫把他带出去。
刘端仙被林子苓撵了出去,转眼,侍卫摆上一桌酒菜。林子苓挥手让兵士们统统退下,客气地让沈小龙坐下,亲自给他斟上一盅酒。自己端坐到沈小龙对面。
“哈哈,年轻人,老朽多有得罪,实在是万不得已,还望见谅。不过这一切,我都是为你好。”林子苓站起身来,慢步到沈小龙身后,一只干枯而细长的手轻按着沈小龙的肩头,拉着长调,极有韵味地说:“我求你办这事,说难也难,说易也易。要说难,我五千兵马奈何不了那蛇;说易,你只身一人就可以把事情完满办妥。虽说你是个重情意,讲感情之人,难以下手,可年轻人,你可要想清楚,蛇是什么?蛇不过是种动物,一种为人所用的动物。就像猪、牛、羊、鸡、鸭,虽是人饲养,也会有感情,但终是我们的盘中之物,生生死死,周而复始,极是正常,用不着动何情感。”林子苓停顿了一下,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左手捋了把胡须,眨眨眼睛,继续说:“事成之后,你愿意当官有官当,要钱有钱,封官进爵,封妻荫子,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这是老朽盼都盼不来的呀。”
林子苓说了这么多话,沈小龙压根没听进去,一味摇头,道:“我一介草民,没有那么大的奢望,平平安安就是了。您没见我今天结婚,我媳妇还在家等我呢,快让我回家吧。”
林子苓一听勃然大怒,气得浑身颤抖,厉声道:“大胆,你违抗圣旨,连命都没有了,还什么结婚、娶媳妇的。”
林子苓身后木架上面立着的秃顶黑八哥叫了:“年轻人,听话,年轻人听话。”
沈小龙也来了硬劲,脖子一挺,说:“这样的事,就是要我的命也办不到。”
林子苓大声喊:“你这样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听了这话,沈小龙非但没有害怕,扬头与林子苓怒目而视。
林子苓见沈小龙这小伙子真有个犟脾气,硬碰硬不行,便缓了下口气,道:“年轻人,给你点时间,再好好考虑一宿,到了明天太阳升起之时,你再痴迷不悟,我就救不了你了。”他对着外面大声道:“来人,把沈公子带下去休息。”
说罢,进来两个侍卫,把沈小龙带进一个帐蓬中。
这里的帐蓬都是林子苓进驻二道沟后,临时搭建的,没有窗户,没一丝光亮,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沈小龙立即陷入一片死寂的黑暗之中。在这儿,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整个人都与世界隔绝了,只能听到外边虫子的叫鸣。他在黑暗中打着冷颤,心中默念:“天啊,这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在这?他们真的要杀我?我真能死吗?”
沈小龙这一天,经历了人生的大喜到大悲,从人生最耀眼的情境,一下子跌落到万丈深渊。母亲,笛儿,他不能没有她们呀。有什么办法呢?没有啊。他眼看被黑暗吞噬,他的精神要崩溃了。
沈小龙要在这里熬过一夜,而明天他又会面临死亡。“不行,我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我要逃走。可在这密不透风、厚厚的帐蓬中,我手无寸铁,帐蓬外还有巡逻的哨兵,怎么逃啊?”沈小龙陷入绝望地困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