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我的脖子就好像要断了一般,一种坚硬的感觉直冲大脑,我知道这是脖骨扭动的极限,若再多一分力,就会骨折掉。
好在身体随着这种撞击飞了出去,化解了一些力道,朦胧中,我只是感觉到了扑面而来的热风,却是那样的舒服,整个身体都好轻,好轻,我真想就这么睡下去,让这温暖的风来温暖我冰冷的身体。
但是这种感觉只是转瞬即逝,身体摔到地面上我已经感觉不出疼痛了,只知道撞到了一些特体,停下了身子,我的双手空空的,我知道那颗珠子已不在我的手中。
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了破衣烂衫的众人,他们关切的眼神一直注视到我醒来。
“怎么了?”我坐了起来,感觉半个脑袋都是麻的,脖子也一下一下的跳筋。
朋朋在我面前说着话,却只见他张嘴,没有声音。
“你说什么?啊!?”我把头偏了一下,似乎左边的脑袋才能听到他的话。
此时所有人都不再说话了,只是默默的看着我,我不知道他们在悲伤什么,每一个人的眼睛里都有些说不出的东西,这时我觉得脖子有些凉,顺手一摸,竟然是一片血。
我大惊,赶快用手向上摸去,这才感觉到血是从耳朵里流出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我伸着满是鲜血的手向他们喊道。
“姐夫……”棺材来到我面前,我却听不清他嘴里话。
此时我才明白,我聋了,我努力回忆着之前的种种,就在我弯腰要拿珠子的时候,耳朵受到了撞击,接着我就不醒人世了,那我这只耳朵就是在那次冲击下聋的。
“啊!”我发疯的叫了起来,甩开了围上来的朋朋和棺材,跑向未知的地方。
冉然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满眼泪光的看着我,她想说些什么,可是她知道我现在听不见了,但越是这样,我越认为自己无药可救了。
我推开了冉然,再次奔跑起来,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奋力的跑着,我不知道要跑向哪里,我不知道何时停下,我不知道聋了之后还能做些什么,我不知道为了这些所谓的墓地,所谓的财宝,付出了一只耳朵的代价值不值。我只是跑,嘴里大喊着,我知道自己喊得很大声,却只有一丝的回响传入耳中,右边的耳朵就好像一面墙,阻挡了一切。
我累了,我感觉到累了,停下了脚步,我再次颤抖的摸向自己的耳朵,触碰到了似乎风干的血迹,我知道这是事实,是如何也改变不了的。
三十后的我又出现在我的面前,他却在微笑,在我眼中像在嘲笑。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会聋,你为什么眼睁睁的看着事情的发生,不理不睬,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难道愿意看着自己变聋才真的高兴吗?”我抓住了他的领子,为他的无所作为而愤怒,此时的我真想拿他来发泄自己满肚子的怒火。
他却没有说话,他知道说了我也听不见,只是把我的手轻轻的拿开,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接着转了一下头,将右边的耳朵冲向我,此时我看到他的耳朵上事着一个奇怪的东西,似乎是现代人们所用的助听器。接着他把那个东西摘了下来,放到我的手里,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好像是让我带上他。
我把这东西带到了耳朵上,一阵嘈乱的杂声响过之后,我听到了他说的话:
“你是幸运的,你知道吗,当年我在这个时候,自杀的心都有,那个时候没有人会来帮助我,但我坚持下来了,咱们是同一个人,没有理由你坚持不下来的,要得到,就必须要付出,挖坟掘墓本就是损阴德的事情,现在只是要了你一只耳朵,已经万幸了,有多少人死在墓里不见天日,你就不必如此歇斯底里了。”
我本想说些什么,可是耳朵却突然疼了起来,有些针刺般的痛疼,我只好将那机器拿了下来,交还给了三十年后的我。
“你受的是新伤,可能还不能适应这种磁场。”他又带回到了耳朵上。
“是谁?是谁干的?”调整了一下心情,我问出了心中想要知道的问题。
“我只能告诉你,是美美,其它的事情还是你自己去了解吧。”可能心情平稳下来了,我另一边未聋的耳朵,还才可以听到他的话,但也只是断断续续的。
美美,我一直忽略了的人,其实我早该想到,一个毫无经验的普遍人,怎么会在墓下经历了那么大的事情,却还能谈笑风生。第二次的行动,是她故意不跟我们下来,她是想留在上面等待帮手的到来,看来她是故意混入盗墓大会,其目的就是为了这松井野留下的地下宝库的秘密,终于知道三十年后的我不出现的原因了,看来在他的身后还有美美这只黄雀。
“我应该怎么办?”我问。
“你最好转身回去,大家都在担心你,然后借着地下的热风,到下面的深渊去看看。”
“那美美呢?她是不是早已经下去了?”
三十年后的我已经不等我问完,就离开了。
原路返回,我看到他们依旧等在那里,看到我回去了,他们紧张的表情也就松了下来。
“没事,姐夫,我们刚才决定了,不继续了,现在就回去,去医院治你的耳朵,原来松井野修了一条特别通畅的大路直通到了这里,比咱们来的那条要方便多了。”朋朋指着三叔和赵雪说道,看来他们是从那里到此的。
“不用了,都已经走到了这里,半途而废岂不可惜,我这耳朵已经成这样了,再治也治不好了,到不如满足大家的愿望,而且我也不能让美美他们得逞啊。”
“美美?你怎么知道是她?”冉然忽然问道。
“啊?我…。”我一直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说好。
“姐夫,是不是你被撞过来的时候,看到了美美的身影?”棺材马上来帮忙。
“是啊,是啊,我当时意识有些模糊,却看到了她的样子,开始只是怀疑,没想到还真是她啊,你们能不能告诉我,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接下来就是大家口述的事实,就在我去那玉床上道士身上的珠子的时候,一直躲在后面的美美发现了我可以升空的秘密,便让她的手下合力将她抛了出来,但她动作已晚,我已经伸手去拿那颗珠子了,于是她拿出了一只手弩射向我的手掌,不知是我运气好,还是她在空中掌握不住准星,那一箭没有伤到我,却将珠子打掉。
而我当时因为着急珠子,根本没有去看箭射来的方向,就这样,美美依据惯性冲到了我的身边,用膝盖猛的撞击我的头部,将我撞出了石柱。此时他的手下已经纷纷跳了过来,美美带头跳下了那处深渊,与此同时,珠子消失在众人眼前的时候,那群活死人纷纷痛苦起来,一个个东倒西歪的在地上打滚,只是片刻的功夫,他们均化为一滩泥沙,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其它人顾不上去研究这是怎么回事,都来到我这里查看我的伤势。三叔和赵雪在崖边站了半天,却没有追下去。
“这么说,咱们只要像美美一样,从这里跳下去,就可以找到天镜的所在了。”我问道。
“可是你们不觉得奇怪嘛,当初松井野费这么大劲建造了通向这里的路,可为什么他当初不来此拿天镜呢?”朋朋问。
“是不是他们到了这里受到了活死人的攻击,不能进入了,或者是他们不知道这深渊下另有玄机,所以才扯了回去,最有可能的解释就是,他没有想到,路修好了,日本也投降了,所以他不得不引恨离开,并且封闭此地,等时机成熟时再回来,那个美美说不定就是他安排的眼线。”棺材说着自己的推论。
“你说的都不对,松井野要的是日期,也就是说现在就是天镜出世的日子,如果放在当时,他就算花光了人力物力,也不可能得到天镜,这也和他封印此地时所设定的年限有关。”三叔说道。
或许棺材早就知道,他只是故意这么说来隐藏自己未来人的身份吧。
事不宜迟,我们必须要赶上美美的脚步,我此时来到了崖边,伸出手去探了探风感,好像比我当初飞升时候的温度降了许多,大家都知道,风其实是冷热空气的对流,热空气能使物体上升,比如热气球。而此地的热风能将人体拖起,我们且不去研究它是什么科学理论,但就是温度下降来说,似乎就预示着我们无法再次被浮起,那我们也就无法落到这深渊下面。
我率先跳了下去,身子一沉,随即稳定了下来,而且感觉到热空气再也无法将我拖住,反而带着我一起在落下。
我向还站在一边的他们喊着,让他们赶快跳下来,若晚一会儿,就说不定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呢。果然他们一个个都跳了下来,随着着我一起下降。
我又抬头看了看那个石柱,不知道上面的道士怎么样了?
“你在想上面的人吗?”朋朋问道。
“你昏迷的时候,我们都已经飞上去看过了,除了一个玉床就没有其它的东西,我在床上发现了一些粉尘,应该是那个道士的骨灰了。”棺材也落到和我一样的高度说道。
朋朋感觉有些好玩,四处游走着,等他走远了,棺材又凑到我身边说道:
“你晕着的时候,冉然一直守在你的身边,任谁也看得出来她对你有情,朋朋虽然理解,可毕竟你的老婆是他姐,他是不会不管的,我看你,还是想个办法让她死心了吧,不然这下去,不仅毁了你的家庭,还毁了大家的友谊。”
虽然我的耳朵不是很灵光,听的也是很艰难,但大概的意思是听得懂的,三十年后的我,和两年后的棺材一直在提醒我不要和冉然继续下去,我不知道自己到底会变成什么样,难道是因为我的耳朵聋了,就再也听不进去任何人的话了吗?
想到耳聋,我突然又多了一丝伤感,现在半边脸麻木的感觉已经消失了,可是耳朵开始剧烈疼痛起来,疼得让我有一种想拧掉它的感觉,热风直往耳朵里面灌,刺得我生疼,却也让我感觉到这空气的温度正在急剧降低,我们下落的速度也在加快。
忽然一只手握住了我,我扭头看去,竟是冉然,她在冲我微笑,手心中似乎冒出了些许热汗,我本想将她的手攥的更紧些,可是棺材和‘我’的眼神突然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们的话不时的回荡在我脑海,她真的会变坏吗?她真的会改变我吗?我们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我松开了她的手,她却以惊奇的眼光看着我,我们两个的身体越飘越远。
风停了,扑面的感觉没有了,这紧急的情况也让我停止了思考,眼下还有不知深度的距离,而我们的身体却在此时呈直线一落,没有了热空气的烘托,我们只都会被摔成肉饼。
“啊!”朋朋还在拼命大喊的时候,我们竟然着陆了。
或许刚才的风突然停下,也只是在告诉我们,地底已经到达了,此时我的眼睛能看到的范围更小了,几乎我也要借助手电来看清周围的环境。
脚下的土地很软弱,就好像踩在软泥上一般,其它人都陆续的站了起来,聚拢到了一起。
“找找脚印,这泥地里,一定会留下他们的痕迹。”三叔说道。
我们都低下头去寻找,因为我们的脚印都能印在上面,更不要说美美他们那一队人了。我四处寻找着,却突然看到地面上有一件东西,我快步走了过去,竟然是三叔的那把土洛铲,当时三叔用这武器助我登上石柱,然后我被美美打落下来后,这东西也就失手掉了下去,没想到竟插到了一下,已没入一半有余。
我用力将它拔了出来,想将它交还给三叔,谁知道就在转身的时候,手电扫过,一个白色的人影竟然闪了一下,便消失在了墙壁后面。我又用手电反复的照射了几下,却是空无一物,莫非是我看错了吗?是鬼影?还是美美留下来断后的人呢?
我转回了头,向三叔走去,三叔在那里不知道看着什么,我的出现吓了他一吓,当我把土洛铲交到他的手中的时候,他却有了一丝迟疑,他将这土洛铲拿在手中,反复的抚摸,好像许久未曾见到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