效果还是很显着的。事实证明，拳头永远比脸要硬，俗话说得好，打人不打脸。这其中的一层意思，便是拳头比脸硬，会把脸打花。

万远山被自己这全力一拳，砸在了鼻梁之上，立时咔嚓一声，疼得几乎涕泪横流。

之所以只是几乎，是因为如今的他已经没有眼珠，泪腺附着在眼珠之上，已经落入尘埃。

所以他欲哭无泪，疼得惨叫了一声，心中泛起恐惧。

万远山的资质，其实非产不错。他的不朽天道，早在入微境的时候，便已经初悟，由此才会被前代宗主——他的一位族中伯父看重，全力培养，最后登上问天峰宗主宝座。

因为不朽天道启悟得早，所以入微境之后，他便再也没有尝到过受伤的滋味，不仅如此，疼痛是什么感觉，他也已经几乎忘记了。

如今自己的这一拳，却让他再次尝到了痛苦的滋味，这么多年未曾尝到这种滋味，他不仅不欣慰，反而非常恐惧。

他对痛苦的耐受力，已经退化了很多很多，不朽之后，他早已不是那个在深山之中刻苦练拳，双手之上血迹斑斑的少年。

万远山跟萧寻交手不过三招，却被萧寻彻底打掉了士气，他开始恐惧，开始想逃跑。但是天下之大，他又有何处可去？他已经是一宗之主，若是被打入凡尘，哪里还能经受那样痛苦的生活？

万远山上又恐惧又矛盾，终于，他想起了失明之前，看到过的一个景象——自己的小腹微微凸起，方方正正。

对了！圣师之眼！

只要这个东西，才能救自己！

但是圣师之眼需要万家血脉至亲，以血淋之，这才能让圣师产生感应，下凡人间。可是自己全身坚不可破，又怎么会流血？

万远山方才击中自己这一拳，不过是让自己鼻梁粉碎，但却没有破皮。眼珠被挖，但是眼部的血管因为不朽法则而自然闭合，无血可流。

眼下萧寻虽然在勾青花之后，异常卖力用各种点扎之法攻击，但是却只不过是让万远山稍稍破皮而已，好似很多只蚊子在咬自己，又痒又麻，但离流血却还有不小的距离。

此时万远山不禁又有些后悔，虽然自己遣散了族人弟子，但起码应该留下一个万家血脉。眼下可倒好，想要试试圣师之眼灵不灵，却没有血，这实在是太乌龙了。

当然，万远山并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他此时大可以撤去不朽法则，萧寻的逆青龙魂戟无比锋利，自然就可以让他流血。但是万远山却没有这个胆子，因为他能感受到萧寻戟法的高深玄妙，他的双拳已经完全跟不上萧寻手中的逆青龙魂戟，一旦万远山撤去不朽，恐怕立时性命不保。

若是自己死在这个年轻人的戟下，那么就算召唤了圣师，又有什么意义？

此刻的万远山，已经不是方才那位为了宗门大义，宁死不走的圣派之主。他已经被萧寻打得心神具丧，只想求生。

***

萧寻三招得利之后，却久攻不下，那万远山也长了记性，一拳擂中自己鼻梁之后，便索性不再反攻，而是在龟壳之中缩着脑袋，任凭萧寻狂风暴雨般的攻击，却死也不还手。

如此一来，萧寻就好像老虎遇上了乌龟，纵然有一身本事，却依然拿他没什么法子。

萧寻也是有苦自知，自己的尸气数量太少，方才那次落绣针之后，便已经用得七七八八，如今却再也没法子削弱万远山的不朽天道。

弑古剑魂看了半天，终于说道：“主人，以后你要多睡睡黄妮儿。依我之见，你不如让黄妮儿和黄鹂在一张床上伺候你，这样一来，繁衍和尸道同修，效率也高。”

自从萧寻把狐宫禁制灵给了黄妮儿之后，弑古剑魂便对灵儿念念不忘，天天催促萧寻赶紧将狐宫禁制灵拿回来。因此虽然它的这个建议其实很合理，不过萧寻却严重怀疑它的出发点其实是要学着自己的样子，跟小银和灵儿玩一玩一皇二后的把戏。

“闭嘴，我现在没空应酬你。”萧寻就眼见弑母仇人就在眼前，自己也大占上风，却硬是杀不死此人，心中开始烦躁。

李芊芊一直盯着眼前的战局，看到萧寻久攻不下之后，心中也泛起隐忧。

萧寻虽然智计过人，战斗意识及其出色，但是却有些感情用事。万远山是他的弑母仇敌，久攻不下，难免会导致心态失衡，甚至会心境破损。那就太危险了。萧寻目前身负四大法则，一但心境破损，光是法则反噬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因此李芊芊在看了一阵之后，转头对白羽说道：“白羽，你去替下你师兄。”

白羽见萧寻窜上窜下地攻了半天，却一点效果都没有，早就看得有些不耐烦了。李芊芊这一说，正合他意，于是便上前几步，对萧寻说道：“大师兄，不如让我试试？”

萧寻心中烦躁，正待拒绝，却忽然心中一醒，于是便退了下来，走到白羽身边说道：“那你小心些。”

白羽微微一笑，信手一招，惊魂蛇矛便出现在他的手上。

和萧寻以前一样，如今能够以神驭枪的白羽，便一直控制着惊魂蛇矛浮在半空之中，跟着自己。如今临战，自然是招了惊魂蛇矛下来。

“这只老乌龟的壳很硬，力大无穷。”萧寻怕白羽有闪失，补充道，“你可要控制着距离。”

白羽点点头：“我晓得了。”

白羽挺枪而上，萧寻却走到了李芊芊身边，忽然对李芊芊说道：“谢谢。”

李芊芊报以一笑，却没有言语。好像萧寻的这次感谢是她应得的。

其实这也没错，方才萧寻心中急躁之时，正是李芊芊用千里姻缘，传速意念给萧寻，让他冷静。虽然以萧寻和李芊芊两人如今的修为，如此距离可以直接传速神念，不过方才李芊芊一时意动之下，用千里姻缘传送，却让萧寻彻底冷静下来。

千里姻缘一线牵，恨意必须用爱意来抵消，李芊芊虽然性情淡如清水，但是这个举动，却让萧寻明白了她的苦心。

感受着萧寻注视的眼光，李芊芊在一笑之后，脸颊却是有些红了，低下头来，轻声说道：“看我做什么，看你师弟如何应付敌人吧。”

萧寻被李芊芊这一提醒，也发现自己的举动有些无礼，便歉然一笑，转头看向白羽那边。

白羽的枪法，永远是那么大开大合，却又凶险无比，让萧寻看了不禁为之一振。

和他在南疆和东海收获良多一样，白羽在西域也得到了足够的福泽，不禁心境圆融修为大进，还学得了西域白虎大圣的虎啸枪法。

西域的妖族之中，虽然兽族族长是饕餮大圣，不过公认的西域第一高手，却是白虎大圣。只是因为白虎大圣对权势不感兴趣，这才让饕餮做了族长。

白虎大圣居住在白虎城中，白虎城也是五大奇花异果——白果的所在地。白羽和白虎大圣偶遇之后，一人一妖相交甚欢，便结了异族兄弟，白果乃是白虎一族的私产，白虎大圣便送给白羽一枚，白羽因此彻悟了毁灭天道。

如今的白羽，毁灭天道在身，又同时研习了惊魂、虎啸、燎原这三套青天界最为玄妙高深的枪法，于去岁深冬和萧寻前后脚突破到妙觉境之后，白羽又有领悟，将三套枪法根据自己的体会，合为一套，取名望月枪。

这套枪法的名字卫破妄是很不满意，觉得杀气不足，但是萧寻却知道，这是白羽思念姬如月之故。

此时此刻，白羽与姬如月成婚在即，心境更上一层楼，望月枪法有如神助，这一施展出来，就让萧寻连连点头。

光论枪法，萧寻自问不是白羽之敌。撩眉枪若是对上望月枪，估计只能勉强保证百招不败。

万远山在今晚就犹如一个沙包一般，萧寻打了半天，越打越怒，而白羽却截然相反，他则是来泄愤的。

白羽和萧寻是何等感情，得知姬幽儿是萧寻之母后，白羽对这万远山的仇恨也就可想而知，况且，姬幽儿还是他妻子的师尊，这等于是两个仇敌合二为一。

因此白羽便将这万远山当成了一个练枪的靶子，手中的惊魂蛇矛呼啸有声，招招都向万元上的要害招呼。

李芊芊此时从羞怯之中醒过神来，看了看白羽的出枪，说道：“白羽的毁灭天道，其实比你要深厚一些。”

萧寻颔首道：“这是自然，他的毁灭天道，有白果之助，起步就比我高了，况且他的性子杀气重，虽然外表温和，其实内心彪悍，也适合修行毁灭。”

李芊芊却说道：“这话我不喜欢。”

萧寻一愣，问道：“怎么不喜欢？”

李芊芊指了指自己，说道：“我也修行毁灭，难道我性子很泼辣么？”

萧寻一阵哑然，憋了半天，却憋出一句：“没过门的姑娘，往往看上去很温柔……”

李芊芊似乎有些气恼，恶狠狠地瞪了萧寻一眼，不过她立时想起，若是自己如此凶悍，岂不是印证了萧寻所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