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龙锁湖,一半阴寒透骨,一半炽热焚石,灵性点缀的接二连三毁灭,天绝古尸冷天绝、玄金不灭体苏北辰、行神族少主行邑之类仓皇而逃,因为这众多修士趋之若鹜,可产生许多宝物的阴阳龙锁湖与记载截然不同,虽已开启,然而凡入者,莫不垂死挣扎,至境可稍做抵抗,但也不能呆多久。
肉体之极,抵挡不住阴阳变化生出的恐怖力量,也就是说至境炼躯境,根本没机会探寻宝物,动辄就有生命危险。
横断天木为行神族在横断天大本营,此刻一派混乱,一株老树扎根这根通天神木上,碧叶翠嫩,鲜艳欲滴,比大岳还要宏伟的神木之下,尸骨堆积如山,支离破碎,每一具都被树根细须包裹,精华在根须中流淌,朝那株并不高,也不神异的老树涌去。
老树枝条柔和,散在云间,织成大网,笼罩了几个地方,三处已然黯淡无光,只剩一处还不时传来一些波动,可惜不多远就自动散去。
之内,三人面如死灰,满眼苦涩,相顾无言,想他们行神族纵横寰宇,所向披靡,难逢敌手,今日竟然栽到一株丑陋的树手里,本源规则之纹被一点点磨灭,成了供给老树生长的原料,所有计划毁于一旦,随之而来的族内数百精英,还不曾战斗、磨砺一番,就魂丧命失,归于黄泉,叫人懊恼。
阴阳龙锁湖少了他们几位压制,至境都难以存活,而今命不久矣,竟是连这里生出的变化也不能传回族内,生死是小,打乱计划是大,心急如焚的行神族三位长老一咬牙,心一横,施展禁忌力量,燃烧了本源规则,肉身、灵魂、规则融为一炉,祭炼了一把罗天伞,意欲冲破老树封锁,讲横断天之变传回去。
罗天伞在三位半圣以生命祭炼之下,快速成型,散发神威,浓浓云雾翻腾,但见老树枝叶齐颤,有被撑破趋势,然而它本体稳如泰山,坚似磐石,并无变化。
少数侥幸保得一命的行神族人心有所感,不约而同望向横断天木,泪水不禁洒落,庇护他们的三位长老以生命为赌注,只为毁掉这棵妖树,还行神族一片宁静。
燃烧本源规则固然可以生出数倍力量,但当消耗殆尽,必死无疑,可逆转乾坤,颠倒阴阳的神境强者也不能挽回。
行邑重伤垂死,又遭暂居之所变故,惊怒之下,心神摇曳,脸色忽白忽赤,一口逆血夺口而出,口鼻鲜血直流,眼前一黑,一头栽倒下去。
湛蓝高天白云如棉,刹那,裂缝遍布,打碎的玻璃一般,突然就暗了下来,一顶只有一丈直径的古朴古拙罗天伞徐徐张开,遮蔽天日,聚拢诸多星辰,完全撑开天空。
横断天木树纹渐亮,仿佛太古神柱,满是复杂、晦涩、深奥纹理,自然天成,和谐完美。
伞开伞闭,毁灭之力迸发,犹如海啸,更似万马奔腾,哀风怒号,鬼神哭泣,星辰渊中,那俊美如妖的男子睁开双眼,嘴中噙着冷笑,一副幸灾乐祸模样,不见什么动作,一颗陨星砸入光桥连着的另外一边,折损半数后,变得光滑如贝,晶莹赛玉,幻成一掌,掌纹清晰,符文流转,流星似的破空而去。
一黑一白两条相互缠绕,咆哮而来的阴阳龙足矣撞毁山岳,撕裂河川,以惊人之势压迫而至,浪涛激天,然而刚刚和晶莹手掌一接触,就偃旗息鼓,变作无声,春雨般成了点点滴滴,好一场挥洒。
晶莹手掌的速度不减反增,发出耀眼光芒,如一轮炽盛的太阳,让人不敢直视,空间几个跳跃,便消失无踪。
而似太古神柱所化的横断天木,逐渐苏醒,蛰伏巨兽般,散发骇人气息,罗天伞中雷芒如海,火光吞天,更有黑色潮汐,可怖冥风,尘封的潘多拉盒子被打开,无尽灾难和天罚一齐出现,朝老树而去。
老树被混沌根吸纳过半,本来枯竭不堪,然而横断天木养分之足,的确世间少有,通灵近妖的老树,用了不过月许时间,就焕发活力,拥有磅礴生机,陷入沉睡的它被这股力量惊醒,干裂微微泛青的枝干相互交错,人的手一样结着古怪印诀,衍生太极,混沌生出,成鼎、塔、钟、刀、剑、棍、河、山、泽,诸多事物一一浮现,挤满天空,蔚为壮观。
这一刻,老树如此丑陋,以至于不忍凝视。
不过,丑陋中存有一份真善美,老树成了飘摇风雨中最坚定的生命,平凡中彰显非凡。
它成为了宇宙中心,化作永恒。
“轰隆隆!”
九天雷鸣不息,阴云裂开,肉眼不可见的波动,传了出去,“咔嚓!”并不强烈的响声透过虚空传播,横断天所有生灵,尽皆举目望天,眼底爬满恐惧,生不出反抗念头,呆立在原地,瑟瑟发抖。
苍穹塌陷,五股可怖力量冲天而起,呈金、绿、蓝、赤、黄五色,流向一处,凝为一股,刺破了规则,五座山脉,开始崩断,树木倾倒,水源干涸,无论什么势力,宗派尽数覆没。
纳金一口吞掉玄金山,声势骇人,过后,快速缩小,和一仙风道骨,须发皆白,驾驭金剑疾飞而去的男子一齐逃离,其余一切繁华,包括玄金门长老、弟子,无一人可逃,都被金之力斩杀,躯体断成无数,惨绝人寰。
铁链铮铮作响,一闪破破烂烂门户出现,高千丈,咆哮不绝,令人生畏。
门户震颤不止,锋利宛若天剑的金之力极端凌厉,纵横交错时,坚硬大地被割裂,裂缝沟壑乍现,漆黑幽深,难以见底。
“吼!”一声怒啸扶摇直上九天,一簇簇金色光线,相互交织着,缠绕这扇屹立天地间,镇压一方的门户,想要把它搅碎。
受到莫名力量吸引,金色光线不断在门户附近积聚,金灿灿,明晃晃。
“嘭!”
“哈哈哈!我狂战终于出来了,玄金老儿,你躲不掉的!”琵琶骨、颈骨甚至颅骨都有许多金色锁链交织,看着好不狰狞、可怕的狂战巨人仰天大笑,心底压抑的憋屈和仇恨,一股脑释放,一足猛的踏地,只见脚下山峰崩塌,登时成了深不见底的深沟大渊,巨大身影仿佛炮弹弹开,一瞬便出现在天边,稍一愣神功夫,就消失无踪。
一块石,温度极低,并不显眼,混在滚落石块间,朝黑暗坠去。
火之山脉,一缕火焰,变化不定,偷偷摸摸,鬼鬼祟祟逃窜,或快或慢,遁入云层之后,销声匿迹。
至于水之山脉、土之山脉、木之山脉,则无多大变化,湖中木间土内埋葬了数不尽生灵,怨气冲天,改变了五行其三的本来颜色,端是吓人。
星辰渊、万兽渊、幻尸渊在各自强者庇护之下,比起五行山脉好了太多,虽然也收敛变化了许多,但是并无多少死伤。
星兽皇者、还没彻底苏醒的万兽魔王庇护百里范围,漠然视之,也不插手。
幻尸渊比较奇特,众多骸骨堆积而起,凝结为柱,若一顶大伞,撑起一片天,白骨结链,无风碰撞中,叮叮当当,清脆无比,风铃般动听悦儿,然而场景却异常恐怖,崩裂的大地钻出一具具枯骨,如残垣断壁,缺胳膊少腿,以各自方式,似飞蛾扑火一样,朝不停摆动的巨型骨链而去,壮大其声、其威、其势。
浩大工程在无数或爬、或飞、或跳的陈年尸骨中快速成形,一座全部由白骨堆砌的宫殿矗立在天间!
变幻的风云在屋檐墙壁滑过,变为刻刀,在莫名力量控制下,从毁灭变成了创造的刻刀,精美纹饰仿佛画师笔尖下的山河,迅速勾勒了出来。
宫殿核心,黑色骷髅王座从地底浮现,一杆权杖斜靠在王座上,似乎太过沉重,王座上升速度不快,而且微微发颤,好像托着大山重岳,细心看就能发现,权杖顶端盘坐一人,其实它并不小,而是权杖太大,十人合抱也不过是权杖端末较细部分直径罢了,顶部要比末端宽阔至少一倍。
他一袭黑衣,随意披拂,目光空洞,不苍老却给人特别沧桑之感的脸庞棱角分明,刀削斧劈般,低垂的头轻轻一抬,咔嚓作响,如生锈的铁。
沉睡实在太久了,就是一堆金铁,也得在漫长岁月中腐化,回归自然,而他只不过浑身略感僵硬。
并没有起身意思,低头看了几眼身下的权杖,伸出衣袖下石化的手,摸了摸权杖平滑中纹路交织的表面,只是不知指尖还有感觉否?
长叹悠悠,空旷下转了很久才逐渐消散。
“嘭!”
权杖上的男子躯体爆碎,悬在虚空,并不坠落,绕着权杖几圈之后,融向权杖上图案,王座轻鸣,如琴瑟相合。
“弑苍宇,你还要沉沦到什么时候!”这一声极其突兀,轰然炸响在天空,层云散,时空止,透过永恒。
手持骷髅剑,正在和骨君崖竭力抵挡恐怖压力,以求自保的弑苍宇突然一震,身体不由自主朝王座飞去,疾如电,半圣之境的骨君崖也不及反应,只能眼睁睁看着弑苍宇飞去。
反应过来时,正欲起身,眼前突然一黑,闷哼一声,软倒下去,皮肤似火中燃烧的纸,几个眨眼,就化成灰烬,风一吹,点滴不存,金属光泽闪烁的骨骼,符文流转,抵抗王座和权杖散发的力量,不多时,玻璃破碎声音响起,半圣骨君崖就这般轻易死去。
横断天木慢慢震颤,无形波纹散开,一波强过一波,老树扎根在它中下部分,虽然距地面还有很远,但是依旧凌驾在云层上,当然这时的云朵早被撕碎,高于它的山峰并不多。
冲击过后,横断天再无巍峨高山与险峰,全部毁在了罗天伞和这生命无多的天木之下!
横断天木乃是与这块古大陆一起成长的第一生灵,先天优势非凡,拥有常人难以想象的际遇,只是木本混沌,不易产生灵智,而且千古定律不是轻易就能打破,人挪活,树挪死,漫长的生命,它经历了太多,如人一般喜怒哀乐,但是只能永远呆在一处。
这里是它的乐土,亦是它的噩梦,避不掉恶难。
老树出现的第一刻,横断天木将散的灵智重聚,它也想与老树一战,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总叫人情难自禁,成精的树也不意外。
或许以前天木生命力旺盛时不会如此,然而此一时,彼一时,老树虽是千古第一树,可谓神环笼罩,但是毕竟折损很多,不复巅峰之力,将要死去的天木何不赌一把?
只是天木接近油尽灯枯,第一时间根本无法反抗,三位行神族半圣以生命幻成的罗天伞,与其说战老树,倒不如说为天木聚灵,让它有一战之力。
大战并不激烈,散出的余波处于高空,也并未造成太大伤亡,唯有各地异变使得无辜生灵死去很多。
最终,天色几经变幻,横断天木重新焕发的绿意退尽,颓败难言,老树则是焦灼枯黑,新生的嫩芽绿叶一扫而空,只留散乱,断裂的枝条。
风波渐平,横断天却是四分五裂,生出巨大沟壑,比起各大渊有过之无不及。
夜色如水,一派清寂。
天绝古尸冷天绝在这场风波中,被巨石埋葬,行邑意外被五行山凝聚的力量卷入漩涡,想来也是凶多吉少。
三大渊深万丈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围绕一青黑方尊,聚集四种庞大力量,方尊之中,一身材魁梧男子,赤身裸体,周边火焰熊熊而燃,锻造兵器似的打造着那男子。
而苍穹充斥着五行力量,极端恐怖,哪怕阴阳龙锁湖在此刻也安宁许多,生出的阴阳龙潜在水中,很少现身。
保有一命的修士惶惶不可终日,不知所措。
广阔地域间突兀的出现了两位死神,更是给这群惊弓之鸟带来了噩耗,他们联合到了一起,只为在这最后两个多月中熬过去。
这是一块魔土,除少数几人外,都吓破了胆子,发誓一旦门内或族内接引,便立刻离去,不愿再多呆一分半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