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全之法就是,我助你凝聚天火威力,汲取初始之力,提升修为,甚至为你开辟一条到我附近的通道!”器灵许诺道。
反正它就要离去了,这数千年积聚的星辰碎片,就便宜这小子了,阵法一旦破碎,这些都得毁去。
若非神链,这等惊天大阵,也难以困住它,七星道人,没想到吧?今日我就要重归自由了,这笔账,迟早会算的,器灵恨恨想道。
如果姜木知晓器灵想法,定会惊掉一地下巴,或许不会出手也说不定。
七星道人,天剑之法的创始人,此法非凡,远超灵学威力,如今只是一道剑胚,就能与天阶一重天略做抗衡,要是七道齐聚,那还得了?
可惜,姜木不知道。
他还不知道的是,中央那颗暗黑陨星,正是七星道人引导星辰之力的一道中枢大阵之一,这样的阵法还有许多,但以圣器镇压的唯有寥寥几处而已,虽然这里只是一道圣器残片,却仍能看出他对星辰天渊这片区域的重视。
圣器比天品宝物高出两个层次,威力不凡,一旦催动,定是毁天灭地,碎山断岳!
也唯有这等超凡之物才能在器灵消散后千余年再度滋养出器灵,这道器灵便是圣器残片于此镇压一千多年后,靠七星道人布置的聚灵阵,方才从混沌中真正凝聚出。
不过,历经沧桑,岁月变迁,千篇一律早就自好奇到平淡到忽视再到厌烦!
野心的膨胀,在千年前,器灵就想凭借一己之力破阵,逃出生天,可惜,它败了,而且一败涂地,几乎命陨。
千年后,也就不久前,终于苏醒,集天地大势而成大阵却是越发固若金汤了,无数陨星碎片尽数融入此阵,此刻至少已有三分之一星辰凝聚至此!
配合天地大势,别说一个残片圣器后续生成的器灵,换做至境也未必能够逃脱出去。
星辰天渊每一次异变,大阵就加固变强许多,呈递增趋势,再过十年,恐怕靠外力都逃不出去了。
但,天无绝人之路,醒转数日后,天降一人,虽说有些贪婪,有些谨慎,好像也有那么些乘人之危,但是此人身具大运气,拥有天地最原始之力和天地间火焰帝皇天火。
此外,更有一种器灵也难以看透的力量。
如血煞之力、星辰之力、尸煞之力、大地炎力、雷电之力、森罗之力等等力量,都被器灵忽视了过去。
虽然这些力量不入器灵法眼,但是由此也可以看出姜木的不凡,身具多种力量,不仅未被撑爆,反而完美融合到了一起,仅此一点,就让器灵对姜木另眼相待了。
能否逃出生天,全仰仗姜木了,为此付出一些代价,又如何?
“好!我答应了,富贵险中求,哪怕付出性命,又如何!”姜木一副慷慨就义模样,似独一人面对千军万马,我自逍遥狂啸一战之。
只是配上这一副骷髅模样,还是几乎破碎的骷髅,实在异常古怪,听到此话,器灵撇撇嘴,都不屑挖苦他了。
分出一缕天火,缭绕在指尖,姜木道:“天火若是壮大,我就竭力助你,还有一点要求,便是事后,你不准找我麻烦,分出一丝灵,不然我不放心。”
小子精明的很啊!器灵心底长长一叹,以为许以重诺会令姜木一时兴奋,漏掉这最重要一点,那知眼前这也是人精,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响。
其实,十日前,姜木定然不会想到这点,圣器残片孕育的器灵,绝对称得上老怪物,谁信谁倒霉。
事情却偏偏那般巧合,姜木在苍穹镜恶补了一番,不能说无所不知,但比起寻常修士,知晓的无疑超过许多。
一丝灵曲折蜿蜒穿过大阵,靠近姜木,幻化出一人影,小巧玲珑,精灵一般,口吐人言道:“希望你不要誓言,这道灵若毁,有可能令我再度陷入沉睡,但沉睡前,绝对能够将你碾压。”
此话憋在心里,不吐不快,索性不再假装,带半分威胁,直接道出。
意思很明显,你丫的若是耍滑头,我哪怕拼着沉睡,永远被禁锢于此,也要将你斩杀。
“呵呵,我相信。”姜木笑道,毫不在意,对于器灵威胁,他心中有数,一旦器灵发飙,以其动辄一颗陨星变作弹丸的节奏,估计神铠都来不及反应,他就成为灰烬,轮回去了。
他也不能得寸进尺,性命有了保障就好,世间哪有十成把握的事情?
宝躯缝隙诡异渗出一滴血,殷红耀目,能量澎湃而出,端是强大,这是这段时间参悟极变以来,对生死、阴阳的少许感悟而得结晶,距领悟差之万里,不过却是无意中生出数滴血。
每一滴都珍贵无比,为了克制器灵,防止其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唯有以古法,凭自身精血震慑。
施展古法,这滴精血出现变化,将那道愣了一瞬的灵,直接吸收,珍而重之,收回虚塔,置于天火盘踞之处,气旋中心。
一旦出现异变,姜木只需心神一动,精血将会撤去外层防护,直接以天火焚之。
“天火不比寻常火焰,提升起来麻烦,不过威力却是令人颤栗,希望你能好好控制,不要泄露一丝,不然触发天地大势,奇阵启动,你就危险了。”器灵提醒道。
这关乎它的自由,由不得不谨慎。
哪怕半分纰漏,它也要尽量避免。
“知道了。”姜木无奈道,这器灵废话还真是多,还没开始就顾忌这顾忌那的。
“星动九天天亦变,火聚成阵阵不朽!”器灵轻吟一声,星光河流之外火焰凝聚区域,轻轻一震,九颗陨星,喷吐赤炎,一字排开,靠近姜木后,将他团团围住,赤炎如龙,冲出百丈,于姜木头顶,不断凝聚。
一超大鼎炉瞬间成型,九颗陨星,赤炎贯穿,连为一体,不断吞纳四周空气密集却如一盘散沙般炎力。
火焰莹天,浓郁至极,一道拇指粗细的火焰柱自百丈高空而落,没入姜木指尖。
天火来者不拒,体型虽小,发丝般,然而面对比它看似强横百倍的赤炎却被一下吸干!
外部还残留淡淡扭曲迹象,赤炎却是消失不见了。
因为天火太强,竟是赤炎突然中断。
“天火的确强横!”器灵低语。
不过,阵法才刚刚开始聚火,随着九颗陨星契合度提升,聚火速度会越来越快,就让它见识见识天火究竟能够强到什么地步。
不得不说,器灵数千年见识,布置的聚火大阵,着实非凡,九颗陨星慢慢熔炼,残渣褪尽,只余液态状精华,精纯能量澎湃,即便无阵法,聚火能力也提升了数倍。
一指粗细的赤炎也变作成人臂粗,更是几乎化作实质。
天火露出欢愉之意,争得姜木同意,脱离指尖,于百丈鼎炉赤炎下方,分散开来,交织成网状,大肆吸收赤炎。
太贪婪了,姜木如此想着。
鼎炉外壁如同赤色晶石堆积,甚是好看,不多时,赤红鼎炉外壁出现道道霜白纹路,交织盘错如老树根,形成一片又一片符文。
远处,更多陨星被引动,连绵成片,缓缓飞来,其中不乏蕴含星兽灵胎的陨星!
一股意境,出现在鼎炉之中,一粒种子,遇水生根、发芽到茁壮成长,变作参天大树,历经风霜雨雪,遍尝人间洗礼,千年后,时过境迁,沧海桑田,天依旧,而它也已至暮年,飘几片快要凋零枯叶,风中摇晃,苟延残喘。
终一日,寿命尽,春秋再无变化,天雷滚滚,一道闪电滑落,老干发黑,自中部而断,又百年,化作尘埃。
随着种子生长到树的凋亡,姜木心境也随之而变,有几分无奈,带几分萧瑟,更蕴含少许遗憾。
修士一声,何尝不是如此?
心情沉重,正要离去,抬起的脚步又怔了一下,不知何时,一粒种子再次焕发活力,抽出嫩芽。
很快,一株柔草生出。
还未来得及感叹,一场风暴,摧毁了一切!
时空仿佛跳跃,眨眼,又出现了一粒种子。
生命无常,轮回不绝!
同样的土地,却再也长不出最初生长之物了。
新旧更替,死生极变,阴阳互易,这就是我的路,我的道么?
姜木一时感悟良多,要沿这条路走下去么?可重点似乎已经遇见,难逃一亡,却以另类生命重生,只是我还是我吗?
想到此,姜木开始动摇了,并非惧死,而是心底对这条路莫名的排斥。
这是怎么回事?
姜木心底迷惑,不知如何抉择。
堪不破生死,逆不了阴阳,越不过轮回,永远受这命运安排,活在暗中莫名力量推动之下,永无尽头?
这,一场噩梦!
圣境或者神境能够超脱生死么?
姜木陷入意境中,喃喃道。
器灵清楚听到,却不知如何作答。
世人修炼,无非为守护心中所喜;打破命运桎楛;但到头来,一切却如梦幻泡影,终归一场空!
修炼到底为了什么?!
曾遭受诅咒之力,形成的古怪念头,再次涌出,比前几次,强烈了太多,姜木却毫不自知。
器灵正在苦苦思索,圣境难以超脱,那么神境呢?难道即便站立巅峰,依旧逃不出这因果循环,生死轮回么?那拼搏一生,厮杀一世,何用?!
器灵和姜木都未察觉,以天地大势布成的大阵出现了一颗毫不起眼的陨块,拳头大小,正散发诡异邪恶力量,似乎一绝世女子在翩然起舞,忽而幻象再变,顿时阴气森森,怨灵哀嚎,诅咒世间万千生灵。
“邪恶东西,滚出去!”姜木突然一声断喝,打断了器灵思路,器灵须臾间就醒转,心底发毛,这种力量邪恶而又诡异,防不胜防,竟不知不觉间着了道,差点崩溃。
“七星封!”器灵身处的暗黑陨星激射七道亮芒,遵循大阵轨迹,向那颗陨块镇压而去。
只是当七道亮光接近时,那颗陨块突然一震,爆碎成无数,四散而开,眨眼消逝不存一粒。
“好恐怖,邪恶的力量,比七星道人强了许多!”器灵心悸不已。
姜木心底响起女子赞叹却又杀气腾腾的声音:“时空,好手段,好毅力!”
对此,姜木摸不着头脑,这女人有病吧?
时空是人是物,与我有何关系?
还是继续先前似乎很纠结的问题吧?一时间难以想通这几句话是何意,姜木继续思考之前几乎让他崩溃陷入疯狂的问题。
让他万分纠结,甚至想要自绝的问题,此刻一想,突然豁然开朗,竟是春雪般,迎刃而解了。
堪不破生死,逆不了阴阳,越不了轮回,但,那又如何?
此世一旦消亡,记忆亦是毁灭关于自身一切也随之烟消云散,何苦考虑以后?
以后怎样,和现在有关系吗?
身死万事休,魂消因果终!
还是抓紧突破,实力不足,何须苦恼那些遥远至极的事情,船到桥头自然直,但凡问题一经提出,总有解决之法。
不过,之前意境中自生而亡,由亡又生,却是对姜木触动颇大,极变感悟更深,这次不是暗明,而是生死和阴阳。
假以时日,一旦悟透,姜木就无需求助他人,便能帮助小岚,逆转生命,夺回逝去的生命力。
突破还需开辟丹田,形成世界雏形,可姜木丹田早毁,只剩虚塔一座,这该如何是好?难道永远止步于此,再难寸进了?
“器灵,我恐怕突破不了了。”姜木睁开眼,无奈而沮丧道。
“什么?!为何?”器灵有些激动,急忙问道,这厮要是突破不到天阶程度,以他地阶后期聚集初始之力还不得等到猴年马月去!
“丹田意外被毁。”姜木汗颜了一把。
“呃。”器灵良久无话可说。
“以我见识,若无丹田,想要突破天阶,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稍稍麻烦一些。”器灵绞尽脑汁,努力回想一些被它搜魂得来的记忆,半个时辰后,才不确定道。
“说来听听。”姜木心中一动,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