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陈年旧事

上了岸，终于躲过了一劫。彻骨名人、一恒等四人立即赶路。快天黑了，他们找了一家小店住了下来。

酒足饭饱后，若水和小雨二人已经去歇息了，一恒则拿着个葫芦，独自喝起酒来。一边的彻骨名人神情凝重地从身上拿出那几本册子，不觉叹了口气。一恒看到那些册子，突然想起那册子上已经有了自己的名字，觉得又好笑又好气，想自己不过是个无名小卒，居然也能和那些名人们同时登上那册子中！还派人来暗杀！

想到这里，他突然又想起彻骨名人曾经说过，这个册子和什么元老会有关系，不妨问问他！

“名人，我很想听听你说说元老会！哪怕知道点皮毛也好！”一恒说道。

彻骨名人看了一恒一眼，笑了笑，说：“元老会！你想知道皮毛，其实我也只了解皮毛！这得先说说那场大战，因为他们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事情得从二十五年前说起，那个时候，秋河部族不像现在这样，只有四大门派，而是有五大门派——朱雀、青龙、白虎、玄武和百草五个！当时，正处于战时，秋河部族集结了五大门派所有的五行师和周边四小部落对抗。哪四小部落——北雪沙，东北的熔山，东南的临水和西南的丛林四个部落。

这场大仗连续打了两年，大大小小数百次交锋，打得双方都精疲力尽了！此时，四小部落觉得这样耗下去，肯定不是秋河部族的对手，毕竟秋河是大部族，别的不说，从粮草问题上来说，就比其他四小部落的要丰足。于是，他们决定来一次大决战，就此解决问题！要么秋河独大，要么四小部落吃掉秋河。

四小部落立刻集结军队，最后都在东海岸一个地方集结。为什么这样呢？因为只有临水一族是在海中，其他都在内陆，如果集结在内陆地区，临水族的军队就得穿越秋河的领土，这是比较困难的。而其他三族，丛林族可以从水路绕到临水一族的地盘上，然后和临水一族一起登陆。而雪沙和熔山的军队则可以先在熔山一族集合，然后直接从东北压到东海岸附近。

最后，四小部落的军队一起压到了秋河东北边的清泉山附近。秋河部族军部立刻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于是也把军队集结在了清泉山，准备大决战。

事实上，经过两年的消耗，秋河部族的损失也非常大，农业生产受损严重。更可怕的是五行师也伤亡惨重。当初部族的五大门派每个门派都能集结起一支独立的部队，而如今，由于人员的减少，已经不得不组合起来。这次，四小部落的军队都集结起来了，秋河部族不可能再轻敌了，想这两年来，就因为轻敌，不知道吃了多少亏。因此，这次对方既然集结了大兵力，那么秋河部族也必须集中兵力，集中力量和他们进行一场生死存亡的决战！

当时，情况非常复杂，由于不停地消耗，所以，在双方阵营中都有很多人不想再打下去了。两年时间里，他们眼看着自己的亲人，自己的朋友都成了一堆堆土堆，难免有些伤心！开始有了厌战的情绪，突然回想起平平安安的日子来！俗话说得好，冤冤相报何时了！与其这么消耗下去，到最后自己也成了那一堆土堆，不如求和，换来和平！莫说于子孙后代有什么好处，至少对于自己来说，能够平安生活，活下去，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啊！

那时候，秋河部族的掌军长老可不是景泰长老，而是伯武长老。而景泰长老当时不过是他手下的一个参将，当然，除了景泰之外，还有一位参将，战功卓越，人称秋河第一勇士的——仲卫参将！

在决战前，伯武长老把两位参将和五大门派的当执以及名人们召集到了一起，开军事会议，决定决战的方针！

当时的景泰长老年轻气盛，但是却比常人更冷静，更理智。他根据当时的情况分析，觉得此时的四小部落和秋河部族都到了精疲力尽的时候了。兵法曰：欲擒故纵！如果这个时候，秋河集中所有的兵力急于攻打他们，那么他们也会孤注一掷，和秋河的军队拼死一搏，到最后不过是两败俱伤！因此，此时不如静观其变，按兵不动，继续和对方僵持着，打消耗战、持久战！因为，清泉山在秋河境内，对秋河来说，粮草的运输比较有利。而四小部落的军队背井离乡，远离自己的本土作战，粮草是个问题，更有一种精神上的问题，那就是思亲！而秋河的军队恰恰相反，他们是在保卫自己的部族，并没有什么思想可言，而是同仇敌忾，一心要将四小部落赶出去，所以，更团结！

如果这么耗下去，估计不到一个月，四小部族当中就会有很多人丢下武器，或者因为彼此的目的不同，就会相互残杀起来！如此一来，对方的士气受到影响，战斗力就会下降。到时候就可以一鼓作气攻下清泉山。就算不能吞并四小部落，至少也能减少秋河部族本身的损失。

而对于秋河部族来说，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获得优势，甚至胜利，这是何等的重要！所谓武斗，“武”字乃是止戈为武，不战而屈之兵才是上上策！更何况秋河部族如今也已经兵困马乏的地步了，五大门派的当执们尚在，可是门派目下的名人却死伤很多。硬碰硬自己未必就能占到便宜，就算硬拼过了对方，获得的胜利，恐怕，那种胜利的结果也是让所有人无法承受的！

伯武长老点了点头，认为景泰说得没错，几个当执中，止水、九味和空海名人都也基本同意。

但是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景泰刚分析完，仲卫参将便怒气汹汹地喝道：“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你知道什么啊你？一个靠女人裙子上位的人，什么都不懂，居然在这里乱谈军国大事，还说得头头是道，口若悬河！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若不是裙带关系，你有什么能耐坐在这个位置上？”

在仲卫参将看来，正因为四小部落如今已经精疲力尽，所以才要全力出击，遣全部主力部队，一举击溃他们，让秋河部族从此一统四海，建立千秋万代的霸业！

“但是，我们也已经精疲力尽了啊！无大门派也已经伤兵满营，总不能让当执们作为先锋部队，去冲锋陷阵吗？”景泰反驳说。

“只要能击败敌人，占领四小部落的领土，为了让秋河建立千秋万代的霸业，当执又怎么了？当执难道就不是人了？他们就不应该冲锋陷阵了吗？为了部族的霸业，任何人都必须抱着随时牺牲的态度去冲锋陷阵，杀敌立功！”仲卫参将越说越激动。

但是，那所谓的霸业，难道都是靠血肉累积成的？别无他法？难道一直以来秋河历代族长奉行的以德服人错了？那他们又如何能得到天下所有人的称赞和臣服呢？

仲卫参将“哼”了一声，说：“少和我说什么历史？！不要在这里耍什么嘴皮子！”

这时，一边的伯武长老插话了，说：“景泰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四小部落和我部族就是一个根系下来的，如今何必非要争个你死我活呢？如若，他们愿意臣服，又何苦要军士们、名人们流血牺牲呢？恩怨何时是个尽头？还是古人说得好，化干戈为玉帛！”

“哼！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人，如果你们都不愿意打，大可坐在这后方观战好了！哈哈……看我如何攻占清泉山，不四小部落的军队打得落花流水吧！”说完，仲卫参将转身走出了营帐，临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回头冷笑了一下说，“长老，名人们，你们真没用！我仲卫打骨子里瞧不起你们！”说完便气冲冲地离开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默然了，伯武长老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声音悠长地说：“恐怕是要出事了！”

果然不出伯武长老所料，当天晚上，仲卫参将便带领自己的亲信部队强行攻打清泉山。

伯武长老没有办法，只好下令三军一齐攻打！

听到这里，一恒突然问道：“名人，为什么这个仲卫参将如此霸道，却没人能奈何他，连身为长老的伯武长老都拿他没办法呢？难道就因为他是所谓的秋河第一勇士？”

不！不完全因为这个，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因为他是族长的哥哥，是已经仙逝的老族长的爱子！在这个部族里就算族长也得让他三分！

这么厉害，一恒不禁大吃一惊！既然他是族长的哥哥，那为什么他没当族长呢？部族不是向来立长不立幼的吗？为什么他却没有呢？而只是在军中做了一个参将呢？

据说是因为他好武，另外性格比较急，所以，老族长到最后并没有把位置传给他！这些事情，我也不太清楚。说到这里，彻骨名人不禁笑了笑。

一恒点了点头，想，也是，这些事情谁知道是怎么个理呢，别说是彻骨名人，恐怕连景泰长老也未必知道！与其想这么个谜，还不如继续听听彻骨名人说下清泉山的那场战争！

“那后来清泉山的战事如何？”

一恒的话音刚落，彻骨名人那刚浮现在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不禁长叹了口气，眼睛似乎也红了！

到底怎么了？难道……

27传说中的清泉山之战

一恒看着彻骨名人那一脸悲伤的样子，想开口说话，又咽了下去。

“没什么，只是想起那场大战，就勾起了一些让人伤心的事情！不过，我还是可以说一些给你听。不知道以前止水名人对你说起过这场战斗没有？”彻骨名人说。

没！止水名人从来不曾说起这次战斗，顶多是告诉门下弟子，那是一场可怕的战斗，别的什么都不说。

“这样啊，其实，当初的我也并没有直接参加战斗，只是作为门派内的联络人员去了清泉山。更多的，我只是从青龙门的记事册中看到了一些文献资料。所以说，我知道的主要是青龙门的人在战斗中发生的一些事情，而对于其他门派的，我就不太清楚了，顶多只是知道皮毛！”彻骨名人说着清了清嗓子。

那也可以啊，好歹比不知道的好！

就是在仲卫参将大笑着走出营帐后，当天晚上，他便带着自己的亲信部队去攻打清泉山中的四小部落军队。

当时大概是三更了，秋河部族的军队基本也都进入了休息状态。仲卫参将估摸着四小部落的军队也基本休息了，于是便带领部队从山的东南角发起进攻。

四小部落在东南驻扎的军队是来自雪沙一族的军队和五行师部队，大概他们也正处在休息状态中，因此，很快就被打得七零八散的。

好大喜功的仲卫参将自以为神勇，以为如此下去，他的亲信部队完全可以一举打败四小部落的军队。

谁想到，其他三个部落的军队，尤其是丛林一族的军队，他们似乎没有晚上睡觉的习惯。因为，丛林一族长期生存在深密的原始森林里，因此，他们长期以来也常受到野兽的困扰，也恰恰是这种生存环境，给了他们比别人更敏感的警觉性。而在这中恶劣环境的生存中，他们也逐渐掌握了动物们的习性，并利用动物们的习性。所以，实际上，仲卫参将的军队刚进入清泉山中，他们就已经察觉到了，并早早地通知了附近的几个部落的军队，设计好了圈套等着仲卫参将去钻。

而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仲卫哪里还管这些？只想着一举把四小部落的军队打败，结果却中了圈套。

这边，在仲卫参将出发后大约一个时辰的时候，伯武长老也得到了消息。

“这……这个心高气傲的家伙！诶……”

伯武长老顿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好才是了，于是连忙把五大门派的当执们召集来了，商量如何办。

仲卫可是族长的哥哥啊，如果他出了事而我们这些人坐视不理，那族长怪罪下来，谁也吃罪不起啊！于是匆忙中，伯武长老只好命令景泰立刻率领常规部队从东南方向，沿仲卫的进攻路线继续进军；另一边，他则命令五行师部队从西南角发起进攻，因为从推进的速度上看，五行师部队的攻击力显然高于常规部队，虽然人数不够，但是打突击战却是必须的。

五大门派的当执们立即率领手下的五行师们从西南角攻打。

做事情一般来说是要经过深思熟虑的，小事尚且如此，何况是军国大事呢！说句不好听的话，这么匆忙地进攻，秋河的军队其实就像是一只瞎了眼睛的猛兽一样，到处乱咬。

而对方，四小部落的军队其实早就在清泉山上立了一个大的五行阵法，可以说是阻力重重。本来秋河的军队刚刚进入休息状态，从半梦半醒中被叫醒，本来就没有进如良好的状态中。因此，在这种恶战中完全失去了以往的勇猛！加之双方僵持这么久，将士们的身心本来就很疲惫，所以，别说是常规的军队，就连被称之为部族精英部队的五行师也显得不在状态，疲惫不堪。

一方是有所准备，一方是匆忙进攻。没打多久，虽然他们都已经突破了四小部落军队的防线，但是他们自己也被打得残的残，散的散。

最先冲到包围圈中央的就是青龙门的空海名人，这个是有优势的，空海名人那独特的凝冰之气，可以用真气让路上阻挠他的人都出现被冰冻和迟缓的效果，这样，他就可以加速往前行军。

包围圈的中央其实就是一个小山坡，不过坡顶相对又平坦。仲卫参将当时已经杀得只剩他一个人了，而对方，除了一堆常规部队，还有六个五行师。

空海名人虽然已经很累了，但是，并没有惧怕，以他的能力对付眼下这种场面还是可以的，至少可以拖到援军来临。

五行师是强，因为常规军队基本上没有五行术，而五行术的好处就是能够以少打多，法术伤害也比常规的兵器伤害更可怕。但是，这并不是说五行师无敌，谁都知道！其实，五行师不过是有所能力和法力的常人，他们的身体和一般人又有什么区别，肯定也是要吃五谷的，也是需要精力支撑的！

一对六，也不知道打了多久，援军终于来了，其实也就三个人，旭日名人和铁石名人以及流海名人。

“参将，你还是快点离开这里，这里的事情让我们三人当执来解决！”铁石名人说。

一向好强的仲卫参将此时也不再好强了，跟随那个流海名人撤离了！

就在他们离开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背后，也就是他们刚离开的地方，一阵强烈的光芒射过来，刺得人张不开眼睛。

次日，大规模的战斗基本结束了，似乎双方也都打累了。四小部落的军队几乎是全军覆没，为首的临水一族世子也被俘虏了。而秋河部族也好不到哪里去，在清理战场的时候发现，五大门派的五刑师损失惨重，并且损失了一位当执——空海名人！另外，旭日名人和铁师名人也受了重上。事过不久，他们在回到门派驻地后伤势转重，也死了！如此看来，对方那五行阵的强光是根本的原因所在。

而剩下的止水名人和九味名人之所以没有活了下来，那是因为他们两人中，止水名人在战斗中受了重伤，而九味名人则正好会到他，在帮他治疗，因此没有到包围点去战斗，从而没有受到那五行阵强光的影响！

战场中真是惨烈，哀声遍野，四小部落的人也因为为首的临水族世子被俘虏，最终投降了！

战争基本结束了！也许说是大规模的战乱结束了，偶尔某些地方还能看到零星的战火。但是，随着五大门派中的三位当执的去世，止水的伤势又复发了，随即百草门又在短短半年之中走向了消亡，九味名人最后服毒自杀了！

实际上，部族大战不仅没有使秋河建立什么千秋霸业，相反，秋河实际上是受到了严重的创伤。

为了稳定局势，剩下的四大门派又将面临着重建新的体系，以弥补在战争中损失的五行师。

而这个新的体系，恰恰和元老会有关系。

四大门派广招弟子。白虎门、青龙门和朱雀门出现了新的当执。

而青龙门又是最复杂的，还发生了为当执位置的长期争斗——流海名人和天河名人争夺当执的位置，人们称“海河之争”。实际上流海名人是很有实力的，但是，天河名人在空海名人还在的时候就已经得到了继承权，因为在此之前，空海名人给天河名人写了一封信。另外，流海名人在战争中也受了伤，几乎像个废人！

因此流海名人非常不服，暗地里和一些在战争中拿了军功的人密切来往，在门派内致力培养自己的亲信弟子！没想到这竟然成了一种风气，也不知道为什么！

你一恒不是成了弃徒吗？原因是什么？就是你太锋芒必露了！俗话说得好，枪打出头鸟！风头都让你这个黄毛小子给抢走了，那那些个在门派里混了多年的老鸟们干什么去？另外，那就是因为，你并不是流海名人等元老选拔出来的人！青龙门如此，玄武门难道就不如此？虽然说以下出少年，但是……少年除了那意气风发的血性，还有什么呢？

流海名人为了那个当执的位置，他的心里真是积累了太多的怨恨了！所以，一个不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人，怎么着都会让他们感到不舒服的！你看看那册子里的名字就知道了，他有多么的处心积虑！门派里的斗争一日都没有停止，所以，说不清楚谁对谁错！但是，人是世俗中的一份子，因此，一切的一切都是名与利在纠缠！

那就算这样，为什么那些册子里除了我这样的弃徒和某些叛徒，还有那么多名人的名字呢？

“这个我暂时还没弄清楚原因，或许有更大的秘密在里面吧！具体到什么程度，我也知道得不多！”彻骨名人说道。

不过名人你还是知道得很多的啊！哈哈……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呢？难道你作为一个当执就能知道这么多？连空海名人给信给天河名人的事情都知道？

那是因为，那信是我送的！

空海名人这么信任呢？

不！他这辈子都没怎么信任过我！但是，最后的关键时刻他还是只有信任我，因为——我是他的儿子！

啊！！！一恒不禁吃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