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川沉吟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说道:“不,这些俘虏先留着,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还可以做我们的挡箭牌。”
渡边说道:“阁下说得有理,不过,现在看守俘虏的都是些皇协军,支那人终究是靠不住的,况且,又是在这种时候。”
吉川老奸巨滑的说道:“你的这个担忧也不无道理,为了防止皇协军突然反水,我这就派我们的人去把皇协军替走。”
伪军大队部这边,林逢春正对魏有梁说道:“魏大队长,兄弟以前也和您一样,当过皇协军的大队长,但是,我们毕竟都是中国人,为什么还要因为日本人,把自己*上绝路呢?这日本人是蹦不了几天了,如果不趁这个时候做点什么,那日本人走了以后,将会面临着什么时候呢?”
魏有梁听了,也禁不住额头上沁出了汗珠,说道:“兄弟,其实我干这个也是事出无奈,为了话命,也为了混口饭吃。在这个节果眼上,如果您真的能拉我一把,魏某人一定会对您感激不尽的。”
林逢春说道:“这还用说吗,兄弟与魏大队长,以前毕竟都是干一行的,所谓同病相怜嘛,不过,有一件事我也要需要魏大队长的协助,一旦办成了,我们不仅不会计较魏大队长的过去,还会给魏大队长记上一功!”
魏有梁说道:“林先生,您只管吩咐吧,只要兄弟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一定毫无二话。”
就在这时候,有伪军士兵前来报告:“大队长,日本人把我们看守战俘的弟兄都赶了出来,换成了他们自己的人。”林逢春听了吃了一惊,感到事情变得更加棘手起来。
魏有梁看在眼里,说道:“林队长,怎么了,难道您不相信我魏某人的诚意吗?”
林逢春说是道:“魏队长,兄弟对您是绝对相信的,不过,我此行的目的,就是想请魏大队长协助,伺机救出我们被鬼子俘虏的弟兄,可是,现在日本人把战俘营全换成了他们自己的人,这可怎么是好啊?”魏有梁听了,也感到一筹莫展。
林逢春说道:“魏队长,能否搭救我被俘弟兄的生命,关键在于是否顺利控制住战俘监狱。魏队长,难道就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魏有梁也焦急的说道:“林参谋,请相信我魏某人的诚意,我现在是竭尽全力想带着我手下这般弟兄争取到立功赎罪的机会,但是我,你让我再好生想想。”
三九五团这边,伍春接到这个消息,禁不吃了一惊。栓子也焦急的说道:“伍春哥,这样一来,我们被俘的那些兄弟可就危险了。”陈喜说道:“团长,伪军既然愿意投诚,那可以通过他们抢占一些时机啊。”
伍春皱着眉头说道:“但是,如果没有办先控制住战俘监狱,我们被俘的那些弟兄就随时都会有被杀害的危险,必须得有一个营救他们的万全之策。”
栓子说道:“伍春哥,我想起一桩事来。”伍春问道:“什么事?”
栓子说道:“我听我哥说过,以前在北平的时候,卢沟桥抗战打响前,鬼子的特务机关长松室孝良也曾经对二十九军的高层将官设下鸿门宴,企图将二十九军的高层将领一网打尽。危急关头,是我们的师长大哥果断出手,‘擒贼先擒王’,将松室孝良拿住,这样一来,大小鬼子都不管轻举妄动,只得恭恭敬敬的送客。”
伍春点了点头,说道:“不错,我也听正华说过这事,我们都是师长大哥带出来的兵,就得以师长大哥为楷模,不管怎样,我们被俘的弟兄都必须搭救。明天在鸿门宴上,我们也看准时机,来个擒贼先擒王!一定要擒住吉川,用他来交换那些被俘的兄弟!”
整整一夜,伍春和栓子都未合一下眼,担心营救计划万一有个闪失,将危急被俘弟兄的生命。
临近天明时分,有战士进来报告:“团长,荆门那边有人来了。”伍春赶紧吩咐道:“快请!”随即,外面进来一个小后生,问道:“请问,您是伍团长吗?”伍春点了点头,说道:“我是伍春,你是?”
那个小后生说道:“我是魏大队长的勤务兵,是林参谋让我来送信的。”随即,那个后生要了一把小刀,从鞋底夹层里面取出一封油纸包着的信件,呈给伍春。
天色渐渐明亮,陈喜进来问道:“团长,行动照原计划进行吗?”伍春坚定的说道:“那还用说,立即按原计划开始行动!”
荆门这边,城门已经开了,不一会,就有一伙送菜的人来到城门口,送菜的车上还插了两只彩色的小风车做装饰。
守门的伪军见了,遂上前问道:“你们这是进城卖菜,还是有人预订了的?”那为首的人正是聂永明乔装的。
当下,聂永明回道:“老总,这车菜是给你们大队部送的。”守门伪军点了点头,由其中一人领着往大队部而去。
伪军大队部内,林逢春早已等候多时,聂永明上前报告:“林参谋,弟兄们的家伙还有军装都藏在车上带来了。”林逢春抚慰道:“弟兄们辛苦了,先歇息一会吧。”
随后,又不断的有人来到伪军大队部门前,对守门的伪军说道:“老总我有个兄弟也在你们这里当兵,他叫何山,你能给我通个信吗?”守门伪军听了这话,又看看外面没人盯梢,遂将来人放进院内。
就这样,两个营的战士们在投诚伪军的掩护下,都化整为零的混进城中,来到伪军大队部内。
黄昏过后,战士们将送菜的车揭去伪装,取出军装来换上,等着团长那边的信号。
晚上八点三十分,伍春带着警卫排,准时来到荆门城里的醉仙楼。醉仙楼前,吉川的卫队已经列好阵势,吉川在雅间里面等候,渡边在门前迎接。
当下,渡边见伍春前来,赶紧上前行礼道:“伍团长大驾光临,鄙人不胜荣幸。”伍春还了礼,说声:“幸会,幸会。”
渡边随即将伍春往里面让:“伍团长请!”伍春交手套摘下交给陈喜,也对渡边说声:“请!”当下,栓子和陈喜跟着伍春进去,警卫排的战士们在大门外与吉川的卫队各列一旁守卫。
进了雅间,吉川起身相迎,说道:“伍团长,果然言而有信,前来赴约,鄙人这脸上也增光不少啊。”伍春也说道:“吉川先生,我伍春也早就想见识见识打了多年交道的人是个什么样,今日实在是幸会啊!”
陈喜跟在后面,见到这个亲手杀害张汉祥的凶手,禁不住暗里将拳头捏得咯咯直响,恨不能立即将吉川的脖子扭断!但是,为了大局,陈喜也只能强忍着怒火,等待时机。
吉川注意到了陈喜的神情,遂冷冷一笑,对伍春说道:“伍团长,鄙人今天是请您来赴宴的,可您身后的那名随从怎么满脸的杀气啊?”
“是吗?”伍春回过头看了陈喜一眼,然后又对吉川不慌不忙的说道:“我这兄弟的性情一向是随环境而改变的,也许是在场的某些人手上的血腥激怒了他?”
吉川听了,无言以对,只得尴尬的笑道:“伍团长可真会说笑,请坐,请坐!”随即,又招呼侍者上菜。
上菜之后,吉川就开始举杯劝酒。一面说道:“伍团长,您果然是好胆量啊,我们早就听说过,伍团长从军以前,就是戏台上有名的‘活赵云’,常山赵子龙,一身是胆,智勇双全,让人佩服啊。”
伍春笑道:“看来,你们对我伍春了解得还不少嘛。”吉川得意的说道:“那是当然,我们面对任何一个对手,都会先仔细的去了解他。用你们国家的话来说,叫做‘知己知彼,百战不怠’,我们进入你们国家之前,也是先对你们国家进行了充分的了解的。”
伍春听了,也不紧不慢的说道:“吉川先生,我国是个历史悠久的国家,自古以来,进入我们国的的人,无外乎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客人,而另一种是强盗。”
吉川听了,禁不住带着挑衅的问道:“哦,一种是客人,而另一种是强盗?那么,伍团长,就请您说说,我们是属于前者还是后者呢?”
伍春并不直接回答,而是冷笑道:“我国是个礼仪之帮,如果来人遵照做客的礼节,我们必定会以礼相待,相互之前礼尚往来。如果来人心怀叵测,明火执仗的打劫,不用说,这样的人肯定是强盗,这些强盗也必定会为自己所做的一切而付出代价!”
说到这里,伍春也用挑衅的眼光看了吉川一眼,一面又问道:“吉川阁下,你来到我们国家之后,都做过些什么呢?”
吉川被伍春戗了这一句,脸上禁不住红一阵白一阵的,开始有些恼羞成怒起来,而身后的卫兵更是就想当场发作。
吉川赶紧示意卫兵不要冲动,一面强忍着恼怒,尴尬的笑了两声,说道:“伍团长说话掷地有声,够份量,佩服,佩服!”一面又举杯劝酒。
就在这时候,有鬼子兵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冲着吉川耳语几句,吉川听了,脸色一变,随即,又很快平静下来。当下,吉川对鬼子兵附耳叮嘱几句,鬼子点了点头,躬身退下。
伍春这边,陈喜和小郑立在身后。陈喜见鬼子的反映,料想这当中必定有阴谋,心下禁不住有些焦急,想提醒团长注意,但时,又不便上前说话。
伍春已经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已经料到吉川对鬼子兵都叮嘱了些什么,却不露声色的说道:“吉川先生,这不已经停战了,怎么还那么忙啊?”
吉川冷笑道:“是啊,伍先生,我也正想问你,既然已经停战了,你们为什么还要和皇协军勾结?!”
伍春沉着的说道:“吉川先生,你为什么会这样说呢?”吉川说道:“皇协军竟然从下水道潜入战俘监狱,将我们的人关押了起来,如果不是你们指使,他们有这个胆吗?”
伍春也针锋相对的说道:“吉川君,即然停战了,释放战俘是理所当然的,可你为什么突然要把看守战俘监狱的伪军换成日本人,你们的居心到底何在?!”
吉川狡黠的说道:“伍团长,你也太不地道了,这是我们的地盘,我们对你诚心相邀,你却暗里耍花招!”
伍春冷笑道:“吉川先生,首先,你要搞清楚,这是在中国,中国是我们的国家,每一寸土地都是我们华夏子孙的。而你们的地盘在太平洋的那边,在太平洋里的几个岛屿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