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摇头叹道:“这很难说,这就要看贺连长的毅力了。”长海听了,顿时两眼放光,说道:“那就太好了,我了解这小子,他最不缺的就是毅力!他的那股毅力,是连我都难以想像,他一定能坚持住的!”
赵旅长躬下身子,拍了拍栓子的肩,说道:“栓子,听见了吗?你跟连长的时间最长,应该最了解连长吧?放心吧,你们连长不会有事的。”
其实赵旅长自己心里也焦虑万分。但是,栓子听到赵旅长这话,看到了一线希望,这才抹去眼泪,站了起来。随后,赵旅长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又不放心的往病房那边看了看。
伍春看在眼里,说道:“旅长,团长,你们军务繁忙,就请先回吧,这里有我们照着就行了。”赵旅长想了想,说道:“好吧,那就辛苦你们了。”
赵旅长说道,又对王团长吩咐道:“长海,这几仗一直是二一七团在打主力,战斗减员比较严重,战士们也该好生休整一下了。这样吧,我让二二四团上来接替你们,你去准备一下,把二一七团开到滦阳镇一带去休整一些时日。”
长海应了一声“是”。赵旅长又对栓子叮嘱道:“栓子,不许再胡闹,好生照顾你们连长,有什么事,立即向我报告。”
赵旅长和王团长走后,栓子等人才进入病房探视贺正华,一个个都感到束手无策,只能希望单副官和小周能够快些赶回来。
稍后,伍春拉着张汉祥走出病房,小声说道:“汉祥,你肩上的担子也不轻,这里有我和栓子、陈喜就行了,你快去把八连的事务也料理一下吧。”
汉祥点了点头,说道:“我去看看就来。”汉祥说完,又往病房里面看了看,然后,转身快步去了。
伍春转身又走病房,看着昏迷中的正华,心下焦急万分,心下暗道:“北平那么远,这一来一去的,正华能挺到那个时候吗?”想到这里,伍春心里像火烧一样焦急。
栓子坐在病床边,紧紧的咬住下唇抽泣着,伍春也没有言语来安慰,禁不住叹息一声,把手搭在栓子的肩上。栓子咬了咬牙,侧过头含着眼泪问道:“伍春哥,您说少爷能坚持到单副官回来吗?”
伍春竭力让自己镇定,然后拍了拍栓子的肩,说道:“放心吧,栓子。”蓦然间,一个大胆的冒险念头在伍春的头脑里面闪现:去鬼子的医院盗药!
当下,伍春拿定了主意,对栓子和陈喜叮嘱道:“栓子,我有点事,得离开一下,连长就交给你们了。”栓子问道:“伍春哥,您要去哪儿?”伍春掩饰道:“也没有什么,用不了多久就我会回来的”
栓子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伍春哥。”伍春又看了看昏迷中的贺正华,心里默默的说道:“正华,如果我回不来了,你可一定要坚持到单副官回来啊。”随即,伍春毅然抽身而去。
医生办公室内,伍春走了进来。医生见了赶紧招呼道:“伍排长,有事吗?”伍春说道:“大夫,请问阿司匹林的日文怎么写。”
医生听了一愣,问道:“伍排长,你要这个做什么?”伍春说道:“现在还很难说,大夫,可以写一个给我吗?”
医生笑道:“有什么不可以的,不过,医药用品一般都是用英文,其它语种都是译的音,而且,我也不懂日文,只能给你写个英文的。”医生一面说,一面在纸上写了一个,交给伍春。
伍春对医生道了声谢,回到住处,立即乔装改扮起来:换了一件藕色上衣,和一条灰色长裤,藏好手枪、匕首和铗钳,悄悄的离了军营。
鬼子的大本营这个时候驻扎在孟子岭一带,医院设在西南角上。一个三套间的砖瓦房是诊断室兼药房,两侧搭有许多顶帐篷,是手术室和病房。
此刻,医院里灯火通明,军医们和着一群护工正忙着诊治一个又一个的伤兵。兵营外,鬼子设下了一道又一道的岗哨。
虽然藤堂旅团接二连三的遭受重创,但是,膏药旗仍然耀武扬威的张扬着,鬼子哨兵握着三八大盖,依然一脸杀气腾腾的。
冷冷的星月在云雾中时隐时现,漏下点点寒光,阵阵山风吹送,推动着一团团雾气。这时候,已经是深夜两点,伍春冒险来到了鬼子的兵营附近,一面借着星月之光且藏且行,一面注视着鬼子的动静。
只见鬼子的兵营四周都严严实实的用铁丝网围着,大门入口处,不仅有两个鬼子兵把守着,还有一盏探照灯直射着,将大门照得如同白昼一般。伍春只得避开大门,小心翼翼的绕着铁丝网而行,一路寻找着突破口。
却见每隔约五十步远,即设有一个岗哨,又有探照灯不住的四下里扫射着,戒备非常森严。但是,伍春为救兄弟,早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鬼子的兵营哪怕是刀山火海,他也要设法进入鬼子兵营,找到医疗室,弄到阿司匹林。
经过一番搜索,最终,伍春见东南角处的草木较为繁茂,而且坡坎起伏,有利于隐藏,遂迅速移了过去,匍匐在地,慢慢的向铁丝网靠近。
经过一番潜行之后,伍春来到了铁丝网前,看看四下无人,赶紧取出铗钳,就准备剪铁丝网,突然间,右边那个鬼子哨兵转过身往这边走来!
伍春不敢莽撞行事,赶紧退了回来,依旧隐藏在坡坎下的一堆杂草后面,想等那个鬼子离开后再行动。没想到,那个鬼子却在那里驻足不动,还不住的往四下里张望着。
伍春只望着那个鬼子快些离开,但是,事与愿违,那个鬼子竟然不紧不慢的掏出一支烟来点上,很惬意的在那里吞云吐雾。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过去,伍春看了看天色,担心如果不能速战速决,时间长了,一旦拖到天明,就是取得药品也没法脱身。
伍春想到这里,两手不禁下意识的抓紧了地上的杂草,强忍着内心的焦虑,等待着时机。然而,那个鬼子似乎有意和伍春作对一样,站在那里非常悠闲的吐着烟圈。
好容易等到那个鬼子抽完了烟,将烟蒂扔掉。伍春怀揣着一线希望,认为那个鬼子应该离去了。可是,那个鬼子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仍然端着三八大盖,站在那里四下张望。
伍春见了,心内越发像火烧一般着急,一面下意识的摸了摸铗钳,想寻找机会把这个鬼子干掉。但是,那个鬼子在铁丝网里面约两米远的距离,难以进行突袭,伍春只得耐着性子,继续等待时机。
终于,鬼子哨兵转身往右边行去,伍春赶紧抓住这个难得的时机,果断的用铗钳剪断了一截铁丝网,匍匐着进了鬼子的兵营。
伍春进了鬼子的兵营,不敢丝毫迟缓,立即躬着身子一阵小跑,以避开鬼子哨兵的视线。突然间,正前方有探照灯扫了过来,伍春赶紧匍匐在地,一动不动的。
幸亏距离较远,没被鬼子兵发现。伍春待探照灯扫过去后,抬起头看了看,见左前方约二三十米处有一堆沙袋,可以用来隐蔽。
伍春赶紧躬着身一阵小跑过去。临近沙袋的时候,正前方那盏探照灯又扫了过来,伍春赶紧往左侧一个飞身滚翻,隐藏到沙袋后面。
探照灯转开过后,伍春小心的探出头来,借着沙袋为掩护,审视着鬼子的兵营。只见鬼子兵营里面,有用帆布搭起的一顶顶帐篷,也有从老百姓那里霸占来的房舍,又用木栅栏和铁丝网设下了重重障碍,还有小股的鬼子兵在不时的巡逻,这使得伍春的行动处处受阻。
一时间,又不知道医疗室在何处。伍春只得怀着一丝希望,借着夜色掩护,一面小心翼翼的躲避着鬼子的哨兵,一面仔细的搜寻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