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听了高平升的判决,不止苏晴眸,连堂上的衙役和钦差护卫都忍不住愣了。
高平升见自己下了命令,没有人动,一张脸沉了下来,“怎么,你们对本官的判决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大人!”众人齐声回答。
“没有还不快把这个罪人给本官拖出去行刑?”许是心情激动了,高平升将手中的惊堂木无意识地连拍了数下。
两名钦差护卫答应一声,过来架住苏晴眸便要往外走。
苏晴眸赶忙镇定心神,高声喊道:“慢着,大人不能如此草率就对下官行刑,下官并未承认那些罪行,也没有签字画押,您不能对下官使用极刑!”
“哼,证据确凿,你认不认都一样!”高平升冷哼道,“签字画押吗?这个容易,来啊,把供状拿过去,让她签字画押!”
旁边的录事答应着将供状拿过来放在苏晴眸面前,“画吧!”
“下官没犯任何罪行,怎能签字画押?”苏晴眸此时也心慌起来,这个高平升似乎失去了耐性,跟他讲道理犹如对牛弹琴。这人一旦不讲理起来,不管跟他说什么都感觉很无力。莫非她的性命就这样交代在一个昏庸刚愎的人手中了?
“你画押不画押的都一样!”高平升冷笑一声,“本官是不能对三品以上官员用刑,可你只是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还是身犯数宗重罪的罪人,本官就地斩了你也没人能说出一个不字来。更何况本官还是身负御命的钦差,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本官早就可以判了你的罪,可是这几天那个韦南松上蹿下跳的调查,想要给你脱罪,本官就卖了一个面子给他。怎奈他调查了这些天,什么也没查出来,只能说明你是这几宗案子的罪魁祸首。
女皇陛下没有下达圣旨,恐怕也是对你失望之极,无心再过问你的事情,默许本官全权处置了。本官若是再不做出个判断,难平逝者家眷心中之忿,难堵朝中上下悠悠之口,苗大人和徐大人在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
今日本官就要在这大堂之上做个了断,还那些被你害死之人一个公道。按说你所犯之罪千刀万剐也不足解众人之恨,但本官念在曾与你有同朝为官之谊,给你一个痛快。来啊,将她拖出衙门大门之外,斩首示众!”
苏晴眸听了这一番话,知道再说什么也没用了,心中的绝望和悲愤一同升腾而起,柳眉倒立,痛斥道:“高平升,枉你高居庙堂之上,食君之禄,被奉为天下人之表率,却如此刚愎自用,昏庸无道,为虎作伥。大周有你这等目空一切、外强中干的昏官实乃女皇陛下之哀,天下百姓之不幸。你出卖良心求取荣华,给列祖列宗蒙羞,给子孙后代遗耻,必会遭到报应……”
“拖出去,快拖出去!”高平升被苏晴眸骂得恼羞成怒,腾地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高声吩咐着钦差护卫道,“把她的嘴给我堵上……”
钦差护卫赶忙用手去堵苏晴眸的嘴巴,却被苏晴眸狠狠地咬了一口,痛得叫出声来。苏晴眸奋力挣扎着,嘴里兀自痛骂着高平升。
“你们也去,快把她拉出去!”高平升又指着两名钦差护卫吩咐道。
韦南松被高平升赶出大堂,焦急地站在大堂之外往里面张望着,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如何了。正忧虑不已的时候,就见几名钦差护卫拖着挣扎不已的苏晴眸出了大堂,一看到这般情景,心顿时沉了底。刚想上前,却被钦差护卫拦住,“韦大人,钦差大人吩咐过,不准你靠近打大堂,请您自重!”
“躲开!”韦南松情急之下哪里还管什么高平升的吩咐,目露寒光地喝道。
两名护卫被他凛然的模样震得愣了一愣,仍然不肯让开,“钦差大人吩咐过……”
“滚开!”韦南松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伸手,将两名身强力壮的钦差护卫拨了一趔趄,大步地跨过去拦住了拖着苏晴眸的几名钦差护卫,“把人放下!”
“韦南松,你又来阻挠本官吗?”高平升在里面听到动静,气势汹汹地奔了出来,指着韦南松喝道,“别以为本官不能拿你如何,惹恼了本官,我管你是几品官,照样定你罪!”
“请问钦差大人这是要把青溪知县拖去哪里?”韦南松也不想跟他绕弯子了,厉声地问道。
高平升冷冷一哼,“拖去哪里?当然是拖出去斩首示众。她指使葛小波杀死司考官和老和庄村民陈树根、张小云,又毒害本官和徐大人,已经罪不容诛了……”
“案子还没有查清楚,大人就要杀人灭口吗?”韦南松也顾不得措辞不措辞了,语气尖锐地问道,“虽然大人是身负御命的钦差,可也不能滥用职权草菅人命。下官已经再三跟大人奏报,这几宗案子尚存在诸多疑点,不能草草定案。大人却一意孤行,急着要将朝廷命官就地斩首,这不能不让下官怀疑大人别有用心。
按照大周律例,断案要避嫌,大人是这案子的受害之人,来审理这个案子已经不合律法。若再草草结案,斩杀朝廷命官,难脱挟私报复之嫌。还请大人将人犯带回去,等待圣令裁决!”
高平升已经铁了心要杀了苏晴眸,哪里还听得进去?他这个人心胸又极其狭窄,被韦南松当众这般数落,早就气不打一处来了,脸都青了,“好你一个韦南松,本官再三忠告你,你却执意要包庇下属。这是你来招惹本官,就怨不得本官不留情面了。来啊,将韦南松给我拉开!”
“是!”钦差护卫答应一声,如狼似虎地扑过来,将一个瘦弱的韦南松连拖带拽地弄到了一边去,拧住胳膊压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高平升,你这个是非不分的昏官,我韦南松发誓,一定要向陛下奏报你的所作所为,让你身败名裂,不得好死……”韦南松半边脸被压在冰冷的地面上,嘴里含糊不清地骂道。
苏晴眸看韦南松那样,急得直叫,可是嘴巴被堵上了,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
韦南松咬牙切齿地对钦差护卫挥了挥手,“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她给我拖出去行刑?”
“是!”钦差护卫答应一声,拖着苏晴眸便往大门外走去。
韦南松眼见苏晴眸被拖出了大门口,急得哇哇直叫。无奈被两名身强力壮的钦差护卫牢牢按在地上,挣脱不开。难道就这么完了吗?他懊悔地闭上了眼睛,早知道如此,他应该让苏晴眸逃走才是,虽然背负不白之冤,总也有命在,比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好啊。为什么他没有想到这一层呢?他还是太高估了高平升了,徐怀德死了以后,这个昏官已经无所顾忌了,他有御命在身,谁也奈何不了他了,他现在就是这里的天,让谁死谁就得死了……
“刀下留人!”
他正悔恨得肚肠打结,突然听到门外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抬眼看去,就见秦云姑在朱二宝的搀扶下急急地走到高平升跟前,跪下说道:“钦差大人,民妇有案情回禀!”
“什么?”高平升没想到这又来了一个捣乱的,目光不善地扫了扫秦云姑,“你是什么人?”
“民妇秦云姑,曾经做过仵作。”秦云姑赶忙答道,“民妇有要事要跟钦差大人禀报,请您收回行刑的命令!”
高平升本想快速解决了苏晴眸,可是抬眼一看,就见衙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不少的青溪百姓,上百双眼睛正直直地盯着他呢。俗话说权贵好欺,布衣难缠,他敢那样对付韦南松,却不敢对百姓怎么样。有这么多人看着,他也不好做得太过了。
于是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嗯,你有什么事情要说,就快快说来。本官还有大事要忙,没有多少时间浪费。快说吧!”
“是,大人!”秦云姑镇定了一下心神,答道,“大人,昨天夜里,民妇查验过葛小波的尸身,发现了一处疑点!”
“什么?你查验了葛小波的尸身?”高平升有些吃惊,继而又沉下脸来,“那葛小波的尸身停放在衙门的仵作间,你怎么查验的?你是怎么进到仵作间的?”
秦云姑急着救苏晴眸,不想说些没用了,赶忙说道:“这件事情容民妇稍后详细禀报,到时候钦差大人再追究也不迟。民妇查验那葛小波尸身的时候,发现他后背有两处红印……”
“红印?”高平升皱了皱眉头,“什么红印?”
秦云姑正了神色答道:“大人,那红印不是普通的红印,是被人用力点戳留下的……”
“什么,被人点戳?”高平升不屑地笑了两声,“葛小波死的时候在大牢里,大牢墙壁地面都很是粗糙,磕磕碰碰也是难免的,有两个红印又怎么了?点戳又是什么意思?”
若不是急着救人,秦云姑真想咒骂这个高平升一顿,每次都打断她的话,真是气死人了,于是加快语速说道:“大人,那红印痕迹规整不是磕碰所能产生的,是被人戳点产生的。说明那葛小波死之前被人的点了穴道……”(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