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来了~~老爷来了~~”甄尧进院内,视觉宽阔的鹦鹉立刻怪声怪调的叫了起来。
做客甄府,来此观鸟的乔婉拿着木叉伸入笼中逗弄鹦鹉,嬉笑道:“你家老爷已经把你卖了,哪里还会来。快,还会说什么,都说出来!”
“咳咳”甄尧居然发觉,自己的魅力居然还不如一只会说话的鹦鹉,只得咳嗽两声,以表示自己已经进来。
“夫君(三哥),距离甄尧最近的张瑛、甄宓听到咳嗽声,连忙扭过脑袋,看见甄尧后,相继呼喊出声。其余几女这才抬头看着已经走到跟前的甄尧,一个个的示意问好。
笑着点头,走靠石桌后甄尧突然开口:“这只杂鸟居然有如此魅力,让你们都围着它转?”
“它才不是杂鸟,有名字的。”小乔闻言撇嘴道:“我们众姐妹给它取了名字,就叫髯尾,州牧觉得好听吗?”
“髯尾,”稍稍念叨一声,甄尧无所谓的耸肩道:“就叫这个名字吧,你们乐意就行。”
“什么嘛,一副勉强的样子。”乔婉见甄尧没有说出自己想听的好话,嘟着嘴碎碎念。一旁乔莹听到了,伸出玉指轻点自家小妹的额头,显然对小乔的没大没小很是头疼。
若说小乔是小孩心性觉得鹦鹉好玩的话才来看热闹的话,糜贞丫头过来就是有些目的了,之间小丫头眼中闪烁着兴奋神色,开口道:“甄大哥,若是派人将此鹦鹉抓来,悉心调养之后再卖出去,是否可行?”
糜贞如今已经和甄家几位老仆合作,专门负责糜家商行的事情,见到又有一项还没被人挖掘的赚钱路子,自然是想当一回领头羊。不过这答复甄尧也不敢随意开口,毕竟如今是汉末乱世,不是清朝那种八旗子弟一个个的遛鸟喝茶的年代。
不过为了不打击小丫头的自信心,加之甄尧自己也觉得只要利用得当,应该能够让宠物业在汉末发展起来,当即点头:“你可试着去弄几只,不过不用多,要知道物以稀为贵。另外,单一的长尾鹦鹉显得很单调,某记得西域也有此种,可遣人于凉州求购,或有所得。”
总的来说,甄尧就是要糜贞先投入小股资金进去试水,若可行,再慢慢把商业网铺开。若不行,那也只是损耗少许人力物力,这对家大业大的甄氏商行与糜氏商行而言,无足轻重。
似乎觉得什么事都交给一个十余岁的小女孩去做有些剥削的意味,甄尧不待糜贞开口,又补充道:“这样,你且派人去寻鹦鹉,然后送来毋极调养。待长安结束,尧再做安排。”
糜贞闻言点头:“大哥所言,小妹省得。”脸上带笑,很高兴自己又想到了一个赚钱的法子。
如此可爱神奇的小鸟,居然就要惨遭捕杀、买卖的下场,小乔不忍之余又撅起来小嘴:“一身铜臭,如此佳境就被你们俩搅和了!”
“小乔妹妹,这你可就错了。”汉末时期商人受鄙视,但作为穿越者而言的甄尧,却深知商业的重要性:“若商贩都是臭的,那你身上穿的,平日吃的,可都是臭的了。让我嗅一嗅,看看妹妹身上是臭味多一些,还是香味多一些。”
说罢,甄尧便把身子往二乔身边一凑,顶了顶鼻梁就要靠上乔婉。小乔何时与男子如此亲密过,当即羞红了脸躲闪跑开。见甄尧并没有追来,在相隔十步之远的地方站定,羞恼道:“你,你欺负我,我,我,我”
“哈哈~~”没事逗弄逗弄小丫头,这也算是平时生活的一种调剂,甄尧当然不会真的轻薄乔婉,只是与她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见小乔急得说不出话都快要哭了,只得摇头道:“小丫头莫哭,待贞儿丫头弄来了鹦鹉,我送你一只如何?”
小乔听到有鹦鹉可得,就要从眼眶中落下的泪珠奇迹的收缩乃至不见,带着几分不确定的惊奇,开口问道:“你说的是真的?没有诓骗我姐妹?”这丫头说话倒是很有意思,明明甄尧只是与她说话,她却偏偏把自家姐姐也带上了。
“尧说话何时不算数了?”甄尧摇头失笑:“贞丫头,你不会让大哥食言吧?”
对甄尧这么轻易的就对乔婉做出许诺,糜贞心底虽然有些吃味,但也不会拆台:“就算甄大哥不说,贞若有鹦鹉,也会赠与众位姐姐的。”依然是很有意思的话,糜贞直接说‘人人有份’,倒是让甄尧方才的许诺成空话了。
大乔倒是很知书达理,摇头道:“此鸟甚是难求,又关系州牧商事,怎能因小妹的胡闹而出现差池,糜贞妹妹的好意,我们姐妹心领了。”
甄尧摆手道:“本州牧一言九鼎,从没有失信的时候,区区几只小鸟,无甚大碍。今日既然你们都在,不妨一起留下吃晚饭,我这院子很难得这么热闹了。”
“才不,爹爹说过要早些回家的。”大乔闻言迟疑,倒是乔婉嘟声道:“姐姐,我们回去吧。”
大乔脸上遗憾神色一闪而过,站起躬身道:“如此,乔莹告辞了。”
“走啦。”小乔到现在都像没长大的小孩一般,拉着姐姐就向院子出口走,不过刚走几步,又回头道:“玲绮姐姐,妹妹明日白天再来看你们!”说罢就拉着大乔闪过院门,消失不见。
二乔走了,就算想留下来和甄尧一起吃顿饭的糜贞也不好意思留下来,只得告辞离开。在三女都已走远后,貂婵忽然依靠上前,在甄尧耳边呼声道:“夫君可是心有遗憾?是否要奴家替你把几位妹妹都留下来呀?”
“你啊,就像个醋坛子。”捏了捏貂婵的鼻子,甄尧摇头轻叹。惹得一旁张瑛、吕玲绮二女娇笑连连。倒是甄宓丫头有些失神的望着院外,不知在想着什么。
不提甄尧与众佳丽在院中共享晚餐,只说此刻的汜水关内,张颌与高览两人已经彻底拿下此关隘,就连朱灵、田丰二人,都没有一个逃出,乖乖的成为冀州将士的阶下囚。
虽然拿下了关隘,但张颌、高览二将以及麾下兵卒也好不到拿去。就在半个时辰之前,眼看就要失守汜水的田丰,咬牙下令将整个关内点燃,这是玉石俱焚的搏命一击,可见田丰这老子的不但性格刚烈,就是行事作风,都带着一股猛烈。
没有防备的高览二人突入关内,好在火势未涨,仅仅是烧掉了些许衣裤,并未对身体造成损伤。之后在火场中与袁兵相斗,自然是生死搏杀,直到战事结束,张颌脸上已是漆黑,高览头盔掉了,就是头发也有少许焦黑。
之前两日叩关,二将麾下将士不过才三千余伤亡,可关内最后一战,却是直接损失了近两千兵卒,其中大部分都是措不及防被火势所袭。
战事结束,火势已得到控制,除去周围角落还有些火苗外,关内兵营的大火都被扑灭。从战场中捡回自己的头盔,高览双目死死盯着被兵卒压在地上的田丰,咬牙道:“老头,方才那把火没烧死你,不知是你命好,还是命贱!”
连张颌二将在火势中都如此狼狈,何况是田丰这个仅仅会耍两下剑花的文士。衣服破烂,上面满是泥土,显然是引火上身之后打滚扑灭后的样子。灰头土脸的模样,完全看不出这位长者是盛名在外的一方智者。
虽然战败了,虽然模样凄惨,但田丰的双目依旧如往常般犀利,被压在地上无法起身,只能略微抬头怒视高览:“士可杀不可辱,你若是个汉子,就一刀结果了我!”
“杀你?”麾下将士折损近四分之一,高览心底怒气可想而知。‘噌’的一声拔出已经归鞘的宝刀,嘶吼道:“好啊,就让我看看,你的脑袋是不是和你的人一样硬!”
‘叮’高览挥刀下砍,在距离田丰颈脖仅仅一拳之隔的时候,被张颌的长枪挡了下来。看着对着自己怒目而视的兄弟,张颌摇头道:“战事结束了,主公有命,此人若俘还需留着。”
“哼!”高览冷哼一声,挥动手中宝刀怒劈一旁已成废墟的营寨木栏,废木‘咔嚓’一声断裂数截。张颌见此便向两名兵卒示意:“呆下去,好生看着,不得有失!”
清扫战场的工作自有余下的兵卒负责,张颌拉着依旧不解气的高览走出汜水关,再次回首望去,不由笑道:“汜水雄关,你我二人只花费了区区两日便将它拿下,如此当满足了!”
高览闻言看向经过大战略显破败的关隘,开口道:“览省得,我等下一步该如何走?如今汜水刚破,洛阳那未必会知晓。若领兵奇袭,有几分把握可将其拿下?”
张颌闻言摇头:“此时你我麾下将士俱疲惫不堪,如何能再行征战?不论汜水关是否告破,洛阳守备都不会减轻。不若在关内休整,待兵卒回复战力,再做图谋!”
是夜,汜水关告破,田丰、朱灵相继被俘的消息传入洛阳,得到这消息,代替父亲主持司隶大小事务的袁谭,惊的从床榻上弹了起来。而当荀谌、郭图先后得到消息,几人表情各不相同。有人面色沉痛,有人自觉解脱,也有人暗自讥笑,人性的差异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发生这么大的变故,袁谭也顾不上睡觉了,就连两个弟弟都派人叫了起来。坐在正厅首座上,面色沉重的开口问道:“诸位,如今汜水关告破,潼关亦遭董贼攻击,以我洛阳城内三千新兵,该如何拒敌?”
袁谭口中的三千新兵,是袁绍出征时,为了以防后方无兵可用,从春耕百姓中强征上来的农民兵,算上征召、训练到今夜,也不过短短半月。就这样一只农民兵队,说得好听叫新兵,若实在而言,那就是一群还不知战阵为何物的百姓。
袁谭说完,厅中一片寂静,就连一向和他作对的三弟袁尚也乖乖的蹲坐一旁,心道还好父亲没有把洛阳交到自己手上,否则现在该头疼的就是自己了。
十分可笑的想法,但却是袁尚内心最真实的写照。如今十岁有六的他仍像一个懵懵懂懂的孩童一般,自以为不用负责,就可以安然的居于城内,从没想过洛阳不保,自己将要面临的境地是什么。不过这般懵懂亦有好处,至少厅内就他还能够坐的安稳。
就在众人默不住声的时候,郭图撇动嘴边短须,出列道:“少主,图有一计,或能死守洛阳!冀州兵马远来,粮草自然不多,只要撑过半月,便是主公未能及时回援,洛阳亦能自保。”
这种时候,别说郭图了,就是在门口站岗的小兵说有退敌之策他袁谭都得一试。脸上露出几分激动神色,袁大公子开口道:“公则先生有何计?快快道来!”
郭图起身走出案桌,环视周围众人一眼,才开口道:“少主或许忘了,我洛阳城内兵士虽仅仅三千,但可用人数却远远不止这些。城内士族、豪绅不少,而百姓亦勉强可达十万。”
“少主只需传出流言,具道冀州来敌,攻破城池必会抢掠烧杀。而为了保住自家,全城上下必会齐心守城,以拒来犯之敌。”
袁谭眉目闪烁,这方法听上去似乎不错,但却又有许多不妥,迟疑片刻,才开口询问众人:“如此,当真可行?”
郭图见袁谭底气不是很足的样子,当即又举例说明该如何细节操作此事,一番慷慨激昂的陈词,郭图大半辈子下来都没这么受人瞩目过。
“郭图到底想做什么?”坐在案桌旁的荀谌暗自皱眉,相比其他人都被郭图说服,跟着附和不同。荀谌可是知道,若真的这么做了,只会让洛阳更加难守:“莫非他已有反叛之心?”
心底有所猜测,不过荀谌也不会说出来,在他看来汜水关告破,袁绍已经失去了立足根本。不论郭图有何算计,洛阳都是保不住的。既然保不住,何必去浪费口舌。
不论洛阳城内众人有何心思,第二日天亮没多久,汜水关迎来了令一只兵马,为首之人于关外翻身下马后,大笑开口:“儁乂、观昌,你二人当真好本事,某家日夜兼程追赶,不想汜水关还是在我到来之前被攻破了。”
“益德此来可是抢功的?”因为之前都很熟悉了,张颌当即开起了张飞的玩笑,又看向张飞身旁的赵云,颔首示意:“子龙也来了,看来主公对我与高览仍旧不放心啊。”
张飞没说话,赵云儒雅一笑:“儁乂言重了,云与益德是奉主公命,助二位取洛阳后,分袭潼关、并州,否则区区司隶,怎是二位将军的对手!”
“还是子龙说话漂亮,老张就不废话了。”张飞爽朗一笑,便拔腿往关内走。走进关内,看着依稀可见的惨烈战痕,皱眉道:“儁乂,汜水居然有此惨斗?”
张颌闻言一滞,高览当即恨声把前日战况大概说上一遍,其中免不了又要低骂田丰老儿几句。张飞听完后急吼吼的开口道:“性情如此刚烈之人,飞还未曾见过。快,带我去看看。”
一旁赵云心底也有感触,本就是以忠义为做人准则的他,对这位尚未谋面的袁军军师,心存不少好感。都是忠贞之士,奈何所属阵营不同,却是无法结交了。
张飞的要求,张颌自然不会拒绝,当下四人就迈步走向关押田丰、朱灵的军帐。掀开帐帘,张飞当先迈步走入,见到被捆绑着的一将一士,当即嚷嚷道:“儁乂谬矣,如此刚烈忠士,怎能将其缚之于大帐。”说罢抽出腰间佩刃将绑着田丰的绳索砍成数截。
“益德,你这是作甚!”高览面对张颌很好说话,那是因为两位相交十数二十年,早就视对方为知己。可张飞突然如此做,却是让还没有气消的高览面色突变。
没有搭理高览,张飞面色凝重,直视田丰:“先生,飞有一问,还望如实相告。如今飞既砍断绳索,帐帘亦打开,先生可有意出逃?”
张飞做事一向只凭喜好,可就是这样看似冲动的举措,却让田丰不禁面露苦色,随即毅然:“将军若要折辱在下,丰撞死横木又有何妨!”
“既如此,此绳索要之何用?啊?哈哈哈哈~~”张飞不禁大笑,拍了拍田丰身上的泥土,摇头道:“先生好生在帐内歇息,待此战结束,飞便带你去见主公!”
走在高览身边的张颌面色恍然,手掌按在高览右肩,轻声道:“益德攻心之法,你我颇不如也!”
四人走进大帐就只关注田丰,倒是一旁的汜水守将朱灵无人问津,这让他很不舒服。可要让他主动开口,却也无可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飞四人离开,自己却依旧绑在木架上动弹不得。
就在张颌四人最后一位将要迈步离开之时,田丰忽然开口:“几位将军,既已替老夫解了绳索,为何不给朱将军解开?”
听得田丰之言,对他略有好感的赵云扭头看向朱灵,见他咬牙切齿的盯着自己,不由轻笑:“儁乂,便给那敌将解下绳索吧。营内兵卒守备甚严,谅他也走不出去!”(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com)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