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热切。”墨瑾年听着耳边一浪高过一浪的呼喊声,掏了掏耳朵,侧首对雪岚蹙眉说道。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们看的是热闹。而元婴期的打斗场面,无疑是恢弘炫丽的,更让他们看得懂,看得爽。看得有意思。”雪岚含笑解释道:“相对的,这也会让即将比试的元婴期修士的心理在兴奋、激动的同时变得更加的复杂和紧张。不过,只要你经历过,你就会喜欢上这种感觉。”
说到这里的时候,雪岚的眼里满是回忆的色彩。
“你参加过?”听了雪岚的话后,墨瑾年诧异的问道。在他的想法中,既然雪岚是忘情宗宗主的继承人有着关于这个比赛的继承豁免权,按理说,是不会去参加这种比试的。可现在她这样一说,倒似乎是说,她以前参加过一般。
“谁又不是一步步的从幼小,变成强大的。即使天资再好,后期不努力,不奋斗,不去经历风浪,他就算强,也强的有限。”雪岚没有直接的回答墨瑾年的问话,反而叹息一声说道。
墨瑾年听了雪岚这席话,顿时陷入了沉默,不是不知道怎么说,而是不想说。因为雪岚这些话,确实是切中了一些要害。
一个人若是不经历风雨,就算是强也强得极其有限。因为一个空有实力没有智慧的人,不过就是一把杀伤力很强的武器罢了。至于其他,也不过是用呵呵两个字带过,就可以了。
“你们这里聊什么呢?”在两人都沉默的时候,一侧刚刚去照顾冷青云的天锻走了过来,好奇的问道,这话一出口,却发觉易嫦曦没在这里是,顺口就问道:“咦,嫦曦丫头哪里去了?”
“比赛去了。怎么了?找她有事?”墨瑾年随口答道。
“没事。就问问。对了,那个瑾年啊。我问个事。”天锻说到这里,倒是显得有些迟疑,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嘿嘿笑问。
“有什么事就说吧。”墨瑾年斜睨了天锻一样,一看到天锻这贱人模样,他就有些无语,大家都那么熟稔了,这问个事还拖拖拉拉的,想到这里,他突然防备的看向天锻:“你该不会想要对我做些什么吧?先说好啊,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未来可还是要娶媳妇的,你可不要败坏我的名声!”
“……”天锻先是无比怨念的瞅着墨瑾年,瞅得墨瑾年浑身都冒出鸡皮疙瘩的时候,他这才无比郁闷的说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那脸蛋,就你那身材,我能看得上你?拉倒吧。爷,对你没兴趣。”
“是!是!是!你就对青云大哥有兴趣,有意思!可以了吧!现在,你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想要问我的那个事,是什么事了?”墨瑾年连连答道。
“这还差不多!我就是想问你,那场赛事,是怎么胜利的?”天锻挑眉问道。
“额……那么多场,我怎么知道是哪场。你想问的是哪场?”墨瑾年疑惑的眨巴了两下眼睛,疑惑的问道。
“就是那条蛇的那场啊!”天锻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纳闷的答道。
“哦。你说的是那场啊!”墨瑾年点了点头,随后奇怪的瞥了眼天锻:“你不是说,以后都别让我在你的面前提有关的事么?”
“喂喂喂……墨瑾年,你不带这样的,你这是小肚鸡肠,你知道么?你这是现时报,还说以后要找婆娘呢,就你这臭脾气,就你这爱翻陈年旧账的习惯,就你……”
“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了行吧?别再说了,我告诉你,我告诉你还不成么?”墨瑾年一听天锻那还要喋喋不休的往下说的趋势,赶紧截断他无休无止的话,说道:“那一场是那条毒蛇胜利了。”
“没了?”天锻无语的看着墨瑾年,问道。
“没了。”
“就那么简单?”
“就那么简单。”墨瑾年说着,诡异的看了眼天锻:“你不是问我谁胜利了么?”
“不带你这样听人说话的。我刚才问的是,怎么样胜利的,没问你是谁胜利的。你这是有听没有懂,还是假装没听懂?我跟你说啊……”
“……”墨瑾年一抬手,止住天锻持续的喋喋不休:“我告诉你,具体的情形。就在你刚看的时候,是那巨蛇长大了它那饕餮大嘴,准备把处于一个四方盒子里面的对手给吞了的……”
“停停停……那个,我没叫你形容那么恐怖的画面。”天锻一听天锻的话,先是一把止住他继续往下说,一边还干呕了下,特别郁闷的瞪了眼墨瑾年,他小子绝对是故意的,绝对是。
“额……你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叫我说什么啊?”墨瑾年纳闷了,继续瞥了眼持续干呕的天锻说道:“你这还是让我说继续往下说么?”
“别了。别了。嫦曦丫头说的没错,好奇心害死猫。我就不该有这想知道的好奇心。更加不应该有这个念头。”在干呕了几下之后,天锻呐呐的看着墨瑾年,一脸畏惧的说道。
也就在天锻说这话的时候,一声妖娆而惹火的声音响彻整个会场。
“让我来看看,我们元婴期处于第一位让我们欣赏到她的绝世之风的是谁呢?嗯……”说到这里,闲云低下头,往手里的竹签看去,随后诧然的挑了挑眉,心里暗道,怎么会是她?这,也太巧了吧?
虽然心里诧异,但是她脸上却没有展露分毫,看完手中的名签,闲云一抛手中的名签,名签霎时间飞向虚空,一道乳白色的光芒从名签上发出,三个斗大的字紧随着浮现在虚空:“为我们打响元婴期第一站的是来自忘情宗的……易嫦曦!我们有请!”
说到这里,她再次低头看了下手中的另一支名签,当她的目光接触到名签的刹那,微微一颤,唇角更是紧跟着狠狠一抽,眼角余光扫了眼身后右侧稳步坐着的姬蓝。
“是谁啊?快说啊!我们等着看比赛呢!”
“是啊!是啊!”
“我们都等着看比赛了,你别在中间卡壳啊。”
随着闲云的这一怔,台下的人,霎时就按捺不住自己那已经沸腾的心。百年。这可是他们祖辈的人口口相传的最激动人心的场面,当然有的年轻时随着大人曾目睹过一次这盛事,如今已年迈的武林强者,更是为能够第二次看到如此激动人心的比试而激动。
当然,他们更加激动的是,赛事之后,各大宗门所安排的招收弟子的事宜。或许,或许,他们或者他们的子弟能够迈入修真的门槛,晃身成为长生不老,永生不灭的上仙。
至于,他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自然是经过这些强大到无所不能的上仙们所设立的一个叫做传送殿的地方,传送进来的。
虽然传送的价格贵得让他们这些或是富甲一方,或是武林至尊的人,都为之阵阵肉痛,但是,但是只要能够让他们迈入修仙大门,成为高高在上、永世不灭的上仙,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之前的那些已经是传说中的境界的上仙们的比试,说个不好听的,他们没看懂,那所谓的什么瞬移,什么领域,什么气势之类的看不清摸不着的东西,他们完全就看不懂,有的比赛甚至就是两个人在登台之后,互瞪着双眼,最后其中一个人就那么吐血飞了出去。这种境界,强大是强大,可是,他们能够看到的就是……无聊的对视。
看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这样的事,是个人都会觉得无聊。
而,现在。他们期待已久的,能够让他们看得够爽的,场面够劲爆的元婴期的比试,终于来到了,这又怎么不让他们觉得幸福。
最起码。最起码。就算是不能入了这些强大的上仙宗门,可,也能看到一场凡世间压根就不可能观看到的上仙的表演。
表演。
没错。那些上仙们施展的华丽的剑招、强大的召唤,神来一笔的术法,在他们眼中看来与表演无异。
只是这表演,比较华丽,震撼人心。仅此罢了。
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殊的,更加没有什么特别的。
不,要说特别的话,也有,那就是观看这赛事的表演费……特别贵!
看着群情激昂的众多观众,闲云先是一怔,随后,开声笑道:“大家的热切的想看我们元婴期组的比试的心情,闲云理解了。是闲云不对,让大家久等了。现在有请我们忘情宗易嫦曦的对手,妖殿的传闻中最为神秘的八少主,姬天登场!”
话音一落,闲云轻轻的抛出手中的竹签,姬天的名字顿时化为显现在虚空中。
“嚯!”听到姬天的名字,坐在座位上淡定的喝着茶的忘情,突兀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使得她坐着的太师椅,顿时向后推移,发出一声震响,瞪向一侧的姬蓝:“姬蓝,你疯了!把他放出来!”
“忘情宗主,你这是怎么了?什么事,让你这般大惊小怪?就算是天塌下来了,也还有一群高个的顶着,你用得着那么激动么?坐下来喝杯茶,沉静沉静心情。”一侧道宗的李冉不解的看向突兀的震惊的站起来的忘情,调侃的说道。
“激动?”忘情冷冷的看了眼道宗的宗主李冉,冷哼一声说道:“李冉,风大可不要闪了舌头。如果你知道,出现在你面前的是一个欲魔界的少君主的转生体,你还会那么淡定么?”
“什么?!欲魔界的少君主?”听了忘情的话,包括李冉在内的六大宗主,顿时紧跟在忘情之后,“嚯”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骇然震惊的看向忘情。
“忘情宗主,你该不会是开玩笑吧?欲魔界的少君主怎么可能转生到我们修真界?”李冉有些忐忑不信的看向忘情,这不怪乎他不信,而是忘情所说的这个消息,实在是让人感到骇然了。
“你自然可以不信我。可上古禁师一族的大祭司的话,不知道你李冉信,还是不信。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忘情睨了李冉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
“嘶……上古禁师一族的大祭司,这……”听了忘情的话,六位宗主更是倒吸了一口冷气,书院夫子更是诧然的看向忘情,说道。
忘情宗的宗主忘情与上古禁师一族有所联系,这一直都是其他宗派的宗主知晓的。但是他们所不知道的一点的是,忘情不仅与上古禁师一族有所联系,她本人更是上古禁师一族,大祭司的亲生女儿,只是由于她与天道符文的契合度不够,而不能成为上古禁师一族的真正一员。
不过,即使如此,上古禁师一族,保她一生安稳,平静,亦是抬手间就能够办到的。
但是,忘情却没有选择留在上古禁师一族,让自己一声都处于安稳的年华中,反而是因为不甘于平凡,不甘于落后,更是不甘于让自己的父亲,上古禁师一族的大祭司被众人取笑,她断然的与那修真界人人敬佩,人人畏惧的上古禁师一族断绝了关系,选择抹去关于上古禁师一族的地址,抹去关于上古禁师一族的术法的所有的记忆,一个人来到了修真界闯荡,她势必要闯出一番名堂,势必要让自己的父亲在族里的众人面前可以因为她而高昂起他的头的人,而事实证明,她,没有让他的父亲失望,成为了修真界第一宗的忘情宗的宗主,成为了修为实力,真正达到第一的女人。
而那一年,正好是上一任的忘情宗宗主偶有所感,恰巧出现在离开了上古禁师一族后,最无助的忘情的面前,把她带回忘情宗,悉心照料。
与其说她们两人是师徒关系,还不如说他们是母女的关系。
当然就算是忘情离开了上古禁师一族,身为他父亲,上古禁师一族的大祭师,自然是不可能放弃自己的女儿。放弃这份情谊,所以在族里空闲的时候,他每每会出来看看自己的女儿。这个决绝,却又让他心酸又欣慰的女儿。
当然,至于夫子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
因为他就是从小就听着忘情的事长大的。因为他,也是上古禁师一族的一员,更因为他,也跟忘情一样,无法与天道符文相契合,而选择了走忘情所走的路——离开上古禁师一族。
或许在别人的眼中看来,这一切都是不值得的。都是傻的。但是对于他们而言,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他们不想让自己的年华老去,更不想让自己的一腔热血随着年华的衰老,而散去。
在上古禁师一族,没有修真界的这些境界的划分,他们有的是对于符文的钻研,而在他们的眼中,修真界的这些境界,都是属于下等的,当然除了那几个站在巅峰,有实力与他们一较高下的宗主之外,其他的人在他们的眼中,都是垃圾。
所以,他们这些在长老们眼中属于自甘堕落的上古禁师一族的弟子,都是无知的。在他们眼中,他们这些不能与天地符文契合的人与其修炼苟活着,还不如舍去这一身皮囊与天地符文融为一体,化为天地符文的一部分。
当然这事在忘情在离开上古禁师一族,成为忘情宗的宗主之后,他们这些老顽固,有所改观。
但……也仅仅是有所罢了。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够像忘情这般,修炼成为即使是他们在一个不小心之下都有可能会被暴扁的存在。
毕竟,别忘了,忘情是从上古禁师一族出来的人,就算是用禁术抹了她属于上古禁师一脉的记忆,但是谁又能肯定,修炼到她这个地步,不会把那部分被抹掉的记忆,重新恢复。
当然就算是她没恢复那一部分的记忆,可她对符文力量的感应,这一点是他们这些能够调取天地之力的大能者都不能抹掉的。这也是属于他们无奈的一点,上古禁师一族的血脉里就有对符文力量的契合。
所以,这一点在他们施展禁术符文时,所引起在别的修士不能感受到的波动,在忘情的眼中却犹如就在眼前演算一般。
未知的永远都是诡异而可怕的,而已知的,却不会让人感觉到可怕,最多就是震惊罢了。
“怎么?”忘情挑眉看向书院夫子,轻笑着反问。
“没事。既然是他说的,我信。”书院夫子闭了闭眼,郑重的说道。大祭司的实力有多恐怖,这不用多说,他也知道。毕竟,大祭司也是传说中的存在。就算是现在的他跟忘情加起来也未必是大祭司的对手。
当然在上古禁师一族,比大祭司更加恐怖的存在,也是存在着的。只是这些老不死,都不会出现在小一辈的禁师一族的面前,即使是上古禁师一族的长老亦或者是祭司,也不是可以随时可以见到这些老不死的。只有在上古禁师一族有难的时候,方可请出这些老不死的存在。
这些老不死的恐怖,就犹如他们不知道大祭司的实力,凡人不知道他们的实力,一般。对于未知的,都是恐怖的。
而这一点,正也是为何上古禁师一族至今,没有人敢于侵犯的主要原因。
“空口无凭,忘情宗主,这说话,可是要有真凭实据。我们不是书院的夫子,不是你随口整出一个上古禁师一族的大祭司就能够糊弄的。既然你说是上古禁师一族的大祭司说的,这姬天是欲魔界的少君主,那么你,总该有证据,证明他是少君主吧。再者说了,就算是那上古禁师一族的大祭司说的,那也是要有证据的!”一侧的李冉在看到书院的夫子对于忘情的依顺之后,顿时不满的嘲讽道。
忘情淡淡的瞥了眼李冉,唇角顿时挑起一抹冷笑:“既然你想看,那么就看吧。只是我希望,在你看了之后,不要后悔!”
忘情说完之后,与书院夫子对视一眼,她的手中迅疾的结了一个复杂的印诀。
当书院夫子的目光触及到忘情手中所结的印的时候,浑身一震:
这是……
这是天地防御。
属于上古禁师一族的防御招数,亦是唯一的一个绝对防御招数,借天地之力排斥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的能量体。
俗称的绝对豁免。
这……怎么可能。
她,她不是也跟他们一样,不能跟天地中的符文契合么?怎么这天地间的符文在这一刻,竟然听从她的调遣了?
难道……
难道她是上古禁师一族安插在修真界的旗子?
想到这里,书院夫子的目光落在了忘情手中的印诀中。
很快的。
他发现了不对劲之处,那就是忘情掐的绝对防御所引起的天地之力,并没有像那些长老们掩饰的那样,与天地接轨,而是独立于天地之力外。
可是即使如此,也足够让书院夫子感到震惊了。
就在书院夫子震惊的当口,忘情手中的印诀掐完了,随后只见她对着他一笑,手中的印诀更是对着他一指。
只见一个无形的光罩顿时笼罩住他。
随后忘情依葫芦画瓢的整了些防御光罩出来,笼罩住闲云,忘情宗的弟子。
而……与那被忘情口中所说的欲魔界的少君主对战的易嫦曦,却没能享受到忘情的照顾。
“你,不给她一个绝对防御?”书院夫子传音给忘情,好奇的问道。
“她,用不着。”忘情没多说,轻笑着回应道。
她,用不着。
四个字。
简单的四个字,却是让书院夫子再一次震惊了。
目光定定的定在了易嫦曦的身上,这个在第一次遇见时,他掐算天机,却发觉她被天机笼罩住,甚至是就连他都被天机所透露出的排斥而被强行弹出掐算的小女孩,她究竟是谁?
为何,忘情给她的评价那么高。
是的。这简单的四个字,无疑是忘情给予易嫦曦的最高的评价。
用不着他们都需要的绝对防御。这不得不让他,感到震惊和骇然,那么接下来呢,接下来的她,与欲魔界的天魔对战时,会发生什么呢?
他,不禁微微好奇和期待的把目光投射向易嫦曦所站的擂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