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匆匆登上城墙时,三千清河骑兵已经杀到了城下。
还没战稳呢,眼角的余光就瞥见一团黑影飞上了城头,耳边就听到了士卒的惊呼。
“将军!”
有士卒两股战战,颤抖着将一颗人头捧到了张守身前。
张守定睛一看,刹时到吸了一口凉气。
“这,这,这……”
张守脸色攸地煞白,声音都有些颤,“这不是主公吗?”
声边的几句将校也是一副目瞪口呆地样子,有小校也颤声道:“将军,主公已经死了。”
张守好似被雷惊了的蛤蟆,只觉两眼一黑,差点没一头栽倒。
黄祖被杀了,这对他来说无异于记焦雷霹雳。
连人头都被送回来了,不用想,那一万大军肯定也完了。
没有了黄祖和一万大军,江夏还能姓黄吗?
张守被这突如其来的噩耗惊的六神无主,他是黄祖的妾舅,本来就没什么能耐,只因妹妹嫁给了黄祖做妾,才爬到了现在的位置。
现在黄祖都被杀了,自己又该何去何从?
正六神无主时,就听到城下一声宛若霹雳般的大喝响起。
“呔,城上的人听到了。黄祖匹夫谋逆被诛,耳等速速开城投降,尚可保全性命,否则待某打破城池,必定鸡犬不留。”
许褚在城下飞骑纵马,来回奔走,厉声大喝。
“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三千骑兵齐声呼声起来,炸雷般的吼声直震的旭日无光,人惊兽奔。
西陵城上的江夏军士卒个个气泄胆丧,概因黄祖被杀,下至走卒,上至将校,全都没有了主心骨,哪里还能升起半点抵抗之心。
就算能打退这三千骑兵又如何,黄祖已经死了,西陵迟早都会被人攻占。
“将军,怎么办?”
有小校定了定神,连忙问张守。
其余士卒和军校也都看着张守,都是一样的眼神,赶紧开城投降吧!
对于这些底层的军校和士卒来说,在谁手下当兵都是一个鸟样,黄祖已经死了,没了效忠的对象,和南阳军顽抗下去,也只是多增伤亡,还不如干脆开城投降,还能保住小命。
张守极力镇定心神,看了眼正在城下厉声大吼的南阳军武将,目露犹豫之色。
“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打破城池,鸡犬不留。”
又是一波山呼海啸般的吼声冲上城头,张守差点被震的心胆俱裂。
“投降,我投降!”
张守最后一点的抵抗之心彻底消散,连忙大声喊了起来。
“吁!”
身边的军校和士卒则齐齐松了口气,还好,不用跟南阳军杀个你死我活了。
很快!
刺耳的机括声中,吊桥放下,城门被打开了。
张守带着几名将校,垂头丧气地出城请降。
“许褚将军。”
韩琼一边派快马向周坚报讯,一边催马上前,向许褚道:“请许褚将军率领千骑与城外驻扎,以防有诈,本将军率两千骑进城,接管西陵如何?”
许褚怔了下,答道:“末将遵命。”
韩琼点点头,当即点起两千骑,接管城池去了。
“在下张守,见过将军。”
张守连忙趋前几步,放低了姿态向韩琼长揖一礼。
韩琼勒马住足,问道:“你是西陵守将?”
张守赔笑道:“正是。”
韩琼‘唔’了一声,道:“足下到是颇识时务,黄祖谋逆,已被我家主公斩首,一万大军全军覆没。足下若不想人头落地,便助本将守好城池,待我家主公亲率大军赶到,必然重重有赏,不知足下以为如何?”
“在下遵命。”
张守哪敢说不,连忙答应。
现在黄祖已经死了,只要能保住小命,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说不定,要是表现好的话,还能得些好处也说不定。
韩琼点点头,让张守随在身边,率领两千骑兵入城去了。
云杜通往安陆的官道上,周坚正在率军疾行。
此番放弃沿途城邑,直接奔袭西陵,大军只带了半月粮草。
本来这样放弃沿途城邑,直接奔袭西陵,一旦粮草接济不上,大军怕有覆亡之危,但周坚却并不担心,西陵只剩下不到三千守卒,而且黄祖已死。
只要在半个月之内拿下西陵,便大局已定。
而且拿下西陵,周坚也有足够的把握。
不料大军还没到安陆,就收到了韩琼的战报。
“主公。”
戏昌神色振奋,催马上前对周坚道:“韩琼将军急报,西陵守将张守已开城投降,眼下韩琼将军已率军进城,西陵即下,江夏翻手可定。”
“嗯,西陵守将投降了?”
周坚也是精神一振,奋然击节道:“西陵即下,眼下正是攻略江夏之机。只需令韩琼镇守西陵即可,八千大军可兵分两路攻占各县,不必再去西陵。”
戏昌道:“正该如此。”
周坚当即兵分两路,以黄忠和周善为将,各领四千大军,前往攻打江夏各县,自率五千亲兵,与戏昌直奔西陵。
两日后,西陵太守官邸。
“参见主公。”
韩琼踏进堂上,向周坚拱手一礼。
“免了。”
周坚挥挥手,等韩琼入座后,才问道:“西陵降卒可曾安顿好?”
韩琼答道:“回主公,西陵共有两千八百守卒,去除老弱,只得两千精壮,现在已经全部整编完。不过这两千降卒装备奇缺,而且缺乏必要的操练,远不及主公精锐大军,用来守下城池尚可,若以之征战则难堪大用。”
周坚点点头,起身踱了几步,向戏昌道:“眼下西陵即下,江夏各县也旦夕可下,旬月之内必有结果,志才以为何人可守江夏?”
戏昌沉吟道:“江夏扬州接邻,又有江水必经之道,地理位置十分重要,不可不慎。”
周坚问道:“志才有何高见?”
戏昌想了想,斟酌着道:“韩琼将军知兵善战,昌以为韩琼将军可守江夏。不过荆襄之地水道纵横,从江夏又可顺江水直下庐江,蒋钦将军昔日曾给横江水,颇识水战,主公何不令蒋钦将军训练一支精锐水军,日后若取扬州,亦可令水师顺江直下。”
“嗯,这想法不错。”
说到水军,周坚顿时精神一振。
三国时期,东吴正是靠着精锐水军,才和刘备联手打击了曹操。
不过,至于组建水军,周坚还有不同的想法。
“拿地图。”
周坚把手一挥,目光却看向了戏昌,两人皆心领神会。
戏昌荐韩琼为西陵守将,可谓是正中周坚下怀。
韩琼虽然稳重,但却非善战之将,周坚早想将三千清河骑兵抓在手里,却又不能寒了清河将士之心,让韩琼守西陵到是个不错的机会。
西陵太江夏郡府,能够傎守西陵,也算是极得周坚信任和重用了。
趁此机会,将三千清河骑兵接过来,自然不会再引起清河将士的抵触情绪。
戏昌智计过人,亦善揣摩人心,周坚虽然从未亲口说过,但这厮却早就看出来了,因此才荐韩琼守西陵,让周坚能趁此机会接管三千清河骑兵。
很快,一副详细的军事行军图被挂了起来。
周坚起身走到屏风前,仔细看了一阵,才一掌拍在沙羡以北的一块地方,“这里,就是这里了,以后组建水军,就在这里设立水军大寨。”
“赤壁?”
戏昌看了一眼,深表赞同道:“这赤壁江面宽阔,三面都是绝壁,易守难攻,将水军大寨设在这里,实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周坚‘嗯’了声,道:“不过眼下还不是训练水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尽快稳定江夏局势,再回师襄阳,袭取襄阳,继而攻略荆南五郡。”
顿了下,又向韩琼道:“镇守江夏重任,本将军就交给你了。”
韩琼奋然道:“主公放心,末将必不负所望。”
戏昌道:“主公,江夏地多蛮民,时常反叛,不可不慎,昌以为,至少要留下八千大军镇定西陵,方可保江夏无虑,否则不足以震慑蛮人。”
周坚‘嗯’了声,来回踱步道:“江夏蛮反复无常,固然令人头疼。不过,始终镇压也不是办法,会耗尽江夏的人力物力,志才可有妙策一劳永逸,解决蛮人反叛?”
江夏多山,多有蛮人居住,故称为江夏蛮。
自本朝初年以来,在地主豪强的压迫和盘剥下,为了反抗当权者的统治和剥削,江夏蛮人就不断地反叛,但却无法彻底解决,让朝廷都十分头疼。
朝廷也想一劳永逸,但地主豪却不卖帐,极力压迫江夏蛮人的生存空间。
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就是如此。
地主豪为了自身利益,对朝廷的政策法律阳奉阴违,朝廷也无可奈何。如此一来,江夏蛮自然是隔山差五的就举兵叛乱,最近的一次,就是江夏赵慈的反叛。
戏昌沉吟道:“若想彻底解决蛮人反叛之祸,就要触动本地门阀的利益,若是诛杀过度的话怕是短期内很难稳定江夏局势,拖延我军南征的步伐。”
周坚沉吟了一阵,反复考虑后,终于下定了决心,森然道:“那就杀,能拉拢的士族门阀就拉拢,不能拉拢的连根拔起,现在费点力气,总比以后再头疼强。”
戏昌深以为然道:“昌也正有此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