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鼓惊天,杀声震野。
黄忠、许褚、周武三将各率两千步卒,对襄阳城外的左大营发起了进宫。
这营寨建在一座小山包上,和右大营与襄阳遥相互应,若南阳大军攻打襄阳,两座营寨的一万大军则可袭击南阳大军两翼,令其首尾难顾。
然而用兵之道,最忌生搬兵法,唯有应时、应地、应势制宜,方能火中取栗。
原本这样布置防略策略,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然而,王睿和手下将领毕竟不是沙场宿将,却忽略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如果周坚手下没有三千骑兵,就不可能集中足够的兵力,猛攻一座营寨,毕竟另一座营寨和襄阳城中的一万大军也不是摆在那好看的,肯定会出兵牵制。
但有了三千骑兵,却就不同了。
骑兵的机动灵活性高,之方面的优势是步卒没办法相提并论的。
三千骑兵在右大营和襄阳城之间来回游戈,就好像一匹草原上的饿狼,只待右大营和襄阳城中的一万守军敢出来,就会立刻扑上去狠狠咬一口。
三千骑兵想要击破有准备的一万五千大军或许很难。
但别忘了,除了三千骑兵,还有近万步卒也在一边虎视眈眈。
要是襄阳城中的守军和右大营的五千步卒赶出来,三千骑兵只需绕袭侧后,就算无法一举击破襄阳城中的一万大军和右大营五千步卒,也绝对会造成不小的麻烦。
这个时候,旁边虎视眈眈的近万大军若伺机掩杀,绝对会酿成灾难性的后果。
襄阳城头。
王睿脸色铁青,难看到了极点。
直到此刻,南阳军攻击左大营时,他才反就过来,自己犯了个致命错误。
当初在城外建两座大营的时候,只考虑到了南阳军和襄阳军兵力差距并不是很大,并没有考虑到骑兵这个因素,所以才分兵在外城扎下了两座营寨,互成犄角之势。
然而,这三千被大意忽略的骑兵,却成了要命的毒草。
有了这三千骑兵的威胁,不论是右大营的五千大军,或是襄阳城中的一万大军,都不敢冒然出城支援左大营,否则便会有覆亡之危。
若不出兵支援,周坚集中兵力猛攻,左大营根本就守不住。
毕竟只是一座营寨,根本比不得襄阳城高池厚,想要攻破并非难事。
就在王睿和麾下诸将的犹豫和挣扎中,血战终于拉开了序幕。
“儿郎们,随某杀!”
许褚早已下马步战,引刀长嚎一声,亲自带着数步健卒,冲上了小山包。
“杀杀杀!”
数百健卒三呼响应,紧随许褚身后,向上小山上的荆州军宫寨冲去。
荆州军营寨。
一名大胡子武将站在栅栏后面,冷冷地望着冲上来的南阳军,一片肃杀之色。
这个时候还能保持镇定,很明显,这名武将也是一员宿将,否则不可能在南阳军已经冲上了小山包,还能镇定自若。
“将军,南阳军冲上来了。”
身边的小校有些忍不住了,连忙提醒。
武将刹时即目圆睁,大吼一声,“给老子放箭。”
嗡嗡嗡……
足足一千名早就蓄势待发的长弓手,闻言立刻松开了早就拉开的弓弦,一声弦声不绝。
嗖嗖嗖……
顷刻间,密集如蚯的箭矢攒射而出,狠狠的倾泻在了南阳军头顶。
“盾牌,快举盾牌。”
山包小面,许褚听到不绝于耳的弓弦声时,来不及细想,就大声吼了起来。
其实不用他吼,冲上山包的兵卒们就已经看到了倾泻过来的箭矢,早就将盾牌齐齐举过了头顶,形成一片严密的盾墙,将攒射而至的箭雨挡下。
只有少数流矢从盾牌的缝隙中穿过,射伤了数十名兵。
“上,随某来。”
许褚把牙一咬,大吼一声,亲自举了一块盾牌带头往上冲。
六千步卒分成三队,在刀盾兵的掩护下,迅速往小山包上面冲。
又是一轮密集如雨的箭矢倾泻了下来,射伤了数名倒霉的兵卒,在血泊中哀嚎。
黄忠取出一支拇指粗的狼牙箭,缓缓绰上弓弦,猛的用力一拉。
五石角弓瞬间张如满月,黄忠冰冷的目光已经缩定了栅栏后面的荆州军武将。
冰冷的杀机开始在嘴角边蔓延。
五指松开的瞬间,霹雳般的弓弦声急剧震荡虚空,在喧嚣的战场上都清晰可闻。
拇指粗的狼牙羽箭疾若流星般脱弦而出,划空而过,直取那名荆州武将的咽喉。
“将军小心。”
早亲兵正好望向黄忠所在的方向,第一时间捉捕到了流星般的寒芒,根本就没有多余的时间让他细想,大吼一声的同时,合身一扑,撞在了荆州武将的身上。
“嗯?”
荆州武将吃了一惊,被撞的一个踉跄,却为时已穿。
利刃剖开肉体的响沉清晰地传到了耳中,潮水般的巨痛迅速在右臂蔓延开来,荆州武将就觉的身子飞了起来,连忙低头一看,才发现右肩已被狼牙羽箭射了个对穿。
“这厮好厉害的射技。”
荆州武将忍不住惨哼一声,脑子里刚刚转过这些念头,就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将军。”
荆州军营寨前顷刻间一阵大乱,主将被一箭射飞,摔在地上不知生活,五千荆州兵的刹士气立刻遭到了沉重打击,让正在顶着飞矢冲上山坡的南阳军压力顿时减轻许多。
“杀上去。”
许褚干脆丢掉了盾牌,大吼一声,提着大刀奋力往上冲。
南阳军士卒见荆州军营寨里发生了混乱,虽然大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此消披长下依旧士气在大振,嗷嗷大叫着跟在许褚后面飞快地往上冲。
荆州宫营寨。
一名小校眼看将军被射伤,南阳军已经趁机冲了上来,不由脸色一变,立刻扯开嗓门长嚎起来,“南阳军冲上来了,快,快扔滚石擂木,砸死这群狗日的。”
“对对对!”
“快扔石头。”
“砸死这群狗娘养的。”
栅栏后面的荆州兵立刻反应过来,立刻扑了出去,将堆在栅栏外面的一块块大青石和圆木顺着圭坡扔了下去,立刻给南阳军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轰隆隆……
数以百计的大青石和圆木从山坡上顺势滚下,声势十分惊人。
砰!
一名闪避不及的南阳军士卒被呼啸而至的大青石砸在头上,脑袋立刻如同熟透的西瓜般碎烈开来,红的白的溅了一地,连声惨呼都没发出,就一命呜呼。
咔嚓!
又是一声闷响,一名南阳军士卒被砸断了腿,躺在地上惨叫起来,“啊,我的腿……”
“闪开,快闪开。”
许褚一刀挑面迎面而至的圆木,眼看至少上百人被砸死砸伤,顿时目龀欲裂,奋力挥舞着手臂大吼一声。就在这时,这莽汉竟忽然开窍,灵光一闪,随手捞住了一根圆木。
好在这圆木虽然重量不轻,而且从山坡上滚下来力道极大,但终究比不上重百斤重的大青石,普通士卒挨上了自然非死即残,但许褚神力天生,到是勉强给捞住了。
许褚毫不犹豫,三刀就将圆木削了个尖头,不到三秒钟就完成,随即双手抱住,奋力将圆木往地面插了下去。
噗!
闷响声中,圆木立刻有一半插进了地面。
就在这时,又是一根圆木砸在下来,撞上了插在地上的圆木。
许褚趁势捞住,三刀剥尖了又插在地上。
这一切说来话长,其实只不过发生在几个呼息之间。
越来越多的圆木被许褚这猛人接住,不断地插在地面上,又被呼啸而至的大青石砸飞。
虽然这些插在地上的圆木挡不住势大力沉的大青石,但却极大地缓减了大青石和下匝速度和冲击力,让后面的一部分兵卒有足够的时间躲开大青石。
至于砸下来的圆木,则直接就被挡住了。
很快,半山坡上就堆起了一堆木头,许褚身后的两千步卒在死亡的压力下,也迅速地向中间靠拢,聚集到了一条直线上,以躲避砸下来的大青石。
荆州军营寨。
“砸,给我狠狠地砸,呃……”
荆州军小校两眼充血,神色兴奋,挥舞着手臂大声吼叫,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觉的喉头一凉,浑身的力量刹时如潮水般退走,手脚都变的无比沉重起来。
艰难的低下头,就看到了一支箭矢的翎毛。
意识消的最后一刻,只听到身边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半山坡上。
黄忠再次将一支狼牙羽箭上弦,继续寻找下一个射杀目标。
不到半刻钟的功夫,先后有不下二十名将校,被黄忠以五石强弓射杀。
荆州军大营终于乱了起来,校领军官和兵卒们慌了神,连忙寻找地方躲避,黄忠的射术实在太厉害了,只要是被他盯上的,根本就无法躲过。
一箭一命,箭无虚发。
营寨里砸下的青石和圆木很快少了下来,稀稀落落。
“弟兄们,随某杀上去。”
许褚引刀长嚎一声,避过挡在前方的大木头,立刻带头往上冲。
“儿郎们,随某杀。”
黄忠也收起了角石,绰刀在手,大吼一声,从另一边奋力往上冲。
与此同时,位于许褚右侧的周武也开始发力,疾如猎豹般的冲向山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