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痕不顾胭脂的反对悄悄的尾随跟着巡城的人马飘然而去,若不是胭脂受命鬼王要去吸汲人脑定然会和碧痕共往。姐妹俩就此纷飞两处,胭脂往西去找寻猎物,碧痕往东跟着江猛一行人而去。
夜半三更,江猛带着的人马巡完城,骑着马和项啸天回到了新宅休息,丝毫不觉身后跟着的碧痕。碧痕等江猛和项啸天各自回房后才向后院飞去,这所屋宅很大。院墙之中种满了凤尾竹,高大青翠的凤尾竹枝繁叶茂偶尔会有几片竹叶被寒风吹落飘零在树下的一间石亭雅轩内。
石亭中摆放着四张小圆石凳围着一方实心石桌,石桌上有项啸天新制而成乌木长箭,箭头铁簇淋有朱砂黑狗血,已经快要被阴干了。石亭后的鹅卵石铺成的花径小道通往内室,内室灯火未灭。上官嫣然托腮辗转反侧的样子正好被映射在了窗棂上……
“笃笃”两声轻轻的指弹窗纸响,惊动了屋里面的上官嫣然,上官嫣然站起身来凝眉持鞭问道:“谁?”
半夜三更的,前院的项大哥和江大哥是不会来这后院轻弹上官嫣然的窗户的。莫非是有紧要的大事发生了?难道是师兄回来了?上官嫣然想到这里猛然快步过去打开了房门,门外窗前空无一人,只有一道残月高悬于天际。
上官嫣然持软鞭警觉的发现在院里石亭中正立着一道人影,定晴一看却是花妖碧痕。
“哼,你们姐妹俩在扬州府中又害死了那么多人。今天还想来这里害人吗?”上官嫣然恨恨的道。
碧痕螓首道:“害人并非是我的意愿,实在是因为我们姐妹魂魄被鬼王所噬,所做之事确属逼不得已。今天白日间我偷偷的去过上官姑娘的旧宅,可是却已经人去楼空了。”
上官嫣然口气一缓道:“不知道碧痕姑娘找我何事?”
“是为了你师兄陈梦生的事而来,姑娘不必劳心牵挂你师兄了。昨天晚上在野冢之地,我已经悄悄的放走了你师兄。”碧痕看着上官嫣然小声的说道。
“啊,那我师兄现在何处?碧痕姑娘可否带我前去?”上官嫣然满脸急切的问道。
碧痕摇了摇头道:“你师兄现在何处我也不知道,料想是他身受重伤如今是遁隐某地在养伤吧。”碧痕便把昨晚上发生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了上官嫣然。
上官嫣然万没想到那鬼王是这般厉害,要不是碧痕先出手打伤了陈梦生消除了鬼王疑虑。估计等鬼王再出手时,陈梦生那就一点逃走的机会都没有了……
得知陈梦生已逃遁养伤,上官嫣然的心里终于能有了一些宽慰。沉思了一会问道:“鬼王派你们去害了那么多人,究竟是为了什么?”
碧痕苦笑道:“鬼王要我们姐妹吸汲男子脑膸就是为了复生他手下的三千铁甲军,可是鬼王却不懂复生之术,以前是屡试屡败直到现在他硬生生的把活人脑膸炼入僵尸铁甲军中把他们变成了一个个的行尸。我和姐姐被鬼王定住真身在扬州府北城外的汉陵之中,逼我们每天去害人。”
上官嫣然怒道:“妖祟横行待明日我告诉江大哥让他带兵去灭了那鬼王,为扬州府的百姓们除此大害。”
碧痕惨然笑道:“上官姑娘万不能这样做,鬼王的道行高深莫测。叫再多的普通凡人去对付鬼王无疑是让他们去送死,何况鬼王的行踪神出鬼没的大部分时间都会藏在汉陵地宫之中,只有午时之后才会潜入水底昏睡。我们姐妹对地宫也是一无所知,上官姑娘还是等你师兄陈梦生回来再行良策吧。”
上官嫣然点头称是,碧痕道:“我不可在此多停留,鬼王生性多疑而且扬州府中之事尽然皆知。上官姑娘你自己多保重,碧痕告辞了。”说完话碧痕抓起了石桌上的一支长箭,反手插入了自己的肩膀中,利箭透体而穿。在上官嫣然的惊愕中,碧痕飘飘起身而起向北飞去……
上官嫣然忙向着石亭外追去,她对碧痕有着一种感激之情。虽然知道自己不能去帮着碧痕姐妹解脱于鬼王的魔爪,但是总想能为她们做些什么。勿忙追赶之中手中的软鞭掉落在了地上,一直等到碧痕飞出了眼帘后上官嫣然才回转过身去拣那犀骨软鞭,软鞭的鞭稍被缠绕着一片凤尾竹之中。
“咦?”上官嫣然在青翠的凤尾竹上惊奇的发现刻有一个怪异的圆圈,在圆圈里有着分作两个不规则的半圆。半圆里好像有着一些文字和图案,上官嫣然端详了许久却也不能认出这圆圈的意思,只好是收拢了软鞭回到屋里休息去了。
幽冥地府阴律司里陈梦生服用了混元丹后,身上开始结起了一层如棉絮般的丝状物。经过了一日一夜后棉絮形成了一个淡金色的大茧,将陈梦生包裹其中。崔钰见多识广知道这是陈梦生在茧中涅槃,凡人要是涅槃之后那便是能不生不灭,不入六道寂灭而成圣。然而陈梦生已是上仙之体,崔钰还真是不知道陈梦生涅槃之后会怎么样呢?只能是等陈梦生涅槃破茧而出了才会知道了,涅槃无定没人知道陈梦生会什么时候能醒来……
扬州府知府朱自建正看完仵作公孙杰呈送上来的尸格验证,长叹了一声无力的摇了摇头。取过文房四宝将县令王基诛妖身死及兵丁伤亡之事一并写了折子,奏明了孝宗皇帝要求委派扬州府县令。扬州府自古富庶,向来是当官趋之若鹜的地方。可是从闹起妖精害人之事起,无人再愿意来扬州府为官上任。朱自建也心知肚明这封奏折即便是快马进临安也是泥牛入海,谁愿意来扬州府趟这浑水啊,没准官没当长久命却留在这里了……
碧痕手捂着左肩匆匆忙忙飞入城北门外的汉陵之中,刚落地站稳却听到身后有声阴冷的哼声。碧痕回头看见一团黑雾,鬼王瞪着血红牛眼正盯住了碧痕。
碧痕低声说道:“鬼王大人我,我遇上了仇家了。就是当日和陈梦生一起抓我的那个背弓大汉,我被他射伤了。”
鬼王深嗅了一口气阴笑着说道:“真的吗?你身上有着让我作呕的活人生气,但却不是男人身上之气。”黑雾里疾出一支鬼手,抓起了碧痕肩上的长箭梢。猛的一抽长箭倒勾带出了一大片的血肉,碧痕痛的牙都咬进肉里去了。
“鬼王大人我说的句句是实,还望大人明鉴啊。”
“句句是实?昨日晚上你出招看似是杀了那小道士,实则是私放于他。你当我不知?要不是你们能给我吸汲人脑,我昨天就杀了你,今夜还出言来诓我。留你何用?”鬼王手中长箭一抖,直射入碧痕的胸膛长箭射穿了碧痕的胸口,箭势震碎了碧痕的心脉顿时气绝而亡化作了半株枯死的金边绿牡丹花。鬼王看都没看一眼碧痕,黑雾隐于汉陵之中。
天色微明之时胭脂提着一个白瓷坛子飞回汉陵之中,当胭脂看见地上半株枯死的金边绿牡丹上穿透着一支乌木长箭。悲从心起嚎啕大哭道:“妹妹,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啊?”白瓷坛掉在了乱石冈上的碎石上泛起了一滩血红之物。胭脂捧起了金边绿牡丹两指一夹乌木长箭,长箭立断握在掌中。双眼之中满是愤怒的火焰,脚下一蹬又往扬州府飞去。
胭脂飞入扬州府中满大街的找背弓的项啸天,怀里揣着碧痕化成的枯枝,手里是拿着两截乌木长箭。飞上扬州府的城门头上,守城的兵丁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一转眼的功夫城头上立着个女人,兵丁们喝道:“什么人?”
胭脂怒声骂道:“把你们的守城官给我叫出来,我要活剥了和你们守城官一起的背弓大汉。”守城兵丁举着刀回骂着胭脂。
胭脂纵身跃下城头抓起了一个兵士冲飞上天,兵士们从来没看见过这种事啊,有兵士跑着去马棚。策马而行直报守城官江猛,以防那妖女对江猛不利。
被胭脂抓入半空中的兵士已经是吓的魂飞魄散了,胭脂厉声喝道:“你是想死想活?乖乖的告诉我那守城官现在搬住哪里?我就放了你。”
“这个……这个,你骗不了我……,我一说你一撒手。我还是难逃一死……,我不说你还能让我多活会。”兵士望着脚下小如蝼蚁的兄弟们,哆哆嗦嗦的道。
胭脂现在一心是要去找项啸天为妹妹碧痕报仇,急火攻心之下也想不到那么多主意。手里一用劲半截子箭头扎进了兵士的大腿中,兵士一声惨叫却被胭脂拔出箭头又一次扎入。
“我告诉你,你要是说了我让你死个痛快,不说我就一箭一箭刺死你。”
兵士知道是小命在劫已然难逃,无非就是死法不同罢了。嘴里用扬州话把胭脂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胭脂见他嘴里喋喋不休的骂言连珠气的一松手兵士顿时就被摔成了血肉模糊的一团。
扬州府守城兵丁守夜一共就那么十来个人,看见从天而降的兄弟被摔成了肉酱都吓的四散而逃。胭脂疾飞追下,兵士们这时候只恨爹娘给自己少生了两条腿。地上跑的终比不了天上飞的,功夫不大又有兵士被胭脂追上。
没等胭脂开口发问那兵士一指南边道:“城南……城南刘文远府……”胭脂扭转肢腰急向南飞去,那兵士却是已经吓的昏迷倒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