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恺，刚才那是什么？”一娜在杀敌的过程中，心中突然闪过了一点难受的感觉，就好像失去了什么一样，可是看了一眼澈和恺，似乎没有异状。那到底失去的是什么？这个时候一道光线闪了过去。

恺一巴掌拍飞了一个杀手之后，看了那边一眼：“似乎是血腥，杀意很浓呢，真是完全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

“杀意……与其说是杀意，感觉更像是野兽的愤怒……”一娜还是感觉很不妙。

……

伴随着“咚——”的一声，不知道是保龄球被推倒了，还是多米诺骨牌倾倒了一样，总之在变异后的程冲过来之后，本来包围着澈和小斑的厉鬼全都退散了。

这是魔法吗？

澈用力地让自己不要在厉鬼崩溃的飓风中闭上眼睛，死死盯着这一切。貌似不是魔法，而是更加奇怪的东西啊。

“程已经……变成可怕的怪物了。”瑟瑟发抖的，小斑此时似乎比起刚才更加脆弱。

无论是里人格还是表人格——血腥和程是她一直唯一以来可以称得上是朋友的存在。现在……就跟程失去了血腥一样，小斑承载了翻倍的痛苦，她同时失去了他们两个。

“哈哈哈哈，劣质品居然还能有这样的力量，真是能让人好好享受一番呢！”黑影大笑起来。很显然程会有这样的变化对他来说并不吃惊。和小斑的情况一样，程也是接受了某种基因的变化，不过，他的失败了。所谓的“劣质品”就是如此吧。

可是即便是“劣质品”此时他释放出来的能量让人咋舌。超过诸神的力量，比魔力更加恐怖，比天使之力更加有威慑，比堕天使之力更加虚无缥缈！

“哈哈哈，明明只是‘劣质品’！”已经崩坏了的程此时大笑着，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已经变成怪物了，还是在嘲笑组织长被自己培养出来的怪物弄得如此狼狈——

是的呢，真是狼狈。黑影一次又一次地被程撕破，又再次聚集。

即便是崩坏了之后的程也知道，只要将黑影破坏到了一定的程度，他不再有力气聚集了，那么一切就都结束了！

程再次出手，软剑朝着黑影打去。

铿。

回报他的是莫名的扭曲，都不知道为什么，软剑就在空无一物的半空中被挡住了，不过软剑的材质弯曲对它来说太简单了。

就好像被挡在了无形的兵器前，软剑的前半身马上转变了方向，依然按照程所希望的方向打去。

嗖——穿刺！

黑影再次被破坏掉了。

轰！

这次破坏黑影放出了更多的能量。

是的，接近了，接近了。这就是他的底线了，马上就是毁灭他的时候了！组织长，万恶的组织长啊！一切阴影的开端啊！

“——给我去死吧！”

在已经崩坏的程的怒吼中，声嘶力竭的似乎是想要驱赶什么。

总之，所有人都好像被炸弹炸到了一般，迅速弹开了黑影四散的那个空间。

澈抓着小斑的手有些紧张，咬着牙，身上残破的衣服已经被完全浸湿了。

“他还没有死……黑羽澈……我需要你……需要你的帮助。”小斑身上似乎正承受着很大的痛苦，满头的虚汗，眼神有些恍惚，言语断断续续的，但是异常地坚定。

“我知道了。”澈没有理由拒绝，自己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来帮她的。

地面上澈和小斑已经伺机待命，而空中一声怒吼之后的程稳稳站着，等着黑影重新聚拢。

“你……很好啊！可是你知道你这么做的代价是什么吗？”黑影的怨念……在这一刻之前，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被所谓的“劣质品”逼到这种程度。

“我本来就很好。”只回答了前一半的话，带着怪异扭曲的笑容，本来面容清爽的程现在有些恐怖，不过他的笑是发自内心的笑容，被压抑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爆发了吧。无论是以怎样的形态，无论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你住手！”黑影发现程的身体已经开始透明化了。他是程体内怪物的创造者，他知道这是他——“黑影”实力的劣质品，却也知道这样的劣质品能够爆发出怎样控制不住的力量。而透明化代表着什么？！

“一直这样超光速行动的话，你会从这个时间上完全消失的，连同你的灵魂也不复存在，你连转世超生的机会都没有了！”黑影像是好言相劝，其实是在威胁，他不相信拥有了强大力量的人还能够轻易放弃生命。

可是程的回答却让他很失望：“我不在乎，我所有在乎的东西都被你摧毁了，至少最后我要为队长留下点什么！”

“程！你这样是杀不了他的！”稍微恢复了点理智的小斑出现在了程的身后。

“队长啊，呵呵呵，有什么话，等我帮你干掉他之后再说吧！黑羽澈，记得，在我控制住他之后，用你的利刃彻底消灭他！”程意识到或许小斑下不了手，但是让澈来动手肯定没有问题。

还来不及说什么。

程的速度超过了光速。一时间他的世界开始倒转。小斑和澈回到了地面。

而后下一秒，他出现在了还在完整形态的黑影身后透明出现。然后就看着原来的自己狂暴的怒杀了黑影。

再后来，小斑和澈约定来到了空中。

黑影聚集着开始看到实体着的程开始慢慢透明直到说出了那句对澈的嘱托而后完全消失。

黑影身后本来透明着的程，一下子用自己的能量彻底掐住了黑影，然后变成了一种意识上的束缚，再次透明化。

澈不知道在程的身上发生了什么，总之他需要完成程的嘱托。

“福玻斯！”耗尽精力，澈再次发动了“恐怖”。

身上像是要被撕碎了一样，一天之内就算有魔力的补充发动三次这样的大招也太过冲动了。

“啊——”澈痛苦的喊叫声和小斑一时间说不出话想阻止的喊叫声混合在了一起。

穿刺！

巨大的黑影宛如死神般降临，挥动着镰刀斩断了黑影……连同……程一起。

“不！”小斑再飞身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黑影散开，再次爆炸。

澈和小斑都被弹飞了。程直直落到了地上，炸起了三米高的尘土。

黑影点点虚弱地发出了叫嚣的声音：“黑月黯斑，背叛我是你这一生做过最愚蠢的事情。你的父亲的大脑和心脏被我放到了宣洪星区的研究所里，而你的姐姐我猜她应该在安吉勒斯星区吧。呵呵呵呵，不知道到底会是你先找到他们，还是会是我先摧残了他们！……”

叫嚣声停止了下来。

小斑几乎都已经麻木了，她甚至都想不清楚在刚才的短短十秒钟时间里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就好像当年，短短十秒钟自己的父亲不见了，姐姐也不见了一样……再一次的，一无所有。

“程！”小斑娇嫩的脸颊上挂满了晶莹的泪水。

“程！”澈也跑了过来。

“这……到底……发生什么了？”恺和一娜清理完所有杂鱼之后也都赶了过来。当看到倒在地面上浑身都是血，外套已经完全被染成红色，只有点点蓝片的时候也吃惊了。

“噗……”程还没有开口先吐了一口血。

澈看着他……就好像看着一根寂寞燃烧着的烟。都说抽烟的人寂寞，那么烟的寂寞谁能明白。用燃烧自己的方式宣泄自己的存在感，用别人厌恶的烟雾表明自己的存在。

人生寂寞如此，可是他的死亡正在被围观。

“程！”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绪的小斑抱着程就好像抱着自己的哥哥一样，呼喊着他的名字，她知道自己已经抓不住他了。

有谁能抓得住烟呢？就算能控制住他的自由，也无法永久保留。

“队长……小斑……我很喜欢魔王给你起的名字呢……比‘队长’好听。我啊……从实验失败开始就是个‘劣质品’呢，只有你不嫌弃我。甚至在知道我有里人格之后还是那样地保护着我。我真的很感激。”

“程……你不要说话了好吗……不要……不要死啊……”小斑抱着程明明知道这些事程最后的遗言了，可是怎么都不愿意相信，不愿意听……明明不听就错过了。

“魔王……我家队长啊，不善于表达情绪……不过，以后……咳咳咳……就拜托你了……”程的眼神已经有点涣散了，力气应该已经被燃尽了吧。

“对不起，我没有杀了他。”澈知道这不是自己的错，组织长太厉害了，被斩破了这么多次还是保持着“活着”的状态。道歉却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事情，自己的弱小啊，谁都保护不了。

“无妨……我不后悔。从不。”本来扭曲的脸，慢慢恢复了正常，程身上的力气已经无法供应那个“怪物”的需要了，他完全离开了。

程最后一眼看向了一娜，以及身边的恺。慢慢露出了微笑。

“我不后悔，从不。”

这句话印在了所有人心里，似乎对于他的离去心中好过了一点。

一娜这时候才意识到，刚才的心中感觉要失去什么的感觉。是这样吗？明明已经习以为常了，那个不着调的血腥，那个腼腆的程，他是真的喜欢自己吧，不是开玩笑的。

真是对不起，一直没有好好回答你的心意。虽然，或许这个回答永远不会是你真心想要的答案，但是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一定会认真好好回应的。

一娜紧紧握着恺的手，眼中的程带着最后一抹微笑，已经变成光雾随风散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