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怎么了?这东西有古怪,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这是胖子的东西。”
少爷疑惑道,“胖子的东西,那就奇怪了。这玩意我们家老太爷也有一枚,平日里当宝贝一样看着,我小时候好奇就拿着玩过两天,给老爷子知道后狠揍了一顿。要知道我把家里的唐三彩弄破了老头子都没生这么大的气。所以印象挺深的。”
我没太在意少爷的话,这种石珠子一摸一样的简直太多了。这种东西一看就没什么价值,那肯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也许是老爷子初恋送给他的定情信物,你把他偷出去两天,被揍一顿那也是再所难免的事情。
我们实在是疲惫到了极点,聊着聊着少爷就先睡了过去。我也迷糊迷糊睡着了,不过睡得很不踏实。胖子到半夜就开始发烧,说胡话,我就给他吵醒了。
我看到他嘴唇一动一动的,好像在说什么,我贴近听了听,听不明白,不过应该是某个地方的方言。
这个现象让我松了口气,这说明他的身体已经开始起反应了。这么看来只要不被高烧烧坏脑子,胖子应该可以保住一条性命。当然,他就没脑子。
我匆匆洗了把脸,又找来毛巾给胖子也擦了一把脸,他的额头非常烫,脸色却是白得吓人,显然睡的不是很安稳,我给他擦过之后他才再次沉沉睡去。
第二天天刚亮,少爷就把我拍醒了,我一夜都没睡好,揉着眼问他做什么。
少爷看了胖子一眼说,“我得出去打听打听。再说这么干耗着不行,胖子这样我怕熬不过去。我出去弄点抗生素什么的回来,你看着胖子点。”
我答应了一声,少爷似乎还想说什么,不过看了我一眼,摇摇头开车走了。
这样一来我也睡不着了,我使劲摇了摇脑袋,让自己稍微清醒了一下。就跑去胖子这边看看他有什么需要,他昨天被我和少爷包成了一个大号木乃伊的样子,这时候身上的纱布又开始渗出血来了。不过血量很少,还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
他现在正在深度昏迷期间,因为高烧满头是汗,我没有药物,只能按照常识给他多灌他点冷水。我开始翻箱倒柜的在房间里找,最后在冰箱里找到了一瓶马上要过期的矿泉水,还有一包不知道过期了没有的鲜奶。
我看见鲜奶,才想起自己已经饿坏了。也顾不得它过没过期,撕个口子就喝了下去,反正喝不死我。
我喝完牛奶就开始就胖子灌水。我还真没照顾过别人,尤其是这种重病号。灌个水有几次都差点把灌进胖子鼻子里,险些把胖子灌死。我怕他醒来找我麻烦,只好作罢。
就这么干耗了几个小时,中途胖子又开始说胡话,我一开始以为他就是在呢喃,后面听上去好像不是,我虽然听不懂他说什么,但是他的语调几乎是一样的,也就是说,他根本就是在重复着一句话。
我不敢离他太远,就干脆坐下来仔细听他到底在说什么,不过很快就自己眯了过去,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突然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我迷迷糊糊的坐起来看,就看见少爷提了一大包东西回来了。
我看他脸色似乎不是太好,就问他打听到了什么没?
少爷摇摇头,“胖子的事没消息,不过张麻子不见了。”他一边说就一边解开塑料带,翻出里面的针管来。
我问,“什么不见了?”
少爷就把针管递给我,我们一边把破伤风抗生素什么之类的给胖子打上,一边问少爷,“张麻子不见?什么叫不见了?”
打了针之后胖子呼吸立刻就平稳多了,我看这一关他八成就挺过去了,心想这王八蛋也算是命大了。放下心事后,就开始询问少爷。
少爷看着我说,“昨天张麻子带人砸我场子的事情现在闹得满城风雨,跟我关系不错的几个道上兄弟连夜就开始找张麻子。”
我点头,少爷跟我不同,他在道上是有一号的。场子被人砸了,不可能忍气吞声算了,因为这种事情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这牵扯到一个颜面的问题,不是我们这些外人搞得明白的。反正我以前就老听少爷说,说什么在道上混起来挺复杂了。有时候明明你自己都不想在多事生非了,可偏偏因为某些原因,不由得你不发飙。
“我刚刚可跟着去找了一下,但是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就是找不到人。”
我说,“那会不会是他躲起来了?”
少爷从鼻子里发出一个冷笑,“他能躲到哪儿去?这道上的事情你不懂,他砸我场子,我也不可能立刻就给他砸回去。得约出来谈,谈不拢那是另一说。他要是谈都不敢出来谈,那不用说了,我甚至不用动手,他手下的小弟都得起来造他的反。所以除非你场子不要了,否则就算死撑也得撑出来。”
我想想也是,张麻子到底不同于小混混,他要是为这事躲起来,不出三天,长沙一片的场子一个都别想剩下。而且以他的性格来看,也不太会做出这种丢份的事情来。
不过我实在听不出这件事跟我有毛关系,我就纳闷道,“这样不是更好么?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少爷揉了几下太阳穴,一副很头痛的样子,“本来是没关系的。不过因为这个东西,现在就有关系了。”他说着就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发黄的纸片子来。
我看了一眼,上面是汉朝的隶书,却是宋代的纸张。这玩意一看就知道是块拓片。有些皱眉道,“宋代的拓片?你从哪弄来的?”
“这就是张麻子手上的奇门遁甲拓片,是我今天回铺子,手下的伙计给我的。你猜是谁送来的?”
张麻子不见了,那肯定不会是他本人,我脑子忽然灵光一闪,“你别告诉我是那死玻璃!”
少爷看了我一眼,“就是他,凭白无故送来了这个价值千万的东西,更奇怪的是我铺子的伙计根本就没人认识他,他却自己挑明了身份。而且要点名见你,不过我伙计说你不在,他就丢下了这个东西。然后让伙计给你带一句话!
我一愣,“什么话?”
“让他你好自为之!”
靠,又是这句!听他说完,我脑子又开始乱了,我使劲揉了几下太阳穴,心说好自为之,这家伙究竟要我好自为之什么?我一开始觉得他可能是提醒我吴刚的事情,可我也没用吴刚去统一黑道什么的啊。现在听上去,那应该是给我的忠告。那我就更冤枉了,我他娘标准的社会主意四有青年啊!
少爷看我一脸茫然的样子,叹了口气道,“老秦,不是我说你,你有时候精明的跟猴儿一样,有时候简直比猪还蠢。”他说到猪,我也没生气,不过下意识看了胖子了一眼。然后听少爷接着说,“你没看出来么?这里面另有玄机,从哪个要奇门遁甲的女人开始,咱们好像就被人摆了一道,牵着鼻子走了。”
他看我瞪着他不说话,只好自己又接了一句,“当然,严格来讲是我被摆了一道。”
我罢罢手,“不对不对,摆了一道让你赚了一千万?这年头难道雷锋同志的精神又发扬光大了?那谁多摆我几道我也乐意。再说了,后来发生的事情根本是不可预料的,怎么会是牵着鼻子走?”我忽然愣了一下,又道,“也许就是个巧合,除非是那个死玻璃设的局!”
“目前他的嫌疑的确最大,不过给我的感觉,好像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至于你说的不可预料,这世上就没有不可预料的事情。我家老太爷曾经说过,性格决定一切,无论是我开鉴宝会,还是后来我们跟张麻子冲突。都是注定的,我问你,那种情况如果再来一次,你能不能忍得住?”
我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我这性格还真忍不住。
“所以就算再来一次,我们一样会那样做。看来后面的人对我们性格非常了解。”
我皱眉道,“你讲这么多到底是什么意思?就算给人摆了一道又怎么样?反正我们也没有损失!”
少爷忽然笑了一下,“我只是给你提个醒儿。你没看出来么?事情还没完呢!”
不得不说少爷的乌鸦嘴真的很灵,果然就在第二天出事了。
张麻子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