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漂流公子请皇命（5）

“人生不能完美，我深深地体会到了。我和大哥，已经心连心，我们都努力地要做一对最有感情的皇室兄弟。我得江山，我就把这看成是替大哥尽责。大哥得你，我也当成是大哥在替我完善跟你的这份真情。所以，我们三个人，从另一种角度来说，是江山和爱情同时拥有了。”

“弥补彼此的缺憾，这样也好。”韩文姬换了话题，但依然依靠在他怀里。“皇上，利用你的身份，为我个人做最后一件事，好吗？”

“你说。”

“荣信王早年就一直垂涎我娘，数次想对我娘有不轨举动，都被我看见，我骂过他很多次。他为了得到我娘，串通段左先一手策划了我爹的冤案。然后在我们家被抄斩之前的一刻，买通人将我娘偷偷带走了。”

“原来你娘真的还活着。”

“她被荣信王软禁了十几年，头发全白了。是文熙找到她的。现在，文熙已经将我娘救出来，让我的弟子小鸳易容成我娘的样子，留在了荣信王府。荣信王如今知道自己的事即将败露，妄图用我娘来威胁我和文熙。”

“好，你说我该怎么做？”

“麻烦皇上亲自去一趟荣信王府，以调解他和我们韩家的恩怨为借口，让他自己将小鸳带出来见你。小鸳假装我娘向你控诉，逼荣信王自己承认所犯下的罪。”

“好，这的确是一条妙计。”

当天晚上，按照韩文姬设计的妙计，朱载垕到了荣信王府，果然使荣信王为了保住自己而将小鸳所扮的“月月香”给带了出来。但是当小鸳向朱载垕控诉时，荣信王渐渐地听出了小鸳的声音变化，立刻说她是假的。小鸳便抓下了假发。荣信王当时惊呆了。但很快就反咬一口，说韩家姐弟冤枉他。可是，当真正的月月香出现时，他就无法抵赖不。

荣信王却还在做垂死挣扎，跪在地上道：“皇上，我是救了月月香啊，韩家姐弟这是恩将仇报。”

朱载垕想了想道：“好，现在韩智临旧案还没水落石出，王叔，就委屈你在王府里闭门思过吧。”

荣信王就此被命令呆在王府里，不许出王府半步。其实他也根本没法出去，朱载垕派了人来，将王府团团包围起来了。消息一出，朝野震惊，京城轰动。一夜之间，京城里的气氛诡异起来。

次日早朝，朱载垕宣布了荣信王的事，但并没有定荣信王的罪。同时严令大理司加紧对几大旧案的测查工作。由韩智临旧案又提到现在的战事，俺答军中的汉奸到底是谁的问题时，大臣们都更加谨慎言辞了。

忽然，黄门太监来报，说韩文熙在宫门外求见。大臣们惊讶，朱载垕也吃惊，便传令在御书房召见。黄门太监却说，韩文熙请求在金銮殿上见驾。

段左先十分气恼，道：“皇上，韩文熙乃一介草民，有什么资格进入神圣的金銮殿？”

黄门太监道：“皇上，韩文熙说，对于与蒙古人的战事，他有退敌之策。”

“好，既是为国家大事而来，就破格传他上金銮殿。”朱载垕铿锵有力地道，同时心里在说：“韩文熙，你终究还是要用行动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不久，韩文熙随太监进来了。这位漂流公子，虽然是第一次进入神圣的金銮殿，但是丝毫没有被这里的庄严气氛所干扰，在大臣们各种各样的目光里，在朱载垕的注视下，他微微低头，潇洒地走到丹樨下，撩开长衫下摆，双膝跪地，叩头道：“草民韩文熙参见皇上。”

“平身。”朱载垕还是拿着帝王的威严。

“谢皇上。”韩文熙站起来，转了转头，带着潇洒的笑扫视了一番群臣。

朱载垕道：“韩文熙，你为什么突然要在金銮殿上见朕？你要从实说来，不得有半句虚言。”

“是，皇上。”韩文熙从容道，“俗话说国家有难，匹夫有责。蒙古人犯我大明，身为大明子民，草民愿略尽绵薄之力，抵御外侮。”

“好。”

“也许有人会说草民是去与蒙古人勾结，或者会说草民是惺惺作态。草民不管别人怎么说，坚信自己行得正，走得直，不怕流言蜚语。先父旧案重提，有罪无罪，自然要等查清之后才知道。因此，草民今天的做法，就是两手打算。”

“哦？什么样的打算？”朱载垕道。

“如果先父确有其罪，那草民作为其子，就是替先父将功赎罪；反之，草民就是为先父锦上添花。”

朱载垕再一次看到了韩文熙的坦荡，其父不管是不是冤死，他的做法，都是无可指责的，无可挑剔的，无可辩驳的。这分坦荡和从容，勇气和信心，除了他韩文熙，还有谁有这份气魄。

张居正暗暗道：“好一个漂流公子，还真是个人物。韩智临有子如此，当是死也瞑目了。”

兵部尚书道：“不知韩公子有什么样的退敌之策。”

“是啊，说说看。”朱载垕也有些迫不及待了。

韩文熙却摇摇头道：“皇上，各位大人，大家都知道敌人军中有了汉奸，因此，在下的退敌之策，是不能公开的，以免泄露军事机密。”

朱载垕道：“说得对，那下朝之后，到御书房和朕细谈。”

段左先这只老狐狸已经有穷途末路之感了，他很想说韩文熙与罗移清关系特殊，根本不能去边关，但知道这话说出来就等于暴露了自己的心虚。不过，还是有人提出了另外的疑问。

说话的却是高拱：“皇上，韩公子为国效劳，精神可嘉。可是因为其父旧案在测查之中，他的目的就有些不单纯了。因此，如何证明韩公子是真心为国家而上战场呢？”

高拱的疑问，其实是很多人想问的，只是没人敢提出来罢了。高拱却是个急性子，他欣赏韩文熙的气魄，但对他的为人有些怀疑。毕竟他和罗移清的关系闹得沸沸扬扬的，总是给人留下话柄。

（未完待续）